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日日生
李渔哥哥不会误会自己吧,夫人骂的没错,都怪自己……天生是个狐媚子。
李渔看她泫然欲泣,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马上温声说道:“你们这一门,主要是借五行之力,你知道什么是五行么?”
小金莲摇了摇头,俏脸生晕,生怕被嫌弃。可惜这幅样子,看在李渔眼里,还是像在勾引人。
他撇了撇嘴,拿过自己的行囊来,上面是那个破织布包,翻了几下,从中取出一块轻纱布来,随手一撕做了个简单的面纱。
“你以后戴着它,除非吃饭喝水,不要轻易拿下来,知道了么?”
“嗯……知道了。”李渔哥哥让自己戴面纱,其中原因小金莲似懂非懂,只觉得羞涩异常,细如蚊声的应着。
李渔没有注意到,这块布拿出来的时候,一丝奇异的光芒一闪而逝。
戴上面纱之后,看不到那狐媚子小脸,李渔压力顿减,说道:“五行,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
水曰润下,火曰炎上,木曰曲直,金曰从革,土爰稼穑。
润下作咸,炎上作苦,曲直作酸,从革作辛,稼穑作甘。”
小金莲听得似懂非懂,努力地记住每一个字,生怕被李渔嫌弃,不再教她。
“五行相生相克,却又各自有自己的特性。”他一边说,一边伸手,一丝水线从潭中,慢慢靠近他的手掌。
李渔托起手掌,水线快速旋转,凝成水滴。
水滴中慢慢生出一棵异草来,小金莲看的目醉神迷,异草快速长大、衰败、枯黄,小金莲的情绪也随着它变得有些忧郁。
最后,枯黄的异草自燃,化为火焰,火灭之后,灰尘落在李渔的手掌中,成为一把土。这些土凝成一块矿石,外面的一层剥落之后,露出一根金色的针来。
短短的一瞬间,小金莲在李渔的手掌中,见识到了自然的推演,她的脑子里懵懵懂懂,似乎懂了些什么,却说不出来。
李渔继续说道:“若是能理清其中的脉络,取来为我所用,便是方术。”
他看了一眼短背,大声道:“短背兄弟,过来一下。”
“叫俺老猪做什么?”短背喜滋滋地走了过来。
尽管已经很熟了,小金莲还是本能地害怕,马上躲在李渔身后。
她的双臂不自觉握着李渔的胳膊,那要命的柔软的触感,让李渔差点道心不稳。
李渔拿出师道尊严来,不满地咳嗦一声,小金莲马上反应过来,怯生生站在那里,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李渔这才对着短背笑道:“你挨了虎妖三巴掌,伤怎么样了?”
“疼的要命,幸亏俺老猪皮糙肉厚。”
李渔让金莲过来,一拨短背的鬃毛,果然后背肉肿起一大块,就跟肉瘤一样,甚至能看到里面的脉络。
李渔捏了一个法决,一张符纸在空中画了几下,手掌上流过丝丝水线。
他用手掌轻轻抚过黑猪妖的后背,丝丝水珠,沁入鬃毛下的皮肤,流光溢彩,缓缓消失,那肿块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消失。
“好舒爽!”短背舒服的叫出声来。
“鲤鱼兄弟,你还有这一手啊!”
李渔不理他,回头笑道:“看到了么?这就是方术。”
小金莲被这一手,震惊的无以复加,只用那双俏目水淋淋地注视他,说不出的钦佩爱慕。
目饧如丝靥艳似霞,只露出双眼睛,都能勾引人?
李渔眉心微微一皱,心里暗道,莲儿怎么越来越欲了?
难道真是天生的?
看来教她方术之前,很有必要先给她上一上德育课,要学方术,先学做人。
李渔脑子嗡的一下,看着她脸上的面纱,突然一拍脑袋,暗想坏了!
我怎么把那块石头给忘了!
石头在行囊,这块布也是从里面取出来的啊!
真邪门。
第十三章 弈棋
景阳冈洞天内,三怂重回故地,痛定思痛,在门口做着伪装,又是挪树,又是挖洞,铁了心在这里潜心修炼,不再出门。
水潭边,小潘金莲手掌掬水,正在努力领悟李渔教授的水遁。
她的脸上,挂着认真的表情,柳眉微黛,看着很像……
是在勾引人。
她蹲在潭水边,浑圆的翘臀沉甸甸的,饱满如桃,让人很难相信是个小女孩能拥有的。
突然,李渔在背后,一脚踢在她屁股上,将她踢下水潭。
潘金莲吓得花容失色,手脚奋力挣扎起来,李渔在岸边说道:“既然要领悟水,就要试着与它融为一体,在岸上看有什么用?”
潘金莲十分信任李渔,她不再挣扎,半截身子在水里,水潭的边上不深,露出胸口以上。
“闭眼,感受。”李渔引导道。
小金莲合上眼睛,青丝上、脸颊上、衣服上都挂着水珠。
瀑布折射的光晕,照射在身上,如同一支出水芙蓉。
刚开始她只觉的有些冷,潭水凉凉的,让她浑身一颤。
而且心里还有些委屈,李渔对她越来越严了,经常训斥,没个好脸。
能够被有法术的人相中,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更何况小金莲的身世这么坎坷,她就更加珍惜。
她只想努力学好,来讨李渔欢心,只要他对自己笑一笑,都能让小金莲乐的睡不着觉。
虽然李渔对她很严,但是她本能地能感觉出来,这种严格不是张大户和夫人那种,而是一种特别的关爱,更像是一个严父。
小金莲内心深处,最缺的就是这个。
“你是不是太严格了?”
