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何梦晚
苏牧望着马车离开,轻轻一叹,他早已猜到詹台逸的死是朝廷所为,手段虽让人不齿,但站在周缙的立场上,似乎并没有做错什么。
慕容云姜固然可悲,但这天下棋局,谁又不是棋子呢?
苏牧返回家中时,沈云初拉着他来到祁冷月的房间。
“那晚掳走你的人是地底下的土皇帝,陈茂温的人,朝廷清缴无忧井时,他提前得到消息逃走了,抓到的人中有他的亲信,据那人说,背后的雇主是吏部尚书的儿子秦钜。”
苏牧轻轻点头,问道:“确定没搞错?”
祁冷月道:“没错,只不过陈茂温的手下当晚便死在了狱中......”
苏牧笑了笑:“这些官老爷真是好手段啊!”
沈云初柳眉微颤:“不仅不能治那秦钜的罪,还要防着他再次算计,就没个能说理的地方吗?”
苏牧温柔的扶着她的香肩,“娘子不要为这种事分神,安心在家养胎,这个仇我一定会报回来。”
沈云初点点头,眉目含情:“夫君以后出门带上冷月吧!有她跟着你我才放心。”
苏牧昨晚已经将自己如何被人掳走,如何脱身告诉了沈云初,沈云初现在还在后怕。
苏牧摇了摇头:“让她留在家里看守家门,我另外寻了个护卫,过两日应该会找过来。”
沈云初仍旧面露担忧。
“娘子放心,我今后不会大意了。”苏牧拍拍她的肩膀,推门离开。
沈云初见劝不动,只得作罢。
夜间吃过晚饭,苏牧提着铁剑在院子里,按照剑谱上的招式,练起了剑法。
气机一时半会儿还琢磨不透,他准备先把剑招练熟,功法的事慢慢研究。
祁冷月站在廊下的柱子旁,冷眼旁观,随着苏牧亮出的剑招,她的目光越发惊讶。
“你手里的铁剑是詹台逸的兵器吧!”
祁冷月走到苏牧身后问道。
苏牧将剑收起,点点头,笑问:“你觉得如何?”
祁冷月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走了狗屎运。”
苏牧:“......”
“运气好而已。”
“你运气虽好,摸不到门路,还不如不学。”
苏牧闻言点点头,“问你个事,什么是气机?”
“经脉之气,便是气机。”
苏牧好奇的问:“怎么样才能感受到身体里有这种气存在?”
祁冷月瞥了他一眼,“我也感受不到,人人都能感受到气的存在,天下岂不都是高手了?”
苏牧惨淡一笑:“那我岂不是永远成不了高手了?”
“你既然得了詹台逸的铁剑,难道他没给你武功秘籍?”祁冷月好奇的看着苏牧。
苏牧轻轻点了下头,“他给了我两本秘籍,一本是纯阳心经,一本是纯阳剑谱。”
祁冷月闻言身体一颤,缓缓开口问道:“我可以看看吗?”
苏牧随手取出,他根本不怕给祁冷月看,因为这门武功,女的不能练。
祁冷月接过去,走到等下,翻开一本,目光落在上面,脸色瞬间一僵。
第一页写的竟是。
“本门心法谓之纯阳,纯阳之气只有男子方可承受,女子无法修习此法,切记。”
怪不得他这么大方拿给自己看。
祁冷月瞥了苏牧一眼,见他正得意的笑着,低头继续去看。
良久,祁冷月将秘籍还给苏牧,嘱咐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今后这东西不要拿给任何人看了,还有那柄剑,不要轻易外露,免得被詹台逸的仇人找上门来。”
“你看懂了?”
苏牧更好奇她有没看懂里面的内容。
祁冷月摇头道:“不懂,你可以先学习剑招,也许时间久了就能感受到气机了。”
苏牧无语。
祁冷月没好气的道:“不知道多少人卡在这个位置,你有什么好抱怨的。”
苏牧愕然:“这么说来,你也在寻找自己的气机?”
祁冷月道:“不止是我,郭雁南和柳清梵都在寻找气机,不同的是我们即便找到气机,也没有修炼的法门,而你还没练就已经有了法门。”
苏牧好奇的问:“你们难道没师傅?”
“我没有,我的武功是我爹教的,郭雁南和柳清梵倒是有,不过他们的师父也没有功法。”祁冷月抱拳而立,眼中满是怨念,“你以为功法秘籍是烂大街的东西,是个人就有吗?”
苏牧总算明白了,这世上习武之人,有功法的只是一小撮人,绝大多数人是没有的,他只是走了狗屎运而已。
同时也知道了,要练秘籍上的武功,需要找到自身的气机,找不到气机,就跟普通武人一样,无法更进一步。
苏牧拔剑认真练习起剑招,他并不贪心,期望能有祁冷月的水平,足以自保就行。
第224章 你不信任我?
