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神探李元芳开始 第973章

陶仲文颔首：“不错，此物本为佛宝舍利子，可吸纳污浊业障，加以净化，倘若未经净化结束，就再度释放，自可助长目标劫数。”

李彦有些失望：“所以你的立身之本，仅仅是里面储存的大量污秽业障，一旦死亡，就将彻底爆开，无所顾忌地蔓延？”

陶仲文有这一层意思在，但看对方的表情，一副你怎么如此低级的模样，马上嘴硬起来：“当然不是如此简单，除了这佛宝舍利子外，还有一件九叶灵芝草，与之气息相通，倘若此宝彻底污秽了，那九叶灵芝草也会疯狂污染整条水域！”

李彦道：“九叶灵芝草本是大罗天灵霄殿内的宝贝，你又是从何得到的？”

陶仲文沉声：“难道你不该关心，这九叶灵芝草现在何处么？”

李彦道：“说。”

陶仲文悠然道：“正在运河之中！”

李彦道：“所以你对罗教才那般关注，还暗助无生老母那尊新神？”

陶仲文冷冷地道：“不错，我既然敢禁了太子，自要想好退路，漕运是大明的命脉，最是方便要挟。”

“如今国库空虚，朝廷连疏通水道钱财都没有，现在若再污秽水道，数十年不清，那天下立刻得乱起来，那位大明皇帝权衡利弊后，自会放我安然离开，正如俺答汗杀到城下，那般耀武扬威，让朝廷威严扫地，皇帝最后也认了，同意向蒙古开市……”

“当然，我也可以给他留个面子，以年老病重为由，辞去天师之位，将这些年赏赐的莽玉、金宝、法冠及白银万两全部归还，再‘告老还乡’，如此对上下臣民都有个交代……”

“如此一来，李真人，你还要冒着污染运河，累及万千子民，背负庞大业障的风险，选择与我开战么？”

李彦刚要开口，不远处一道吼声传至，蓝道行暴怒的身影狂冲而至：“老贼纳命来！！”

……

“陶天师谋害了庄敬太子？”

相比起李彦和陶仲文的交谈，原本四散开来，准备祈雨道场的道士们，却被各家师门传讯，不分先后地收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消息。

反复确定了传讯无误，蓝道行头皮发麻，整个人都要炸开：“老贼害了正一道！害了正一道啊！”

之前的天师争夺，各方都在关注，正一道内部的宗门态度也很值得玩味的，起初是离心离德，后来在天师宝珠的威逼下稍稍屈服，但内心深处反倒更不看好陶仲文，觉得对方黔驴技穷了。

当然，李时珍终究是外人，又是医家出身，倒也不是没人支持陶仲文，只是连续两任天师出自正一道，让各宗都享用到了凡俗的庞大益处，并不是特别在乎罢了。

哪怕陶仲文败了，天师换人，他们的地位也不会受到太大影响。

可陶仲文谋害囚禁太子亡魂，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正如凡世累及九族，修行宗门也是一样，别说神霄派，正一道都要受到巨大的牵连。

以前宗门有神仙坐镇，得天庭内的祖师照拂，尚且需要与世俗皇权保持好关系，更何况现在没了那些背景，蓝道行一想到嘉靖暴怒后的严重后果，就气得三尸神乱跳，动手就是茅山上清宫的杀招。

“等……”

陶仲文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身形飘动，倏然退开，然后就陷入在场正一道士的围攻中。

以蓝道行为首，数十名各派道士都拿出看家绝活，尤其是法器的光辉接连耀起，展开疯狂的攻势，生怕稍有不尽力的地方，就会落得个同谋的帽子。

而陶仲文的修为无疑冠绝全场的道士，但在数目的压制下，其斗法水准显然没有到达碾压的优势，一时间狼狈不堪，几乎是瞬间就中了数招，鲜血喷出，洒在洁白的胡须上，破坏了仙风道骨，鹤发童颜的风度。

最令他惊怒的，是李彦负手而立，虽然不参与围攻，也根本不阻止，就这样平静观战，好像完全不怕他死了后，威胁成真一般。

无可奈何之下，这位天师唯有举起宝珠，在遭受重击的同时加以威胁：“统统住手，不然京师和漕运，都要遭受史无前例的大劫！”

众道士稍稍停下，然后听了对方所言，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

蓝道行深吸一口气，虽然很想诛杀此贼，让符箓三宗将功折罪，但真的不敢拿百万漕工和沿途受到影响的无数城镇做赌注，转头看了过来：“请李真人定夺！”

