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日日生
觉察到李渔的目光,她朝着这边望了过来。
原来是只妖怪……
李渔心中暗叹,王重阳败的不冤,这么强的妖气,估计是个有道行的。
他微微一笑,以示礼貌。
女妖也点了点头,李渔能看出她的不凡,她自然也能觉察到李渔的厉害。
尤其是他刚刚在云端大杀四方,汴梁城里人人都看见了,他斩杀了五方神,那可是了不得的神仙。
弑神,从来都是强者的专属。
李渔能弑神,说明他的实力已经超过了很多小神,而且不是超了一点半点。
到了这个级别,一般来说是很难死的,或多或少都有些保命的底牌。
只要留得一丝生机,凭借着天庭强大的底蕴,救活你还不是分分钟的是。
可是五方神直接被李渔给灭杀了,没有丝毫的余地。
“真奇怪,她身上怎么有一股佛意。”
李渔闷闷地自言自语道,金蝉子突然在他身后出现,宣了一声佛号,道:“没什么奇怪的,她日日在如来跟前听经。我记得有一回释迦怪她没有双手合十,便推了她一下,反被这蝎子用毒刺蛰了一下,疼的释迦面露苦色。”
李渔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什么狠人,连如来都敢蛰,还活蹦乱跳的。
寻常的蝎子,他能把如来蛰疼?
蝎子精在西游中被称为色邪,是以美色闻名的女妖,并在抓到唐僧后,和唐僧言语攀谈,她的美色让孙悟空都害怕唐僧要把持不住。
只有真正的貌美如花,能得色邪之称,容貌必定是美到极致,一向不近女色的唐僧,最后在蝎子精美艳容颜的诱惑下,更是咬钉嚼铁才保住了自己的不坏身。
蝎子精不光是颜值能打,还骁勇善战,武力高强,能一人力战孙悟空加猪八戒联手多时。她善使一柄三股钢叉(由两只钳脚化成),其它的手段也是颇多。除了一般妖精会的腾云驾雾和摄人的旋风外,鼻还能喷火,口亦可吐烟。她的杀手锏则是被称作倒马毒桩的尾巴上的毒钩。
孙悟空和猪八戒最后被蛰的没点办法,只能是去搬救兵,最后还是阴阳五行,相生相克。能够扎伤如来,令观音近不得分毫,两次击败孙悟空加猪八戒联手,战绩彪悍的蝎子精,却被昴日星官杀死,昴日星官本相是一只六七尺高的双冠子大公鸡,神职是“司晨啼晓”,两声打鸣,蝎子精就现出原形,死在坡前。
就如同百眼魔君不可一世,见了鸡老也没点办法一样,这玩意实在是太克制了。
金蝉子笑道:“这蝎子精又叫风月魔,你看她花容月貌,香肌雪肤,着实是美到了极致。这风月入魔之后,只会倾心于极俊俏美貌的男子,我看你没什么机会。”
李渔摇头道:“世尊多虑了,贫道不好女色。”
两个人对人家评头论足,蝎子精突然回头,问道:“喂。”
李渔愕然抬头,还以为她听到了自己和金蝉子的对话,于是心生不满。
蝎子精问道:“你说的英雄会夺魁就有不死药,是不是真的?”
李渔点了点头,道:“我们正经门是讲诚信的,说了给就一定会给,没这点底气,还敢称量天下修士?”
蝎子精心满意足,转身离开。
金蝉子笑着问道:“你这几天优哉游哉,就不怕本座突然走了?”
“不怕,他们以为你在就行。”
金蝉子神情有些恍惚,这可是个难得的现象,李渔马上好奇地问道:“世尊,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啊。”
金蝉子突然叹了口气,说道:“今天看到这只蝎子,突然记起一些旧事来,没来由有些伤感。”
李渔疑惑地看着他,难道这金蝉子跟蝎子精……
金蝉子道:“当初我和她一同在释迦座下听经,那时候佛法对本座来说,有着无限的光明。如今虽然九转金身,成就佛陀,心界是反不如初也。”
李渔心中暗道,这蝎子精看来成精已经很久了,她竟然和金蝉子一起在释迦座下听过他讲解佛经。
李渔很想来一句,你在这伤感大可不必,你不是把他给吸干了么。
可惜这一位是金蝉子,不是白毛,不好随便吐槽他。
“世尊觉得,这次天庭会如何报复我们?”李渔试探性地问道。
“无非就是征伐。”
“胜算几何?”
