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温柔劝睡师
附近的纸人全都直愣愣的站着,表情似笑非笑,在夜幕中异常诡异。
村民们不敢久留,纷纷告辞离开。
婚房内,江城故作镇定的坐在擦拭一新的桌子旁,而鬼新娘则坐在柔软的床上,等待着自己的夫君来掀起红盖头。
就这么对坐了几分钟,江城还没觉得怎么样,鬼新娘先有了动作。
她将原本交叠在一起,放置在膝盖上的手,抽出左手,看似随意的在身侧的位置拍了下,随后又快速收回。
江城心中一激灵,这是要自己过去坐好的意思啊。
江城准备再挺挺,天,就快亮了。
可很快他就知道,有些事情靠躲是躲不开的,鬼新娘的心情变的越来越微妙。
他看到鬼新娘的手变换了许多种动作,直到最后攥成了两个小拳头。
江城知道不能再等了,还是按照鬼新娘的意思来吧,先掀盖头。
但这掀盖头也是有讲究的,怎么掀,什么时候掀,由谁掀,需要用到什么东西,全都要按照规矩办。
首先,新娘的盖头只能由新郎掀开。
不能新娘自己掀,也不能由别人掀开,否则就是对新娘的不尊重,不重视。
最忌讳由新郎之外的其他男人掀开。
掀盖头代表着新郎对新娘子的认可,表明两人从此刻开始,就是正式的夫妻了。
所以新郎掀盖头也有认夫的说法。
第二,掀盖头的时间。
盖头一掀,必生祸端。
这句俗语说的就是掀盖头的时间,盖头切记不可中途掀开。
也就是说,从喜娘给新娘子盖上红盖头起,要到新人完成典礼仪式后,回到洞房,才能掀开盖头。
反之不详。
第三,掀盖头要用到的工具。
掀盖头新郎不管多急,都不能用手,要用玉如意,或是喜杆,也就是秤杆来掀盖头,寓意着未来的婚姻生活称心如意。
第四,掀盖头的手法。
出嫁前,喜娘为新娘打扮时,会让新娘家的主母亲手为新娘盖上盖头。
而且会特别注意,是从后向前盖,且最好一次成功,不要调整。
这代表着新娘要与之前的娘家生活完成切割,重新融入新郎家的生活。
但换到新郎这里,掀盖头是要从前向后掀,而且要特别留心步骤,每次只能掀开一部分。
一掀盖头,掀到新娘的嘴。
二掀盖头,掀到新娘的鼻。
三掀盖头,掀到新娘的眼睛。
四掀盖头,喜上眉梢,举案齐眉。
……
江城在脑海中将这些全部飞快的想了一遍,确保没有任何遗漏。
在他看来,今夜的鬼新娘才是最危险的,要是自己一旦做错了某个环节,被识破了身份,怕是会尸骨无存。
“娘子。”江城走上前,微微屈膝,语气兴奋中夹杂着些急切,情绪拿捏的恰到好处,“夫君……要掀你的盖头了。”
鬼新娘攥拳的手立刻就松开了,然后快速叠在膝盖上,一副十分乖巧的模样。
轻轻捏住盖头一角,江城深吸一口气,还不等掀开,突然,一阵妖风吹过。
在江城绝望的目光中,盖头居然顺着他的手,轻飘飘的滑落了。
江城:“??!”
盖头此刻还停留在江城指尖,一阵寒气顺着江城脚底升起,顺着脊骨,一直冲到他天灵盖。
他感觉自己上当受骗了,这简直不讲武德!
他明明没犯任何错误,怎么就犯忌讳了?
他不甘心,他死不瞑目啊!
可还不等他转身逃跑,下一秒,眼前的美景就令他失了神。
第1126章 两处相思同淋雪
白皙的脸蛋,淡淡的柳叶眉,秀气的鼻梁下是一口娇艳的唇,嘴唇微微张开,呼出的气息让人心迷情乱。
一双明眸摄魂夺魄,四目相对时,江城居然说不出话来。
被江城如此注视着,吴盈盈脸颊浮现出一抹娇羞。
下一刻,江城才从恍惚中缓过神来。
他可以肯定,吴盈盈绝对是对他使用了某种类似魅惑的能力,不然自己的抵抗力绝不至于如此低下。
慢慢的,吴盈盈嘴唇勾起,似乎在怪江城不够主动,居然身体前倾,就那么贴在江城身上。
江城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他想不通,为什么自己触犯了忌讳,可吴盈盈并没有要杀他的意思。
是这副皮囊救了自己吗?
