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兴霸天
他看向公孙昭,见到小师弟微微点头,就知道来的是自己人,豪迈地一挥手:“走!我们去迎一迎!”
众人出了正堂,经过三重关卡,路过半山腰的一座断金亭子,来到了金沙滩。
就见一位白衣书生为首,身后站着五位身材精壮,气质凶恶的男子,大的也只是弱冠之龄,小的才十一二岁,却都有不凡之貌,绝非俗类。
丁润看向为首的吴用,有些诧异:“原来是东溪村时偶遇的秀才?”
吴用苦笑:“小生吴用,字学究,见过丁寨主,特来请罪!”
丁润对于吴用的印象不太好,他不喜欢这种白面书生,表面温文尔雅,肚子里满是坏点子,但如果对方能站在自己这边,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哈哈,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吴学究不必客气,诸位是?”
吴用介绍道:“这些都是石碣村的好汉子,平日以打鱼为生,如今辽狗肆虐各地,他们也是血性之辈,都愿聚于丁阎罗麾下!”
阮小乙、阮小二、阮小四、阮小五、阮小七,正是五兄弟,齐齐抱拳:“愿助丁阎罗痛杀辽狗,护我家园!”
以前阮氏兄弟就向往“不怕天,不怕地,不怕官司,成瓮吃酒,大块吃肉”的绿林生涯,而若论杀得朝廷高官满门,还能逍遥快活,还有谁比“阎罗”丁润更值得投效?
不过吴用拜访后一席话语,说的他们纷纷转念,觉得值此危难之际,更该杀辽人,才能显出男子汉大丈夫的威风。
这种各方来投的局面,令人人侧目,引路的朱贵等人发现,有这样一位首领确实要更加威风些,有些人的心中则变得极为担忧:“这姓丁的势力越来越大,当真是如虎添翼!”
看着双方说得热热闹闹,罗赤站在不远处,眼神里就满是嫉恨,暗暗啐了一口:“若是此地再无我兄弟容身之处,临走前我一定要烧一把火,将寨子焚得干净,才能出这恶气!”
孙天佑倒是听了阮氏兄弟所言的“痛杀辽狗”,眼中露出笑意:“大哥不必担忧,如今辽人入境,四处劫掠,且看丁润现在好大的名声,接下来若是不敢与辽人正面对着干,江湖人上谁还认他这位‘阎罗’?而一旦与辽人正面交锋,这位‘阎罗’怕是只能去阴曹地府当了……”
罗赤马上明白了,低声道:“不错不错,到时候我们还是这八百里梁山泊的寨主!”
“人手够了,今晚就把那两个废物宰了,省得夜长梦多!”
有了小师弟公孙昭,丁润就已经能提前整顿好梁山,现在多了吴用和阮氏五兄弟,罗赤和孙天佑自然不需要留了,他咧了咧嘴,决定给孤零零的王伦找两个伴。
“报!有大队辽人骑兵逼近水泊!”
不过就在这时,又有人前来汇报,声音里都带着颤抖。
众多喽啰顿时变色,罗赤和孙天佑也骇然失色。
这与他们所想的不一样啊,不是丁润领人出去被辽军击溃,辽人怎么会主动打上来呢?
公孙昭和吴用对视一眼,阮氏兄弟跃跃欲试,丁润则浓眉挑起:“这倒是有趣!走,去看看!”
梁山四处都是水路,来去都需要用船,丁润一声呼喝,很快有三百多喽啰杂乱地聚集在金沙滩上,众人上了二十多艘小船,一路朝着了外面划去。
梁山上下的匪贼都通水性,船只速度极快,而两刻钟后,就听得轰如雷霆般的声音,那确实是大队马匹飞奔的声响。
顿时间,包括罗赤和孙天佑在内,众人的脑袋就缩了下去,唯独丁润、公孙昭、吴用和阮氏兄弟屹立在船头,朝着对岸看去。
就见烟尘四起,后方是乌泱泱的皮室军骑兵,最前方则是四匹千里宝马,四个人疾驰之间,兵器来往,招式凌厉,一路厮杀。
“兄长!”“林公子!”
“那么多人,居然追着一个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到看上去被围攻,姿态却最轻松的李彦身上,丁润公孙昭眼睛一亮,吴用很清楚胯下狮子骢的速度,更是毫无担心。
但对于旁人来说,这一幕就实在震撼了,如此浩浩荡荡的辽军围堵一人,被其轻松脱身不说,三员武艺极为高强的辽军大将,围攻之下居然也奈何对方不得?
