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神探李元芳开始 第820章

作者:兴霸天

秦桧眼睛微微瞪大。

这特么五岁??

虽是农户子,一看就知家中并不富裕,但骨架子也太大了,身体也壮实,看上去七八岁完全正常,说是十岁都有人信的……

再瞧瞧自己走一段路都双腿发软的身体,秦桧不禁悲从中来,抽了抽鼻子,开口道:“娃娃长得壮实,将来从军,定是好样的……来,吃块蜜糖!”

农家孩子看了看糖,没有接:“多谢秀才,我不吃。”

秦桧夸道:“不愧是相州,人杰地灵,知道称呼我等读书人为秀才,还知道不食嗟来之物!好娃娃,是不是韩家士子教你们的?”

农家孩子看着秦桧。

“这孩子不简单……”

秦桧眼睛微微一眯,他教过那么多稚童,倒是还没见到这样的,并没有多么机灵,却有种稚童罕见的沉稳。

所谓三岁看大,七岁看老,他莫名想要换一个孩子,掉头准备离开,却触动了伤势,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咳!”

一名农妇听到声响,走了出来,见他年纪轻轻,就脸色惨白,老病鬼模样,倒是没有嫌弃,反倒是热情地招呼道:“秀才既然路过,若不嫌弃农舍贫寒,就进来休息休息吧!”

秦桧微微弓着腰,知道自己一路赶到这里,确实不能再走动了,不然逃过朝廷的追击,怕也要伤重病死,唯有拱手道:“多谢!”

王氏走了过来,将他扶住,一起进了农舍,发现这家虽然不富庶,但也不算穷困,反倒是家具齐全,黄土夯筑成的粗糙墙壁上,还挂着两把弓,显然是打猎所用。

秦桧这般一看,倒是释然了,他以前教的都是金陵普通百姓子弟,富户也不会让他这种一穷二白的来教,都去大书院了,以相州韩氏学阀风气的影响,能出这等娃娃倒也不奇怪。

这般想着,顺势将手中的糖果递过去:“这是给令郎的,一点小心意,不足挂齿。”

孩子看了看母亲,农妇轻轻点头,他才接了过来,抱拳道:“谢谢秀才!”

却也不吃,收入怀中。

双方开始攀谈,秦桧得知这户人家姓岳,农妇为姚氏,农家孩子名飞,排名五郎,上面有四个哥哥,一位姐姐。

姚氏很快提到家中条件尚可的原因,河北在中原大地里面是最先遭灾的,但又是最快稳定的,而且自从斗恶霸以后,别说普通农户,佃户都好过太多,那些平日里嚣张跋扈的,都夹着尾巴做人,不敢造次。

如此姿态保持不了多久,终究会故态复萌,但这几年确实太平,姚氏由衷地道:“君上仁德爱民,我等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了,这孩子吃饱了饭,个子长得快!”

秦桧夫妇最是听不得新朝的好话,勉强挤出笑容附和了几声,见这位姚氏并不是那种毫无文化的农妇,反倒很有几分见识,正好询问道:“我等千里迢迢而来,正是仰慕相州韩氏高门风范,尤其是想要拜访书院,不知可有什么忌讳?”

秦桧自称姓汪,姚氏道:“汪秀才不必担心,韩氏书院向来开放,每年都有许多秀才来这里,都得到热情招待,没听过要避讳什么,只不过……”

她顿了顿,有些迟疑。

王氏赶忙作出叹息之色:“不瞒姚大娘,我夫郎早就想要拜访韩氏万籍堂,一直念叨,如今病重,都不忘来此,就希望满足最后一个心愿……”

小岳飞闻言,又看了看秦桧,姚氏听她说的这般悲惨,倒是心软了:“那你们来的可不是时候,朝廷正查韩氏呢!”

秦桧心头一沉,刚要再问,敲门声起,万俟卨走了过来,行礼介绍后,使了个眼神:“秦兄!”

秦桧告了罪,走了出去,就听万俟卨低声道:“我刚刚打听了一下,韩氏恐怕要遭,他们以前在相州的恶举东窗事发,朝廷查过来了!”

秦桧即便有了心理准备,还是有些难以接受:“怎会如此?相州韩氏可是两朝贵胄,堪比世家啊……我等士大夫的地位,何时这般低了?”

万俟卨摇头叹息:“高门世家早亡了,现在的大族我算是看明白,燕王抬举,才是两朝贵胄,燕王一旦不喜,那就是前朝余孽,又算得了什么呢?”

秦桧仔细想了想,咬牙道:“可我们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一旦通缉告示在各州县发布开来,必定举步维艰,也只有韩氏这等大族,才能暗中养着我们,不被外人所见……”

万俟卨稍稍垂下头,眼神隐蔽地在秦桧身上扫了扫。

秦桧没有注意,转而看向农舍:“这家人是什么说法?”

