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养婿 第144章

作者:云何梦晚

詹台逸一袭白袍坐在车辕上,腰间挂着柄黑色长剑,左手拿着酒葫芦,人虽年近中年,却仍不失潇洒俊逸。

车厢内一位年轻英俊的男子神态斐然望着窗外。

男人的容颜有些祸国殃民,旁边的俊俏丫鬟与之相比都有些黯然失色。

若是苏牧在此一眼就能认出,此人与香河郡主慕容笈的容貌有十分的相似。

丫鬟问道:“公子,前面不远就要渡河了,您就不担心吗?”

男子微眯眼,摇头:“既来之则安之,担心不担心都要去。”

声音比较中性,没有男人的豪壮声线,也没有女人的温柔娇羞语气。

丫鬟轻咬下唇,微抱怨:“王爷让您进京,难道就不担心您的安危吗?”

“谁让我生在慕容家,是燕王府的次子呢!”男子轻轻一叹,闭上眼,“好生休息。”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燕王的次子慕容云姜,他这个时候进京是替燕王为魏皇送上中秋贺礼。

他是嫡出的老二,没有爵位,故此只能称公子。

慕容云姜上面有一位年长几岁的哥哥,一位双胞胎姐姐。

哥哥是如今的燕王府世子慕容云阳。

姐姐便是与苏牧有过龌龊的香河郡主慕容笈,其实慕容笈全名也带一个云字,名云笈。

慕容家这一代人的辈分是云字辈,故此慕容婉在给沈云初取名时,也带了个云字,本意是想让沈云初以后改姓慕容,也就是慕容云初。

慕容云姜很清楚,他此次进京明面上是送贺礼,实际上是到京城充当质子。

他在燕地整整生活了十六年,随着贺国与大魏关系愈发微妙,燕王最终还是狠下心将他送到大魏京城当质子。

慕容云姜对燕王的决定说不上恨,其实他的命运在一出生时就已注定,他能理解慕容昭的苦衷,慕容昭特意派詹台逸来保护他,足以说明并不希望他出事。

詹台逸坐在车辕上,抬头望向远方,他明白此行的危险,大魏君臣不会对慕容云姜如何,但绝对会派人来对付他,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在慕容云姜进京前拔掉他身边的护卫。

他悠然的饮着酒,心里却无比紧张,他不希望对上拳王金玉问,甚至剑道第一人孟若虚,他还没有把握赢过这两人。

官道两旁的密林中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声响。

走在前面的二十余骑,顿时神经紧绷,为首的将领勒住缰绳,一摆手吩咐道:“去人查看一下。”

詹台逸瞥了一眼树林,继续饮酒。

少顷。

士兵回报并无异常,车队继续上路。

车队又行了数里。

林中再次传来响声,这次一队人马从林中小路走出,为首之人满腮虬髯,剑眉之间有一道很小却很深的伤疤。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远在临湖的飞凤寨山贼头领陆悬楼。

詹台逸眼神一凝,塞上酒葫芦,跳下了马车。

“何人胆敢阻拦燕王府车驾。”领头的将领长枪一展,扬声道:“尔等速速退避,若敢阻拦,格杀勿论。”

数十名护卫闻言纷纷亮出兵器,取出弓弩。

陆悬楼身旁数十名山贼也是弓弩上弦,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詹台逸上前几步,问道:“敢问来人可是金刀寨主陆悬楼,陆寨主?”

陆悬楼哈哈笑道:“不错,陆某特来会一会你这位幽州铁剑客。”

詹台逸摇头:“陆寨主千里迢迢来到这黄河北岸,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原因并不重要,陆某既然来了,必然要跟你请教一番。”

陆悬楼此来不是要大开杀戒,只是为了杀掉詹台逸一个人,他千里迢迢来此,不过是为了还拳王金玉问人情罢了。

他年初找金玉问比武,不敌对方,大败退走,金玉问没有追杀他,而是任由他逃回了临湖,虽然路上被官府抓了,却不得不承认,金玉问当时确实手下留了情。

金玉问是朝廷的供奉,于此事不好出手,便写了封信给陆悬楼,信中没有说原因,只是让他出手对付幽州来的詹台逸。

陆悬楼这辈子最不喜欢的就是欠人情,接到金玉问的信便带着人马来了。

慕容云姜掀开马车幔帘,听着两人的对话,很快明白了来人的意思。

来人是要杀掉詹台逸,而且是以挑战为由。

慕容云姜进京后身边的护卫会返回幽州,詹台逸一死,他身边就再无护卫之人,将会彻底沦为任人拿捏的人质。

他没办法出言阻拦,詹台逸为了名誉不得不应下此战。

詹台逸回头看了慕容云姜一眼,道:“陆寨主应该知道我有重任在身。”

陆悬楼手中金刀一举,“你若不敢应战,陆某这就退走。”

詹台逸再次看向慕容云姜,他此刻很为难,不是他不想保护慕容云姜,而是大魏的皇帝太阴损,让一个土匪头子来挑战他,他为了名誉又不能不应下此战。

“陆寨主打算如何与我比?”

