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何梦晚
他说周熠可以有两位皇考,那周熠这一支到底是谁的子孙?
是周缙的,还是周宗立的?
这才是问题的根本。
一众大臣听了程衡的话,立刻反映了过来。
“是啊!这样陛下到底算是哪一支的?”
“麻烦!实在是麻烦!”
见程衡三番五次出来阻止,周熠彻底怒了,瞪眼道:“程衡,你到底要朕如何?”
程衡可是正宰相,是朝廷中枢权职最高的一个人,周熠这样对程衡说话,显然是不准备再给程衡留面子。
“臣,请陛下三思。”
程衡脸色巨变,抱拳道。
“哼!朕无心三思。”周熠屁股从龙椅上离开,扫视着众臣,说道:“你们觉得朕也好,错也罢,都无法阻止朕的心意。”
他并非不知道这样做不对,而是基于对生父周宗立的愧疚,明知道会有人阻止,也要强行为之。
程衡痛声道:“陛下,不可啊——”
许致修、韩正奇两人亦是抱拳:“臣请陛下三思。”
“这是朕的家事。”周熤咬牙切齿地看向韩正奇,“韩正奇,此事由礼部负责,朕天黑前要看到文书。”
“这......”
韩正奇脸色巨变,露出痛苦表情。
周熤又道:“徐济,这件事由你来督办。”
徐济道:“臣遵旨。”
“哈哈哈——,陛下此举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程衡哈哈大笑起来,样子显得有些癫狂,“礼崩乐坏啊!这是礼崩乐坏啊!”
大殿内君臣见他如此,都露出震惊神色。
周熤皱眉道:“程衡,你......”
只见程衡摇了摇头,望向周熤,抱拳道:“老臣执宰之时,竟让陛下做出如此背信弃义之事,老夫愧对先皇,无脸再活在这世上。”
说罢对准旁边的足可以让人双手合抱的朱漆柱子,一头撞了上去。
“嘭——”的一声。
“啊——呀!”
离得近的大臣大叫一声,急忙跑过去,去查看程衡的状态。
“程相——”
周熤吓的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龙椅上,震惊的难以附加。
一国宰相当庭撞柱而亡,这将给他的执政生涯留下巨大污点。
上到大臣,下至民间,都会对他产生莫大地怨言,这是他绝不想看到的。
他知道程衡这个人非常难缠,只是没想到程衡会以死相逼。
许致修坐在地上,扶着程衡,急道:“程相还没死,快去请太医。”
周熤闻声醒悟了过来,急忙吩咐道:“秦钜,快,快去请太医来......”
秦钜闻言急忙跑出大殿。
少顷。
太医院的人赶来,将程衡抬走医治。
周熤摆摆手,离开了大殿。
一众大臣在大殿上等了片刻,纷纷摇头离开。
又是一次不欢而散。
周熤这次没有再发火,他让人将徐济单独请到御书房议事。
两人在御书房中商议了一天。
天黑时,宫中便有消息传出,周熤以程衡伤势严重,无法帮他打理朝政为由,让其以太子太傅的身份退下相位,宰相之位由徐济接任。
第二日,徐济将韩正奇叫到政事堂,责令其当场写下礼书,至此周熤称周宗立为皇考的事,彻底的定了下来。
程衡在家中昏迷了两日时间,醒来后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短时间内无法下得床来。
程烬当天便给身在洛阳的程瑛去了信。
程瑛要职在身无法动身来东京城,只得让程青凝代替自己赶来照看程衡。
两日后程青凝火急火燎地赶到了东京城,在程烬口中得知程衡暂无性命之忧,才松了口气。
姐弟二人来到程衡床前。
程青凝伏在床头哭得梨花带雨:“祖父,您为何这样冲动啊!官做的不舒心,咱不做就是了,何苦将自己逼成这个样子。”
第706章 张檄文,势待发
“咳咳——”程衡沙哑的咳了两声,叹道:“先皇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此事发生啊!”