万俟卨道:“这家主人叫岳和,为人淳朴,家中有田百亩,都是瘠田,耕种颇为辛苦,仅能温饱,但此人极尚义气,遇到荒年,即便家中吃得半饱,也要救济灾民,名声极佳。”

秦桧眼前一亮:“好!这等人物定是为乡人敬重,便是保正一般,怪不得妻儿都有见识,若能得他出面,我们与韩氏联系就方便了。”

万俟卨叹道:“事情就坏在这里,岳和被御史台唤去了,现在御史每到一处,都询问乡中声望卓著之人的意见,岳和被叫去,想来也是询问韩氏情况。”

秦桧深吸一口气,返回屋内,想了又想,终究对着五岁的壮孩子招了招手:“岳小郎君,来,我有一件事情拜托!”

……

“我为新朝立过功!我为新朝立过功啊!!”

韩氏祖宅,韩密孙凄厉的声音传遍四方。

韩密孙和韩锦孙是堂兄弟,属三房子弟,向来有经商头脑,早早成立了安阳行会,垄断相州的生意,甚至想要扩大到整个北方,为此还与真定王氏产生过冲突。

而韩密孙此时嚎叫的,是一开始乡兵团的粮草,确实由相州韩氏、真定王氏、大名府卢氏还有沧州柴氏这些大户提供。

但那是为了抵挡辽人。

辽军南下,河北首当其冲,一旦在境内大肆抢掠,他们这些当地大族一个都讨不得好,所以当李彦组建乡兵团,与辽人抗争时,地方大族才会踊跃支持。

毕竟由乡兵去前线拼命,他们仅仅在后方支持些物资,还能亲近这支崛起的民间力量,怎么都是划算的。

结果辽人还没退呢,仅仅是露出颓势,乡兵团和乡勇团准备进攻燕云,韩密孙这边的粮草支持就不稳了……

就连韩嘉彦都知道,这位子侄商业手段虽然不错,但过于计较收益,在大局上实在鼠目寸光,所以韩氏并不以开国功臣自居。

当然如果外人这么觉得,韩氏肯定不会否认,只是不愿让君上想起某些并不愉快的过往。

李彦也没有想起那些,他从来不计较这些小事,如今御史台以相州韩氏和曲阜孔氏为首批目标,原因很简单,他们家大业大,影响最大。

不先拿两家下刀,又有什么威慑力,去做接下来的事情呢?

当然,一切以燕廷律法为重,此番公孙昭亲自带队来此,正是为了确保没有丝毫污蔑,条条证据详实,有理有据,公之于众。

而第一个被拿下的,就是韩密孙。

公孙昭语气冷肃,啪的将一沓案录砸在面前:“你为求壮大行会,巧取豪夺,收买前朝衙门官吏,将与你有任何商业冲突的商贾随意入狱,拷打折磨,冠以重罪,这是目前查出来的三十七人,皆惨死于狱中,他们家人若不避祸,也多有遇害,累累血债,触目惊心,现在带你回去审问,还要何异议?”

罪证在面前唰唰翻动,韩密孙只是看了几行,就张了张嘴,瘫倒在地,其他韩氏子更是噤若寒蝉。

自韩琦“相三朝,立二帝”以来,韩氏占据相州半州土地,权势煊赫,影响巨大,堪称国中之国。

曲阜孔氏是家族绵长,历朝不断,但若论近一百年的影响范围,还真的不如相州韩氏,一旦详查,那多少人犯的事情要被揪出?这可怎么得了!

公孙昭目光一扫,就锁定了那些心虚胆怯之辈,接下来就从他们身上入手。

不求人人都是道德君子,丝毫错误不犯,但那种手中多条人命血债的,当严惩不贷!

正让这天下第一大族真正遵守朝廷律法,一位亲随来到身边禀告:

“大夫,外面有个孩子,才五岁,老大个了,说要举报一位疑似贼子的秀才。”

第968章 三贼的下跪,岳飞的理想

“见过官人!”

小岳飞来到面前抱拳行礼。

公孙昭见这孩子不仅长得高大壮实,身姿也一板一眼,颇有架子,眼前一亮:“你叫什么姓名?在武馆学过么?”

小岳飞道:“我姓岳名飞,家中排行第五,跟随父亲去城中时,遇见过武馆教习,他们想要收我入馆,将来入燕军,我没去,就教了我一些把式。”

公孙昭奇道:“你这般身板,正适合习武,为什么不去呢?”

