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何梦晚
聂云笙准备去自己的小院等苏牧来找自己。
正要迈步离开。
却被秦钜闪身拦下,大有不放她走的意思。
聂云笙烟眉微皱,冷声道:“我已从良,不再是卖唱的青楼女子,请你自重。”
秦钜摇头笑笑:“放良了就觉得自己是正常人了?其实不过是给人当小妾的命,我与徐兄看的起你,那是在给你脸,别不知好歹。”
聂云笙被气的俏脸惨白,咬着牙道:“反正不会给你们做妾。”
徐阳闻言上前两步,趾高气扬的说:“我倒要看看谁敢跟我徐阳抢。”
宰相之孙,年少多金。
还真没人敢跟他抢,就连旁边的秦钜,想的都是过些日子与徐阳互换姬妾,来满足猎艳之心。
正当聂云笙心中急切时,却见苏牧穿着一身云鹤莲花绵绸长衫出现在正前方。
他面带微笑来到近前,说道:“来得迟了些,险些错过聂大家的归良之期。”
“苏公子何出此言?”聂云笙闻言一瞬间心如鹿撞,语发娇嗔。
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
“啊——”
“这位是当朝驸马爷。”
“他怎么会来此?”
苏牧四下扫了一眼,表情一副云淡风轻:“聂大家可否移步一叙?”
聂云笙微微颔首,却是没有说话。
如此多人看着,她此时是既欣喜又担忧。
“苏牧!”徐阳冷声喝道:“你身为驸马,却想与青楼女子的独处,将公主的颜面置于何处?”
苏牧展眉一笑,旋即变冷:“这与你何干。”
秦钜指着苏牧,磕磕巴巴道:“你,你,你们有奸情。”
众人闻言齐齐将目光落在苏牧和聂云笙身上。
“驸马爷与聂云笙有奸情?”
“好劲爆的消息。”
“驸马爷移情别恋,喜欢上潘楼花魁聂云笙了?”
聂云笙脸上一片惨白,这正是她所担心的。
却见苏牧淡淡一笑,说道:“人生自古有痴情,此情不关风与月。”
“瞎吵吵什么,我家姑爷在临湖时就认识云笙姑娘,她今日放归良人,难道不应该前来祝贺吗?”韩小六挤出人群,转过身,对着人群张牙舞爪道:“这件事公主知道,要你们来多管闲事。”
人们面面相觑,不禁疑惑起来。
有人问道:“真的是这样?”
又有人问:“人生自古有痴情,此情不关风与月,又是什么意思?”
有人细细品味,点头回道:“人生自古本来就有很多痴情之人,但是这种情感与风月无关,只与情感有关。”
苏牧这两句诗中的意思,旁人听了只以为他说的情感是友谊,但落在聂云笙耳中,却又是另外一番意思: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而非觊觎你的身体。
徐阳和秦钜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出来坏他们好事的竟然是苏牧这个当朝驸马。
最没可能出现的人,却出现在了这里。
而且还是这么理直气壮的出现,直接导致他们逼迫聂云笙的计划泡汤。
两人心中对苏牧升起一股深深怨恨。
徐阳斜睨了苏牧一眼,“谁又知道你们到底有没有私情,陛下知道这件事后,定会降罪于你。”
“这也与你无关。”苏牧轻蔑一笑,心中却是暗下决心,必须弄死这两个不开眼的东西。
他伸手做请:“聂大家请吧!”
秦钜见此,怒道:“聂云笙,他身为驸马,只是想玩玩你罢了,真以为他会对你好?”
聂云笙头也不回的跟苏牧离开,苏牧几个月来为她做了多少,她一清二楚,怎么可能被几句挑的话,乱了心神。
众人望着两人步行离开,不禁七嘴八舌起来。
“聂云笙被驸马爷带走,算是暂时逃过了这一劫,却不知今后会怎么样。”
“切,反正你我没机会,散了吧!”
未破处的名妓放良,还是东京城第一花魁,有人惦记再正常不过了。
旁人又怎会知道,两人早已有过数度春宵。
第319章 拒绝拟旨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潘楼门口发生的事,很快传到了周缙耳中,自然免不了询问杨庆。
杨庆其实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两人在临湖时就认识,个中内情也不太清楚。
周缙摇摇头,语气平淡的说:“朕本想着让他在京城多待几日,看来是朕太仁慈了。”
“陛下......”杨庆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吞咽回去。
周缙冷哼一声:“朕知道你这老东西要说什么。你一个太监都在府里豢养了十几名小妾,何况他一个正常男人呼。”
杨庆老底被揭,顿感头大如牛,扑通跪地,“老奴知错,老奴回头便将人遣送回家。”
“哼!你好自为之。”周缙又是冷哼。
“是。”杨庆忙道,见周缙面色缓和,又问:“陛下,驸马的事?”
