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剑飞暴雨中
房子塌了,只要地段还在,总是值钱的。
于是乎,季缺这一个乡下来的书生,一下子在天仁城有了四套房。
轮流住了几天新宅子,又回水房子那里回味了一下之前的温馨小日子,季缺一下子颇有成就感。
这日子可比上一世美多了。
四套房,全款,全靠自己的努力,怎么听起来有种童话般美好的感觉。
晚上,林香织坐在枇杷树下烤着鱼。
季缺忍不住问道:“香织,这几套房,你最喜欢哪一套?”
这种话说出来,怎么有种欠揍般的炫耀感。
林香织说道:“就这里。”
季缺诧异道:“为什么是这水房子啊?”
林香织思索道:“是因为我之前一直就住这里吧?这里清静,房间不多不少,又有鱼吃,刚刚好。”
季缺细想了一下“刚刚好。”这三个字,发现还有一点深意。
那是对欲望的控制,让人不会太过迷失。
不由自主的,季缺在这老房子里又想起了另外一处老房子,忍不住感叹道:“也不知道那房子堆了多少灰了。”
这一刻,在这灿烂的晚霞下,季缺吃着猫耳娘递来的烤鱼,忽然有点想念在桑水县的那些日子。
那时他身上没几两银子,又倒霉,书院成绩又不理想,可是却有一种惬意的快乐。
他忍不住抽出了那张心爱的躺椅躺了下来。
老实说,他想唐衣了。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经历了好多惊险刺激的故事,又认识了不少人,其中不乏大胸的女上峰,可爱的小白露,眼前贤惠的猫耳娘等等。
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想念唐衣。
那个躺着如衣服的家伙。
他躺在那里的样子,除了懒外,就是懒,可是像是看不腻。
他就像是他在这诡秘世界中的一个锚点,或者最初的港湾,总让人感到惬意和宁静。
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林香织看着季缺的样子,皱眉道:“别告诉我你吃着我烤的鱼,却在想宁红鱼。”
季缺摇头。
“白露?”
季缺又摇头。
林香织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你还在想别的女人?”
第一百五十八章 我季某人能有什么坏心思
买了房之后,季缺松了口气,暂时清闲了下来。
手中只剩下了千来两银子,再丢掉部分的话虽然依旧肉痛,可总数相对较少,比一次就丢个千把两银子要好多了。
可即便这样,季缺依旧每日沉迷于吃吃喝喝,避免便宜了臭老鼠。
附近之前那些个看热闹的人,他们本来想暗地里好好嘲笑一下季缺的,说这外来户倾家荡产买这处宅子图啥,买来就不能修好一点的房子?
他们是第一次见这地界还有垮掉的房子。
当然,这里面绝大多数皆是些嘲人穷恨人有的闲人或者二世祖。
他们原本就是本地人,看外来户本就要低上一眼。
谁曾想,他们很快发现“银子不够硬上车”的季缺从附近另外两处新宅子进进出出,一下子有些绷不住了。
这外来的书生怎么买房跟买菜一样?