小岳飞道:“现在不和辽人打仗了,我要帮爹爹娘亲干农活。”

说着,他自己好像也觉得挺遗憾,补充了一句:“爹爹也能教我武艺的!”

公孙昭为孩子的童真失笑:“原来如此,令尊教导习武,是好事啊,但太平年代也不能忘了备战哦,我们现在还和金人在打仗,以后也会有其他的敌人,都需要保家卫国的战士!”

小岳飞露出思索的表情:“哦,是这样么?我不知道……”

河北确实民风彪悍,也是因为受到辽人侵略多了,“闻虏之至,或父母辔马,妻子取弓矢,至有不俟甲胃而进者”,男女老少一起上阵。

所以乡兵团最初由这里组建,看似是时势造英雄,其实也要民间根基的,换成南方真的招募不到那么悍勇的民兵。

公孙昭本来就不会忽略任何人提供的情况,哪怕是一个五岁的娃娃,了解了基本情况后,开口问道:“你说有一位疑似贼子的秀才,那人是谁?”

小岳飞道:“那位秀才姓汪,他靠近我时,我闻到了身上有血味,我哥哥有次打猎被野兽咬了,就是这个味道,不去城中找医师看伤,来韩家要读书,和我娘亲说话时又不急,很怪。”

说着,又从腰间兜里掏出一块糖:“这是汪秀才给我的。”

公孙昭看着糖果精致,但回来不久,许多事情不知道,递给左右:“确定来处。”

很快麾下给出答复:“这是京师醉芳斋的糖果,易于保存,价格高昂,不是普通百姓能够买的起的。”

公孙昭问:“他有说自己从京师来吗?”

小岳飞道:“他说是从南方来的。”

公孙昭问:“听口音也是南方来的么?”

小岳飞有些茫然,显然还不能分辨这个。

公孙昭其实已经有了判断,有京城糖果,受了伤不去医馆,反倒急匆匆来相州,身份几乎是昭然若揭:“岳小郎君,若我估计没错,此人确是大贼子,你立功了!”

小岳飞闻言看了看糖,有些遗憾,如果汪秀才没有问题,他还想将糖给自己的姐姐吃呢,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姚氏:“他们还在家中,望官人缉贼时,让我护着娘亲先走,再抓贼,可以么?”

公孙昭可太喜欢这孩子了:“好!好!如果真是那人,与相州韩氏也有关,我当亲自一行!”

……

“解部长?”

虽然敌人基本是几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只能负责逃窜,但公孙昭也做好了准备。

先以最快速度安排好了韩氏的事情,再联系上小岳飞的父亲岳和,将这对父子和得力麾下一起,去往汤阴县内。

可途中突然出现的解宝,却让他怔住。

解宝有些尴尬,行礼道:“下官见过公孙大夫!”

稍微的怔神后,公孙昭立刻反应过来:“此人看来定是秦桧了,早早就在你们特攻部的监视之下?”

解宝更尴尬:“确实是这卖国贼子,还有其妻王氏和其密友万俟卨,三人同流合污,狼狈为奸,早在京师时,机密部就将他转来我部,正是要查明此人到底还勾结了多少贼子,一网打尽,只是没想到那农家孩子将公孙大夫请来了。”

秦桧以为他们靠着钻狗洞逃出生天,其实三个文弱书生级别的人,怎么可能逃得过都督府的天罗地网?

只是缉捕后再拷打,难保秦桧不会胡乱攀咬,到时候分辨起来工作量巨大,机密部便与特攻部一起跟进,看看此人能钓出那些贼子,再人赃俱获,一举扫清。

公孙昭看法却不同:“既有十足把握,何必行险,缉拿后审问便是!若是误伤了百姓,对于他们而言,岂非无妄之灾?你们的责任是将敌国谍细拔除,但究其根本还是护燕境子民太平,不可本末倒置!”

解宝暗道这位真是不给面子,只能低头认错:“我等之过……”

公孙昭经历了那么多,也非当年可比,考虑问题变得成熟:“你我职责不同,所思虑的自是不同,你们这般做,腾出的功夫或许后续能缉捕更多贼子,挽救百姓性命,凡事都无十全十美的办法,也不分高低过错。”

解宝怔了怔,不禁有些钦佩,语气诚恳地道:“公孙大夫所言甚是,此次我等一定竭力保护那农户百姓,不让三贼狗急跳墙,而这等贼子出了京师,直至相州,也可定韩氏通敌大罪了!”

公孙昭摇头:“如今各州县通告,秦桧等人已是走投无路,来相州并不能证明韩氏与其暗通,也可能是威逼对方屈服收留,唯有亲耳听到双方的对话,记录下来,才算做切实的证据。”

解宝还想再说,公孙昭已经抬手道:“先擒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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