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何梦晚
然而,此时大魏举国繁华,虽有外敌环伺,皇帝却还没有沦落到靠外戚辅佐的地步。
故此,周缙不可能为了苏牧去更改这个制度。
周缙问道:“他们圆房很久了,为何还不见动静?”
显然他在惦记自己未来的外孙。
杨庆献媚笑道:“据老奴安插的内线回报,两人夫妻关系很好,至于为何没动静,老奴也是不知。”
周缙点点头:“苏牧精通算学,你觉得让他去太学里做个算学先生如何?”
杨庆急忙提醒:“陛下,太学的先生都是官员,此举怕是会引来朝臣的不满啊!”
周缙闻言轻轻一叹,太学是仅次于国子学的学府,里面的教书先生都是有品阶的官员,他想学沈万德的方法,让苏牧去教书显然行不通。
杨庆低头沉思片刻,笑道:“陛下,老奴到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朕恕你无罪。”
“陛下不如再催一催晏公卿,让他尽快把白鹿书院开到京城来,到时候让苏牧去白鹿书院教书就是了。”
白鹿书院作为大魏顶尖的私人学府,周缙早就有心让晏公卿来东京城开办分院,奈何晏公卿对此并无兴趣。
周缙略一思忖,点头道:“也好,朕便再给那老匹夫去一道旨意。”
......
夜晚,太清别苑。
凉风浮动,深幽宁静。
沈云初最近在外忙碌,很是劳累,每天都是早早睡下,苏牧为了聂云笙的事有些睡不着,独自一个人来到院子外的园林中,坐在一块石头上直至深夜。
穿越到这个时代这么久,已经对这里非常了解,他心里其实没有多大的雄心壮志,只想自己能逍遥快活一生。
古代封建社会,做到大魏这种程度,已经难能可贵,他又是这种身份,自然不会想去改变什么。
他也知道大魏富人极富,穷人极穷,两极分化非常严重。
太平村那种地方,紧挨着府城临湖,百姓也才勉强够温饱,其他地方的穷人生活如何可想而知。
然而,这却不是他能左右的,士农工商的等级划分,就注定要牺牲大部分人的利益,士凭借手里的权最为如鱼得水,商凭借手里的钱,以及各种联姻,也可以变相的提高自己的身份地位,唯独农和工看似排在商人前面,其实都是被压榨的对象。
古往今来,社会不都是这样?
很难做到真正的平等。
苏牧摇了摇头,不再去想,准备解决聂云笙的事,就带着她和沈云初回临湖去。
“你晚上不睡跑到这里来,不怕被人暗中算计?”
身后传来祁冷月的声音。
她其实一直在远处看着,苏牧得罪了不少人,白天或许不会有人敢对他出手,晚上就很难说了。
在太清别苑,明武司鉴的人没办法暗中保护,祁冷月虽然很讨厌苏牧,却不得不时刻护卫他的安全。
苏牧摸了摸腿上的火统,回过头笑道:“不能因为害怕就束手束脚。”
他得罪了那么多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夜里出来会有危险。
如果真有人对他出手,他随时可以取出火折子点燃引信。
祁冷月清冷一笑,走过去坐在苏牧对面的石头上。
她借助灯笼的光亮,看到苏牧腿上放着的火统,却不知道这东西的名字和用处,只知道苏牧将那东西当成宝,随时携带在身边。
苏牧不打算让她知道火统的真正用处,随手包裹了起来,放到一旁,从腰间抽出竹笛。。
一曲笛音响起,音色飘然。
苏牧吹的还是那首沧海一声笑。
祁冷月听得入神,不禁深思,人生一世,为了富贵、权力、武功劳累奔波,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还不如一开始便逍遥自在,享受人生。
她有些佩服苏牧这种逍遥自在,无欲无求的心态,但每次面对苏牧时总会想,如果他知道自己不过是一枚被利用的棋子,不知道作何感想,会不会还是现在这种心态。
她知道苏牧的身世,换做是她,得知真相后可能会很气愤,八岁被父母抛弃,入赘为婿,正常人都无法接受吧?
笛声还在继续。
祁冷月忽然猛地站起身,伸手按住苏牧手里笛子。
苏牧耳中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有人。”
苏牧:“......”
