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剑飞暴雨中
宁家是一棵大树,宁家二少爷却喜欢做这样的大树,可惜啊……
看着离去的人们的背影,宁宽一时觉得很对不起这些人。
他从小到大都喜欢做生意,而父亲说他做生意人有一个很大的缺陷,那就是太讲感情。
直到前些年吃了些亏,宁宽的心才逐渐硬起来,可他的底色仍是那样。
所以此刻他才难受,很是难受。
黄昏,残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看起来可怜至极。
随着本来观望的店家陆陆续续走得差不多,整条街则彻底归于死寂。
“少爷,都搬完了。”一个手下说道。
宁宽看着空荡荡的街,说道:“你们先去准备吧,我想再站会儿。”
“是。”
那手下明显知晓自家主子心情不好,退下了。
而这个时候,这条街对面的一处阁楼里,几位锦衣公子看着这一幕,嘴角都挂着笑意。
“二哥,这样解气了吗?”一个白衣青年问道。
前方,头戴玉冠的瘦高男子说道:“你看宁家二少多可怜,我们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二哥,这叫什么过分?那是宁家让我们难堪。”
白衣青年挥了挥手,招来了手下,说道:“宁家二少这么可怜了,再送给他一份礼吧。”
三名男子皆看向了他,其中一个忍不住问道:“五弟,你还有什么花样?”
就在这时,只听见砰砰几声炸响,那冷清的街道忽然火光大盛,将沿街的铺面点燃了。
宁宽被热浪掀得头发飞扬。
他很快被手下护着离开了。
看着长街上那熊熊的火焰,宁宽眼眶都红了。
真的要做到这个程度吗?
长街外,出现了不少围观的人。
这些人有的就是之前铺面离开的人,有的人想冲进去救火,很快被人拦住了,有的则一阵后怕。
如果他们之前坚持不想离开,那后果简直不敢想。
一时间,人群议论纷纷,其中议论得最多的,自然是宁家得罪了了不得的人。
那座阁楼上,那几位锦衣男子则一阵开心。
白衣青年一边大笑,一边指着宁宽的背影,说道:“你看那家伙像不像一条狗?”
……
二少爷宁宽回到府上时,整个是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
而这个时候,恰好遇到了季缺和宁红鱼有说有笑的去外面吃饭。
这段时间,重得自由的季缺和宁红鱼着实过了一段时间舒坦日子。
只能说京城太繁华,好吃的好玩的太多,只要有钱,那快乐径直翻倍。
而刚好,宁红鱼很有钱,宁家很有钱。
宁红鱼刚想给二哥打招呼,结果对方只是阴着脸说了句“滚开。”然后就失魂落魄的走了。
宁红鱼知晓自家二哥对自己和季缺有气,可她深知对方的个性,即便有气也绝对不会表现得这般直白。
那种失魂落魄的感觉,像是遭遇了极大的挫折一般。
于是她一伸手把自家二哥一个手下抓了过来,问道:“发生了什么?”
那下人脸上还沾着烟灰,一脸无奈道:“小姐,你就不要为难小的了。”
“你不说,我有的是办法知道。”宁红鱼冷静道。
那下人自然知晓这宁家唯一一个大小姐的性子,最终只能咬牙说道:“临京城的那条街出事了……”
听闻了手下的讲述后,宁红鱼才知道自家二哥受了这等欺负。
或者说,宁家竟然受了如此屈辱。
“不反击吗?”宁红鱼疑惑道。
那手下恭敬回应道:“是老爷的意思。”
听到这里,季缺都感到有些憋屈。
这段时间,因为要靠宁家走上财富巅峰,再加上宁红鱼的关系,季缺已不知不觉把自己当成了半个自己人。
听闻一条街的铺面荒废了,还被烧了,季缺眼皮直跳。
这得多少银子!
……
雅致的书房里,散发出阵阵墨香。
家主宁成海正在写字,旁边站着季缺和宁红鱼。
他没有抬头,宁红鱼已直接开口道:“用得着忍成这样?”
