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山绿水
只是三叔和杜春娥的牵扯太深,怕我多想。
哎,其实老爷子也是跟我一样吧。
明明心里就已经怀疑三叔了,但是念着亲情,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猜想。
不然的话,之前他让我试着去把那个害死福生的家伙找出来时,也不会故意带着三叔一起去周家了。
我思考了一下,决定还是把昨天半夜在三叔家里看到的东西告诉爷爷。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三叔就从院子外面走了进来。
我不想跟三叔就这么翻脸,还是把话先咽回了肚子里。
三叔告诉爷爷,他看到赵一山的警车了。
当然,这不是什么好消息。
赵一山去镇上搬救兵,如果能安全离开的话,以小河村这事情的严重程度,昨天半夜就该带人回来了。
那辆车是在七里梁的悬崖下面被发现的,位置就离之前陈二狗那小六轮不远。
在警车旁边,还有一辆金杯面包车,里面倒着的是村西头老周家六口子。
当我和爷爷赶到现场的时候,老村长已经在组织人收拾尸体了。
我看到了赵一山的尸体。
据说他是系了安全带的,所以没像老周家那几口子似的摔得骨断筋折头破血流。
他的面色发青,双眼暴突,嘴巴微张,整张脸上写满了恐惧。
很难想象这种表情会出现在一位警官身上。
刘安泰在一边看着赵一山,两只拳头撺紧紧的,指甲几乎陷进了掌心里。
当时那情况,他们两个必须有一个回去报信。
死的如果不是主动承担危险的赵一山,就该是他了。
那些收拾尸体的乡亲们表现各异。
有的满脸恐惧嘴里却还止不住的骂骂咧咧。
有的面容冷漠,只是机械性的干着活,似乎对于死人已经麻木了。
还有一个……叫常二牛的个子不高的中年男人。
他脑门子上全都是汗珠子,一双眼睛不停地左右乱转,身子不受控制的哆嗦着。
也正因为他的哆嗦,手上的席子角没有捏稳,抬着的那具尸体滚落到了地上,死不瞑目的眼睛刚好朝向了他。
那个瞬间,常二牛似乎崩溃了。
他尖叫一声,朝着远离村子的方向跑去。
刘安泰喊了一声,想要追上去安抚他一下,却被老村长给拉住了。
而其他人全都没有出声,只是默默的看着常二牛越跑越远。
呵呵,跑?能离开这块死地吗?
第36章 自灭满门
悬崖下的路况非常糟糕,只能由人抬着尸体,顺山路绕到大道上去才能用车拉走。
这一番折腾,等我们回到村口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
当看到村口那棵大槐树的时候,就连刚刚满脸麻木的几个乡亲也都变了脸色。
一具脚上穿着血红色缀朵绣花鞋的尸体,就那么挂在树上晃啊晃的。
那个挂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跑开的常二牛。
“这,怎么会这样……不科学啊!”
刘安泰嘴里喃喃念叨着,除了这么一句话之外,他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短暂的慌乱之后,村民显得更麻木了。
有胆大的找来梯子把常二牛尸体从树上放了下来,刘安泰简单检查了一下遍。
尸体脖子上有很深的勒痕,皮肉和麻绳接触的地方有好几处都磨破了皮。
裤裆里湿哒哒的,散发着一股子骚臭味,显然是在死前失禁了。
刘安泰说这尸体有点奇怪。
看脖子上的痕迹,应该是被吊起来之后挣扎了一会儿才死掉的。
可是常二牛的面部却并没有吊死鬼那种翻白眼、吐舌头的显著特征。
他的双眼暴突,嘴巴微张,面容惊恐。
就和赵一山的死相差不多,属于肾上腺激素分泌量暴增导致的猝死。
换句话说就是吓死的。
收拾尸体的时候,爷爷和刘安泰、老村长凑在一起交头接耳了半天。
我虽然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但是大抵也能猜到村民们的情绪,恐怕随时可能爆发。
村西头老周家和周六姑他们并不是一家。
家里拢共那么几口人,这一车算是灭门了,也没人来给他们操办后事。
老村长索性就让人在石坪上架起柴堆,把六具尸首直接给烧了。
至于赵一山……征求了刘安泰的同意后,把他身上的警服扒下来也给烧了。
如果日后能出去的话,可以和骨灰一起交还给他家人。
这边尸体还没烧完呢,村东头李家的小四子又连滚带爬跑了过来,告诉我们隔壁的冯家四口子全都死了。
这一下,在场的人再没有谁能淡定下去了。
不管是小六轮还是周家六口子,都是在出逃时遇害的。
人们会潜意识觉的村里还算安全,可冯家突然暴毙,是否代表着厉鬼已经开始在村里胡乱杀人了!
