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边鱼翁
而是指了指前面的一幢中式风格的楼房。
只有两层高,飞檐翘角,屋脊上甚至能够看到用来镇邪,寓意吉祥的脊兽。
把车停在路边,两人下车。
进门后,一位体形健硕的中年男子拿出一个金属检测仪。
“按规矩,进入这座房子的大门必须检查一遍,不能携带刀具、枪支等危险物品。请理解。”
“可以。”
周灿把双手张开,任由对方检查。
用仪器扫描完以后,中年男子又用非常专业的动作对周灿从上到下进行了简单搜身。
搜完身,中年男子深深看了周灿一眼。
“没想到小兄弟还是个练家子,你可以进去了。”
他做出请的姿势。
对周灿的态度也有了一丝变化,多了一丝尊重。
有没有练过,只要一碰对方的身体就清楚。
习武之人的肌肉不但要比普通人更结实,而且会形成一种自然而然的肌肉反射。受到攻击时,会自然的反弹或绷紧。这是因为刻苦练习专业搏击、散打时,自卫与反击已经融入每一块肌肉中。
有那厉害的高手,甚至直接融入骨子深处。
边叔听到中年大汉这么说,不由略感惊讶的看了周灿一眼,
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
“请跟我来!”
边叔带着周灿进了院子,里面的环境清幽,布局极具匠心。
一草一木,凉亭、假山、入户的影壁,甚至就连车库都有着很深的讲究。
进入正厅后,周灿发现屋内有着多个佣人。
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佣,五十多岁的女佣,还有男佣,均是穿着类黑色布衣、长裤、布鞋。
这种权贵人家的讲究真多啊!
周灿不由感叹。
边管家把周灿带到一间房外。
“请在外面稍候,我进去跟宋先生说一声。”
打开门时,依稀可以看到这门房很大,少说也有六十平米,都赶得上大户型的客厅了。
房间的中间摆放着一张床。两边有着各种仪器。
房间的西侧甚至看到了让人惊叹的ECMO、重症超声、血液净化仪……
这简直就是一个五脏俱全的小型重症监护病房了。
如果这还不算什么的话,两个身穿白色布衣的中年男女正在病房内守护着。
这两人绝对是专业的医护人员。
此刻,除了震撼以外,周灿能想到的就只有两个字,牛B。
这是真的牛。
置办那些仪器需要的花费已经十分恐怖,日常保养维护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了。然后还要聘请至少两位专业的医护人员值守在病床前。
这种花费真不是一般人家能够承受。
边管家很快出来了。
“你可以进去了。”
周灿走进房内,两名医护人员的年龄都不算小,男的四十七八岁应该有了。女的明显是个护士,感觉至少也是四十岁出头。
医护这一行非常吃经验,特别是这种重度瘫痪的病人,看护更为不易。
两人只是淡漠的扫了周灿一眼,各干各的活,显得非常敬业。
男的盯着呼吸机,女的则是盯着输液瓶,不时看看病人的情况。
可能因为病人的情况特殊,打点滴并不是大家常见的从手臂、手背的静脉入路,而是从脖子处选择深静脉置管。
其中的风险可想而知。
对一些重症病人使用的药物具有刺激性,且需要长期输液,在外周小静脉输注时可能会发生静脉炎。
如果药物意外漏出血管,严重情况下甚至会发生局部组织坏死的严重后果。
不过也不必恐慌,深静脉置管都会由经验丰富的护士操作,实习护士压根没那个胆子。有任何异常,护士都会及时赶到病房处理。
把它当成一种比较高级的输液方式就可以了。
周灿的目光看向躺在床上的患者,戴着呼吸机。还好,做的是无创呼吸。
根据周灿的临床重症护理经验,有创呼吸不但需要严格的无菌环境,而且时间一长,会有各种并发症出现。
最常见的就是肺炎。
这个几乎是必然的。
而且用有创呼吸机的时间越长,越容易出现各种并发症。炎症是最常见的。
这个不管你用多高级的激素、抗生素都没办法完全预防住。
床上的患者是个形容枯槁的男子,看不出真实年龄。
估摸着六十岁应该有了。
尽管长期患病卧床,但是整个人看上去还是蛮和善的。
并不是凶神恶煞的那种面相。
像这种重度瘫痪的病人,最容易出现的就是褥疮、肌肉萎缩,然后时间长了还会伴随一些器官衰竭。但是这名男患者的情况还算可以。
从许医生出事故到现在,十年应该是有了。
周灿当初刚到图雅医院当规培生的时候,许医生就已经出事好几年了。
现在周灿已经升了主治医师,成了图雅医院的新名医。
所以推算下来,患者瘫痪在床至少有了十年。
这么长时间瘫痪卧床,还能保持身体肌肉不萎缩,肌肤看上去较为充盈,这非常不容易。
必须保证每天都要给患者的身体按摩,并且进行肢体拉伸动作锻炼。通常需要两到三小时进行一次。
这可都得人工操作啊,还得是专业护工。
十年如一日,天天坚持,绝不是一个护工能够坚持下来的。工作量本身这么大,一个护工也完成不了。
还有,仅仅只是保证每天按时给患者按摩还不行。
营养也得跟上。
患者现在连呼吸都需要戴着呼吸机,自主进食根本不可能。
营养液的费用暂且不谈,光是营养液的搭配就很考验医生和护士的水平了。
起码也得副主任护师水平,并且进修过营养学,才能够勉强胜任。
肌肉按摩、血管与韧带、肌肉、皮肤的拉伸锻炼、营养全都解决了。患者的生命体征一直保持平稳,同样是一项无比艰难的任务。
十年下来,为了保住这位患者的性命,其中消耗的人力、物力、财力,难以计数。
周灿当初觉得许医生每个月只留下工资的很少部分,剩下的全部捐给爱害者家庭,每年都坚持着,这个受害者家庭而且照单全收,从没一句感谢。
这很过份。
现在才明白,许医生捐的那点工资,无异于杯水车薪。
可能也就只够受害者家庭支付护工的费用。
保守估计,起码需要四个护工,一天二十四小时轮流为患者按摩、肢体牵拉。
一个护工六千元一月,四个就得两万四了。
专业护工的工资会更高一些,再加上帮他们买社保,供他们吃住等费用,翻一倍都有可能。
说句残忍点的话。
患者都已经是这个状态了,真有必要耗费如此大的财力、物力、人力,一直吊着患者一口气吗?
就算受害者家庭能够负担得起,对患者来说,活着也是一种痛苦,是煎熬。
而且是每一分每一秒,度日如年的那种痛苦煎熬。
“宋先生,我叫周灿,是图雅医院的一名医生,今天特意来看看您。”
周灿用很温和的声音对患者说道。
“唔唔……”
患者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
这让周灿略感惊喜。
能够发出声音,说明神经损害情况比预想的要好很多。
来之前,他还以为患者处于植物人状态呢。
能够听懂周灿说的话,并且发出模糊的声音表达自己的思想,说明患者的神智是清醒的。听力、语言都没有问题。
患者发声模糊,一方面是戴着呼吸机,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长期不说话,语言能力退化导致的。
如果把一个人扔在荒岛上十年,就算这个人能够活下来,但是他的语言表达能力会丧失。
只会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简单音节。
“当年出事后,我们医院的许多医护人员一直牵挂着您,也一直在努力寻找解决的办法。十年过去,医学科技与医疗技术,神经领域的治疗经验,都有了很大进步。我给您检查一下身体,可以吗?”
周灿询问患者。
“唔唔……”
患者努力想要点头同意,但是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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