陆渐离?
想不通就索性不想了,江城稳住心神,轻轻扶住吴盈盈的身体,贴着她,坐在床边。
“娘子。”江城揽着劲瘦的腰肢,贴在她耳边,轻轻吹风,“可是……怪夫君怠慢了你?”
吴盈盈眼神幽怨,但也只是片刻,又被一汪春水冲淡,随即,轻轻摇了摇头。
江城笑了笑,慢慢低下头,贴着吴盈盈的脸颊,微微摩擦着,“娘子,夫君我是朝廷新科探花郎,我知娘子也对遣词颇有造诣,今夜你我夫唱妇随,消遣一番,如何?”
吴盈盈听后灵动的眼睛眨了眨,最后轻轻点了下下巴。
太好了,又可以拖延时间了!
正当吴盈盈想要站起身时,突然被江城拦住了,下一秒,被拦腰抱起,一路走来了桌子旁。
桌上放着酒壶酒水,还用红纸盛放着一些吃食。
吴盈盈横坐在江城腿上,万种春光乍现,透过嫁衣穿出的阵阵香气,如同勾人的毒药。
略微思索片刻,余光瞥见丢在床上的红盖头,江城伸出手指,轻轻在酒杯中蘸了下,随即在桌面上写下一行字,字体苍劲有力:三尺红帘尤遮面。
随即嘴角含笑的瞧向怀中佳人,很有一番挑衅的意味。
不料,吴盈盈很快学着他的动作,纤细的手指在酒水中轻触一下,旋即在另一侧补充:半寸相思尽成灰。
三尺红帘尤遮面,半寸相思尽成灰。
江城忍不住眉头一皱,倒不是这一句有多妥帖,而是他感慨于女人的执着,还有积压在心底的……那抹幽怨之情。
烛火熹微,一男一女身着盛装,在吟诗作对,怎么看都是一副羡煞旁人的美景。
可如果仔细看,就能瞧出端倪,两人都没能在地上留下影子。
江城始终有种疑惑,但却又无从问出口,他猜测那个叫做陆渐离的纸人难道真的可以用凑巧来解释吗。
真的会有人凭空绘出一张和自己完全一样的脸?
还是……这些阴行的人曾经见过自己?在一个他或许永远也无法理解的时刻。
江城的视线变的古怪起来,他记得林婉儿说起过,他不是人,是老会长从另一个世界接纳回来的,就是……通过这辆公交车。
望着身前的佳人,江城不禁恍惚,或许在曾经的某一个瞬间,自己真的和这个世界,这些人,有了交集。
可惜,这些随着打更人,还有那些阴行人的死,彻底成为了谜团。
……
“怎么样?”
“没听到啊。”
“你再仔细听听,我怎么听到有东西摇晃的声音呢?”
“嗯?”杜莫宇几乎将半张脸都贴在了墙上,“真的吗,富贵兄弟你可不要骗我?”
胖子和杜莫宇两个人一左一右,全都将耳朵贴在墙上,靠近江城房间的那面墙,在激动的听墙角。
“无兄弟,你不好奇医生那面的情况吗?”杜莫宇扭过头问。
无摇摇头,一脸不屑与之为伍的模样,他可是诡异,怎么会有如此低级的兴趣。
胖子稍稍支起身子,用一股不好意思戳穿他的语气说:“那个……无兄弟,要不你过来和我们听好了,你说这大半夜的,你右边耳朵比左面的大了好几倍,还在往我们这边动,是不……是不是有点吓人了?”
杜莫宇深有同感。
闻言无脸色有点不好意思,耳朵瞬间变回正常,但这种事从来不可能承认。
“我说,你听到什么动静没?”胖子追问。
“就是那种嘎吱嘎吱的,床难堪重负的摇晃声?”杜莫宇表情十分激动。
片刻后,无摇了摇头。
杜莫宇深感遗憾,而胖子则长舒了一口气。
他提醒无,要是有了那种声音,必须立刻去救人,一秒都不能耽搁,晚一步,怕医生坚持不到那时候。
此刻,医生与吴盈盈站在窗前,透过窗,瞧着外面的景色。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江城也对吴盈盈慢慢放下了戒心。
当然,最重要的是,时间快结束了。
天,就快亮了。
“居然……下雪了。”江城望着窗外飘动的雪花,忍不住惊讶,这才什么月份,怎么可能下雪?
吴盈盈依偎在他怀中,像是预知到了江城会离他而去,在感受着最后的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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