最后,这群本地闲人只能暗自发酸,认定季缺这银子是不义之财。
有两个闲汉看不惯季缺,忍不住想要“劫富济贫”,结果差点被季缺的丫鬟林香织乱拳打死。
最近这段时间,林香织十分刻苦。
准确的说,从“异物会谷雨事件”之后,她就变得十分刻苦。
因为她能清楚感受到她和季缺、宁红鱼之间的差距。
她太没用,与其说她也参与了对大师兄罗云的围杀,不如她当了一段时间季缺的挂饰。
那种看着季缺他们身处险境,差点被仇敌大师兄杀死,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实在是太糟了。
于是林香织很刻苦,一天十二个时辰,起码有七个时辰在修行,剩下一个时辰煮饭处理家务,一天只睡一两个时辰,弄得一天吃五顿,没事就躺着的季缺生出了罪恶感。
他感觉自己太堕落了,竟然有点向唐衣看齐的意思,和刻苦的猫猫林香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经过这段时间刻苦修行,林香织已能熟练的在人身和猫形间来回切换,猫爪变得越发锋利,有时候季缺惹恼了他,直接破皮。
特别是尾巴,她的猫尾巴变得如鞭子一般,抽在季缺身上啪啪作响。
每次季缺和她这样对练,发出一点叫声,总能让邻居们生出不少幻想。
果然还是年轻人会玩。
不过林香织感觉还不够。
她觉得自己实战经验确实太少了点,每次一遇到情况就容易慌。
“阿季,跟我一起去历练修行吧。”林香织忽然建议道。
季缺继续变强的动力是有的,毕竟不管是陈寒石,亦或是异物会的坛主罗云,都让他感到了危险。
相对于这个神秘诡异的世界,他确实太弱了。
可是他并没有好的规划。
自从练出真元练后,他离四境神念境已不算远了,可是却也不算近。
他从宁红鱼那里了解到,要想突破至四境神念境,那比练出真元练还难。
如果用老方法的话,那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苦修。
他不太喜欢这种堪比高考的闭关苦修,因为太过乏味和无聊。
听闻林香织想要历练变强,这倒给他了一个好思路。
他之所以从桑水县来到了天仁城,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想要四处转转。
他这人挺喜欢旅居的,就像他有一段时间,很喜欢公路片一样。
那来一次仙侠版的公路旅行?
可是季缺总觉得还不够,少了点味。
林香织不禁埋怨道:“我可不可以认为,你觉得带我玩没意思?”
季缺思索道:“没有吧。”
“是,我本事没有宁红鱼高,胸没有她大,又不如白家二小姐可爱,会叫‘季哥哥’,对了,一只猫连银子都看不好,就会洗衣做饭,可那有什么用呢……”
林香织本来想阴阳怪气的,可是说着说着,越发发现自己一无是处,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季缺看在眼里,一时竟有些于心不忍。
说来说去,林香织可以说是一个倒霉的可怜人。
本来锦衣玉食的林家二小姐,忽然师门连着自己被大师兄杀没了,变成了一只猫,好不容易回到林家,想看看父亲,父亲又变成了那种东西……
这种落差实在是太大了。
季缺蹲下身子,摸着她肩膀,想安慰她。
结果林香织抬头就是——“你摸我干嘛,你这是趁机占我便宜。”。
季缺赶紧收手,说道:“林小姐,我没有,我只是看你哭得伤心……”
这一下,林香织哭得更加稀里哗啦了——“和人好的时候,叫人家‘香织’;想和人划清界限的时候,就叫人‘林小姐’。”
季缺:“……”
季缺发现,自己好像确实不太会安慰人。
好像这种时候,他做什么都是错的。
结果这时,林香织一把把他的手按在肩头,哭泣道:“叫你不摸你就不摸,你平时有这么老实吗?”
季缺:“……”
季缺无言,只能含泪摸她。
不过他并没有摸太久,好像刚摸出一点撸猫的感觉,林香织就没让他摸了。
因为饭点到了,林香织起身做饭去了。
夜晚,季缺照例准时入了睡。
夜里的清运河不是特别清静,河岸挂着一盏盏灯笼,偶尔有寻欢作乐的画舫经过,水中的游鱼就像是生活在另外一个如梦的世界里。
这些喧嚣隔着一段距离传过来,就像白噪音般,反而更容易让人入睡。
季缺就是这样入睡的。
只是这一晚,他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了他住在在水柳巷里,依旧是一个努力考取功名的书生。
只是这一次,他不再是孑然一人,而是有一位妻子。
这妻子很是贤惠美丽,洗衣做饭,研墨铺纸,样样精通。
最为关键是,长着一对雪白的可爱猫耳,还有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和他行房事的时候,总会缠着他的腰,特别舒服。
舒服舒服着,季缺就醒了。
他睁开了眼睛,眼神一时有些慌乱,不过这慌乱很快消失,转而是贤者般的平静。
春天来了,做点梦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