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何梦晚
李清照挑眉看了苏牧一眼,迟疑道:“我,我来帮你吧!”
“谢了。”
苏牧笑着点了下头。
李清照细心帮苏牧扎起头发,望着他颔了下首,抿唇道:“应该是我谢你才对。”
苏牧呵呵笑道:“太见外了,咱们好歹做了几日夫妻不是?”
“你......哼!”李清照美眸一瞪,别过头,颤抖着娇躯,小声嗔道:“总是贫嘴滑舌的,万一被人听了去咋办呢!”
苏牧闻言收起玩笑心思,不再打趣她。
李清照却是愁眉紧锁,脸色愈发变的难看起来。
不为别的,她一个女子被山贼掳走,满城百姓只怕是都知道了,而这数日时间过去,名声肯定是毁了,如今人虽然被救了回来,失去的名声却无法挽回。
两人一阵沉默,直到马车在县衙后院门前停下来,苏牧才开口道:“要不要我扶你下车?”
李清照急忙摇了摇头,“不,不必了。”
说罢小心翼翼地钻出车厢。
李恪非一家三口,外加慕容云笈、大藏音惠子早已在门口等候。
“我儿可算回来了。”
李氏哭着上前,将李清照扶下马车,带着她急匆匆返回了院子。
显然李氏是怕被人看到,引来不必要的闲言碎语。
李清照听到肯定会不舒服,而她听了也会窝心。
饶是如此,还是被附近的邻居看到了,不少人站在远处,偷偷地指指点点。
苏牧与李恪非进了院子,便停下了脚步。
李恪非抱拳道:“小女遇此劫难,多亏有苏大人在才得以返回,大恩不言谢,今后大人但凡有命,下官万死不辞。”
苏牧微微点了下头,“李知县不必如此客气。”
说着回头看了一眼院门外的王坦、刘大锤、焦黎等人一眼,又道:“这次多亏了那几位壮士暗中帮忙,才得以脱险,李知县若不嫌弃,苏某想举荐几人在县衙里谋个差事。”
“这......”李恪非闻言看向王坦、刘大锤、焦黎等人,但也只是稍作迟疑便点了头,“几位壮士既然于我李家有恩,又有苏大人举荐,李某自是无有不允。”
苏牧抿了下唇,说道:“如此我就不耽误李知县的时间了。”
李恪非点了点头,招来一名下人,吩咐道:“带几位壮士去前衙住下,切记要好生招待。”
下人领命急忙跑了出去。
“下官这便先去了。”
李恪非抱拳道。
他爱女心切,此时急于离开是去见李清照。
望着李恪非离开,慕容云笈和大藏音惠子凑上前,一左一右站在苏牧身边,望着他好奇道:“你真的没对李家小姐做些什么?”
“你们真是该打!”苏牧抬起双手轻轻在两人的俏臀上拍了一下,然后迈步往住处走去,他口中愤慨道:“你们真以为我是那种人?”
两女脸色一红,急忙迈步追了过去。
李恪非迈步进入李清照的房间,下一刻便被李氏推了出来,李迒跟着后面低着头,老实的不像话。
三人卧室返回,夫妻二人双双坐下。
“夫人,情况如何?”
李恪非双目圆睁,急切问道。
李氏狠狠的瞪着他,咬牙切齿地道:“完璧如初。看把你急的,女儿若真失了身,你难道要将她赶出家门去?”
“真的?”
李恪非面色一喜,口中却是疑惑。
显然,即便苏牧和李氏先后都确定了李清照没有失身,他还不太相信。
其实这也难怪,毕竟李清照被山寨掳走了好几天时间,说她是完璧之身,绝大多数人都不会信?
连李恪非都不信,何况是外人。
李氏点了下头:“奴家亲自查验的,岂会有假,只是说出去怕是没人会信的。”
“唉!”
李恪非一拍大腿,摇头叹息起来。
李氏脸上亦是愁云密布。
虽是如此,两人却也心感庆幸,对苏牧更是好感倍增。
夫妻二人都在忧心女儿名声在外,只怕将来嫁人都会成为问题。
两人沉默良久。
李氏道:“老爷,照儿的婚事不能再拖了。”
“夫人说的是。”李恪非点了下头,面上忧虑难表:“只是如今谁人还敢娶咱们的女儿啊!”
李氏道:“好人家没有,普通人家难道也没有吗?”
“你说的轻巧。”李恪非瞪了瞪眼,摇头道:“照儿心性何等孤傲,你让她嫁给泥腿子,她会愿意?”