那些来帮忙的村民们一个个忙不迭的朝自家奔去,也不知道是要把家人聚拢起来保证安全,还是要尽快逃离村子。
爷爷让三叔回家看着我妈和周小鱼,然后带着我和老村长、刘安泰一起去了冯家。
冯家两口子有一儿一女。
女儿冯水梅也是村里排上号的漂亮姑娘了。
李小四喜欢她很久了,有事儿没事的就往冯家跑,所以冯家出事儿,才让他撞上了。
一进老冯家的堂屋,一股浓烈血腥味扑面而来。
走进卧室一看,那场面太吓人了。
冯家老两口仰面朝天躺在炕上,脖子上都有一个深可见骨的大口子。
俩人的衣服早就被扯成了烂布条子,腔子皮肉撕的稀烂,内脏散落的满床都是。
冯水梅则正以鸭子坐的姿势,抱着年仅8岁的弟弟坐在老两口尸首中间。
网上很多人都喜欢女孩鸭子坐时的样子。
如果让他们过来现场看一眼冯水梅,也许以后对这个姿势都会有阴影。
女孩儿的长发乱糟糟好像疯子一样,诱人的躯体上除了斜挂着一条浸满血水的小罩罩外,就是大片大片的干涸血污。
那血甚至在她屁股下面积了一大滩,就好像血崩了还不自知一般。
至于怀里抱着的弟弟,四肢呈现出一种怪异扭曲,显然是已经被折断了。
颈骨同样未能幸免,那小脑袋瓜后仰着,后脑勺贴到背上了。
稚嫩的身子上满是被指甲戳出来的伤口,肚皮被豁开,实在是惨不忍睹。
“哇!”
老村长一个没忍住,转头到门口去吐了。
我倒是还好,回头从堂屋拿了一根晾衣服的竹竿捅了捅床上的冯水梅。
刘安泰则是摸出手枪,对准了冯水梅的脑袋。
对于捅在身上的竹竿,冯水梅没有任何反应。
只是随着身子的晃动,一些黑红色粉末从她的鼻子里散落了下来。
爷爷示意我们不要轻举妄动,自己小心翼翼的检查了一下。
冯水梅并没有因为爷爷靠近而有所反应,应该是死透了。
爷爷用手指头在她的耳朵眼里抠了一下,指尖上立马多出了一些黄褐色粉末,他闻了闻,又把手指伸到我面前。
是土。
就是之前在曹老师的尸体上发现的那种黄土,连那种略显古怪的气味都一模一样。
刘安泰在爷爷之后验看了一下四具尸体,然后大致复原了一下案发当时的情况。
根据尸体的僵硬程度等判断,这一家人的死亡时间大概在十五个小时以前。
也就是头天的午夜时分。
当时冯水梅应该是睡在堂屋另一边的屋子里。
经历了一些不明原因的事情后,她也变成了曹老师那样的东西。
在家人熟睡之后,摸到了这边屋子里。
从三具尸体的样子来看,她应该是先折断了弟弟的脖子,然后分别咬断了父母的喉咙,这才开始慢慢“享受”的。
死者应该直到喉咙被咬破前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也造成了就住在旁边的李小四,并没有听到冯家有什么特别的声音传出。
至于为什么冯水梅自己不动了……
可能是当时有什么东西在控制她的身体,而在杀完人之后,那东西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