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兴霸天
韩嘉彦道:“贤侄果然心善,可此事极其恶劣,李衙内那般纯孝之人,被那王都监活生生打死,这等狂悖之行,令人毛骨悚然!”
李彦道:“杀人者,当遵大宋律法处置!”
韩嘉彦叹了口气:“律法不外人情,贤侄恐怕不知这王氏势大,才敢如此嚣张跋扈,不然堂堂知府之子,岂会当众殒命,实在是触目惊心啊!”
李彦又转向后宅:“此事有李知府主持,定能将恶人绳之以法,就不知李知府的身体,还能否撑得住……”
韩嘉彦只能道:“贤侄医者仁心,李知府就拜托了!”
目送李彦离开,韩嘉彦位于原地喃喃低语:“此人确实不凡,王家之前抢夺了林元景剿灭邪教的功劳,他居然不趁机报复?”
他刚才诸多暗示,就是想将林元景绑入韩氏的阵营,虽然看不上那个武夫,但此人既有个好儿子,说不定未来能成为亲家,自是要给对方几分表现的机会。
不过从这位林二郎的态度来看,显然不愿意参与到这种纷争中,对此韩嘉彦有些失望,倒也有几分欣赏。
正如同对于李子京的死,他自然有着怒火,但更多的还是兴奋。
因为以前没有正当的理由对付王氏,有些事情是文武之间默契的规则,不太好当成把柄拿人,而现在对方打死了一位衙内,以朝廷律法压制,就是堂堂正正。
一旦这位兵马都监入狱,真定王氏的气焰被扑灭,其他武人自然乖乖臣服,整个河北乃至山东境内的商路,都能被韩氏所夺。
等有了商丘行会那般的大商会,将来无论是青苗贷的冲击,还是新旧党派的争夺,韩氏都能屹立不倒,再发展下去,甚至能重现前朝高门的几分风光!
真要如此,他们这代中兴家族的人,就无遗憾了!
……
“你昏头了!怎么下那么重的手?!”
王府之内,王继英跪在地上,挨着兄长劈头盖脸的怒骂,不敢应声。
王继忠气得浑身发抖,手指在他面前戳来戳去:“让你剿匪,出去那么久,死伤那么多士卒,还跑了贼首,对付个早被酒色掏空身子的衙内,你倒是直接把人杀了!就你这般只能窝里横的能耐,还想去与契丹开战?”
实际上这两者还真有联系,正因为在匪贼身上的失利,让王继英憋着一肚子火,他才会下那般重的手,此时心中也是后悔,相当的后悔:“兄长,事已至此,该怎么办?我不想刺了金印,发配外州啊!”
王继忠走来走去,发怒之际,也在全力思索着对策:“李子京再怎么无用,也是一任知府之子,又有那么多人所见,你这杀人之罪肯定是免不了了,现在所要考虑的,到底是留是走?”
王继英既不想留,也不愿意就此亡命天涯,颤声道:“就没有其他法子了么?”
王继忠怒声道:“其他能有什么法子?难道你能将杀人罪责推到丁润头上?还是辽人现在就打过来了?”
王继英低低地道:“能否用手中的那些罪证,换韩氏放过我一马?”
王继忠刚刚还真的有过这份考虑,轻轻叹了口:“如果死的是韩氏子,这等大族还真有可能顾全大局,但现在死的是李清臣的儿子,刚刚我收到消息,他被那个林冲治了后,还真的苏醒过来,你觉得李清臣在人生的最后时刻,会放过你这杀子仇人?”
王继英垂下了头,目露绝望。
王继忠想了又想,最后还是道:“你的获罪刺配是避免不了了,但这也或许是一个转机,让军中乱起来,一方面是向朝廷展示我们王氏的作用,另一方面也让他们发现,韩氏在河北一家独大,到时候自然会有言官攻讦,我们再趁机造势……”
王继英如丧考妣,因为他听出,自己的兄长所考虑已经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家族的盛衰。
这代表着无论如何,他都将被放弃,甚至想要独自逃跑,外面的亲卫都会掉头将他拿住,扭送进衙门。
“为了家族,你当忍辱负重,静待时机,将来河北之地到底何人作主,还犹未可知!”
兄弟之间确实了解,王继忠做出最后的安抚后,唤来亲卫,冷冷地吩咐:
“带他下去,严加看守!”
