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剑飞暴雨中
这些被撞断腿的百姓清醒了过来,看见一边颠着稻草人,一边狂奔的季缺,双手健步如飞,如见了鬼般想逃离。
越来越多的客人醒了过来,随着稻草人被颠得破碎,他们那从体内长出的稻草也逐渐软化,消融。
咚的一声,季缺撞碎了一面墙壁,那涌动的炙热劲力逐渐消散。
而他的身前,则是一个已烤焦的肉团。
那肉团还在蠕动。
啪叽一声,季缺踩住了它,问道:“你是从哪里来的?”
啪叽,啪叽,烧焦的肉团依旧在蠕动。
“最后一次机会,不然我会让你更痛苦。”季缺踩着它,一副反派魔王的姿态。
一些被撞断腿,没来及爬走的百姓见状,不由得露出了惊惧无比的表情。
特别是季缺回头向他们打招呼时,他们竟有一种刚离虎群,又如狼窝之感。
是的,这年轻侠客看起来人畜无害,甚至十分英俊,可是行事作风癫狂不说,撞断人腿毫不手软。
别说那些百姓,就是这诡异的稻草人肉团,此刻都瑟瑟发抖得厉害。
应该是害怕承受巨大的痛苦,那肉团蠕动着,发出了一阵黏稠的声响——“万寿山”。
听到这里,季缺感到了诧异,赶紧问道:“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因为他感到诧异的瞬间,脚上不由自主加大了一点力度,于是一不小心把这一团肉彻底踩死了。
季缺擦了擦靴子底,思索起来。
这一次他们去长虚观问路,观主陈鲤给他们画了一幅画。
画中就在万寿山里,无人的山林里忽然出现了一大片像是开垦过的田地。
田地里插着各式各样的稻草人,当时对方笔触虽然简单,可是却让季缺感触极其深刻,缘于那些画中的稻草人或多或少都透着股邪性。
这只稻草人自称是来自万寿山,难道就是画中的那种?
可惜这家伙已被他踩死了,已完全问不出什么。
而就在这时,有一点微亮的光芒在那团血肉中闪动,宛若一粒米。
季缺俯首一看,只见那点微光忽然弥漫开来,将四周全部晕染成了另外一种颜色。
他发现四周的一切都像是变了,又像是没变。
依旧是那个院落,那个格局,只是很多细节不一样了。
比如这院落里的一方池塘,荷花开得正艳,而之前是开败后的模样。
紧接着,就有一阵痛哭和惨叫声响起。
季缺循声看去,只见在这池塘的另一边,一个女人被五花大绑着,脑袋被不断按入池塘里灌着水。
这一幕十分凄惨,可季缺没有行动,因为他知道,这应该是一处幻境。
“你的回忆?”
季缺来到了女子和那几个哈哈大笑的男人身边,身体直接从几人身上穿过。
这着实是一处幻境,他做不了什么。
于是他只能看着女子被淹死,她的尸体就漂浮在水面上,肚皮圆鼓鼓的,里面灌满了水。
男人们大笑着离去,池中的鱼开始在尸体周围汇聚。
可半夜时分,天空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很大的阴影。
当那阴影逐渐垂落下来,季缺发现那是一种介于蛇和龙之间的生物。
总之,很大很长,上面挂满了很粗的草绳子。
看到那些草绳子,他很容易联想到寺庙里的那种注连绳,或者巨大的肥虫。
这时,就有一根草绳落下,把女子的尸体带走了。
如龙的生物在云雾间穿行,四周的景象也跟着变幻。
没要多久,挂满草绳的生物降落在一片山林里。
准确的说,是山林的一片田地里。
女子的尸体被插在了地里,就像是用来驱赶鸟类的稻草人一样。
只见日起日落,云卷云舒,到了后面,她的尸首真的长出了一根根稻草。
某一天,女子的尸体动了。
可以说是那挺着大肚子的稻草人动了。
它的脸上带着死前那惶恐和怨恨的表情,离开了那片田地。
它回到了这方宅院里,径直去到了那片池塘的底部,仿佛一根水草般驻扎了下来。
时间流逝,四周的画面在飞速掠过,可季缺还是看清楚了。
那就是这座城镇四周的变化。
本来男外女内的常规出现了变化,女人变得越来越厉害,男人变得越来越弱势。
有男人想要跑出这片山林,他们总是会被抓回来,按在水里浸泡而死。
不知不觉间,那个水底的稻草人已离开了那里。
它吃掉人血肉,披上人皮,变成这方宅的各种人。
有丫鬟,有厨子,有家主新纳的娇男……
她的每一次出现,方宅总是会遭受各种磨难,要不是方宅每次元气大伤时,她都会故意送上一笔财富,让其继续延续下去,好让她继续折磨这方家的子孙后代。
这样的画面,让季缺想到了喜欢虐待动物,虐待后又将其治好,治好后又继续虐待的变态。
只是这种看起来无穷无尽的虐待,在季缺这里打破了。
幻境破碎,四周恢复了正常。
季缺感受着那股滔天的怨气,以及这片土地男女生态的变化,若有所悟。
一点米粒般的微光融入了他身体。
他并不清楚这算不算凌千户说的道,只知道自己变强了,可以随时轰出带着无穷怨念的一拳。
这拳法不仅能打死人,还能让猛男变成娘娘腔,温柔女变成暴躁妇人。
第三百一十七章 找到了!
