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夕岁
“我好强。”102躺回去,安详。
“101怎么不在这。”徐炀没见到101。
“姐姐因为没帮上足够的忙,正难过中。”102说,“姐姐老把我当小孩一样看。”
“这场战斗影响了很多……”徐炀说,“我让葛城浅把链锯天使那边的场地封锁了,等我们接手清理,收集关键物品和情报。”
“链锯天使被法洛莎复活了,正拷打呢。”102道。
“这……”徐炀怀疑链锯天使会被法洛莎弄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先在这养伤,我去看看情况。”
另一边,按法洛莎的意思,风间宫理帮她设计了一个刑讯装置,然后就离开了,因为法洛莎想独享乐趣。
她把整个场地留给自己,坐在一张金属椅上,穿着白色正装,打红色领带,身体前倾。
链锯天使的肉块和血渣都被放在一个巨大的玻璃箱体内,她准备将链锯天使复活。
恶女狄尔奈豢养着许多天使,链锯天使无疑是其中一员。
不知能从链锯天使身上拷问出多少东西来。
法洛莎准备了很多东西,像是皮鞭、带刺的铁球和各式各样的刑具,她见其他混乱魔女做过类似的事情,现在终于轮到自己了。
她将魔力裹住那块肉,然后释放回复之律。
——万物回归,生命逆转,红色光芒一闪。
链锯天使瞬间从玻璃箱内出现。
她惊恐万分。
“我?我?”她吃惊不已,链锯天使还清晰记得自己被铳枪炸碎的情景,“我怎么复……复活了?是什么?什么力量?”
链锯天使看到法洛莎,更是恐惧。
“你好。”法洛莎打量着链锯天使,“我是魔女之神。”
“哪有这种神!”链锯天使大喊,“放我出去!”
她拍动巨大的翅膀,但玻璃箱太小,使之无法移动。她的光环也已遗失,现在还在苹果园营养膏灌装厂的废墟里。
没有光环的话,她难以释放全部力量。
“现在开始,我问你答。”法洛莎贴近玻璃箱,缓缓释放出海水的神力。
链锯天使发现大量海流从地上涌现,很快铺满箱底,盖住她的脚面,而且还在不断上升。
“去死!”链锯天使一拳砸向玻璃面,未能撼动。
法洛莎按了一下装置里的通电系统,高压电流从底下释放,贯穿海水,更是穿透链锯天使全身,她惨叫一声,剧烈震颤,浑身散发出烧焦味道,瘫软在地,翅膀合拢,大量羽毛燃烧起来。
太美了,太美了。法洛莎暗想。
她看着链锯天使在不断上涨的海水中发抖的样子,玻璃箱内的天使囚犯让法洛莎感到一阵愉悦,现在只要按下旋钮,天使就会被电熟。
法洛莎的脚趾都卷紧了,真好玩。
链锯天使浑身发抖,看着玻璃外相隔的法洛莎,心中唯有恐惧可言,之前的电击让她不断痉挛,站都站不起来,头也昏昏沉沉,海水还在上涨,已经盖过小腿。
“杀了我,无所谓。”链锯天使低头看着海水。
“死是很难的,”法洛莎说,“你的记忆没有欺骗你,你确实死了,但我能逆转这个过程。所以即便你被折磨到死,你也可以被再度复原,整个流程重演一遍。”
“……如此狠毒。”链锯天使绝望地抬头。
“你好好服从就是。”法洛莎坐在椅子上,神情冷酷。
“你怎么保证我的安全……我就算说了你想要的情报,你也会杀了我对吧。”链锯天使咬牙切齿。
“慢慢来。”法洛莎轻声说,“不要着急。”
海水继续上涌,已经盖过链锯天使的大腿,她艰难地在玻璃箱内站起。
链锯天使沉默地注视法洛莎,除了狄尔奈大人,就属眼前这女人给她的压力够大,叫她发自内心感到某种程度的畏惧。
“首先,”法洛莎抛出她的第一个问题,“你和狄尔奈是什么关系?”