金蝉子笑道:“要是本座,才不会管这些,早就开打了。那满天神佛虽然高高在上,但是他们一刻也离不得人。人虽弱小,足踏黄土,头顶青天,离开任何一尊神,人都能活下去,还能过得更好。”
“若是你们有足够的决心和毅力开战,那么胜算是十成十,否则的话即使战败,也不会太亏,死的不过是一批人族精英而已。你看张角闹得那么凶,三界都快被他们给掀翻了,这才过了短短几十年,人族还不是恢复成了老样子。”
他看向李渔,眼中精光闪动,说道:“这场仗打多久,本座建议你不要去想,一直打下去就是。”
第六百九十三章 黎山西行
李渔有一直打下去的决心,也有可以获胜的自信,更有为之牺牲的勇气。
他唯一担心的,就是人间的内乱。
可以预见,一旦开打,就会突然冒出很多的神佛来,他们会暂时处于压制地位。
毕竟向天征伐还是有难度,更多时候人间处于被动。
现在最怕的,应该就是神佛使出手段,挑拨人间内讧。
六朝一旦开始自己打自己,那李渔好不容易扇忽起来的这一点星星之火,就将彻底被浇灭。
作为中原大地上并存的六个王朝,他们之间的积怨,是很难化解的。每一个君王,都不是安于现状的庸碌之辈,除了自家赵小萝莉外,没有一盏省油的灯。
“当今之计,最为紧要的,就是要六朝稳定,循序渐进地断绝与我们为敌的神佛的香火。”
金蝉子点头道:“说到点子上了。”
他多少有些幸灾乐祸,而且完全没有遮掩的意思,表现的淋漓尽致。
金蝉子笑着说道:“能不能让他们放下成见,就看你了。”
说完他就走了,优哉游哉地在正经门里闲逛,甚至有时候会兴致勃勃地去看英雄会的擂台。
李渔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吐了出来,这可真是任重而道远。
他用不死药带来了短暂的和平,现在则需要持续地维持下去。
就好比他在沙滩堆了一座大楼,然后全力守护它不被海浪冲垮。
李渔嘿笑两声,摇了摇头,这笑声多少带点苦涩。
“怎么了你?”
胳膊上被人捶了一拳,李渔转头一看,是比自己高一头的吕玲绮。
李渔叹了口气,背着手说道:“眼看着年过双十,还没有立业成家,孑然一身,不禁有些伤感。”
“去你的吧。”吕玲绮笑骂道:“你身边那么多美人,还在这无病呻吟呢。”
可能是自小目睹了她爹的好色,吕玲绮对李渔身边女人很多这件事不怎么反感。
李渔突然想起他爹吕布当年在下邳时候,有一天照镜子,觉得自己有些憔悴,于是感叹道:我被酒色所伤,我被酒色所伤,竟如此憔悴!自今日起戒酒!
“你在这做什么呢?”李渔反问道。
“找你啊。”
李渔有些戒备,斜乜着她道:“没钱,没酒,有也不借。”
“我那小徒弟又不见了,你帮我找找。”
李渔眉头一皱,道:“眼下是什么情况,我哪有人手去找她,就算是有也不会拿门下弟子的性命开玩笑。我三令五申,宗门如今是多事之秋,要弟子们不得随意下山。你这徒弟属于是关不住的鸟儿,她不喜欢留在正经门,找回来一万次也没有用。”
吕玲绮沉默了一会,她知道李渔说的都是实情,但是吕玲绮是个重感情的人,她对唐赛儿那简直是视若己出。
“那我自己想办法吧。”
“真是养不熟。”
李渔甩下这句话,说完就走了,他不会派一个人去找,也不会动用正经门的力量。
来到后山,还没靠近,就听地道中叽叽喳喳的声音。
走近了一看,果然是左慈他们围着一颗水晶球,正在看热闹。
李渔凑近了之后,发现水晶球上的画面是一个巨大的空地,上面站满了人。
人群中央是一个绞刑架,上面吊着一个少女,她蓬头垢发,身材瘦得如同一根竹竿。
周围的人群哄叫着,将一个个被反绑双手的人拽到她的面前,然后被迫跪在地上。
这些人发出很凄惨的呜呜声,像是在咒骂被吊着的少女,少女眼神冷冽地看着他们,没有一丝的同情。
有骑士下马,熟稔地上前,在少女的前面,挑断一个男人的手筋脚筋,刺瞎他的双眼男人张大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被拽住舌头割了下来。
骑士直接用刀,在他额头割了一圈,然后熟稔地拽起他的头皮来。他仰着脸,向周围的人炫耀手里的头皮,好像杀了一个跪地反绑的人,彰显了他无上的武力。
如此血腥的一幕,少女恍若未觉,周围围观的人都开始咒骂嘶吼她。他们的眼神中满含着恶毒,恨不得上前亲手把这个少女撕碎。
骑士从胸口拿出一个十字架,对着天空喊了一句,然后点起一个火把,慢慢放到了少女身下的一堆木柴上。
周围的看客,疯狂地呐喊起来,他们的双眼赤红,情绪激动,仿佛所有的苦难在这一刻都消失了。
李渔看的有些不适,他隐约觉察到这是什么了。
白毛指着水晶球,道:“看到了么,神佛争夺信徒,就是这么的不择手段。在中原还算是好的,其他地方只要不是信一个神,他们就会为了各自的神而灭绝对方,没有一点点的人性。”
“这些鸟神只教会了他们的信徒一件事,就是屠杀,只赐下了一种恩典,就是无穷的憎恨。”
李渔晃了晃脑袋,说道:“暂时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把中原的事做个明白。”
西方的事让他看得更清楚了,如果人自己不争气,沉在了信仰的泥潭中,就会变得愚昧野蛮,丧失人性。
李渔突然想起什么,他疑惑地问道:“你这水晶球不是必须得有其人的气息,才能看到他的处境么?”
左慈点头道:“是啊。”
“那这个?”
李渔指着水晶球内,正在举行的烧死女巫的仪式,不解地问道。
左慈说道:“你这才想起来啊,你看这是什么?”
李渔低头一看,水晶球下面,是一块残缺的令牌。
上面依稀可以看到个“水”字。
李渔拿起来端详了一会,问道:“这是什么?”
“你上次削断了樊梨花一条腿,这就是那天掉下来的,这是半块黎山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