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山绿水
梁柱并不被允许探究主顾的秘密，但是那天钱鸿儒在病房里对着那个病人念叨的时候，被梁柱偶然听到了。
这口锅，扣在我头上了。
钱鸿儒几次三番被我羞辱，在圈子里已经抬不起头来了。
甚至心理方面也出现了一些问题，开始害怕和人接触，害怕人们拿那些糗事来取笑他。
除此之外，因为知道他和我有矛盾，很多不愿意得罪官方的生意人都和他们钱家断绝了往来，这让钱家的生意也变得举步维艰。
最后，钱家老爷子下了决心，与其这么下去，不如让钱鸿儒死一次，换个身份重新来过。
这样钱家的困境可以得到舒缓，钱鸿儒自己的心病也能抹去大半。
这也不知道该算是我造的孽还是他钱鸿儒太作死了。
梁柱的上级，正是都振宇。
这是一个将近五十岁的半大老头。
嘴挺硬的，问他精神病院的事情，就只回答一些正常的东西，直到林九把鼻青脸肿的梁柱拎到他面前，告诉他梁柱已经招了，都振宇就干脆闭起嘴巴装起了聋哑人。
行吧，小兄弟问不出来，就该我这个老大哥出手了。
当林九掀起桌子下的一块地板时，我不由得嘬了嘬牙花子，说实话我都没想到他这屋子还有地下密室。
可惜时间太短啊，密室里还没来得及布置什么吓人的刑具，只有几条从屋顶垂下来的铁链和一张带着束带的椅子。
林九低声解释说这里本来是打算用来炼尸用的。
粽子在炼制的时候有失控的风险，需要束缚住，没想到先给活人用了。
头发花白的都振宇此时就坐在那张束带椅子上，双眼微闭，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架势。
听到有人来了，都振宇往我们这边瞟了一眼。
我本以为他看完之后会恢复之前的状态的，却不曾想这半大老头突然就吵闹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凭什么这么对我！我是港城的公民，你们这么对我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我有些无语的看了一眼林九。
“他之前也是这么跟你喊的？”
“不是啊。他之前都是说好汉饶命，他可以给钱的。”
林九也很蒙圈，咋这老东西的口风突然变了呢？
“陈长生，你身为执法人员，竟然绑架港城公民，立刻把我放了，我可以当这事情没发生过，不然的话，我一定会告到你坐牢！”
好吧，这事不怪林九，是我大意了。
这帮子医院领导果然是有认识我的。
“都副院长，既然你都认出我来了，我想知道什么，你应该也了解吧。别让我多费口舌了，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揪出幕后黑手，你还能有一条活路。”
既然如此，就摊牌好了。
“放屁，你以为港城没有法律吗？你敢动我一下试试！我让你——啊！”
上一次听到这种挑衅还是《九品芝麻官》里的方唐镜。
在他说出要让我变成什么糗样之前，我没有半点犹豫的掰断了他左手的食指。
法律这种东西，我可以跟你讲，你却不能跟我讲。
因为我处理的都是法律条文管不到的案子。
这次的案子必须彻底弄通透，尤其是他们如何做到让鬼魂做出那种几乎完美的夺舍的。
为了这个，别说是一个都振宇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就算林九我也可以干掉。
你没看错，哪怕林九我也可以干掉。
这个完美夺舍的技术对我来说太重要了。
如果能掌握在手里，凝凝就可以重新做人了。
“这是第一根，接下来，你想断哪根呢？”
第670章 这布局不小啊
地下室里充斥着都振宇的嚎叫声。
我注意到林九看我的眼神有些闪烁。
虽然他也打了梁柱，但都是皮外伤而已，我这一上来就断手指的举动让他有点难以接受。
“青湖精神病院幕后的实际掌控者是谁。”
我压根没在意他还在嚎叫，直接问出了我的问题。
我不知道都振宇是不想回答还是光顾着嚎叫跟我没听清我的问题，反正他没给我答案，我就掰断了他另一根手指。
“陈哥，你被假魂影响的劲儿是不是还没过去？”
林九把我拉开，担忧的问道。
“可能吧，李长青那俩货到现在也没个准信。不过你怜悯他们的时候，先想想他们做了什么，值不值得怜悯。”
推开林九，我再次走到都振宇面前捏住他的下巴。
“我再问你一遍，幕后掌控者是谁，你最好别挑战我的耐心。”
“是院长！是院长！”
这一次，都振宇连个磕巴都没敢打，直接吼了出来。
“院长？史冬艳？”
青湖精神病院的是个女人，名叫史冬艳，今年五十岁了，也在傻强的控制之下。
