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何梦晚
“云初,带上小意吧!”
“嗯。”
沈云初没有迟疑便答应了下来。
反正都要离开京城了,多带一个,少带一个,没什么区别。
秦钜一直冷眼旁观,在他看来先皇的妃子和女儿,最好出宫去住,不回来才好。
沈云初带着三人离开后苑,径直往宫门走去。
苏牧此时正好离开御书房,远远望见了沈云初,快步追上来,见小宫女身上血迹斑斑,直接将人抱起,说道:“走吧!”
张宓涵腾出手将周云澜接到怀里,随着苏牧和沈云初出宫而去。
秦钜停下脚步,望着五人一起离开,瞪着眼,一阵咬牙切齿。
他和徐阳跟苏牧结了很深仇怨,很不可立刻将这笔账清算掉。
然而周熤的皇位传自周缙,周熤即便想对付沈云初和苏牧,也能让人瞧出端倪。
这一切都要在暗中进行,此次北上就是机会。
苏牧又何尝不知,他现在想的是趁着周熤刚刚亲政,没有摆平百官的时候,趁早抽身出去。
至于离开后如何,要看这帮子人会不会自己作死。
一行五人出了宫,坐着马车返回了苏府,将张宓涵和周云澜安置住下。
沈云初拉着苏牧返回房间,将在宫里看到的情况说了出来,“夫君,看这情况,听你的是对的。只是很多产业来不及变卖,这样走太可惜了。”
苏牧撇了撇嘴,打趣道:“你爹连江山都送给人家了,几处产业又算得了什么!娘子这是粗中不算,细中算,自寻烦恼。”
“你......”沈云初气呼呼的瞪着那双迷人的眼眸,幽幽地道:“这江山又不是人家送的,夫君何苦来挖苦人家。”
苏牧呵呵一笑,紧接着目光渐冷,冷声道:“以周熤对张太妃和云澜的作为来看,岳父他老人家只怕是看错了人。”
见他漆黑如墨,眸色冰冷,沈云初心中一紧,“夫君,你......你不会是?”
苏牧脸色沉重,冷冰冰地道:“若非担心你们的安危,我倒是希望他继续作下去,那样我才有借口帮岳父收回这大好河山。”
“呃——”沈云初面色震惊,神色慌张地道:“夫君不可,皇位是父皇传给他的,你若造反,奴家该如何自处啊!”
苏牧点了下头,冷色道:“我当然知道,他若敢对娘子动手,我一定会让他追悔莫及。”
沈云初轻轻摇了下头,“等去了东海国,他就是想动手也做不到了。”
苏牧深吸了口气,摇头道:“娘子让她们准备一下吧!我走后你们也该动身了。”
沈云初皱眉道:“奴家消失不见,他会不会对夫君起疑?”
苏牧揽她入怀,在额头轻轻一吻,说道:“起疑就起疑吧!只要你们走的神不知鬼不觉,就一切好说。”
“嗯。”沈云初微微颔首,忽然感觉到他的手很不老实,气道:“别乱动,涨的很,都挤出来了。”
苏牧尴尬一笑,忽然又面色一僵,他想到了李清照还住在府里。
这几日他偶尔会过去看看,李迒去了书院读书,自己一家人若是都走了,这姐弟俩怎么办?
“娘子离开时将李家姐弟也带上吧!”
“哦。”沈云初心中狐疑,苏府很少有外客,这个李清照是唯一一个住进客房的,夫君难道又要......
苏牧嘱咐道:“他们是郓城知县李恪非的儿女,只要带他们去了梁山,郓城就会成为梁山的桥头堡。”
“明白了。”
沈云初闻言轻轻点了下头。
翌日一早。
苏牧将孙正留在府里,让谭大有带了五名护卫,随他出了城。
慕容家一家人,坐着马车尾随在后。
曹震、戚方两人领着一万余人马,进入了北征大军之中。
巳时一刻,苏牧一声令下,十万大军开拔向东而去。
就在当晚,沈云初带着苏府众人通过无忧井离开东京城,出现在了西凉军驻扎的营地中。
牛莽接到人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等天亮,接收工部新制作的一批陌刀后,才指挥着五千陌刀营向东而去。
东京城距离郓城不到五百里地,牛莽此行只能将沈云初送到澶州附近,就要与苏牧汇合一起在澶州渡过黄河。
而沈云初一行人则要在孙正等人的护卫下,隐匿行踪前去梁山。
三日后,大军于澶州浮桥渡过黄河,踏上了北上的征途。
沈云初一行人没了军队的护送不说,还多了慕容家的一批家眷,好在有孙正等人护卫,路上倒是不惧任何危险。
直到此时,周熤都没有发现苏府人去楼空。
第686章 密旨至,监军死
一个月后。
苏牧与河北路的驻军在瀛洲城外汇合,军队人数猛然增加到了二十万,军中的将领也多了一倍有余。
三日后的晚上,朝廷派人给监军徐阳送来了密信,信中让他试探一下苏牧,知不知道沈云初失踪的事。
徐阳收到信后心中狂喜,他正愁抓不到苏牧的把柄,如今苏府人去楼空,显然是存了不臣之心。
他派人把军中所有将领叫到议事营帐,当众质问苏牧。
二十余名将领陆续来到营帐内。
徐阳冷哼道:“苏大人,公主不易而踪,陛下要你给个说法。”
苏牧早已猜到会有这么一出戏,他朝牛莽等人望了一眼,拍案而起,怒问:“你说什么,公主失踪了?我在前面整军备战,家里的人却不易而踪,陛下不给我个说法,却来问我要说法?”