陆悬楼道:“三日后,清晨,我在南岸百里外的武胜庙等你。”

詹台逸应声道:“好,我詹台逸三日后必到。”

陆悬楼一抱拳,与山贼们催马退走。

第223章 培养花魁

詹台逸回到车辕上,沉声道:“公子渡过黄河后不要停留,尽快进京去,我解决完此事会去寻你。”

“你有把握取胜吗?”

慕容云姜中性的声音从车厢内传来。

“年初陆悬楼被金玉问重伤,半年时间他未必能完全恢复。”

慕容云姜没法阻止詹台逸去参加这场比试,只得问道:“我陪你去怎么样?”

詹台逸摇头:“不必,陆悬楼为人足够光明磊落,公子去与不去都是一样。”

“是我连累了先生。”慕容云姜道。

“公子无需自责。”詹台逸摇摇头,打开酒葫芦饮下一口酒,“每个人来到人世间都有他存在的意义,詹台逸为名而战,公子为幽州进京,其实并无不同。”

车厢里的人闻言沉默无声。

车队继续前行,天黑前来到黄河岸边一处驿站住下,准备明日登船渡河。

.......

人世间,每一刻都在发生着各种事情。

农人在为地里的秧苗又长高了一寸而欣喜。

皇帝为了万千国事操心万分。

大臣们为了往上攀爬在处处算计。

苏牧与郑婉清在房间里享受着鱼水之欢的同时,楚云心来到后院,在外面等了许久。

听到里面传出的靡靡之音,心中不禁连连暗啐,而后回了前面的酒楼。

郑婉清对苏牧思念的紧,两人在房间里待了许多,苏牧才来到楚云心的书房。

时间也到了晚上。

楚云心让厨房备来一桌饭菜,在苏牧对面坐下,一双美眸望着他问道:“如今已近七月下旬,你的词曲还没有准备好吗?”

苏牧伸手取过酒壶自己斟满一盏,点点头:“吃完就作。”

楚云心急忙点头:“你记得将最好的词拿出来。”

苏牧闻言一阵心疼,中秋词非苏轼的‘明月几时有’莫属,他有点舍不得拿出来去捧一个花魁。

但为了将潘楼一举打趴下,他只能将这首词拿出来,‘明月几时有’一出,段芊芊的花魁之位将毫无悬念。

“去将人请过来吧!”

苏牧交代一句,低头用饭。

楚云心飞快起身推门出去,不多时将段芊芊叫了过来。

苏牧看了段芊芊一眼,继续用饭,直到吃饱喝足,才抬头仔细看去。

段芊芊生的甚是白净,长挑身材,丰臀肥胸,五官立体周正,一身浅绿色襦裳,扶着古筝立在门口,娇态可掬,令人犹见堪怜。

见他目光射来,段芊芊眉目含羞的回看一眼,旋即颔首低头。

苏牧抿嘴一笑,他对她的容貌倒是不意外,毕竟是从众人之中选出来的佼佼者。

她的作态更是此时女子常用的伎俩,他早已习如家常便饭,自是不动分毫。

“你弹的是筝?”

段芊芊急忙点头。

苏牧又道:“唱一首词来听吧!”

说着走出书房,来到正堂寻了位子坐下。

段芊芊跟着走出,将古筝放在琴架上,盘腿坐在蒲团上,挽起袖子,皓腕如玉,纤指微微拨动筝弦,铮铮的曲调流淌而出。

她忽然双手一压筝弦,抬头媚笑:“芊芊为公子弹一曲江城子如何?”

无需猜也知道是苏轼那首‘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

苏牧摇头苦笑,“芊芊姑娘可以随意。”

段芊芊十指再次在古筝上轻抚,筝弦声阵阵响起,伤感之气萦绕而出。

她那朱红的滢唇轻轻开启,贝齿微露,吟唱出声:“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

段芊芊一边弹,一边吟唱,凄凄艾艾的歌声与伤感的筝音珠联璧合,显然是经过苦苦练习的结果。

待她一曲唱罢,苏牧点点头,“你唱的很好。”

段芊芊清清喉咙,起身施了一福,“公子谬赞,芊芊愧不敢当。”

楚云心此时开口道:“公子的词可准备好了?”

苏牧摸了摸背,发现出门时没有带火铳,包裹里的笛子自然也是没带,“劳烦楚掌柜去找个会吹箫的人来,顺便帮我找根笛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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