不会真有刺客吧?
第187章 不是刺客
太清观附近是二十余亩的园林,苏牧所住的太清别苑在园林边缘临街的位置,以前是皇帝的别苑,白天都很少有人敢来这里,更别提晚上了。
“应该不是。”祁冷月仔细听了数息时间,摇了摇头,提醒道:“来了。”
苏牧望着黑漆漆的树林,伸手将火统摸到了手里。
忽然两个黑影从林中跑出来。
一个女声问道:“是谁在那里?”
紧接着,又一个女声急迫道:“怎么办,他们要追来了。”
“不用怕,前面就是太清观,进了观里没人敢闯进去。”
祁冷月问道:“来的是何人?”
她一手持剑戒备,一手将灯笼递给苏牧。
苏牧觉得其中一人的声音在哪里听到过,一时又想不起来,接过灯笼。
待到看清来人,惊讶道:“你是太清观的那个女道长。”
来人正是太清观的女道,云岚道姑,她一身黑色锦衣,身后跟着的是个小道姑。
云岚道姑见是苏牧,长舒一口气,走上前几步:“正是小道,后面有人追我们,苏公子帮忙拦一下可好?”
苏牧:“......”
此时树林中传来人声,隐约传来火把的光亮。
“在前面,给我追。”
“拜托了,拦一下就好。”
云岚道姑再次恳求,目光闪烁。
她倒是还有力气跑,身后的女道士已经累的坐在地上,站不起身。
祁冷月皱了皱眉,“她是?”
苏牧解释道:“太清观的女道士。”
他实在想不通,谁敢追来太清观撒野,那个观主可是皇帝的亲姑姑。
祁冷月又问:“要不要管?”
苏牧略一思忖,将手统握紧,“看看来人再说。”
正说话间,一行人举着火把来到了近前。
来人手持短刀,全部都是劲装打扮,看到云岚道姑和那个女道士,直接围了上来。
“将这些贼人抓了,如敢反抗格杀勿论。”
祁冷月身形闪到前面,一展长剑,怒斥道:“你们敢。”
苏牧看着来人,脑中飞快运转,这些人在东京城里也敢明目张胆杀人放火?
他看了云岚道姑一眼,见她此时已经用黑巾将脸遮起,更加疑惑了。
这个女道士......
你特么将脸蒙起来,算怎么回事?
再看看追来之人,并没有蒙面。
到底谁才是贼?
来人怒喝:“这两人可能是接应之人,一起拿下。”
说着,五六人向祁冷月挥刀砍去。
祁冷月直接与对方交上了手,在火把照射下,寒芒四起,祁冷月倒是游刃有余,看的苏牧却是一阵心惊,想着要不要暴露火统的威力。
云岚道姑见此,对着苏牧道:“苏公子帮忙照看一下她。”
说完挥剑加入了战斗。
苏牧将灯笼交给脱离坐在地上的小道姑,一手托着火统,一手拿着火折子,随时准备点火。
有了云岚道姑的加入,对方很快落入下风。
树林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兵器打斗声,祁冷月和云岚道姑都没有杀人的意思,只是伺机逐个下掉了来人的兵器。
片刻后。
祁冷月将最后一个人的兵器打落在地,冷声道:“这里是陛下的太清别苑,你们到底是谁家的门客,敢来这里撒野?”
领头的人和身边两个举着火把的人始终没动,此时才应声:“那个蒙面女子深夜潜入我家主人的宅子里掳走了人,我等是追她到此,并无冒犯之意。”
祁冷月早就看出了一丝端倪,来人没有蒙面,持的兵器也是寻常兵器,很大可能不是贼人,而这两个女人的行为却有些鬼鬼祟祟,其中必然另有隐情。
她扭头看向苏牧,显然想听听他的意见。
来人自然知道这里原先是皇帝的别苑,但前段时间已经赏赐给了别人,否则他也不敢带人追到这里来。
那个女道士是少爷最喜之人,今晚若不能带回去,免不了要受到责备。
领头的人抱拳道:“还请行个方便,让我将这两人带回去。”
自知打不过对方,就只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了。
云岚道姑闻言皱起眉头,看向苏牧,却见苏牧走上前,对她使了个旁人不易察觉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