“女儿的家事,朕怎好过问。”周缙摇头一叹,“朕尚不能自律,如何去要求别人!”
他如此说,便算是表了态,女儿的男人自己去管,管不了可以来宫里告状,她如果不来,他便不会插手。
如果沈云初来宫里告状,他肯定会严惩苏牧。
纳妾是大魏礼法赋予男人的权利,在大魏只有一种人不能纳妾,那便是赘婿。
但有一点男人纳妾需要经过妻子的同意,苏牧能不能纳妾,完全取决于沈云初这个妻子的意思,这一点也适用于普通百姓。
周缙不准备插手,却不忘让杨庆将这件事情告诉沈云初。
原因很简单,他的长女周惠,便是因为婆婆无状,驸马专宠女婢,导致其年纪轻轻殒命。
在沈云初之前的公主是属于下嫁,公主嫁去了男方家里,需要跪拜公婆,而不是公婆跪拜公主。
周惠在夫家行事妻子的权利,不允许驸马李佟纳妾,夫妻二人因此失和。
周惠在婆家过的不如意,周缙也有所耳闻,虽不太信,还是派人去询问过,奈何男方家中抵死不认,不止将他派去的人打发回来,驸马李佟还进宫告公主周惠不孝顺婆婆。
周缙将周惠叫进宫一顿数落,周惠回去没多久就死了。
周惠的死,让周缙后悔不已,将驸马李佟一家发配去了几千里地外的边疆,人半路就都累死了。
李佟之所以这么猖狂,是因为他是周缙母亲娘家的后人,正因为有这层表亲关系,周缙才信了李佟的诬告。
当然,并不是每个驸马都如李佟那样不知轻重,如林振与长公主便相敬如宾多年,出这种事只是所托非人罢了。
正是因为周惠的死,才让周缙下决心提高公主地位,沈云初如今才能拥有自己的公主府。
周缙摇摇头,不再去想此事,问道:“听宫里的妃子们说,酿酒作坊的股票跌去了不少?”
“回陛下,现如今一股还值二十贯。”
周缙倒吸一口凉气,“这就跌了十贯?”
杨庆忙道:“陛下,涨的时候也快啊!”
“知道了,起来吧!”周缙摆摆手,皱眉深思起来。
今日户部尚书王钧上书说,股权交易中心这种机构,不应该掌握在私人手中,应该收归朝廷所有。
那处铺子是公主府的产业。
这让他很为难。
周缙深思片刻,问道:“杨庆,股权交易中心很赚钱吗?”
“股权交易中心,每逢交易百抽一,据老奴估计,今日一天的收入大概有五千贯。”
周缙闻言腾的站起,“五千贯,竟有如此之多,怪不得王钧专门为此事上书。”
杨庆轻轻扶额。
苏牧被那些文人盯上,这次怕是遇到大麻烦了。
“陛下,股权交易中心,并不是每日都有如此多的收入,今日是因为卖出了大量股票,明日便会少上很多。”
“哦。”周缙点点头,又问:“难道不可以每天都卖股票?”
“这......”杨庆汗颜,“陛下,得有东西卖才行啊!酿酒作坊是因为人人看好,股票才卖得出。”
“说的也是。”周缙闻言仔细一想,点点头,叹道:“王钧这是又没钱了啊!”
杨庆道:“陛下不如问问驸马,此事是由驸马一手操办的。”
周缙又听到苏牧的名字,顿时气火上涌,“传朕旨意,让他尽快去西北。”
“呃——,陛下。”
杨庆看到周缙面色不悦急忙闭了嘴。
周缙要维护礼法,维护礼法给男人纳妾的特权,不好插手管教苏牧,却也不想让他在京城继续潇洒下去。
他的女儿是亲生的,别人的难道就不是亲生的吗?
人为了利益,经常双标,周缙自然也不会例外。
他自己后宫佳丽三千,却不能接受苏牧与别的女人接触,这本身就很没道理。
周缙拿起一张纸递给杨庆,摆手道:“去中书拟了旨,给他送过去,限他五日内离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