徐阳脸色一变,他没想到苏牧会倒打一耙。
上四军临时都统制徐友仲微微皱了下眉,他也收到了周熤的密信,信中让他配合徐阳查清此事,若发现反常,可借徐阳手中的密旨直接拿下苏牧。
徐友仲与苏牧亦有过不快,但那是之前,如今周缙故去,就留下了两个女儿,他徐友仲不看僧面看佛面,也要慎重对待此事。
他问道:“经略使真不知道公主去向?”
苏牧冷眉怒道:“徐统制问出此话,也是不信我了?”
徐友仲道:“事情太过蹊跷,朝中来了密旨,让我尽快查清此事,还请经略使如实说出,免得......”
“免了。”苏牧摆了下手,冷声道:“我府中家眷不易而踪,心已乱,朝廷既然不信任我,我这便回去东京城与陛下对质。”
又是不按常理出牌。
周熤怕苏牧夺了这二十万兵权造他的反,苏牧却来了个要求卸职回京,如此一来一众将领都懵了。
徐阳一心想着当场拿下苏牧,却又不得不借助于徐友仲。
他看向徐友仲,“徐统制,你怎么看?”
苏牧脸色一冷,他对周熤的布置早有猜测,但他此时并不是毫无依仗,谭大有和五名护卫此时藏在营帐里面,只要他一声令下,就能让这些人瞬间归天。
如此一来,他可以借助近两万西凉军,直接掌控这二十万大军。
他之所以没有立刻去做,是因为这二十万军队不是他的嫡系人马,一旦控制不好,很可能弄巧成拙。
况且,他也想要试一试这些人到底对周缙有多少旧情。
徐友仲脸色铁青,他很清楚,沈云初已然失踪,如果他再对苏牧动手,消息传回去,他在大魏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周缙才驾崩不到半年,他作为周缙最信任的将领,就帮助周熤对沈云初夫妻开刀,无论如何都逃不过世人的眼睛。
徐阳看徐友仲迟迟没有反应,伸手便从袖子里取出一张卷轴,就要打开。
难道是圣旨?
众将领见此都是大惊失色。
牛莽、戚方、曹震三人手上一颤,轻轻扶上了刀柄。
苏牧目光一凛。
徐阳一手拿着卷轴,一手指着苏牧,阴狠笑道:“苏牧,事到如今,劝你少做无谓挣扎,乖乖束手就擒,回京城去听候陛下发落。”
“是吗?”苏牧冰冷的眸子扫向徐阳,与此同时,黑剑瞬间出鞘,直插徐阳脖颈,“你不该如此话多。”
瞬间帐篷内鲜血四溅,再看徐阳喉头被长剑贯穿,口中一下一下吐着血沫,手里的黄色卷轴‘啪嗒’掉到了地上。
徐友仲没想到苏牧如此狠辣果决,不待徐阳将话说完,便将他杀了,愤怒吼道:“苏大人,你......”
众将领本能反应全部将手放在了刀柄上。
徐友仲一面防备着苏牧,弯腰去捡那卷轴。
苏牧冷声道:“我看看谁敢动?”
徐友仲微微一怔。
众将领神色都是一变,监军已死,这里苏牧最大,关键在于那份圣旨,只要打开一看,就能将苏牧拿下。
偏偏此时被他出言喝止了。
苏牧见震慑住了这些人,轻轻抽挥剑,徐阳瞬间仰倒在地,“人我杀了,自会回京领罪。”
徐友仲站起身,长舒了口气,问道:“苏大人如此做,可有想过后果?”
“敢问徐统制!”苏牧脸色铁青,冷声问道:“公主失踪真的有那么简单吗?陛下来跟我要说法,那我又跟谁去要说法?”
徐友仲闻言脸色巨变,苏牧话里话外都在提醒他一件事,那就是沈云初失踪,有可能是周熤让人动的手。
沈云初失踪对谁最得利,似乎不言而喻。
任何人得知此事后,只需仔细一想,就能想到周熤才是最得利的那个人。
营帐内一众将领震惊道:
“这......这,不,不会吧!”
“陛下,怎会如此做。”
“这不可能啊!”
“陛下不能这样忘,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