“我是狄尔奈大人手下的天使。”链锯天使低声说,听起来有气无力,“……她制造了我们,让我们当她的仆人。”
“这样的天使有多少个?”法洛莎沉吟。
“共有近1千名天使,”链锯天使说,“在狄尔奈大人的计划里,我们本会被派去宣扬她的福音。但她彻底变了,变得特别古怪……可我是非常年轻的天使,不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你跑到这来了,而狄尔奈还在新泰西洲。”法洛莎仍然忌惮着狄尔奈,在目前的远古神秘者当中,唯有狄尔奈展现出了完全的敌意,根本没有要合作的意思。而她的力量也属于远古神秘者中最强大的那一批。
“因为我想做点事情,做点……不同的事。”链锯天使低头看着上涌的海水,面露苦涩,“她一直郁郁寡欢,并且……苛刻地对待我们,强迫我们超负荷工作,满足她的各种需求,帮她暗中控制新泰西洲的方方面面。于是我在外勤任务途中逃走了,当了一个离群的天使。”
“原来如此。”法洛莎一拍手,“这么说来,你是狄尔奈的敌人对吧。”
“对!你也和她不对付么?逃走的时候,我从狄尔奈的宝库里带走了不少东西。”链锯天使的翅膀被海水浸湿,海水没过她的胸口,让她感觉呼吸困难,“还有很多她的情报——”
“现在在哪?”法洛莎好奇。
“我不能说。”链锯天使哑着嗓子,“我还是……我还是不知道,我说下去之后,你会不会把我杀了。”
“杀?不杀?你觉得按你的现状和我的能力,这二者有区别吗?你会复活的,但也要等我玩完这一轮再说。”法洛莎目不转睛地看着海水如何上涌。
深水盖过链锯天使的喉咙,然后是下巴,她恐惧地踮起脚尖,但海水还在上涨,她的身体在水中拼命挣扎,将头贴紧玻璃箱顶部,仰面想要尽可能呼吸。
“不……不……咕……”海水已经盖过链锯天使的颜面,填满整个玻璃箱,她哀痛而绝望,在整个玻璃箱内的水体中沉浮。
“还有通电。”法洛莎将手按在电钮上,全身泡在水中的链锯天使,高压电会把她烤熟,这一按下去就完美了,绝对的艺术品。
徐炀进来看见情况,场面富有冲击力。
“别,”他阻止法洛莎,“我们可不是奇怪的组织,俘虏也不是用来玩的。”
法洛莎贴紧玻璃箱,看了几秒链锯天使恐惧而窒息的面容,然后才缓缓撤去海水。
水位渐渐下降,链锯天使的身体也往下倒去,压在自己的翅膀上,她趴在玻璃箱底,大口大口呕出水来,受到有生以来最大的惊惧,绝望地看着法洛莎。
“还好吗?”徐炀观察链锯天使,对方目光空白。
“现在她的人格已经不值得被正常对待了。”法洛莎轻松地说,“链锯天使,学狗叫给我听。”
“汪。”链锯天使说。
第二百二十八章 狗
链锯天使眼神涣散,四肢着地,两侧翅膀耷拉着,像是被折断的白色扇叶,羽毛上布满焦痕。她的牙齿不正常地彼此磕碰,发出哒哒的声音,有如琴键。
“她现在明白自己的位置了。”法洛莎轻笑。
“电击和溺水伤害了她的神经。”徐炀观察,“一定程度上让她失去理智。”
“这可比一万次鞭打都有效。”法洛莎看向玻璃箱一侧的通电装置,塑料方形外壳下是精密设计的电路,电线用红绿两色塑胶包裹。
“不用做到这种地步,”徐炀说,“虐待不是我们的作风。更何况,链锯天使帮已被击溃,彻底瓦解,不再作为团体活动,也不会重建了。”
“你说的都对,但生命有高低贵贱之分。”法洛莎靠近玻璃箱。
链锯天使已经失去力量和勇气,一看到法洛莎便瘫软在地,她趴在玻璃笼底部,身上到处都是焦痕,神智残存无几。
“你可以把精力用在更重要的事情上。”徐炀把玻璃箱打开,“这种事一点也不体面。”
“她是魔女部抓回来的,是我的俘虏,我对她的命运有生杀大权。”法洛莎从刑具里找到一副带有铁刺环的项圈,银色链条系在上面。
她在链锯天使面前弯腰,将项圈戴在天使苍白的脖子上,又上了把小铁锁。她抓起连接项圈的银色链条,轻轻一牵,链锯天使就在法洛莎身后爬行。
“小狗怎么叫?”法洛莎回头望链锯天使,语气劝诱。
“汪!汪!”链锯天使用高亢的声音重复。
