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日日生
只见云端中的天神天生三眼,身穿金甲红袍,两手持一柄金枪、金砖;脚踩风火二轮,背负火瓢火鸦,身后火焰缠绕。
看到他的三只眼的时候,李渔吓了一跳,这要是杨戬来了,自己马上就要跑路。
好在此神不是杨戬,他是华光大帝,俗称火神爷。
俗语中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说的就是他。
李渔靠近之后,华光大帝丝毫不怕,他冷笑道:“白鹤童子的功法被你用成这样,也算是难得了,我看你着实有些天赋,不如束手就擒,我为你在玉帝面前求情,保举你做个天神如何?”
李渔一个侧身,飘在他的身前,道:“不如你下界加入我的正经门,我保你可以安心修炼。”
华光大帝冷哼一声,收起了想要拉拢他的爱才之心。毕竟对他们来说,李渔做的太过分了。
李渔修为是高,不过他比当年的猴子还难缠,甚至这人神一场大战,还是他挑起来的。
华光大帝本是佛前一盏油灯所化,其元神乃火之精、火之灵、火之阳,不灭不消。如来对他青眼有加,赐他五神通,法号妙吉祥菩萨。
他被李渔欺身之后,只能仓皇躲避身上多了很多伤口。
受伤之后,华光大帝真的动了肝火,只见他面无表情地挥动双手,姿态诡异,动作古朴,仿佛是上古未开化之时,那些久远先民敬天时候的动作。
随着他的动作,仿佛无形中有诡异之力,滚滚而来,天空中的火云再次集聚起来,赤霞万里,风云间更见有闪电异芒窜动,在层层云朵之中照亮了几分。
红云之中,有黑褐色的火苗,落在李渔身上,顿时冒气一阵白烟。
本来还不惧烈火的李渔,突然感受到巨大的灼痛感,他低头一看,自己的肌肤上几片地方,正在着火。
李渔本身有巫灵淬体,再加上他的烈火诀,本来是很难被火所伤的。这褐色的火焰是如此厉害,李渔忍着痛,在空中盘旋一圈,落到原处。
几乎是同时,华光的身上,也有不适的感觉传来。
被他的冥火所伤的李渔,正在挣扎着,这让华光顿觉鄙夷。
他伸出手来,准比奋力一握的时候,突然一道金光降下,将他包裹了起来。
李渔暗叫一声可惜,本来他马上就要催动水字诀,化为白鹤时候攻击伤到华光很多地方,他都注入了水灵之力。
金光罩住的华光大帝,露出疑惑的神情,不满地看向远处。
突然,天门大开,有人拽着华光消失在空中。这一套行云流水,李渔想要阻止都来不及,刚才天门开的一瞬间,他感受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
李渔叹了口气,就算是他没有被人救走,只怕这最后一击也不会致命。
他用尽心机,设计的比斗,从一开始就是奔着消灭对方去的。所以他的手段十分阴狠,包括用自己的肉身,强行去打出伤口来,方便自己的水字诀趁虚而入,最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杀了。
天门关闭之后,李渔也落到了地上,身上的灼伤依然没有熄灭。钻心的疼痛,从肌肤处传来,饶是巫灵淬体,都对这火焰无可奈何。
好在这褐色的火不致命,让李渔可以催动水字诀,很快就恢复如初。
辛弃疾第一个上来,问道:“道长?”
李渔苦笑一声道:“这就是我们如今的处境,不过我相信,总会有拨云见日的一天。”
他从汴梁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迎接各路神仙了。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第一战就是“马王爷”。
有三只眼的,都不好惹,盖因这第三只眼,是一门厉害至极的神通。佛门中修出第三只眼,象征着开悟。
道家则将此处又称“天目”、“天心”“祖窍”、“玄关”,认为这里是能宇宙交流的通玄入妙之门,而一旦此窍被开,就可达到“不出户,知天下;不窥牖,见天道。其出弥远,其知弥少。是以圣人不行而知,不见而名,不为而成。”
开了第三只眼,意味着七窍光明,此窍一开,万窍则通
辛弃疾问道:“道长,最后那道金光是何人所为?”
李渔目光深邃,他没有说话。
辛弃疾一看,知道那人必然是法力滔天之辈。
李渔低头看着自己的伤口,突然说道:“冥火……看来华光大帝不光是道法超群,还有深厚的佛法。”
他从风月宝鉴内,拿出一个炎晶盒子,然后把自己身上被灼烧的肌肤上的火苗取下,储存在炎晶盒中。
做好这一切之后,李渔对辛弃疾说道:“我在汴梁等你。”
辛弃疾点头道:“道长去吧,我要把济州府的公务交待清楚之后,才能起身前往汴梁。”
李渔笑道:“如今正经门中,正在举办英雄会,再过几天便是一场场的重头戏,错过现在的比斗没有关系,到时候你可一定要去。”
观看真正的高手切磋,对一个修士来说,简直比得上十年苦修。
当初张三丰大战鲁智深,打了三天三夜,李渔都没有叫停。
也正是在那一天,正经门很多弟子的修为直接突飞猛进。
第六百九十八章 狼狈为奸
漫天的杨絮就像是下了场大雪,官道上的行人恼怒地咒骂着这无处不在的白色绒絮还有那炙热的风。
路边的大树下,横七竖八躺着些午睡的人,他们或是呼呼大睡,或是三五成群笑着路过的人。
“要不是没本事,谁会在这个时候讨生计。”
“给我多少钱爷们都不去受这个罪。”
突然,一匹骏马缓缓走来,他们刚想继续嘲笑几句,可看到马背上的人之后,顿时不再言语,纷纷闭嘴。
这人有一股令人心折的气度,让你一眼看去,就知道他不好惹。
马背上的辛弃疾抚摸着手中的宝剑,胸中激荡万分。
他竟然得到了不死药,而且得到了如此一把宝剑。
“万没想到,正经道长竟是我的知己。士为知己者死,我辛弃疾必追随他对天宣战!”