李彦道：“拿下此贼，让陛下定夺吧。”

蓝道行咬了咬牙，挥手道：“拿下！”

面对满脸痛恨逼上来的道士，陶仲文也不反抗，半个时辰前还是天师的他，半个时辰后就被各种法器严密地控制起来。

他扫视了蓝道行等人一眼，依旧有些不屑，转而看向李彦，才微笑道：“李真人，正如我所言，此次是你赢了，但我们之间的斗法还没有结束！”

李彦看着对方得意的表情，突然开口：“你知道祭赛国么？”

陶仲文笑容凝固。

“看来是知道的，残忍无情，满是心机，并不擅长斗法，与佛宝舍利子、九叶灵芝草有莫大的联系……”

李彦凝视着这位老道士，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关联度很高，原本却没有往身上联想的名字：

“你的前世居然是乱石山碧波潭的万圣公主？”

第1148章 嘉靖：女儿出息了，需要讨好了！

万圣公主。

一个在电视剧里戏份较重的角色，本是小白龙的配偶，却在新婚夜的婚房中，与九头虫卿卿我我，以致于小白龙怒而烧毁玉帝赐予的宝物，触犯天条，被贬鹰愁涧。

后来祭赛国时，小白龙只身闯宫，万圣公主见大势已去，还希望与之破镜重圆，小白龙将计就计，骗回了佛宝舍利子。

这些剧情都是改编的，让小白龙的戏份大增，形象还从原著里顶撞父亲的不孝子，变成了遇人不淑的男品如，当时引发了不小的争议，不过演员是真的好看，一颦一笑太有魅力，被后世戏称为“渣女颜值人设天花板”。

而原著里的万圣公主，登场并不多，值得关注的，反倒是她和九头虫堪称绝配，简直是雌雄大盗，一个盗取了祭赛国的佛宝舍利子，另一个偷了王母娘娘的九叶灵芝草，用来温养佛宝。

至于万圣龙王，在前面三借芭蕉扇的时候也出现过，正是牛魔王赴宴的地方，悟空趁机偷了避水金睛兽，变做老牛，哄骗嫂嫂罗刹女，骗走扇子那段。

所以也有人觉得万圣龙王这一脉上不了台面，本就是旁门左道，否则不会让女儿嫁一个九头虫，还与众妖亲密往来。

牛魔王倒是顾及交情的，离宴时提及孙悟空，特意关照众精“列公若在西天路上，有不是处，切要躲避他些儿”，结果这一家还是作死，万圣龙王被悟空打死，万圣公主被八戒打死，九头虫负伤逃去北海，只剩下一个龙婆押在祭赛国中赎罪，这一脉算是绝了。

李彦确定了陶仲文与祭赛国的关系后，又排除九头虫，再结合此前的交谈，道出了这位神霄天师的真正前身。

“呵！没想到还有人记得本公主……”

而陶仲文听到后，眼神里透出诧异与怀念，干脆也不再掩饰，直接承认。

那声音依旧苍老，语气里却带出几分娇媚，还自称公主，让旁边紧紧盯住的道士都懵了。

“千万别给老贼跑了！”

所幸就在这时，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陆炳带着精锐出现在道场外。

看到陶仲文被重重围住，已是束手就擒的状态，这位大都督顿时松了一口气，再见到那出众的挺拔身姿，更是赶忙走了过来：“幸得李真人出手，降服此獠！”

李彦确定了万圣公主的身份后，就知道正一道纯属受牵连，也卖了一个人情：“此番众位道长，亦是出力良多。”

正一道众大为感激，现在他们很需要这份功劳，与陶仲文撇清关系，蓝道行赶忙道：“多亏李真人揭穿老贼面目，我等才能将之擒拿，也多亏陆都督及时赶到，老贼才没了反抗的余地！”

眼见着各方都有功劳，陶仲文眉眼一抬，冷笑的模样干脆带出几分女相：“现在互相吹嘘，把话说得太满，小心待会儿下不了台呦！”

“这老贼是怎么了……”

对于这份放飞自我，蓝道行激灵灵打了个寒颤，陆炳也莫名觉得对方表情挺怪异的，沉下脸来：“你这老物，还敢嚣张？”