“严师出高徒。”李渔说道:“这小丫头笨的很,水还没领悟,其他的更是摸不到入门的门槛。”
水潭中的小金莲身子一颤,李渔摇头道:“你看这小贱丫,让她在水里都不专心,不好好修炼在这偷听,还指望在岸边能好好修炼?”
姜维带着他走开一点,到了远处笑道:“你当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身具五行慧根?”
“什么意思?”李渔知道,这小子师出名门,他的见识不知道比自己高多少。
“此女天生媚骨,柔媚似水,你若是要教,就该转教水之一道。只要精通,比乱学五行要好的多。”
“那不是只能救人……”李渔说道一般,心道有道理,我何必把鸡蛋押在一个篮子里,多收几个就是了。
他拍手道:“还是伯约兄弟高见。”
两人走到一个树下,这洞府不知道是哪位高人留下的,一草一木的布置,都充满了玄妙。
坐在一个弈桌旁,姜维随手摆弄着棋盘上的黑白棋子,问道:“你什么时候跟我去成都?”
姜维明明穿了一身大宋最常见的粗布麻衣,但是却透着一股子英武,俊逸非凡,让人自惭形秽。
他这一路并不容易,西蜀和大宋相隔几个国家,他是武将出身,又得隐匿身份,找到李渔时候距离诸葛亮推演天机,已经过了几年的时间了。
天水麒麟儿虽然不似赵云那般盛名,但也绝非无名小辈,当年诸葛亮兵出祁山,为了得到姜维,放弃了追击主将夏侯懋的机会,还留下一句:吾放夏侯懋如放一鸭,吾得姜伯约如得一凤。
从此姜维名声大噪,只不过这些年一直在诸葛亮身边学艺,没有什么显赫的战绩,慢慢被人遗忘。
李渔推辞道:“答应了老友临终遗言,不好半途而废。”
诸葛亮要见自己,能有什么事,这种级别的人物,多智而近妖,自己身上可有一个大秘密。
而且,他是怎么推算到自己的?
李渔生性谨慎,不想冒险,更重要的是,路途太远了。
他,嫌麻烦……
姜维笑道:“西蜀人才济济,民风淳朴,正适合你去寻找至真至善的人。”
“哦?”李渔问道:“伯约久历四方,必知当世真人、善人,请试为渔言之。”
姜维哑然失笑,这是青梅煮酒论英雄的原话,当年陛下和魏王曹操的对话,早就传遍天下,妇孺皆知。
姜维沉思片刻,说道:“我太子刘禅,身份显赫,却敬师爱友,纯良仁爱,文从诸葛丞相、伊籍;武承赵云、陈道,未来不可限量,可称至善至真之人。”
李渔摇头道:“刘禅藉父之名,非至真至善也。”
姜维瞪了他一眼,想了一会,说道:“我从西蜀来,途径大唐,人都言玄奘法师江流儿,佛法精妙,慧根圆满,又为父报仇,德孝双全,实乃至真至善。”
李渔撇着嘴,摇头道:“佛法只叫人放下屠刀,他自己却报父仇,杀仇人,我对僧侣窃不以为然也。”
更重要的是,张老头就是被大和尚陷害,他对佛门中人,没有一丝好感,更不可能把张老头的衣钵传给他。
“你们大宋,有一个及时雨宋江,我到了宋境内,常听到江湖汉子谈论他,仗义疏财,乐善好施,说不定是个至真至善的人。”
“呵呵。”
姜维手捏着一颗白字,没好气地说道:“你觉得谁至真至善?”
“方今天下,至真至善,唯我李渔一人而已。”
啪的一声,姜维哈哈大笑起来,笑到忘情处,捂着肚子,眼角带泪。
“有这么好笑么?”李渔干笑了两声,去拿姜维扔下的棋子,却发现这小小棋子,像是长在棋盘上一样,一动也不动。
姜维见他吃瘪,眼神有些揶揄,李渔不服输,冷哼一声,手指暗暗绕了一圈水雾,伸手一抓,还是拿不动。
姜维随手捏起一个黑子来,放到棋盘上,“三尺之局兮,为战斗场;陈聚士卒兮,两敌相当。”
他的黑子一落,整个棋盘瞬间不一样了起来,所有棋子自行移动,黑白双方按围棋规则厮杀起来。
饶是李渔不懂围棋,都能看出其中的凶险激烈,而姜维则聚精会神,盯着棋盘,周围空气好像凝固了一般。
李渔沉下心来,也凝神望去,不知不觉就是半个时辰。
终于,棋盘上的棋子停了下来,一局平棋……
姜维长舒一口气,扩胸叹道:“此间主人,必定是一个高人。”
李渔也觉得受益良多,茫茫然似乎领悟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