此时围攻李彦的,确实是刚刚耶律得重钦点的三名大将——
乌利可安胯下玉狻猊,舞一杆银枣槊;
洞仙文荣胯下胭脂马,使一口火龙刀;
曲利出清胯下五明黄,挥一把三尖刀。
一路上势如霹雳,勇若奔雷,当真是将毕生所学尽数施展,更有种前所未有的酣畅之感,尽数招呼过去。
眼见这等威势,即便是丁润的神情也严肃起来,他擅长的是江湖技法,马战却非其所长,三将围攻,威胁确实极大,恐怕稍有不慎,也会败下阵来。
“我的法术修炼还不到家,在这种战斗中无法分神时时查看,只能凭借感应。”
“每个人刺上八枪,差不多就是气数耗尽的时候,千万不能多,否则在这里就杀了……”
而李彦也有烦恼,三个人围攻终究不比一个,他也得全神贯注,就生怕一个不慎,刺死了对方,导致计划失败。
但又不能过于留手,省得造不成生死危机,气数不会下降。
因此一杆寒寂枪在他手中神出鬼没,舞出万千锋芒,俨然也是全力以赴。
“铛!铛!铛——”
伴随着激烈的火花和洪钟大吕般的声响,四人的兵器不断碰撞,每一下都是妙到毫巅,让人叹为观止的攻守对抗。
而估摸着这个气数打完了,寒寂枪尖立刻调转,向着另一人杀去。
待得三个辽人大将都与他来往八个回合后,李彦双腿轻轻一夹,狮子骢立刻爆发提速,在三将惊骇的目光中,陡然冲了出去,一骑绝尘。
梁山泊上下看得屏息凝神,直到这时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大为赞叹:“这般好武艺,真是平生未见啊!”
“宋人!你不就仗着马快么?有能耐来阵前交战,我们单挑一百回合!”
而辽军三将则又惊又怒,不甘心到了极致,高声喝骂起来。
明明他们占据了那么大的优势,居然被对方依仗坐骑之利硬生生突破重围,这种功亏一篑的感觉太糟糕了。
狮子骢狂奔出去很远,等到对方肯定追不上了,才傲然转身,背上的李彦则开始念咒:“天地灵氛,映现本源,太渊幻观!视!”
印入眼帘的,是三个被耗尽气数的辽人将领,李彦开始高喝:“辽狗休得猖狂,待我领一千士卒,冲破你大阵,让你们见识汉家儿郎之威!”
乌利可安、洞仙文荣、曲利出清仿佛听天方夜谭,齐声大笑道:“就怕你只是嘴利,根本不敢来犯我大军!”
三人又是一通喝骂,才调转马头,带着麾下精锐往辽军阵中而去。
虽然没能拿下敌人,但此番得胜而归,也能向耶律得重交代了。
李彦则嘴角微扬,高高举起手中寒寂枪。
远处的丁润心领神会,高喝道:“看见没有,辽军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梁山泊上下,准备出击!!”
第768章 何为勇冠三军,所向无敌!
“扈家庄的粮草并没有大规模转移进梁山泊,那是为了吸引我大辽将领,实施斩首的计策。”
“你们三人围攻,他招架不住,每人匆匆交战了十合不到,仗着马快逃脱。”
耶律德重听到三位干将的禀告,淡然抚须,予以评价:“这等武艺已是不凡,可惜是个宋人,更可惜的是,他根本不明白,两国的战争从来不是一两人能够决定的!”
乌利可安笑道:“殿下说的是,这南朝官兵都是无胆的懦夫,出了几个武艺高强之辈又能如何?”
洞仙文荣较为稳重:“此人之前还放出话语,要领一千士卒,冲我辽阵,殿下不可不防!”
耶律德重摇头:“宋人狡猾,惯会用计,与我辽军正面冲杀,如今的山东境内还没有哪支军队敢这么做,但要防备他们暗中刺杀,这些时日得做好防备。”
三将没有掉以轻心,齐声领命:“是!!”
将一个小小的变数解决后,耶律德生重新转向真正的目标祝家庄:“进攻!夺粮!”