李氏登时急得站起身,哭道:“那,那要如何是好?老爷,您快拿个主意出来啊!奴,奴家没法活了!”
说罢哭哭啼啼起来。
李恪非不胜其烦,叹道:“莫催,夫人莫催,容我好好想想。”
此时李迒眼珠子一转,说道:“阿爹,阿娘,这有什么好想的,我看那苏大人就挺好的,不如让阿姐嫁给苏大人算了。”
“混账!”李恪非闻言一瞪眼,怒斥:“给我回房去,这件事是你一个小孩子能掺和的吗?”
李氏抹了抹眼泪,生气道:“迒儿,这话可不能乱说,那苏大人是驸马爷,如何能娶你姐姐。快回房去,不要给你爹添乱了。”
“驸马又如何,他身边又不是没有旁的女人,只要爹娘不嫌弃阿姐给人做妾,这事就不是问题。”
李迒不过八岁,却是天赋异禀、聪明非常,一句话便点出了事情的关键。
“是啊!”李氏双目一怔,雍容的脸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老爷,您觉得呢?”
第672章 深夜拜师
做妾?
李恪非嘴角的胡须颤抖了几下,却是皱眉不语。
开什么玩笑,他好歹是进士出身的一地知县,岂能将女儿嫁给人做小妾!
李氏见丈夫不说话,似是看破了他的心思,她紧锁眉头,斥责道:“怎么,女儿都这样了,你还在乎脸面?十年进士才混到知县,你不觉得丢人,我都替你害臊。我觉得迒儿的主意挺靠谱,照儿攀上苏大人的高枝,没准还能让你借机升一升呢!”
“我看你是净想好事,你愿意人家苏大人可未必愿意,此事休要在人前提起。”
李恪非一时被气的语无伦次,甩袖离开。
看着丈夫拂袖而走,李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生起了闷气。
李恪非混了十年官场,按照资历起码能升到五品官职,只因他在朝中没有关系,才一直被吊在知县的位置上。
他刚才虽驳斥了李氏,却也将话听进了心里。
以女儿如今的情况,想嫁个好人家显然是不可能了,嫁给苏牧反而最合适。
唯一让他不舒服的是,女儿给人做妾,有失他进士的身份,这会让他今后在同僚之间抬不起头。
李恪非想着心事来到李清照的房门前,敲了敲门,“照儿,是爹,开开门。”
少顷,李清照打开屋门,她眼眶微红,显然是刚刚哭过。
李恪非进了门厅,叹气道:“事已至此,照儿也无需太难过。”
“嗯~”李清照微微颔了下首:“女儿知道。”
李恪非走到中堂长条案旁坐下,说道:“你母亲刚才说,想尽快给你说门亲事,照儿觉得如何?”
“这......这,不急吧!”
李清照美眸一惊,磕绊道。
李恪皱眉道:“为父尊重你的意思,只是......”
李清照低着头,轻轻摇了摇,“名声毁了就毁了,女儿自知清白就好。”
“也罢,照儿能想清楚比什么都强。”李恪非无奈一叹,扶案站起,“你没事就好,为父去见苏大人。”
李清照柳眉微颦,望着父亲离开,甜、酸、苦、辣、咸一起涌上心头。
她现在才懂什么叫做人言可畏。
也知道了,喜欢一个人,却不敢说,是何种心情。
.......
夜里。
躺下左右睡不着的李氏,忽然坐起,推了一把李恪非,“老爷,您到底给拿出个主意来呀!”
李恪非无奈坐起,叹道:“拿什么主意,苏大人明日就要启程了。我就是舍得下脸皮,时间也来不及啊!”
“明天就走?”李氏愕然一怔,急道:“那老爷更要拿主意了,难道你非得等人走了再后悔?”
李恪非道:“照儿说不急,我能有何办法。”
“她要是事事都懂,要你这个当爹的作甚?”李氏双臂抱胸,生气道:“我不管,今晚你不拿出个主意,休想安稳睡觉。”
“夫人啊!你说你......”李恪非抬手指着李氏,气得直打颤,“我能有何主意。”
“哼!”李氏抬手指着李恪非的额头一推,轻哼道:“你好歹是进士出身,稍稍动动脑筋,总能想出办法。”
李恪非紧眉眉头,此生他唯一得意的事,就是考中了进士,李氏这样一说,让他不得不绞尽脑汁去想办法。
良久之后。
李恪非猛的眼前一亮,“有了,快给我备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