徐炀熟悉法洛莎,知道她对新奇而低俗的东西过分着迷,于是站在一旁注视这一切,知道她很快会失去兴趣。他越想阻止这一切,法洛莎越起劲,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装作漠不关心。
不出他意料,法洛莎牵着链锯天使在房间内走了两圈,随后就兴致缺缺。
虽然是条好狗,但她不喜欢遛狗,太辛苦了。而且她没有合适的观众,没有人会对这种行为大加赞扬,即便最忠诚的小魔女也不会觉得这是什么有意义的活动。
看着徐炀空前平静的样子,法洛莎有种自己的行动被算尽的感觉,更加意兴阑珊,将链条把手塞回徐炀手中。
“她身上还有许多秘密等待发掘,”法洛莎转过身,“就让她以狗的状态先苟延残喘一段时间吧,然后我会亲自杀掉她的。”
“我一会去找你。”徐炀将银色链条抛在地上。
它落地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链锯天使低头盯着它,伸舌头去舔。
法洛莎离开刑讯室后,徐炀看着链锯天使的动作,她卖力地舔着那根链条,仿佛把它当做一根香肠,如果她真的有一根尾巴的话,依动作来看,现在应是高高翘起了尾巴。
“我知道没那么严重,”徐炀说,“在我面前不用扮演。”
链锯天使抬起头直视徐炀,过了半晌,她才慢吞吞地站起来,抓了抓脖子上的项圈,避开它上面的尖刺。
她一言不发,等徐炀开口,她毫不怀疑徐炀跟法洛莎一样能决定她的命运。
“如果法洛莎知道你在演戏的话,她会生气十倍的。”徐炀说。
“……别告诉她。”
“她能看出来,但刚才她的注意力在我身上。”徐炀从身上找出一根治疗针,自从那次大海漂流之后,他随身携带的救急物资越来越多。
他将治疗针交给链锯天使,尽管她怀疑徐炀的真诚,但还是将针头送进自己胸口,将鲜红色的药液推进血管。治疗针混合了肾上腺素促进剂和4种医学化合物,旨在迅速增强身体的再生功能,在任何紧急状态下都能起到良好疗效。
一针下去,链锯天使紧皱的眉头便缓缓舒展开来,她试探性地运动了下自己的双翼,但它们仍然死气沉沉。链锯天使回头望了一眼玻璃箱,里面还残留着自己受电击时留下的污秽,她深呼吸,低头看着地面。大概凝视了数分钟地面,她将现状和过往的记忆碎片混合起来,努力思考了一会。
“我想活下去。”她抬头,总结自己的念头。
“给你找个单人囚室。”徐炀带链锯天使离开刑讯室,“无论如何,你的第一身份还是俘虏。”
“但我还是会被她杀掉,”链锯天使紧随其后,“她需要的只是我身上的情报,等我说完之后,她就会把我抹除。”
“只要你能提供其他效益就行。”徐炀找到一间被划分为囚室的仓库,将链锯天使送入其中。
“你们到底是谁?”链锯天使望着装饰朴素的单间,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会成为她的栖身之地,她坐在床铺上,神情忧郁。
“一群自由人。”徐炀坐在她身边,“没有深仇大恨,只是你绑架了节季,所以我们要把她救出来,这就是矛盾所在。那么回到问题原点,你为什么要绑架她?”
“她溜进了工厂,”链锯天使低语,“试图拍摄营养膏的制作过程,我们很自然地把她抓住了。后来发现她很值钱,就向她爹要钱。如果知道她能联系上你们这帮人,我根本……算了。”
“世事无常。”徐炀起身,“你会按囚犯标准得到食物、医疗和换洗衣物,好好休息吧。”
“虽然我是叛教出走的,”链锯天使抬头,“但我相信之前的一些信条——眼下的苦难源于我生命中的原罪。原罪表现为我之前的行为,我现在为我之前几十年里的放纵、滥杀和自以为是付出了代价。”
“在我看来,命运则是不断掷骰子的结果。”徐炀关上囚室门,很快离开。
狭窄囚室内,链锯天使抱着膝盖,将头埋在双腿上,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