听了这个答案之后，我毫不犹豫又掰断了他一根手指。
在所有鬼魂的供词中，精神病院的幕后黑手都是一个男人，而都振宇这个不知死的货竟然跟我说是史冬艳那个老女人。
呵呵，真当我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吗？
“住手！住手啊！我说，你最起码让我把话说完啊！”
这一次，都振宇甚至都不敢咒骂，看到我脸上凶光未散，他急忙大声吆喝了起来。
“你最好说的快一点。”
“嘶……我说，你别着急，我慢慢说，你有的是时间的。我没骗你，病院的幕后掌控者确实是院长，但并不是你们知道的那个院长。”
原来，那个叫史冬艳的女院长，只是官方认定的院长而已，她管理的其实就只是白天病院正常的那一部分。
而实际上真正掌控病院全局的则是一位隐匿在暗中，不为人所知的男院长。
就连都振宇也没有见过院长本人。他和院长的接触，完全来自于上一任副院长的“引荐”。
这个引荐并不是说当面把他推荐给院长，而只是让他在就职之后在办公室里过一夜。
也就是在这一夜里，那位院长潜入了他的意识中跟他进行了一番详谈，拉拢他入伙，并告诉他该怎么做，可以得到多少好处之类的。
都振宇说他曾经也是个立志治病救人的好医生，可是院长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让人难以拒绝的蛊惑，尤其是在知道自己可以得到大量的金钱以及一个夺舍机会后，都振宇妥协了。
都振宇的任务是联络一些有夺舍需求的富豪，并且按照院长的吩咐把富豪和病人送进五楼的一间秘密治疗间，并且在事情完成后处理好尸体，把钱打到院长指定的账号上。
他和下面楼层的护士长、卢静并不属于一个体系，二者应该说是并行的，谁都无法干涉对方。
只有一点例外，那就是对护士的筛选。
他的保险柜里有一块玉石。
每当有新的护士入职，他都会请对方到办公室里单独一叙。
他会按照院长的吩咐把那块玉石放到距离护士很近的地方。
如果玉石没有任何变化，说明那护士不适合在这里工作，他会巧立名目把人赶走。
如果玉石散发出荧光，就说明护士适合这里。他会把事先加了料的饮料拿给护士喝。
他不明白是什么原理，但是所有喝过饮料的护士都变成了那种白天人晚上鬼的样子。
都振宇曾经因为失误有两次离开医院晚了，碰到了鬼化的护士，好在那些鬼怪似乎认识他，并没有对他进行攻击。
至于他办公室里的保险箱，里面放了三样东西，其一是玉石，其二是往饮料里投放的药，其三则是五楼的客户名单。
那名单上完整的记录了这些年以来，所有在病院里夺舍的客人从前的身份和新生的身份。
而且除了文字资料外，还有足以证明每个人是用夺舍方法得到新身体的录音。
该说不说的，这位院长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啊。
那些老家伙夺舍了新身份之后，自然不可能直接回到自己的公司昭告天下“我胡汉三又回来了”然后接手公司坐回从前的自己吧。
这帮家伙多半都是会用新身份从基层做起，利用各种便利条件做出一番成绩然后火箭式提拔，从而重新执掌公司。
在这个过程中如果被仇家或者自家集团里野心较重的那部分人知道了身份，很可能会借机发挥把他干掉让公司易主。
除此之外，就算单独爆出夺舍这件事，也会引发很多麻烦。
有了这些信息，就可以借助金主本人或者金主仇家的势力来做很多事情了。
长此以往，怕是整个港城都会落入到这位院长的掌控之中。
至于如何跟院长联系，都振宇哭喊着说他真不知道。
院长就好像是一个覆盖在整个青湖精神病院的强大精神体，只要在病院里，院长要找他的时候都可以随时让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但是只要离开医院，院长就无法干预他了。
“或许，并不是不能干预，只是我们离开医院之后，没什么能为院长做的事情了，所以他也不会主动联系我。要是我突然死了，院长一定会发觉的。”
都振宇很是机灵的补了一句。
这货是个聪明人，以我狠辣的行事作风，事情全都交代了，未必会放他活着回去。
所以，得给自己找个保命符。
“这个你不用担心。如果他真的能监控到你，你被我们控制起来的时候就已经监控到了。你死了他是不会有什么感觉的，大不了再找个新的。”
“不不不，我还有用，我真的还有用！声音，我认得他的声音！谁都没见过院长的面，我是和他接触最多的，只要他在我面前说一句话，我就能把他认出来！”
“这个嘛，我手里有更信得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