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回避衰容
“清微真人,您怎么不吃呢,这可是我昆仑天厨的仙肴,没有仙缘的人就连见都不可能见到的。”
“罢了……”
孔清抬起头,对着上元夫人双手一摊,洒然一笑。
“贫道修为不足,就算明知这是什么东西,也一样吃不下去,只能辜负夫人的一番好意了。”
“无妨……”
看到孔清这坦然自承自己修为不去,吃不下去的神态,上元夫人却反而看着他的眼神变得更加的柔和了,她摆了摆手,旁边的侍女再次出现,将这一盆仙肴端了下去。
“不吃就不吃吧,其实奴家也不是很喜欢这种菜肴。”
“……”
听到上元夫人的话之后,孔清默默的眨了眨眼。
上元夫人你既然也不喜欢这种菜肴,那为什么要拿出来给贫道吃?
等将这盆仙肴娃娃菜撤下去之后,接下来侍女送出的菜肴就看上去都比较正常了。但孔清还是十分谨慎的每道菜都鉴定一下,每次喝酒的时候也鉴定一下。
没办法,这年头漂亮的男孩子出门在外的时候,就得多一个心眼才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坐在主位的上元夫人端起了手中的酒杯,似乎很随意的问了孔清一句。
“郎君,你还记得太阴夫人和青童君吗?”
第四百三十九章 昆仑炒房族,上元夫人
“太阴夫人和青童君……”
面对着太阴夫人的这个问题,孔清不由得侧过头,默默的想了想。
“当初就只是一面之缘,再加上几位娘子都是仙姿玉貌,容光焕发,让贫道不敢直视,所以……”
说到这里,孔清一脸歉然的摇了摇头,然后抬头看向了上元夫人。
“敢问夫人究竟何出此问啊?”
“呵呵呵……”
听到孔清的话之后,上元夫人似乎非常高兴,笑的更加明媚了。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奴家一时想起了当初与真人见面时候的情景,心有所感而已。”
说着,上元夫人端起了面前的酒杯,朝着孔清高高举起。
“来,奴家劝真人一杯酒。”
“多谢!”
孔清也举起了手中的酒杯,朝着笑颜如花的上元夫人遥遥奉敬。
“饮胜!”
吨吨吨……
将嘴里的酒液全都咽下去之后,孔清默默的砸了咂嘴巴。
不能不说,这个所谓的陈酿葡萄酒的确是不错,不过这也应该是跟昆仑仙法来储藏有一定的关系,否则汉武帝时候的酒水留到现在肯定是不能喝了。
“对了……”
放下酒杯之后,上元夫人似乎又无意中问了一句。
“郎君,敢问咱们清都观中还有没有类似奴家这样的空房间可以出租啊?”
“这个……”
孔清略微的想了想,随后摇了摇头。
“要是之前的时候还有,但最近因为来鄙观挂单的道士有些多,现在连偏殿和柴房就利用起来了,实在是没有任何的房屋可以出租了。”
话音刚落,孔清就看到对面上元夫人脸上的笑容更加的鲜活了。
“那道观外面呢,诸如宗琼妹妹的那种就在道观附近的院落还有吗?”
“这个也没有了!”
孔清如实的回答道。
“刚才贫道说过了,这次来贫道鄙观挂单的道士太多了,所以鄙观在清都观左近的房产都已经住满了,不过娘子你如果想要换个大点的院子的话,贫道可以介绍鄙观附近的那些房产的主人给娘子,只要娘子出价公道的话,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啊!那就不用了……”
上元夫人心满意足的一摆手,笑吟吟的说道。
“奴家已经把这附近所有不隶属于清都观的房产全都买下来了。”
听到上元夫人的话之后,孔清顿时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
上元夫人果然不愧是豪横的仙二代,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把清都观周边的房产全买下来了,真是好大的手笔……
不过她买房子要做什么呢?
难道是打算推高房价然后高位抛售,做一个温州……昆仑炒房族?
下一刻,孔清就失笑摇头!
这怎么可能呢,上元夫人那是谁,西王母之女,玄古得道的老牌神仙,总统真籍,是三天上元的仙官,是女仙之间有名有姓的人物。
这样的人物去炒房赚普通老百姓的钱……
那怎么可能!
拜托!人家是女仙,不是后世的地产资本家,这种对普通老百姓敲骨吸髓的丢仙之举,她是做不出来的。
果然,下一刻孔清就听到上元夫人依旧是漫不经心的语气。
“奴家买这些房子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看到郎君你这里似乎因为住宅紧张,导致不少的道士只能每天前来走读学习,十分辛苦,所以想要给郎君你略尽一点绵薄之力而已。”
听到上元夫人的话之后,孔清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有点懵逼。居然连走读生都出现了,贫道这里是变成大学了吗?第二个反应则是有点小感动!不能不说,这位仙二代真的是太体贴了……
看到自己有什么地方不合适,立刻就主动倒贴……帮忙,难怪那些书生们做梦都想要盼着天上掉下来一个女神仙当自己的老婆呢。
想到这里,孔清不禁有些感激的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多谢夫人,清微感激不尽!”
