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何梦晚
苏牧心中一紧，问道：“现在几更天？”
“不到四更。”杨灵道：“两位统制已经下令，让全军拔营进山。”
苏牧点点头：“知道了，你们去准备一下，即刻启程。”
杨灵抱拳离开。
苏牧返回帐篷，将乌桓人深夜拔营的消息告诉了两个女人。
拓跋青筠和凡楚楚一起将盔甲帮苏牧穿戴好，而后三人一起出来牵马准备出发。
两刻钟后，将士们将帐篷收好，大军直接进入了马子沟。
牛莽和孙正带着几名手下，负责在最前面带路。
林山海和裴古率领大军紧跟在后面，苏牧带着先锋军继续负责断后。
苏牧为主将，戚方和曹震为副将，带领着这六千骑兵，守在百米宽的山道入口处。
曹震道：“可要再派出斥候？”
望着远处如长龙般的火把光亮，苏牧摇了摇头，“不必了，等敌军再近些，咱们就进山去。”
说是等敌军靠近，实则这一等就等到了天色微亮时。
乌桓人的大军终于来到了山脚下。
乌宁明远远的看到山道入口处的那一群骑兵队伍，面上露出凝重神色。
延烈道：“这支骑兵是魏人断后的队伍，人数约有五千余人。”
乌宁明点头道：“朕昨晚交代的事，准备好没有？”
相国延庞儿道：“臣一早便已传令给保泰军，让其从山道另一头进军围堵，保泰军午时应该可以赶到。”
“哈哈哈！朕要来个瓮中捉鳖。”
乌宁明大笑道。
李从元道：“陛下圣明。”
其余将领和大臣跟着狂笑起来。
对于这条山路乌桓人比苏牧要清楚的多，何况大魏的军队粮草早已不济，乌宁明自是有这份底气。
乌宁明道：“传令全军休息半个时辰，而后随朕进山追击。”
“遵命。”
众人领命道。
第423章 交战伊始
百米宽的山道，实际能通行的地方不足八十米，大魏的军队以四五十人一排的阵型前行，后面拖成了一条长龙。
林山海和裴古边行军边打量着这里的地势。
孙正道：“两位统制前面的山坳方便布下伏兵。”
“带路。”林山海道。
孙正和牛莽一起带着林山海前去查看，三人用了半个时辰时间，在山坳附近查看一番，在舆图上标示出来，然后返回。
乌桓人称这里为马子沟，其实是有原因的，这处山坳里，有一段地势平坦、植被茂密、水源充足的路段，每年四至五月，草原上的野马会成群来到马子沟的山坳里生产幼崽。
苏牧上次扎营的地方便是在这附近。
牛莽和孙正选营地时，做过查看，比较清楚附近的地势情况。
林山海与裴古在舆图上指指点点，开始商议伏兵的部署。
两人商议片刻，选定了一段山坳
他们将六万人分成三支军队，三万轻步兵分成两支军队，分别埋伏在山坳两侧的半山腰上。
轻步兵使用的兵器主要是弓和弩，以及长枪，他们的移动速度比重步兵快很多，作为伏兵比较合适。
两万重甲兵被安排在山坳里的转角处隐藏，他们的作用是诱敌与正面应敌。
兵力一分散，马子沟里，瞬间变的一片安静。
苏牧赶来问明埋伏的情况后，便与拓跋青筠、凡楚楚攀上了左侧的半山腰。
天黑了，远处山沟沟里，一条长长的火龙渐渐行来。
在乌宁明眼中大魏的军队是兵困粮绝的必败之师。
他指挥着大军长驱直入，夜深时，大家已经进入山道七八里地。
乌桓人认为，大魏的军队人困马乏，且没有粮食，必然不敢在山里停留，而出口处又有保泰军的人马在堵着，他们已经存了必胜之心，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
“啊——”
“入贼娘。”
“老子剁了你。”
两侧的山林间不时传来厮杀声，叫骂声。
那是双方的斥候在山上相遇，发生了激烈的战斗。
在平坦的地带，这种相遇每日不知道发生多少起，在山里相对来说要少很多。
无论哪一方的斥候都是伤亡率最高的兵种。
大家对这种事早已司空见惯，没人会在乎。
苏牧望着下面行来的乌桓大军，后悔道：“现在如果有几百枚雷管该多好。”
拓跋青筠点点头：“是呢！你为何没带来？”
苏牧无奈的耸了耸肩，心道：咱得有时间制作啊！
旁边的牛莽似是发现了什么，猛的一拉弓弦，嗖的一声，向一侧不远处的半山腰射出一箭。
“呃——”远处传来一声闷哼。
显然那是一个攀上半山腰的敌军斥候。
拓跋青筠惊愕的张了张嘴，小声道：“这么黑的天，他如何看见的？”
牛莽呵呵笑道：“俺也看不见，只是感觉那里有动静，随便射了一箭过去。”
“这样也行？”
苏牧一摊手：“这厮很邪乎，我也无法理解。”
拓跋青筠一阵无语。
凡楚楚道：“我知道，黑大个的眼睛夜能视物，跟有些牧民一样。”
牛莽咧了咧嘴，“俺真看不见。”
几人正在说话间，乌桓的大军已经来到了下面。
一阵阵震耳欲聋的脚步声，敲的附近的山头都在颤抖。
苏牧几人目光深深凝望着下方。
下一刻，林山海下令敲响了出击的战鼓。
“咚，咚，咚......”
旁边不远处战鼓一声声擂响。
乌桓人立刻明白了，敌人就在眼前，大战一触即发。
行在乌桓军队中间的乌宁明听到鼓声，心中立时一紧，正待问话。
前方跑来一个传信兵卒。
“陛下，延烈将军在前方与魏人的军队相遇，两军已经交战。”
话音未落，两侧的半山腰上，传来一阵喊杀声。
山间林木晃动，无数火把点燃，照亮了半座山头，显然两侧有伏兵。
“给我射。”
“嗖，嗖，嗖.......”
漫天箭矢落入乌桓军中。
“唰，唰，唰......”
“叮，叮，叮——”
一瞬间，不少乌桓士卒被飞来的箭矢射中，口中发出惨叫声。
“啊~”
李从元神色慌张道：“陛下......”
乌宁明一抬手，下令的语气道：“魏人早已粮绝，此时不过是困兽犹斗，传朕军令，谁都不准退，给我杀过去歼灭魏军。”
他在后方下令的时候，前方两军已然交战。
大魏的两万重甲兵，皆是身着几十斤的重甲，手中具是九尺长枪，一旦阵型排开，任何军队与其交锋都是要吃大亏的。
乌桓人以为大魏的军中断粮多日，重甲兵的战斗力已不足为惧，哪里知道这本就是苏牧留给他们的破绽。
大魏的重甲兵穿戴的是四十多斤的锁甲，不要说断粮多日了，就是少吃一顿饭都有可能走不动路，更别提挥动长枪杀敌了。
两军相交的一瞬间，许多乌桓人就被长枪串了糖葫芦。
“咔嚓。”
“哗啦。”
“咔嚓。”
“哗啦。”
大魏重甲兵，步调一致，向前挺近数步，几乎是同一个节奏，身上的甲片相互摩擦的声音，以相同的序列传出。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