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何梦晚
此时,房间的门被推开了,程青凝端着托盘走进来放在桌上,转身回去将门关紧,而后又重新端起药碗走到床前。
程青凝斜了苏牧一眼,对着陆烟儿道:“你来喂他。”
陆烟儿一听像是炸了毛一般,娇臀瞬间离开床,站到了一旁。
“人家才不要伺候他呢!”
苏牧闻言嘴角一颤,这个臭女人,一点都不知道体贴人。
他将目光投向程青凝,那眼神分明是在说,你来喂我吧!
程青凝嗔了他一眼,静静走到床边坐下,张口吹了吹碗里的药,而后一手将苏牧扶起,将药碗递到了他嘴边。
陆烟儿心里一酸,心中疑惑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避讳呢!
失算了啊!
她有点后悔刚才的选择了。
苏牧抬手扶着程青凝的手,将这一碗药喝完,虽是苦的难受,心里却是美不胜收。
程青凝将药碗放到桌上,回身便问:“你因何受了伤?”
陆烟儿也问道:“是啊!你还没说怎么受的伤呢!”
苏牧望着两个女人点点头,将事情经过细细道出。
“是徐阳和秦钜买凶刺杀你?”
“除了他们不会有别人。”苏牧目光闪过一丝寒芒,心道:看来不斩草除根是不行了。
程青凝轻轻颔首,想起一件事,急忙道:“父亲已经派人将你受伤的消息送去西安城了。”
陆烟儿柳眉微颤,恨恨的道:“我帮你去杀了他们。”
她在临湖时就帮他杀过人,虽然她嘴上说是替自己报仇,苏牧却觉得她是在帮他,这次显然也是。
他好奇的问:“你带了多少人手?”
陆烟儿张了张嘴,无奈的摇头道:“没,没带人手。”
苏牧抿嘴笑笑:“那就算了,这件事我自己解决。”
他这一笑又牵动了伤口,闷哼一声,表情变的扭曲起来。
程青凝眸中闪过一丝心疼,扶着他躺下,对着陆烟儿道:“好了,有话以后再说,先让他休息吧!”
陆烟儿极不情愿的跟着程青凝走出了房间。
程青凝是何等的聪明,陆烟儿那蹩脚的演技早就被她看穿了。
“人见到了,你现在满意了吧!”
陆烟儿皱了皱眉,眨眼问道:“什,什么,满意?”
程青凝撇撇嘴儿,斜了她一眼,“你追来西北,不就是因为喜欢他吗?”
呃!被人说破心思,陆烟儿俏脸一红,扭捏的低下头,“凝姐姐,求,求你别告诉他,好不好。”
程青凝闻言唇角露出一抹笑意,打趣问道:“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陆烟儿拨浪鼓似的摇着头:“告诉他,他会取笑人家的。”
她今年才不过十五,对男女之间的感情比小白还小白,心里偷偷喜欢,却又怕被苏牧知道了取笑。
妥妥一个懵懂少女。
程青凝抿唇一笑,摇了摇头,“真是个胆小鬼,不敢跟他说,你追来西北做什么?”
“他,他,他亲过人家。”陆烟儿俏脸红彤彤,“人家不找他找谁。”
在这男女随便碰一下都不可以的年代,她被苏牧亲了,不找苏牧找谁。
程青凝闻言微微一怔,暗道:怪不得,他竟然亲过陆烟儿。
陆烟儿眨眨眼,好奇道:“凝姐姐,你是不是也喜欢他啊!”
程青凝唇角极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
陆烟儿似是没有察觉,双手交叉在背后,稍一弯腰,凑到程青凝耳边,小声道:“喜欢也没有什么,我不会介意的。”
程青凝唇角又抽动了一下,问道:“你,你可知道他如今是什么身份?”
“反正他亲了人家,就要对人家负责。”陆烟儿言之凿凿,如指诸掌,说完鼓着小脸问道:“凝姐姐,你觉得他不应该对我负责吗?”