辛弃疾将宝剑收回腰间,看向汴梁的方向,用力一夹马腹。
此时通往的汴梁官道上,行人依旧络绎不绝,英雄会的盛况被途径汴梁的商人们渲染的分外宏大。
即使是知道自己无缘不死药的,也不禁想要去参与一下,人生譬如朝露,有几次机会能躬逢如此盛会。
当然,这其中还混杂了一些怀揣其他心思的人,汴梁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熔炉,它从未纯粹的干净过,总是藏污纳垢,又引人流连。
所有的美好和罪恶,都可以在这个城池中找到踪迹,就像是人性一样。
善与恶,忠与奸,爱与憎……
人性的闪光和龌龊,都可以摧着一个人前行,汴梁城中每天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城郊的角落中,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坐着,他的脸上写满了麻木。
突然,有人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这个男子马上露出一丝不安,挪动着身躯道:“对不住,我这就走。”
“三哥,你这是怎么了?”
花子虚闻言,猛地抬头,发现来的竟然是自己的结义兄弟,排行老二的应伯爵。
花子虚眼框顿时一红,他摇头道:“没什么,杨絮迷了眼睛。”
应伯爵坐到他身边,笑着说道:“大哥死的冤枉,三哥又如此颓废,我这做兄弟的看着心疼啊。比来相交朋友做什么?哥若有使令,兄弟情愿火里火去,水里水去。愿不求同日生,只求同日死!”
花子虚一阵感动,他的干爹花太监死了,一向依赖的大哥西门庆也死了,猛地冒出来的应伯爵,以前自己总瞧不上他,还叫他应二花子。
没想到,他却不嫌弃自己落寞。
应伯爵勾肩搭背,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弟兄久也不得相见,不如寻个僻静处小酌几杯。”
花子虚闻言神色一黯,不自然地说道:“二哥,我出来的匆忙,这……没带……”
应伯爵笑道:“三哥说的哪里话,自然是我请你了。”
花子虚露出疑惑的神色,应二花子可是从来不掏钱的,这厮最是无耻,以前总是摽住西门庆,就可以从中拥妓吃喝。
虽然大家号称“会中十友”,不过那时候弟兄们都瞧不起他。
现在他竟然要掏钱了。
花子虚不知道的是,这应伯爵不但“白嚼”了西门庆一场,还在他死后霸占了西门庆的家业。他结识了一个朋友,这人手眼通天,本事高强。
两个人一拍即合,对西门庆的家产,应伯爵比西门庆自己还清楚,使了些见不得人的手段,轻松把自己结拜弟兄的家产给霸占了。
他从西门庆的府上,寻到一本秘籍,虽然这厮人品奇差,但是悟性资质竟然出奇地高,真让他练的七七八八。
他寻到东京来,也是想着花太监当初权势滔天,修为高深,肯定给花子虚这个败家子留下了。
既然要图谋他的东西,自然不能太小气了。应伯爵以前之所以那般讨人嫌,是因为他真的没钱,现在他得到了西门庆留在家乡的资产,自然不必和以前一样行事了。
那时候的应伯爵,真是贱到了骨头里,是个无耻透顶的大淫棍。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去听西门庆的墙角,等着西门庆到了紧要时候,他就闯将进去“抽个头儿”,按住光溜溜的李桂姐、郑爱月儿亲个嘴、咬口臂,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去。
两个人来到十字大街,应伯爵指着樊楼道:“就在这儿吧。”
樊楼?
花子虚一阵心虚,他在府上已经没有任何地位了,就连小丫鬟们也常奚落他。
花子虚心中恨极了她们,那淫1妇更是正眼也不瞧自己夫君一眼,天天盼着李渔那贼道士来和她作乐。
两个人厮混从来不背人,府上人人都知道,每一个看自己的眼神,都是那么令人厌恶。偏偏他那下面被砸了个稀烂,每想起来就痛断肝肠。
樊楼内,应伯爵早就定下了雅间,房中还坐着一个文士打扮的人,这人生的风流俊俏,眉清目秀、齿白唇红,面皮白净,见到两人进来赶忙起身笑吟吟地问道:“这就是花子虚,花三哥吧?”
应伯爵看到花子虚询问的眼神,笑着说道:“这是郓城县的张文远。”
“幸会。”
张文远为人喜拈花惹草,卖弄风流。他在郓城县得了时迁的银子,来到正经门送信,想要留在门中,却被李渔拒之门外。
那时候李渔已经看到他的资质不凡了,之所以没有留下,就是因为这个人轻薄浮荡,十个烂人。
他下山之后,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反正是学了一身本事。
几杯酒下去,花子虚已经是个泪人。应伯爵和张文远对视一眼,彼此交汇眼神,又很快低下头去,开始拿话引花子虚的情绪。
花子虚被他们捧的七荤八素,很快就把自己的事和盘托出。
从他接到任务,来汴梁顶替西门庆,路上遇到了李渔,如何被他害了还受他控制。到后来自己发愤图强,谁知道御灵堂教主发现了自己,并让自己背叛了李渔。
再到后来,教主竟然被李渔杀了,自己又如何受尽了侮辱……
应伯爵和张文远相视一笑,十分得意。
花子虚把酒杯使劲往桌上一顿,咒骂道:
“那对奸夫淫妇,他们不得好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