作者:云何梦晚
姚文慧一个独居寡妇如何辩解的清,数次当街与刘二狗争辩。
刘二狗本就无赖,存心诬陷她,故意大喊大叫引来邻居围观,村民先入为主,没有一个人帮她说话,都数落她的不是。
姚文慧争辩无果,最终不得不关起门来,不再与邻居往来。
她并非见死不救,而是不想被人抓到把柄,徒为自己惹来麻烦。
但当看到两人可怜兮兮的样子,又有些于心不忍。
姚文慧一对清澈剔透的眼睛望着刘二狗,忽然一瞪眼。
吓得刘二狗急忙转身回了自家院子,又偷偷露出半个头,死死盯着许家门户。
姚文慧无奈一叹:自家身正不怕影子斜,不都如往常一样生活?与那些心术不正、觊觎自己美色的人生什么气。
“扶他进去吧!我去帮你们煮姜水。”
“多谢!”
崔暨急忙扶着苏牧进了许家大门。
刘二狗走出院门,惊得目瞪口呆。
“我便说姚文惠经常私会情人,看这情况还不止一个!这回我非得好好收拾一下这个小寡妇不可。”
刘二狗转身回来家里,准备吃过晚饭,便去村里将许家进了男人的事宣扬出去。
崔暨扶着苏牧被姚文惠引到厢房里。
“先扶他躺下休息一下吧!”
姚文惠指了指厢房里的土炕,便转身走了出去。
不多时,院子里升起了袅袅炊烟。
姚文惠坐着个小马扎,一手拿着扇子,一边给炉子扇着风,一边愁眉紧锁想着心事。
刚才被刘二狗给看到了,他不会又去村里乱说吧!
暮色渐深,姚文慧把姜汤端给崔暨,便等在了门外。
崔暨将苏牧摇醒,把姜汤喂给他,又仔细嘱咐了几句,才转身走出房间,对姚文慧客气一番,问明对方姓氏和家庭情况。
“姚娘子,在下有要事,需要连夜赶回城里,我这朋友可否先在你这里养上一两日病?”崔暨取出两张价值一贯的交子当做借宿报酬,递给姚文慧,“这是两贯交子权当做给姚娘子的报酬如何?”
人家病的不轻,她总不能大晚上的将人赶出去,何况对方还给了不菲的报酬。
而且她许久没有做工了,只靠着租借出去的几亩薄田赖以度日,也确实需要这笔钱。
姚文慧深深叹息一番,沉默片刻,便答应了下来。
见对方收了钱,崔暨抱拳一礼,而后急匆匆出了门。
姚文慧小心翼翼来到门口,往漆黑街道上左右望了望,缓缓将院门关闭。
她虽然觉得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但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家里进了陌生男人,被传得人尽皆知总是不好。
姚文慧摇摇头迈步来到土灶前,准备生火做晚饭。
那刘二狗本来准备吃过晚饭,便去村里挨家挨户宣扬此事,奈何吃饭时多喝了几杯,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姚文慧做好晚饭,忧心忡忡地来到厢房门口,敲响屋门。
苏牧闻声缓缓坐起,扶了扶额头,而后来到门后,轻轻打开一扇门。
望着眼前略显病态,俊美犹如掷果潘安般的男人,姚文慧微微一怔,颔首垂额,问道:“客人好些了么?家里穷,晚饭有些简陋,客人万莫嫌弃才是。”
“好了很多。”苏牧望着娥眉淡扫,粉颊轻匀,水剪双眸,上着淡罗衫,下拖潇湘裙的婷婷美妇人,点了下头,“多谢主家照料,还请告知主家姓名,在下也好来日相抱。”
姚文慧年芳二十二,便已经守寡五年,很少如此近距离与男人接触,此时面对男人有了些胆怯,将盛了饭菜的碗递给男人,说道:“客人先吃东西吧!”
苏牧伸手接住,笑道:“在下初来清溪,有些事想跟主家打听一二。”
姚文慧慌忙间举目望了男人一眼,而后莲步轻移,往正房走去。
这位女子?
苏牧望着女子袅袅婷婷地背影,摇头一笑。
他讨了个没趣,无奈回房,坐在桌前,端着碗细嚼慢咽起来。
夜深不知几时。
苏牧躺在床上始终无法入睡,毫无睡意的他,起身来到院中,抬头望着月色发起了呆。
身后许家正屋的灯光始终亮着,五年来姚文慧性子愈发幽闭,深居闺阁很少外出,突然家里进了男人,也是无法如往常那样入睡。
姚文慧听到外面的动静,起身来到门后,透过门缝,借着月光,望见男人正在举头望月,心中生出一丝担忧。
这人不会是起了歹心吧?
