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日日生
“你会永远记得的,我乃大昭寺班首,鸠摩智。”
李渔神色一顿,心中暗道,你叫这么个倒霉名字,注定没啥好下场,还敢喊这么大声。
“你要是想活命也可以,只要我帮你废去邪魔外道太平道的灵力,然后从这里跋涉千里,一步一个长头,磕到布达拉宫,在佛前显示你的虔诚,便可皈依我佛门。”
一步一个长头?那不成蛆宝宝了么?
李渔还想继续套点情报出来,人在这个时候,自以为拿捏住了对方的死门,掌握了对方的生死,是最容易嘚瑟的。
人一嘚瑟,就有强烈的吹牛逼的冲动,最好你的听众是你的对手。
李渔往后退了一步,说道:“你提的条件太苛刻了,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出去之后,答应为你们做三件事。”
“三件?”鸠摩智冷笑着走了过来,眼神中带着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你们太平道造的孽,便是做千件、万件、亿件也难消业火。”
原来是太平道的仇家,李渔心中有底,这种道派间的仇恨,是没办法消除的,自己甩也甩不掉的,只能想办法把对方往死里打。
李渔看向龙柱中央的武顺,关银屏也望了过去,心中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哈哈,人都快死了,还想着中原皇气呢,不愧是太平道的传人。你们不是求公道么,我大吐蕃马上就要马踏六朝,将你们的土地上,洒满你们族人的鲜血,来洗涤他们的罪恶。”
自己一身毛,说别人是怪物。
这些鸟僧人,浑身用的都是人骨人皮做的器具,还张口邪恶,闭口邪魔。
李渔不再藏拙,他浑身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与平日里施法的李渔完全不是一个状态。
鸠摩智一看他还能施法,眉头紧皱起来,脸上的嚣张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畏惧。
千百年来,他们这些人,对太平道的畏惧。
李渔握着刀,缓缓上前,几个喇嘛一拥而上。
所有的钝器,打在李渔的身上,都如同挠痒痒一般。
他的道袍被打的散碎成片,但是露出的肌肤,没有一点血痕。
喇嘛们也都是精挑细选的,每一个都是大昭寺的精英,死死缠住李渔,即使被杀也不后退半步。
鸠摩智眼看他大展神威,已经是慌了手脚,赶忙启动大阵。
被李渔杀了不过是一死而已,要是坏了上面的大事,那可比死难受多了。
八个龙柱一起晃动起来,盘在上面的龙首,各射出一道光,聚在武顺的头顶。
李渔心中暗道,这么多喇嘛挡在洞里,砍杀过去不知道要多久,不如戳破这个鸟阵。
只要有五行灵力在手,他就有自信能救武顺。
他举刀朝天,奋力一劈,刀气纵横,半个山洞几近塌陷,露出一个巨大的窟窿来。
五行之灵重回,李渔静静感受着腹内气轮的转动。
气轮缓缓旋转,仿佛一盆温热的炉火,将暖意沿着经络散布到四肢百骸。
当自己心神放到丹田,气轮的转动迅速加快。一股暖流从丹田涌出,从会阴沿脊椎上行,流入头顶的百会,然后从印堂下行。
这时候,祭台中心,从武顺的额头,竟然飞出一道金色的光来。
金光先是凝聚成一个小蛇,丝线大小的小蛇摇身一变,身躯刹那间膨胀,龙威滚滚。
鸠摩智赶紧施法,手掌合十,一个金钵从天而降。
李渔此时已经破阵,快步上前,要在鸠摩智之前,拿到这丝皇气。
两个人在半空中,各自击出一掌,鸠摩智那边一个卍字,打在李渔的金针上。
叮~的一声,金针刺破卍字,鸠摩智赶紧躲避。
这金针本来是冲着他的眉心去的,被他强强躲开,打在了他垂下的耳朵上。
他那巨大的耳朵,直接被打下一只来,血顿时染红了脸颊。
皇气一出,黑云翻滚,紫雷轰鸣,天动地摇。
李渔赶紧去救武顺,她此时已经吓得晕死过去,再不挪开就要被天雷击中。
金钵落在地上,这个法器有着巨大的法力,竟然将皇气钳制,慢慢炼化为一颗赤黄色透明的珠子。
关银屏和喇嘛们打成一团,瞥见这边,娇叱道:“果然是她!”
李渔也有些奇怪,怎么皇气真在武顺身上,难道她才是武则天?