程青凝皱眉道:“孙女听说了,没想到陛下是这般忘恩负义之人。”
程烬点点头,说道:“依我看,苏牧和公主是看透了周熤的为人,才抢先一步离开。”
程青凝心中一紧,若无其事的问了句,“他们去了哪里?”
“这谁能知道,他离开时压根没吭声。”
程烬轻轻摇了下头。
“嗯!”程衡轻咳了下:“他们离开京城是对的,无论去哪里都比留在京城好。”
程青凝早就听说了苏牧和沈云初失踪的事,且心中一直挂念着,她忽然道:“祖父可知道洛阳苏家?”
程衡点了点头,“听说了。”
“前些日子苏家十余口人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程青凝到了洛阳后,很快结识了苏牧的妹妹苏小妹,逐渐熟悉后,两人经常相约见面,前些日子她去苏家找苏小妹时,竟发现苏家不知何时人去屋空了。
程衡轻轻摇了摇头,“朝廷也不清楚。”
程青凝晗颔首,又问:“有没有可能是苏牧将他们接走了?”
程烬道:“有这个可能,他和公主很可能去了西北,西凉军可都是他的人。”
程衡闻言一双老目中闪过丝诧异神色。
显然程烬的话提醒了他。
程青凝脸色也是一惊,樱唇微颤,小声道:“他难,难道......”
她没有将话说完,程衡和程烬却是听明白了。
再结合西凉军听调不听宣的消息,不难推测出,苏牧有可能会借助西凉军造反。
“阿姐!”程烬惊叫一声,脸色惨白地道:“这不,不可能吧!”
“咳——。你姐姐只是猜测,不要大惊小怪。”程衡轻咳一声,摇头道:“我累了,你们也去休息吧!”
“是。”
姐弟二人一起施礼退出了房间。
程衡望着床顶许久,幽幽一声叹息,闭目睡去。
......
而此时,苏牧也收到了李恪非派人送来的信。
苏牧交代韩小六去请陆悬楼、李兴、孙正来忠义厅议事,他则来到李清照的住处,让李清照帮忙写一篇檄文。
李清照听了苏牧的要求后大为震惊。
“你,你这就要造反了?”
“不然呢?”苏牧淡淡一笑,旋即又目光一冷:“他既然做得出,就不要后悔。”
李清照点点头,嘱咐道:“他确实给了你起事的理由,但朝廷有数十万大军,你千万要小心才是。”
苏牧笑问:“你担心我会失败身死,让你守了活寡?”
“呸——,谁答应要嫁给你了?”李清照轻啐一声,低着头羞涩道:“战场上刀枪无眼,万不可大意。”
苏牧笑眯眯地摇了下头,“我不会有事的,你可以将心放在肚子里,多久能帮我写好檄文?”
“自大狂。”李清照嗔了他一眼,“给我两日时间。”
“谢了。”
苏牧点点头,离开了李清照的住处,来到忠义厅。
此时,陆悬楼、李兴、孙正早已被韩小六从校场叫过来。
苏牧将时机成熟的事告诉三人,指着厅中的牌匾,说道:“这个牌匾换了吧!改成聚义厅。”
“好。”李兴大笑道:“将牌匾改了,弟兄们一看便能知道,咱们这是要反了。”
忠义、聚义,虽只差一字,意思却是相去甚远。
绿林中人一般挂的都是忠义牌匾,自誉为忠义之士,是不反朝廷的。
而聚义的意思是为正义事业聚集在一起,面对任何不平事都要出手,将反朝廷也涵盖了进去。
苏牧点点头,吩咐道:“孙正,火铳队要加紧训练,过不了多久,咱们就会迎来第一场战斗,切记弹药要准备充分。”
孙正愕然一怔,“这么快吗?”
苏牧轻轻一笑,“待讨伐周熤的檄文写好,我会立刻公布出去,檄文一出,你觉得他能忍吗?”
“呃,应,应该不能忍。”
陆悬楼捋须道:“放之的意思是引朝廷的兵马来攻打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