第735章 岁安二期招人中……
“大名府!”
吴用仰首望着那雄伟的城门,镇定心神,牵着矮马,走了进去。
入了城后,他步伐不紧不慢,但目的地很明确,直达通缉告示处。
这里没什么百姓围观,两名衙役也无所事事地守在边上,目光空洞地看着来往行人。
吴用看似与其他人一样,走了过去,实则视线敏锐地在上面迅速扫动了几下。
发现丁润和公孙昭,依旧是通缉榜的中流砥柱,他自己、晁盖、雷横和朱仝的名字也没有成为后起之秀,不禁暗松一口气。
正常情况下,山东郓城县的事情,是不可能这么快传到河北大名府来的,但因为涉及到了朝廷目前的头号要犯丁润,还真的难说他们会不会受到牵连。
所以吴用此次入城,无疑是担着风险的。
但相比起晁盖、雷横和朱仝武艺高强,应变不足,他还是觉得由自己走这一趟,是最佳的选择。
直到确定了榜上无名,羽扇才被吴用重新取出,一边轻轻摇动着,一边欣赏着这座车水马龙的繁华城市。
顺带思索一下,趁现在还没被官府通缉,是不是先做件让绿林好汉刮目相看的大事,使得晁盖这位托塔天王,在河北也能迅速声名鹊起。
有鉴于此,吴用专往茶馆酒肆,市井子聚集的地方靠,摇着羽扇聆听。
没多时,一条值得关注的重磅消息就传入耳中:“兵马都监王继英当街杀人,被拿入牢中!”“知府这次要秉公处置了!”“可不么,死的是知府之子啊!”
吴用立刻精神了,却没有盲目听信,马上朝着衙门而去。
果不其然,这里出现了更多的闲汉。
三三两两,聚在一块,脸上满是兴奋的笑容,谈论着那个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如何跌落尘埃,甚至还不如他们。
毕竟他们再落魄,脸上可没有金印不是?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吴用仔细旁听,摇着羽扇的速度渐渐加快,心中有了主意。
确定开堂审问的时间,算了算这位王继英一旦定罪后,何时会真正刺配,吴用的眉头又皱起,觉得有些棘手。
主要是时间太紧张,导致的人手不够。
“目前我们尚未占下地盘,单凭那些半途跑了大半的庄客,怕是人手不足!”
“当务之急,还是占下一处如白沙坞那般的堡寨,打出旗号,壮大势力!”
“要马上联系那位林二郎么?”
想到自己一行狼狈的模样,吴用有些抵触。
他好不容易拉来了晁盖,却一副要完全投靠对方的架势,这怎么行?
但考虑到短短时间,此人在大名府内也谈不上什么根基,双方可以进行一场平等的合作,倒不必错失了机会。
甚至在他心中,晁盖的豪爽和气概是决计不比那位差的,如今又意外收获了雷横和朱仝两员干将,如何不能暗暗一较高下?
有了目标,吴用离开衙门口,准备打听林二郎的所在。
可以从狮子骢上作为切入点,相信只要看过那匹龙驹的都会印象深刻,自然能找到……
“快!快走!樊楼开业了!”
“天下第一楼不是在汴京么?怎会在我们大名府?”
“说是分店,快来城东,原常庆楼的地方!”
不过没等他开口问,不远处轰的一下,陡然热闹起来。
吴用眉头微动,也跟着行人朝着一个方向汇聚过去。
然后就见得自己想要寻找的目标,正鹤立鸡群地站在一座彩楼欢门前,笑吟吟地看着客人。
开酒楼对于李彦而言,也是一件十分新奇的事情,所以在开业的这天,他亲自到场。
而当那道审视的视线一望过来,李彦的目光就看了过去,对着这熟悉的书生身影颔首致意:“吴学究。”
“短短时间,此人就在大名府开店了?是掌柜么?不……不对!”
吴用深吸一口气,缓步上前,眼神不断扫视,看着这座虽然不是特别高大华丽,却设计得颇为匠心独运的彩楼欢门,再听着那操着京师口音的茶酒博士迎客,最终到了面前,微笑拱手道:“恭喜林公子的酒楼开业!”
这般语气,好似是已经确定了对方有樊楼的股份,做了充足的准备,特意来贺喜一般,完全没有半分恰逢其会的愕然。
李彦看了看他,有些莞尔:“多谢吴学究!请!”