喇嘛们舍弃了关银屏,直奔祭台中央,要夺龙气所化的龙珠。
鸠摩智耳朵一阵疼痛,就在他要运功止血的时候,突然脑中一疼。
在他脑中,无数金针飞速旋转,砰的一声,大昭寺班首鸠摩智的头炸了。
喇嘛们恍若不知,继续上前厮杀。
李渔刚解开武顺手腕的绳索,眼光一转,顿时吓了一跳。
在一旁的笼子早就被打烂,笼中的华姑,掀开金钵,看着龙珠,眼中闪烁着与她这个年龄不符的果决。
她拿起龙珠,一口吞了进去。
第三百六十九章 提炼
一个四五岁的小萝莉,偷吃一颗珠子,似乎不为过。
但是李渔知道,她绝非一个懵懂幼童。
华姑和姐姐被抓来之后,表现出了出奇的冷静,她看着这群喇嘛布置好祭台,看着姐姐被绑在上面。
华姑心里也害怕,但是她没有像一般的孩子一样大哭大闹,也没有喊叫求饶。
她在等,等她爹派人来救自己还有姐姐。
结果李渔来了,他和那个喇嘛都很厉害,他们在争夺这个珠子。
这就是华姑的判断,一个幼童的视角内,整件事的轮廓。
于是她判定,这珠子是个好东西,便上前一口吞了进去。
她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吞了之后,也能跟他们一样厉害。
李渔手指一动,撑起一个护罩,挡住山洞崩塌下来的碎石。
他走过去一把将华姑提溜起来,手指点在她的谭中穴,然后慢慢往上移,想要把龙珠拿出来。
但是龙珠进到她嘴里的一刹那间,便散入她的四肢百骸,与之融为一体。
李渔手指一狠,终究还是下不了死手,他不是番僧,他是一个人。
即使知道眼前的小女孩,以后是一个至亲也可杀的狠人,但是他也没法向一个不能还手的五岁女童下死手。
现在看来,武顺是无意中继承了人皇气脉的人,但是在她们姐妹的成长过程中,被华姑抢了去了。
这倒是附和她的性格……
什么都要抢,什么都要争。
李渔现在还有一个希望,就是这个祭台。
他低头一看,八根龙柱已经全部损坏,祭台下面赤红色的水也退走了。
华姑一脸无辜,怯生生地说道:“李渔叔叔,你弄疼我啦,好难受啊。”
李渔没好气地把她放下,心里开始想,如何把皇气弄出来。
关银屏砍死了几个喇嘛,也朝着这边杀了过来。
李渔伸手一卷,两条藤蔓从山洞的墙壁冒了出来,每一次抽打,都带着火光。
喇嘛们凑在一块,拼死保住一个冲了出去,眼下局势已经无法挽回,他们必须有人或者回去把情报带回去。
其中一个修为最高的喇嘛,刚逃出洞口,脸色稍有放松,突然发现自己心口有些疼。
他扯开僧衣,只见在胸口处,有一个细小的红点。
喇嘛没放在心上,聚劲往前狂奔,突然他的气血飞速凝固,变成了一个正在作势飞奔的冰雕。
关银屏一蹬鹿皮小靴,劈腿跃了过来,看着华姑问道:“龙珠被她吃了?”
李渔阴沉着脸,点了点头。
李渔问道:“这个祭台,不知道武侯会不会摆。”
“不知道,带她回去问问便是。”
李渔心中一动,要是带她们去了益州,人皇气脉还会还给我么?
别的还好说,这可是人皇气脉……
原本属于大汉皇室和五爪金龙的真龙气运,送到益州不是送羊入虎口么。
“小心!”李渔突然大喝一声。
关银屏本能地回头,横刀在胸前,却发现身后空空如也。
她再回头时候,祭台上已经没有人影。
关银屏跺了跺脚,咬着嘴唇,恼怒不已。
“死骗子!”
……
……
马蹄声震的大地微微颤动,一队玄甲黑衣的骑士,奔着山洞而来。
马背上,跃下一个将领,看着眼前空荡荡的祭台。
周围的刀劈斧剁的打斗痕迹,分明是刚刚发生了一场激战。
他低头看了一眼被遗弃的尸体,都是些红衣喇嘛。
“吐蕃人,果然有阴谋。”
这个武将目光如炬,脸色肃然,周围的兵马更是军纪严明,气势骇人。
他一挥手,说道:“传令下去,封锁各地关卡,召集修士布阵,天上地下,不许放一个人出利州。”
等到玄甲兵把尸体都处理了之后,这队人马才启程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