“哪里……”
上元夫人也举起了酒杯,一脸的风轻云淡,深藏功与名的架势。
“不过是顺手而已,不值得郎君一谢!”
……
“伊上帝之降命,何修短之难裁……”
在齐王府的后花园中,某个穿着道袍的文士正很没有形象的箕坐在花园池塘旁边的一块假山石上,一脸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一边在嘴里喃喃的念诵着,一边举起手中的酒壶痛饮着。
“或华发以终老,或怀妊而逢灾。感前哀之未阕,复新殃之重来!方朝华而晚敷,比晨露而先晞。感逝者之不追,情忽忽而失度。天盖高而无阶,怀此恨其谁诉!”
说到这里的时候,文士已经痛哭失声,涕泪横流。
“怀此恨其谁诉……其谁诉啊!”
在他的身后,那些在齐王府来来往往的仆役和侍女们似乎早就习惯了这个文士的动作,并没有一个人上前去劝慰这个痛哭流涕的文士,甚至经过的时候,一个个都从旁边小心的绕了过去,仿佛这个文士的身上带着什么瘟疫一样。
不过这个文士似乎也已经早就习惯了这种待遇,在哭了半晌之后,他再次冷静了下来,也不管眼前这个池塘是不是脏,直接探手向前,捞了一把,在脸上胡乱的抹了几下。
等把脸上的鼻涕眼泪洗干净之后,他再次抬起头,举起了手中的酒壶,朝着自己的嘴里倾倒了下去。
“泛此望忧物,远我遗世情……”
随着他的手在嘴唇边上抖动了几下,两三滴酒水从酒壶里滴落了下来。文士晃了晃手中的酒壶,一点声音都没有,里面已经是空空如也。
“呵呵……临觞多哀楚,思我故时人。对酒不能言,凄怆怀酸辛。”
文士的脸上露出了苦笑,然后信手一抛,将手中的空酒壶丢进了面前的池塘里。
“去休,去休!”
说着,文士一仰头,朝着身后就倒,双手趁势向后伸去,但就在他的手伸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感觉到在自己手的前方竟然有一个圆圆滑滑的东西。
文士扭头看去,只见也是一个手拿酒壶,跟自己打扮十分接近,穿着道袍的文士,只不过跟自己比起来,对方的道袍更加的华贵一些,还用金丝滚着边。
他一眼就认了出来,对方是宋师傅……不对,宋玄白那个无耻奸人的至交好友,来自江淮的玉峰山神。
“裴生……”
玉峰山神也没有嫌弃文士周围的这块假山石肮脏,毫不在意的一掀袍子,在假山石上坐了下来,将裴湛刚才碰到的那个圆圆滑滑的酒壶塞进了他的手中。
“曹子建的这首《行女哀辞》在裴生的嘴里,堪比巴峡哀猿,令人心酸,莫非裴生也有女亡故了吗?”
“呵呵……”
裴湛干笑了一声,毫不在意的举起玉峰山神递过来的酒壶,张开嘴就倒了进去。
吨吨吨!
一脸咽下去了好几大口之后,裴湛这才停了下来,用手一抹因为倒的太急,溅到了自己下巴上的酒水。
“某没有女儿,而且这辈子估计也不可能有了!”
“哦!”
玉峰山神点了点头,然后趁着晕晕乎乎的裴湛不在意的时候,伸手在他的背后点戳了几下,神力悄无声息的渗透了进去。
下一刻,只见裴湛的脸上直接浮现起了六个光点,呈现南斗之形。
看到裴湛脸上的异状之后,玉峰山神的眼睛微微的缩了缩,然后不动声色的撤回了自己点在裴湛背后的手。
“既然裴生没有女儿,何以对《行女哀辞》如此感同身受,就算是本神也不禁为裴生的吟诵所动容。”
“感同身受!呵呵……”
听到玉峰山神的话之后,裴湛有些失神的重复了一遍对方的话,然后呵呵一笑。
“是啊,生死事大,须臾万变,某真的是非常的感同身受……”
“哈哈哈……”
听到裴湛的话之后,玉峰山神用手捻着胡须,笑了起来。
“裴生你的确是感同身受,毕竟你需要把每时每刻都当做最后一刻来过,因为你说不定这一刻还活的好好的,而下一刻就会人头落地,这种生死悬于一线的感觉过的久了,真的可以把人逼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