一连数日,苏牧无论在书院还是在家,只要得了空闲便会专心钻研剑谱。
数日后,晚上,苏牧在太清别苑外的林子中挂起几盏灯笼,开始修习剑招。
不多时,祁冷月便寻了过来,站在一旁看他练剑。
见他的剑招练的有些模样了,祁冷月走上前,抿嘴轻笑:“我来给你喂喂招如何?”
苏牧收起长剑,笑道:“求之不得。”
“那好,且看招。”祁冷月话不多说,直接拔剑出招。
谁知她一出手,凌厉的剑锋直把苏牧逼得连退数步,整个乱了方寸。
祁冷月立时收剑,满脸不屑:“持剑空乏无力,毫无对敌经验,白瞎了那么好的剑谱。”
苏牧心中一叹,犹自嘴硬:“常言道,十年磨一剑,我才练了这几日时间,自然不是你的对手,只要我坚持不懈练习,假以时日,肯定能杀的你丢盔卸甲。”
“那好,我就等你磨好剑。”祁冷月收剑入鞘,抱剑而立,语气平淡的道。
苏牧重新起势,一遍遍从头复练,整个人汗流浃背,仍不肯停,看得出他是真的在下苦功。
詹台逸说要十年磨一剑,他将这句话牢牢记在了心里。
祁冷月坐在一旁的石头上,静静看着,直到一个时辰后,苏牧收剑入鞘,坐下来休息,她才开口道:“今日我又去了一趟无忧井,那里又涌进去不少人,估计过不了多久又会恢复如初。”
苏牧虽然没下去过,却听她说过地底下的情况,心里有个大概了解。
整座东京城地底下,有数十条排水主干道,堪比后世的地铁通道,小的通道更是成百上千,朝廷根本无力一一清缴,只要那些人不惹出大乱子,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任他们。
苏牧好奇的问,“听你说地底下有个土皇帝,那人回来没有?”
“陈茂温或许根本没有离开过东京城。”祁冷月摇头道:“他能被称为地下土皇帝,暗中所掌握的实力,绝对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苏牧低头沉思。
祁冷月看着他忽然面色一沉,“你不会是想打地下势力的主意吧?劝你不要引火烧身。”
苏牧抬头,看着她漆黑的眸子,淡淡一笑,“你只是我家娘子请来的护卫,为什么管那么宽?”
“我是为你好。”祁冷月眼神一闪,看向挂在树上的灯笼,“你这个人看似事事无争,其实是因为那些东西不值得你去争,我说的对不对?”
她说着看向苏牧的眼睛,试图从中看出什么。
谁知,苏牧摇了摇头:“我哪里有什么野心,只是不想掌被别人掌控命运罢了。”
“你觉得在京城不安全?”祁冷月望着他,“只要你不乱跑,没人能把你怎么样。”
“你不懂。”苏牧轻轻摇头。
祁冷月不傻,反而极其聪明,也对苏牧多少有些了解,他说不想掌被别人掌控命运,显然另有所指。
她忽然问道:“你不信任我?”
苏牧:“......”
他很无语,其实两人并不熟,祁冷月对沈云初言听计从,对他可是很一般,远远谈不上信任。
苏牧有些不吐不快的说:“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的来历。”
祁冷月闻言微微一愣,其实她在质问苏牧不信任她的同时,也在自问,自己真的值得苏牧信任吗?
苏牧淡淡一笑,站起身,上前取下那几盏灯笼,转身往别院走去。
祁冷月张口试了几试,终是没敢说出自己的来历。
苏牧确实对地下势力有一点动心,如果能掌握地下势力,他自保的能力会有很大提升,一旦在东京城待不下去了,他可以借助地下逃出东京城,但他目前显然没有那个能力去掌握这么一股势力。
他返回别苑,回到房间,却见沈云初座坐靠在床上,手里竟做着女红,画颜陪在一旁跟她聊着天。
苏牧将玄铁剑好,除去外套,来到床前,问道:“娘子为何还没休息?”
画颜笑道:“小姐在给将来的小少爷做衣服呢!”
沈云初抬手向苏牧展示她正在缝制的衣物。
“不用这么早就做衣服吧?”苏牧看着她手里小的不像话的衣服,无语的道:“你们女人就是离谱,到时候直接买不好吗?”
“夫君净说风凉话,小孩子的衣服哪里有买的。”沈云初一嘟嘴,“都是当娘的做,不趁着现在还能动早些做出来,等到快生了,哪里还来得及。”
画颜帮腔道:“姑爷什么都不懂。”
苏牧尴尬一笑,他还是在以前世的思维想问题,忘了此时生儿育女是大事,孩子的衣服都是家里的女人亲自缝制,沈云初没有母亲,只能自己动手。
“那也不急于一时。”苏牧伸手收走沈云初手里的衣服,放到一旁,吩咐道:“明日再做,画颜也回去休息吧!”
说着坐到床头,翻身就要躺下。
沈云初一皱眉,“夫君满身臭汗,快先去沐浴。”
苏牧站起身点点头,正要离开,却听沈云初又道:“夫君且慢,让画颜先去准备温水!奴家有事跟夫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