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何梦晚
“不学无术的程衙内,看得懂这些?”
“他肯定不行。”
程烬闻言嘴角直抽,这下丢人丢大了,他向林沉溪投去求助的目光。
林沉溪眼神看向他处,显然也觉得丢人。
程烬整张脸涨成了猴子屁股,他咬牙道:“你们想不想听?不想听趁早散了。”
众人本就是围观看热闹的,又不是真的要买,见此都停下了议论。
“程衙内,你说,我们听。”
“我们听。”
程烬这才脸色好看些了。
“上面说,酿酒作坊的价值为百万贯。”
程烬第一句话刚说完,人群中就炸开锅了。
“啊——”
“什么?”
“百万贯?”
“程衙内,你先停一下,是你说错了,还是我们耳朵不好使听错了?”
“百万贯,怎么可能啊!肯定是他说错了。”
程烬发现自己真不该趟这浑水,正要赌气离开,忽然一人道:“程衙内说的没错,上面写的确实是百万贯。”
“真的是百万贯?”
有人不信的道。
此时林沉溪上前,点点头,说道:“是百万贯没错,百万贯共分成了十万份,一份十贯。这次共出手一万份。每人限购十份,也就是一百贯钱,再多便不能买了。”
他一句话将全部内容讲出。
围观的人开始细细琢磨起来。
有人问道:“买了这个东西有什么好处?”
林沉溪道:“分红,酿酒作坊每年进行一次盈润分红,以你手里持有的股权比例来分红。”
“分红,我买百贯钱的份子,每年能得多少分红?”
这是一笔很复杂的账,围观的人没人有能力计算出来。
不过,他们本就是凑热闹的人,苏牧也没指望这些人会买。
只有聪明人才看得到其中的商机。
不识字的,脑子不灵活的,本就不是他的目标客户。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林沉溪懒得跟这些人再多解释,丢下一句话,对着程烬道:“走,咱们进去。”
两人一起挤出人群,迈步进入了店铺。
慕容云姜好奇的问:“你安排的?”
苏牧摇了摇头,“我让他们来买,没让他们给人介绍。”
“我去看一下。”慕容云姜点点头,回了铺子里。
不多时,林沉溪和程烬两人从里面走出来。
百贯对于他们来说只算是小钱,完全是替苏牧捧场。
两人来到苏牧面前,三人互相见了礼。
程烬对着林沉溪道:“把你的卖给我吧!”
苏牧呵呵一笑:“你准备给他多少钱?”
“加一贯。”
林沉溪摇摇头,“不行,刚才买的时候,里面扣了我一贯钱手续费。”
程烬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加两贯,不能再多了。”
“好吧!”林沉溪点点头,他本就无意倒腾这东西,程烬喜欢给他就是,转手就赚一贯,何乐不为?
程烬拉着林沉溪又返回了铺子,将林沉溪手里的十股加两贯买了过去。
两人再次出来。
苏牧好奇的问:“你不怕亏了?”
程烬笑道:“我只是觉得好玩,想研究一下。”
百贯是个不低的门槛,人们在没研究明白前,不可能出手。
半日时间,没有一个人进门,铺子里就卖出了二十股,还都在程烬一人手里。
到了午时,苏牧嘱咐慕容云姜两句,自己一个人溜达着回了公主府。
刚一进门,便见杨庆迎了过来。
“驸马啊!你可算回来了。”杨庆几步来到苏牧面前,“陛下召你进宫,快随洒家来吧!”
沈云初盛装打扮从宫殿里走出来,人却是紧皱着眉头,“夫君,杨总管说龙卫军的人将你告到了父皇那里,奴家陪你进宫见父皇。”
苏牧看向杨庆。
“龙卫军都统制徐友仲今早进宫求见,在御书房里把你告了,要陛下给个说法。”杨庆面色极为难看,摇头叹道:“唉!五条人命啊!陛下也为难。”
沈云初伸手扶着苏牧的手臂,显的很担心,她虽拥有了公主府,但在朝中却是一点势力都没有。
如果周缙铁了心处罚苏牧,她也是毫无办法,能做的只是一哭二闹三上吊,逼周缙让步。
苏牧眉头紧皱,抬手在她的手上轻轻拍了拍,这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心里其实没有起多大波澜。
该来的迟早要来,躲是躲不过的。
第297章 翁婿二人绕圈圈
大魏禁中御书房。
周缙正襟危坐在御案后,右侧前方一位年约五旬的官员,低头抱拳而立。
李岩站在左侧前方,离周缙稍微近些。
官员正是龙卫军都统制徐友仲,他保持这个姿势有一会儿功夫了。
军中死个把人不是什么稀奇事,但那是在内部,死在外面如果没个明确说法,他今后很难服众。
这影响的不止是他徐友仲一个人,连周缙在军中的威望都会锐减。
你女儿是亲生的,爱屋及乌不忍处罚苏牧这个女婿,这数万将士会怎么想你这位一国之君?
“陛下,事情如果不了了之,恐难让将士们信服。”
龙卫军都统制徐友仲,是位列三品的大员,官拜怀化大将军,能爬到如此位置,并独领一军的人物,肯定是深得周缙信任的。
周缙内心明白,徐友仲不是来刻意找自己的麻烦,而是来找自己商量的,徐友仲需要给龙卫军四万将士一个说法,此事不论对错,人确实是因苏牧而死,没说法军中将士便不会服气。
徐友仲威望尽失不说,将士们对他这位皇帝也会心生怨念。
周缙平常表面和悦,其实是个很能算计的君王,否则也不可能将大魏的各方势力平衡到如此地步。
他不可能重逞苏牧,首先女儿便不会答应,其次苏牧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女婿,只因为死了几个兵便遭受重罚,对他的威严也是一种损害。
但轻罚又不能服众,此刻他急需一个合适的解决方案。
周缙思忖良久,站起身,“你的难处朕能理解,你先回去,朕对此事自会有处置。”
“多谢陛下。”徐友仲谨小慎微的躬身一礼,跟皇帝告驸马的状,他也非常紧张,但这一趟他不得不来。
他来了,进了宫,也告了状,无论皇帝如何处置,将士们都不会再对他有什么怨言。
周缙微微颔首,眼角余光扫了李岩一眼。
李岩轻轻点了下头,迈步上前,将徐友仲带出了御书房。
周缙望着人离开,口中轻哼:“你们都在做给别人看,让朕也跟着做给别人看,要朕处置女儿的夫婿,朕的面子往哪放?”
李岩悄无声息的返回御书房,老实的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喘一口。
今日这事陛下似乎被逼到了死胡同,心里肯定噎着火呢!
还是不招惹的好。
但往往一个人怕什么,就会来什么。
“李岩,你来说说,朕该如何处置驸马?”
“陛下,奴婢不敢。”李岩身体一颤,差点跪地求饶。
周缙抬首,目光注视着李岩道:“这是家事,朕无法跟大臣们商量,朕恕你无罪,快说。”
李岩双目一睁。
家事?
“陛下如此定性,显然是不想处置驸马的,但龙卫军那边不好交代,奴婢也是没有主意了。”
周缙重重咳嗽两声,猛的一瞪眼,“朕要你何用?”
李岩心中委屈。
陛下,您都说是家事了。
我敢对皇帝的家事指手画脚吗?
是嫌命太长了吗?
周缙摆摆手,“去将枢密使张宗义请进宫来见朕。”
大魏的枢密使没什么实权,主要负责替皇帝参谋军事上的事情,周缙将张宗义召进宫,显然是有重要的事与他相商。
李岩躬身一礼,急忙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出门时,迎头正碰到被杨庆带进宫来的苏牧和沈云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