陶仲文撇嘴，一副懒得跟你这凡俗多言的模样，反倒是继续打量李彦，表情莫测。

蓝道行害怕这位再作怪下去，将道门的脸彻底丢尽，赶忙凑到陆炳面前，禀告了之前的威胁。

这位大都督面色立变，深吸一口气，挥了挥手：“押下去！”

李彦提醒：“要严加看守。”

锦衣卫诏狱虽然关押过许多穷凶极恶的罪犯，但关押一位道门魁首，堂堂天师，还真是头一回，陆炳不敢大意，先对着十三太保叮嘱后，再转向正一道士：“请诸位协助锦衣卫一同看守此贼，万万不容有失！”

众道士稽首：“是！”

眼见陶仲文“娇笑”着被带了下去，陆炳凑过来，请教道：“依先生之见，这老贼真有那般后手？”

李彦道：“十之八九。”

陆炳脸色难看：“运河万万不能出事啊！”

杨广修的大运河，在隋朝还没灭亡前，部分南北走向的河段就已经堵塞废弃，因为那个时候的燕京不是国家的中心，而等到元朝忽必烈修京杭大运河，一直延续到后世，正因为从此以后，北京就是国家的首都，南北漕运的重要性无可替代，所以每一任皇帝都疏通修缮，再也没有荒废过。

当然，运河理论上出了什么事，是可以疏通甚至改道的，但那要有着庞大的财力，需要充盈的国库。

现在大明官员的工资都快发不起了，运河真要出个大事，那就是雪上加霜，京师都不知要饿死多少人。

李彦很清楚这点，沉声道：“运河绝不能乱，然此人的威胁也不可屈从，以免后患无穷。”

陆炳深吸一口气，正色抱拳：“先生，请随我入宫面圣吧！”

李彦颔首：“好。”

……

“陛下！陛下！”

嘉靖在层层禁卫的保护下，正翘首以盼，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迫不及待地飘回西苑，还放声高呼。

“那是……陈洪？”

嘉靖面色立变，赶忙往后退去。

虽然陈洪不是他直接杀害的，但多少也有牵连，这不会是亡魂回来索命了吧？

眼见好不容易再见面的主子万岁爷，瞬间消失在视线里，取而代之的是层层侍卫恐惧的注目，陈洪脸上的喜悦之色顿时凝固：“我……这般不受欢迎么？”

倒是躲回宫中的嘉靖，听到了吕芳的解释：“主子，陈洪跟在公主身边，似是参与到太子殿下的救援中……”

“啊！”

嘉靖这才想起来，刚刚在如意宝珠的画面里，好像确实看到过陈洪，只是当时注意力都在太子和公主上面了，但依旧不敢上前，环视左右：“陈洪回来你们不高兴么？谁上前见一见？”

包括吕芳在内，众内侍都钉子似的，扎在原地不动弹了。

“终究是阴阳相隔了！”

陈洪在外面转了片刻，没看到一个人迎出，黯然神伤地往回飘去，很快就见到小倩和朱十三带着太子亡魂，头顶上遮住一片阴影，朝着西苑而来。

对于陈洪迫不及待地先行，小倩微微摇头，看着木然的太子，又轻轻叹了口气：“走吧！”

当这三道身影飘了过去，态度又是不同，禁军有序地散开，嘉靖排众而出，目光落在太子身上，眼眶大红，颤声道：“皇儿！皇儿！”

太子毫无反应。

嘉靖大急，看向小倩：“常安……朕的女儿……你也回来了！你的兄长，还能活过来么？”

相比起如今的裕王和景王，他其实是最满意这位从小立下的次子，迫切希望庄敬太子能够起死回生。

小倩却摇了摇头：“太子哥哥肉身已毁，亡魂还被陶仲文设下的禁制禁锢，就算破除了神禁，还魂回阳也是办不到了。”

西游世界的回魂还阳，确实有不少例子，但除了哪吒是如来佛祖以“碧藕为骨，荷叶为衣”外，其他都要保留肉身。

比如唐僧的父亲和乌鸡国国王得以重生，都是因为尸体有定颜珠的保存，一直定格在刚死时的状态，才能顺利复活，而如今的庄敬太子，尸身早就下葬，肯定已经腐烂，在神佛消隐的情况下复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嘉靖大为失望，却又目光微动：“常安……那你呢？你又是如何变成这般模样的？”

小倩道：“我也是被陶仲文所害，徘徊于人间，未入幽冥。”

嘉靖赶忙道：“能回到爹爹的身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