季缺灭掉了这只诡异的稻草人后,给这个区域带来了和平。
他行的是英雄之举,可百姓们并不如此认为,皆惧怕他。
因为好多个断了腿的人从方府中爬出,清晨的街道上全是这样乱爬的人,画面着实骇人。
特别是一些夫妻双双来吃席的客人,两人的腿都被撞断了,爬不动了就抱在一起大哭,简直让见着落泪。
特别是一些男人,依偎在自家女人怀中,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而造成这一切的季缺自然被传得更加吓人,被说成了“断腿狂魔”。
当然这倒不是没有好处,那就是当他从方府上走出来后,已没什么女人想揩他油了。
这座城镇虽然热闹,填补了他这么多天里在蜀地游历的空虚,可终究不适合自己。
看着地上那个躺在自家婆娘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的胸毛大汉就脑仁疼,于是当着对方女人的面,一拳击出。
换成外面的地界,这种行为相当于当着男人的面,一拳打在他梨花带雨的老婆胸口上,可以说是奇耻大辱。
可介于季缺的淫威,她只能含着泪,眼看自家男人被欺负。
可谁想到,这一拳下去,男人精神变好,活泼乱跳不说,还变得特别粗鲁,甚至可以说是娘娘腔。
“你这婆娘碰我干嘛?”
“你哭个什么劲儿,老子又没死。”
“那位壮士,你刚一拳打得我好通畅,再来一拳!”
男人挺着胸口,豪迈道。
“好。”
季缺一拳砸出,不过没有砸在这男子身上,而他的女人。
于是下一刻,他的女人一下子从豪迈变得娇滴滴的。
“相公,我好怕。”
“怕个卵,走,跟我回家。”
于是两人就回家了。
不得不说,这镇子的人特别喜好看热闹。
在季缺已如此恐怖的情况下,他们仍旧坚持在那一脸恐惧的围观。
怎么说,如今的季缺在他们眼中恐怕就类比于长得好看,手段毒辣的魔道妖女,这对于这个相对闭塞的城镇来说很是稀奇。
季缺不想被围观,于是随手买了个包子,两腿一迈,很快消失在了众人视线中。
出了城镇之后,就是田野,田野消失之后,又是大片大片的密林。
季缺想着昨晚那稻草人的记忆,那如龙般的事物带着女人好像是向西去的,路过了一个裂开呈葫芦状的山峰。
于是他也选择一路向西。
没有的人迹的蜀地,恢复成了大片大片荒草和森林的模样。
这地方寻常人真的很难生存,因为走在路上,随意一个不起眼的斜坡,脚一滑,皆可能通向万丈深渊。
上一世,诗仙李白曾赋诗“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而他所在的这方世界的蜀山山脉,可以说连道路都没有。
如果这里错落着人类聚集的城镇,恐怕真如一座座很难联系起来的孤岛。
也是这样的生态,才会造成之前那种男女性格颠倒的地方却不为大众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