宁成海继续写着字,写得很稳,说道:“小不忍乱大谋,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在财神宝库事了前,暂避锋芒。”
季缺和宁红鱼离开后,宁成海放下了手中的笔,眼中有冷光浮现,忍不住骂了一句——“赵无极,我日你仙人板板!”。
……
之后的几天,季缺和宁红鱼吃得玩得都不痛快。
两个人从来是有仇必报的主儿,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看着宁宽从一个精神小伙儿变得失魂落魄,就连季缺都觉得心酸。
不过两人还是决定先顾全大局,宁家确实需要先稳住局面。
可是十天时间不到,他们最不想遇见的情况出现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可赵家再次打了他们的脸。
临京城的一条街的店铺关了,大部分还被烧了,宁家选择忍了。
可是他们的忍耐并没有得到赵家那几个少爷的同情,几个年轻人依旧不尽兴,又用了手段,弄沉了宁家几艘运货的大船,连着京城外的那片码头也受到了波及。
依旧是那间雅致的书房里,宁成海依旧在写字,屋内站着六个人,其中就有季缺和宁红鱼。
“这次是货船和码头,你们怎么看?”
宁成海放下了手中笔,抬头问道。
二少爷宁宽没有说话,其余几个弟弟也没有说话,气氛压抑得可怕。
最终是宁红鱼打破了沉默,说道:“这次不能忍了。”
这是宁家这几兄弟的心声,却是由妹妹说出来的。
除了相对胆小的老幺,其余这几位少爷从小被人恭维惯了,哪里受过这等委屈。
宁成海说道:“为父年轻时跟着你祖父走南闯北,一直认为是正道经营的生意人,不想也不愿意和人起冲突,也一直信奉‘人敬一尺,我敬人一丈’的道理。
可是有些人你退避三舍,他却总以为你是懦弱,越发蹬鼻子上脸,生意人是有脾气的。
赵家是势大,可我们宁家也不是谁都能轻易踩一脚的主儿。”
这家主一句话,基本已把这事定了调。
“只是我们该怎么打,该有点谋划,最好让他记住痛,不敢再找麻烦。”宁成海思索道。
“赵无极按照规矩没有出手,我也不便动手,所以这事你们看着办。”
宁家二少爷刚想说话,宁红鱼已开口道:“这事说来说去和我有些关系,我来吧。”
宁宽摇头道:“你一个有身孕的人别掺和这种事,还是我来吧。”
季缺说道:“我来。”
“你?”
在场几位少爷皆看向了他,不太信任的样子。
“说到打架这种事,除了红鱼外,我应该比各位哥哥更擅长。再说了,红鱼的事就是我的事,她不好出手的事自然是交给我。”季缺认真说道。
宁成海挥了挥手,说道:“好,交给你。”
“爹。”
宁宽想要说话,却被自家老爹挥手制止了。
“你们先下去吧,季缺留下。”
之后,所有人都走了,包括宁红鱼。
季缺看着宁成海说道:“伯父还有什么需要指点的?”
“我知道你有些手段,可这里到底是京城,藏龙卧虎,赵家里面高手如云,你行事切忌要注意安全。还有,反击这种事虽然要叫他们记住痛,同样不能没有分寸,弄出血海深仇就不好了。”宁成海认真说道。
季缺说道:“放心,我一向很有分寸的。”
宁成海点了点头,说道:“有什么需要直接给李管家说,李管家不能决定的,你直接来找我。”
季缺思索道:“伯父,你能不能先给我支点银子。”
“银子,多少?”
“四千两吧。”
“四千两银子就能成事?”
“当然,有了四千两,没有干不成的事。”季缺认真说道。
事实上,季缺用不了四千两,甚至四十两都用不了。
之所以要四千两主要是给自己添加动力,一句话怎么说来着,银子到位,神仙干废。
别致的小院里,李管家正在向季缺和宁红鱼汇报着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