“呃——”程青凝无语扶额。
她心中此刻有点乱,陆烟儿可以不在乎名分给苏牧做妾,她作为程家的嫡女,却不能委身给苏牧做个小妾。
祖父和父母都不会答应。
“你自己想清楚就好。”
程青凝丢下一句话,逃也似的回了房间。
苏牧冒雪来见她,路上还受了伤,嘴上虽没说什么,她却能感受到那份真情流露。
她心里既高兴,又失落。
两人的身份,仿如一道天堑般,将两人分隔开,不知道怎样才能......
每次想到这里,她便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自己和苏牧走到一起。
除非,除非程家家门陷落,不再是士族,不再是上层人士。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程青凝返回房间,坐在床头,心里极度沮丧。
苏牧却是心情不错,他一直与程青凝通信,是因为他一直都喜欢程青凝,虽然他目前还没想到办法解决两人的关系,但他觉得自己能应付。
他唯一担心的是,她等不起他。
雪又下了一夜。
第二日,天空终于放晴。
外面大雪封路,马车暂时无法通行。
程瑛急着去上任,只得选择先骑马去西安城。
女眷则留在驿站住下,等过两日路通了再过去。
程氏虽不太情愿,却也不好阻拦。
程瑛特意来跟苏牧告了辞,便出发赶去了西安城。
这一日,是正月十一。
苏牧一直留在驿站里养伤。
程青凝和陆烟儿一连照顾了他两天两夜,让他有些流连忘返。
然而,到了正月十三,程瑛派了人来接家眷,林山海和殷良也派了杨灵和牛莽来接他了。
官道上的积雪被行人踩实了几分,马车已经可以缓慢前行。
第377章 就,亲了一下
苏牧走出房间,来到驿站外,终于见到了断掉右臂的陆悬楼。
陆悬楼看到苏牧腰间的长剑,表情倒是没有变化,如今飞凤寨的弟兄们有了很好的归宿,他将用余生陪在女儿身边。
女儿喜欢做什么,他便陪她去做什么。
女儿说要来见苏牧,他便陪着她来了。
苏牧迈步上前,轻轻抱拳:“见过陆寨主。”
陆悬楼道:“观你的气色,似是好了不少。”
苏牧微微颔首,却是没听懂他说的气色,是伤势,还是原先的病灶。
此时程氏和程青凝从驿站出来上了一辆马车。
程青凝上车时看了苏牧一眼,没敢出言搭话。
“苏兄可要与我同乘?”
程烬独自站在一辆马车前,笑着问道。
杨灵和牛莽来时也是带来了马车。
苏牧有伤在身,还是想一个人清净点,他淡淡一笑,“不必了,我坐这一辆。”
程烬点点头,上了马车。
两人说话间,陆悬楼已经上了马车。
陆烟儿身披红羽鹤氅,来到苏牧身旁,小声道:“我爹爹有话要跟你说。”
对于他们父女因何来西北,苏牧心中已经有过猜测,却不知道陆悬楼会对他作何要求。
苏牧将杨灵和牛莽叫过来,交代两句,而后跟着陆烟儿上了马车。
杨灵和牛莽对视一眼,同时看向他们带来的马车。
少顷。
杨灵来到马车旁边,对着车窗位置小声说了几句。
“他......真是气死我了。”车厢里殷娇秀气的一跺脚。
箐儿忙道:“小姐先消消气,驸马爷肯定是有事,才不来坐这辆车的。”
殷娇秀柳眉微颦,幽怨的说:“他能有什么事.....无非是看那红衣女子年轻漂亮罢了,他就是个大色狼。”
说到大色狼,她俏脸微微一红,想起了那天夜里的事。
她虽比苏牧大几岁,但对于床笫之间的事,却是一窍不通,简直比白纸还白。
苏牧反而是个经验老道的花丛高手。
她当时除了吸凉气的声音,没敢发出任何响动,当她从被子里钻出来时,房间的蜡烛已经燃尽,还没来得及逃走,便又被他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