“请!”
后院的雅间还没有装潢好,他带着吴用来到正堂靠窗的一桌,点了酒菜:“品尝一下和旨酒?”
吴用继续微笑:“久闻京师七十二家正店各有名酒,如樊楼的‘和旨’‘眉寿’,会仙楼的‘玉胥’,时楼的‘碧光’,这和旨酒也是数一数二的,酒劲绵长,更如圣旨天霖,回味无穷,小生有幸,自不推辞!”
李彦道:“官场上喜欢讨个好彩头,其实若论入口浓烈,后劲十足,和旨不及眉寿。”
吴用道:“那小生还是选和旨吧,醉酒时可不能议事!”
李彦了然:“如此说来,晁保正已经被吴学究请来了?”
吴用总觉得对方的“请”字,说的有几分意味深长,想到那个过程,心中也闪过一丝愧疚。
他绝对没想要逼得晁盖没了退路,实在是造化弄人……
收敛了情绪,吴用开始纠正对方的称呼,并且塑造晁盖的英雄气概:“晁天王实则并非是小生请来,而是他历来有大志向,听闻河北盗匪横行,民生多艰,更是有心整肃绿林,劫富济贫,为此不惜焚毁庄园,借以明志!”
李彦道:“那确实是好汉子,你们现在占下白沙坞了么?”
吴用摇头:“林公子乃义士,未得允许,我们岂能不讲江湖道义,占据林公子所拿下的堡寨?”
李彦道:“看得出来,吴学究恪守江湖道义,那一夜我也说了,白沙坞我目前确实无暇顾及,只要不被原来那群无恶不作的贼匪占下,你们尽管接手便是。”
吴用眼睛微微眯起:“林公子此言当真?”
李彦颔首:“自然当真,世道唯艰,赋税繁重,剿匪是剿不完的,既然不能禁绝,那我还是比较相信吴学究的眼光,以白沙坞为始,这一路上的匪贼窝点由你们来管理,比起一般的绿林中人要强。”
吴用心头一喜,任谁有这般好的开局都会喜悦,但对方丝毫条件不提,又让他有些不安,试探着道:“那林公子还有何吩咐?”
李彦道:“谈不上吩咐,也就是时不时地了解一下河北绿林的情况,我接下来要在大名府开办岁安书院,大部分时间都会在书院里,吴学究到时候可以派人来书院寻我。”
吴用目光微动,晁盖身为首领,自然是不能贸然与对方见面的,这派出的人选也很讲究:“晁天王麾下有两位县内巡捕,一名雷横,一名朱仝,皆是有胆有识,誓死追随,可与林公子往来联络。”
江湖中人争的就是颜面,绝不能弱了气势,所以明明这两位是屈指可数的干将,但在吴用口中,好似是寻常手下一般,到时候露了面,也能让这位对晁天王高看一分。
李彦没有对晁盖高看一分,倒是对吴用的行动力高看了几分:“这位赚人的本事真是强啊,赚一带二,将同县的两位天罡也一起带来了?”
所幸对方的选择也正中下怀:“那就让这两位来联络吧。”
想到雷横和朱仝是这对搭档,他其实挺喜欢朱仝的,对于雷横则很不感冒。
朱仝的设定,就是关羽的相貌和忠义,至于正牌传人大刀关胜,则是得了关羽的武艺和装备,两个合在一起是完整的关羽,这点与吴用和公孙胜合在一起,是诸葛亮的道理一致。
朱仝这位美髯公的品性没得说,为朋友两肋插刀,雷横为了母杀人,朱仝作为押送人员,中途将这位好友放走,而后回县衙自首,被“断了二十脊杖,刺配沧州牢城”,相当于用自己的大好前程换了好友的自由,甚至于好友母亲的性命,雷横没有被放走,他的母亲十之八九就活不了了。
不过朱仝也算是得了好报,他得了沧州知府独子的喜爱,知府也看重朱仝,便让他每日抱着四岁的小衙内上街玩耍。
然后雷横领着吴用和李逵,出现在了面前。
后面发生的事情,基本是原剧情里最让人不适的赚人法,以致于事后宋江和吴用都罕见的推卸起了责任,宋江说是吴用定的计策,吴用说是宋江的主意,亲自动手的李逵则说是“晁、宋二位哥哥将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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