怕甚么!他若敢胡来,可以大喊大叫将村里人都喊来。
姚文慧伸手打开屋门,缓步走出,微笑问道:“客人为何没有睡去?”
第1094章 寡妇有情,郎君无意
苏牧缓缓转身,望着陌生女子,淡淡一笑:“白日睡太多,此刻毫无睡意,百般无聊,只得出来散散心。”
见男人面相不似坏人,姚文慧走到墙下,拿来两个小矮凳,放在院子正中,“客人请坐。”
苏牧颔了下首,缓缓坐下,紧接着从怀里取出个油纸包打开,点了两张价值十贯的交子,递给女人,“此番多有打扰,还请主家务必收下。”
姚文慧摇了摇头,“你那朋友已然给过了报酬,不能再收了。”
苏牧愣了愣神,见对方不肯接,只得重新收起来。
一对初次见面的陌生男女,突然没了话题,尴尬地坐在院子里相对无言。
“主家贵姓?”
“客人贵姓?”
两人几乎同时开了口。
“咳——”苏牧轻咳一声,“柳永,湖州人。”
“姚,姚文慧,睦州清溪人。”
姚文慧磕绊了句。
苏牧点了点头,四下扫视几眼,望着美貌女子,问道:“姚娘子家里没有其他人了?”
姚文慧闻言心中一紧,那张颇为俏丽瓜子脸,微微变了变色。
她很怕男人是坏人,对方如果此时起了歹心,自己一个弱女子如何敌得过。
苏牧见此,面红耳赤地解释道:“我不是坏人,何况姚娘子于我有恩......”
见男人如此神色,姚文慧发出‘噗嗤’一声,又急忙掩住嘴儿,低头不语。
苏牧嘴角扯了扯,抬头望向天空皎洁明月。
良久,女子温声细语道:“相公去世甚早,家中又无老幼,慧娘只得独居在此。”
她这一句惠娘,无形之中拉近了两人的关系。
“哦。”苏牧好奇地哦了一声,“原来如此。”
姚文慧将下身潇湘裙并拢,双腿微微倾斜,眨眸问道:“柳公子自湖州来清溪是为何故?”
苏牧笑了笑,说道:“常闻注月池中,岛屿无数,景色佳美,特地来游玩一番。没想到这里会有水匪出没,险些丢了性命。”
“在以前岛上是没有水匪的......”
姚文慧轻轻一叹,沉吟不语。
苏牧没有追问,因为他已经从姚文慧的话中,印证了之前船上听到的消息。
方家在清溪的所作所为,让百姓抛弃家业投身从匪,已经是不争的事实,至于如何解决,他还需要仔细考虑。
姚文慧不经意间望了男人一眼,悄悄起身,回了房间。
苏牧亦是起身回了厢房,躺在床上思考着如何收拾方家。
这件事让他很为难。
如果对方家下死手,方氏肯定不能答应。
如果不下死手,又没办法跟文武百官和睦州百姓交待。
怎是一个愁字了得。
姚文慧回到房间里,并没有入睡,而拿着一小壶美酒,躺在床上轻酌慢饮起来。
只是一见,她便被那个男人的才貌吸引住了,五载冰心难免生出一点怀春邪思。
望着墙上半卷画帘,姚文慧起身来到镜台前,拿起铜镜照了又照。
窗外,云散长空,月轮皎洁。
忽然门外传来几声扣响,苏牧缓缓起身,打开屋门,便见姚文慧端着一份酒菜站在门口,低声道:“柳公子可是睡了?”
苏牧笑着摇头:“还不太困。”
“可,可要一起喝几杯薄酒解乏?”
姚文慧磕绊问道。
问出此话,她娇俏脸颊泛起两朵红云。
苏牧月光之下,望着姚文慧仔细瞧了瞧,只见她俏丽的瓜子脸上红云泛起,明显有些害羞之意。
“咳——,也好。”
苏牧没有拒绝。
“那,那来吧!”
姚文慧跻身进了 厢房。
苏牧耸了耸肩,迈步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返回厢房,姚文慧将门缓缓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