左右亲卫立刻摇动旗帜,一队队辽兵开始冲入密林。
独龙岗三庄中,祝家庄不仅所居地势最高,寨前更是有一处密林,其中路径曲折多杂,四下里湾环相似,树木丛密,难认路头,原著里宋江一打祝家庄时,就在这里吃了大亏。
还是石秀扮作卖柴的人,从祝家庄里的人探出话来,看到有白杨树转弯便是活路,没那树时都是死路,死路下还埋藏着竹签铁蒺藜,才帮宋江脱身。
而这些陷阱,正是祝家庄借着这处天然迷宫布置下的,此次也让辽人吃了不小的亏。
只可惜任何迷宫,只要路径不会变化,在人数面前还是要宣告破灭,耶律德重既有耐心,又有人手,派人将里面的门道摸得清楚,此次再出动一万人马,一路扫荡,正式到了祝家庄下。
这座堡寨被祝家修得犹如一座小城池,有护城河,墙高城深。
可此时城头之上,祝庄主看着乌泱泱逼近的辽兵,眉宇间除了担忧外,已经带上了几分绝望:“这该如何是好?这该如何是好啊?”
他有三个儿子,除了三子祝彪年纪还小,尚且不能议事外,长子祝龙和次子祝虎就站在两旁,此时都面沉如水,祝虎干脆咬牙道:“父亲,我们杀出去,跟北虏拼了!”
祝龙也道:“是啊!只有让他们觉得痛了,才会退兵!”
祝庄主叹了口气:“之前门客里有个栾廷玉,倒是建议我借密林地利,埋下伏兵,与辽人血战,我那时还是不想与辽人闹得太僵,让他们知难而退……唉!悔不当初!燃起烽火吧!”
祝龙和祝虎一怔,这燃起烽火,也就是向扈家庄和李家庄求援,可之前祝家庄明明已经把丑话说在前面,既然不合兵一处,真要被辽人围了,互不救援的啊!
祝庄主却是半点不脸红:“我们三村结下生死誓愿,同心共意,但有吉凶,递相救应,正是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我祝家庄若被辽人攻破,接下来就轮到李家庄和扈家庄,他们应该来援!”
“呵,这祝家老物现在倒是知道燃起烽火了,当真不要脸至极!”
李家庄上,少庄主李应看了烽火,直接往地上啐了一口,破口大骂。
他的父亲李庄主见了,却是露出忧色:“辽人势大,无可阻挡,若是祝家庄被灭了,我们家恐怕也要步其后尘!”
李应趁机道:“父亲,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我们随卢兄杀出去,以他和我的武艺,定能在辽军中冲杀出一条血路来!”
李应年纪轻轻,就能使一杆七十六斤的浑铁点钢枪,又能使五口飞刀,神出鬼没,百步取人,自忖武艺在三家里最是厉害,但昨日见得卢俊义的神勇,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对其崇拜有加,也信心倍赠。
李庄主凝眉道:“实在万不得已,也只能如此了,你是我独子,一定要以保全好自身为上,我李家庄的延续就全靠你了!”
李应断然道:“父亲,别万不得已了,趁着昨日我们击退辽军,他们的主力又在进攻祝家庄,还是赶紧突围,这样也能多带些人出去!”
李庄主转身看着数代的心血开创出来的堡寨,露出浓浓的不舍,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决然道:“好!准备突围!”
李应大喜,立刻去召集人手,关键还有去寻找卢俊义。
找了一圈,才看到马厩之前,卢俊义正在喂食胯下的宝马,自有一股临危不乱的气度。
李应赶忙上前:“卢兄,我们准备突围了!”
卢俊义颔首:“是该如此,堡寨虽然坚固,但困守其中也迟早被辽人所破,不如杀出去,博取一条生路。”
李应叹息道:“可惜我们要保护庄内妇孺,否则从后方发动进攻,说不定能打辽军一个措手不及!”
卢俊义摇头:“恐怕不行,兄长有言,那统兵的辽人不是易于之辈,还是不要抱侥幸心理,正视敌我差距为好。”
李应有些不甘,但终究还是抱了抱拳:“卢兄所言有理,那我去了!”
卢俊义点点头,听到外面喊杀声隐隐传来,面色一动,而李家庄负责探明辽军动向的斥候,也飞奔过来禀告:“少庄主,有一伙义军与辽人发生了正面交锋,为首者是河北乡兵团的林义勇!”
李应目光大亮,狂喜道:“林义勇带着乡兵团来了?”
斥候声音低下去,带着一抹浓浓的不确定性:“不,他带领的似乎是梁山泊的贼匪……”
……
“梁山泊的贼匪?”
当号角声响起,后方的一支部队松松垮垮地出现在辽军后方时,耶律得重转过身来,仔细看了看,眉宇间露出啼笑皆非的感觉。
“哈哈!一群匪类,也想与我们为敌?”
他已经算是比较有涵养的,更多的辽人则开始挥舞着兵器,直指过去,发出大声的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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