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兴霸天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原著里面的吴用,可以坐稳梁山第一军师的位置不假,但与“智多星”的名号相比,还是有些名不副实,更别提他被当成诸葛亮的化身,那简直是天地之别。
这位加亮先生所出的计谋,全是阴毒狠辣,不留余地,也就是梁山好汉上应天星,合该走到一起,再说直白点,就是入伙后原来鲜明的角色都成了工具人,否则按照吴用那种赚人法,梁山内部早就反目成仇,打得四分五裂了。
终究是一窝匪贼,格局大不到什么地方,难怪被戏称为“狗头军师”。
狗头军师归狗头军师,如今既然碰上了,李彦也想看看对方的能耐。
而吴用不负所托,左拐右绕,目标十分明确地来到了贼匪家眷的地方。
他指着一处屋舍:“曲逝的妻儿就在屋内,你去将她们带出来。”
秦秀才瞪大眼睛:“先生自从被带来堡寨后,就几乎足不出户,怎的这般了解?”
吴用自信一笑,摆了摆羽扇:“莫要多言,快去快去!”
秦秀才匆匆入内,很快里面传来哭号声,不多时他抱着一个二三岁大的孩子,在一位妇人哭喊拉扯下,走了出来。
这般动静也将四周的女眷惊动,纷纷探出头,都是被抢来配给匪贼的女子,此时拖儿带女,以惊惧乃至仇恨的目光看了过来。
她们或许曾经是良家女子,但此时的命运,已经和土匪窝结合在一起了,对于剿匪之人,当然会露出痛恨之色。
“这些强盗真该死!”
花荣双拳捏紧,时迁脸色沉下,吴用的注意力则专注在曲逝的遗孀上:“曲逝暗通外敌,如今已经身亡……他许诺予你的事情,自然也就实现不了了……”
那妇人立刻脸色惨变,吴用点了点头:“看来确实是许诺了,他是二龙山、桃花山、伞盖山、黄泥冈、野云渡、赤松林……派来的?”
看着妇人的反应,吴用微微摇头:“看来都不是,他是朝廷派来的,安利、德清、保顺、永静、信安、保定……大名府?”
当妇人的眼神闪烁,下意识露出一丝期盼的光彩,吴用得到了答案:“居然是大名府!”
他轻抚长须,有些不解。
此地是河北最南边,即便是要扫荡白沙坞,也该是由地方驻扎的厢军为之,如果要出动大名府的精锐,白沙坞早就不复存在了,何至于等到现在?
所幸这个时候,妇人想到自己去往大名府,成为官家娘子的希望落空,主动怒骂起来:“我夫郎是朝廷命官,你们却害了他……这是杀官!杀官造反!”
吴用淡然道:“错了,无论大名府那边许诺给他怎样的好处,让他里应外合,献上寨子,在招安之前,他都还是匪贼,诛杀匪贼,天经地义!”
妇人却不理会,倒在地上撒泼打滚,歇斯底里:“你们害了夫郎!我要告官!我要告官!”
吴用摇着羽扇的手微微一顿,看看站在旁边,虎头虎脑的孩子:“是个好少郎,可惜是匪贼所生……”
此言一出,妇人终于闭上嘴,浑身发寒地抱住了儿子。
吴用沉吟片刻,心中生出不少疑虑,一时间有些看不清这白沙坞内到底是怎样的情况,但想到自己刚刚夸下的海口,他又不能给予模棱两可的回答,便毫无异样地回到李彦等人面前,拱手道:“林公子,照目前看来,是大名府的官兵定了引蛇出洞、里应外合之计,这座堡寨倒是不必担心被另外的贼匪所夺了。”
李彦道:“能如此快的锁定关键目标,问出情报,吴教授确实智计不凡,只是寨子接下来到底是不是官兵接手,我们还有些不同看法。”
吴用目光一凝:“愿闻其详!”
李彦看向花荣和时迁。
花荣率先道:“大名府与此地相距也太远了,若是剿匪,早早可以为之,更古怪的是,为何至今仍然不见有官兵来接收堡寨?”
时迁接着道:“他们理应兵分两路,一路与贼匪纠缠,另一路早早拿下寨子,断去贼人退路,待得外出的贼匪回来,看到城头变换了旗帜,说不定都不必开打,直接就不战而屈人之兵了。”
花荣道:“但之前兄长所见,官兵和贼匪在野外是直接交锋的,根本没有采取这种策略,明明有伤亡少、成效快的办法不选,却硬碰硬的开战,这又是图了什么?”
时迁总结:“兄长,依我们浅见,此事必有蹊跷,背后恐怕有一个巨大的阴谋!”
李彦满意地点点头,而听着两人的分析,吴用手中的羽扇停下。
早听说林冲智勇双全,又开办书院,教书育人,这番分析如果从此人口中说出,并不奇怪。
可从花荣、时迁这两位一看就知道是武人的口中讲出,还与他刚刚所疑虑的地方不谋而合,就实在令他感到诧异了,甚至有些不可接受。
神机妙算如我,居然和武夫想得差不多?
第719章 狮子骢出场
“都监,五百七十二名邪教贼子,都已伏诛!”
山坡之上,一具具尸体被装入尸袋中,亲卫清点完毕,来到黑熊般的将领身后,恭敬禀告。
黑熊将领发问:“我们的伤亡如何?”
亲卫的声音低沉下去:“身亡五十三人,受伤七十九人……”
黑熊将领猛然转身,双目怒瞪:“我的亲卫带队,围剿一群匪贼,居然死伤这么多人?你们是废物么?”
亲卫哑口无言。
黑熊将领也很清楚,多少年不打真正的仗了,北军早就糜烂,自己再骂也改变不了什么,立刻转变仇恨的对象:“若不是那林元景扮清高,装了不起,严查杀良冒功,知府又正好借势压制我等武人,岂会有这般伤亡?呵,那些贼民就是信仰邪教的,又算什么良,早该统统杀掉!”
亲卫听他声音越来越大,语气多有不敬,赶忙道:“都监息怒!都监息怒!”
黑熊将领啐了一口,眼中露出戾气来:“区区一个禁军的教头,也敢在我真定王氏面前放肆,我真想让他回不了汴京!”
亲卫神情剧变:“都监,这万万不可啊……”
他很清楚,这位大名府兵马都监,王德用的曾孙王继英,是真的能办到这种事的。
不考虑评书演义里的杨家将,对于现代人来说,北宋真实历史上的将领,最熟悉的应该是狄青,但古人提到狄青时,常常也会提到另外一人,与其同为枢密使的王德用。
此人体貌雄毅,面相黝黑,有“黑王相公”之称,但也正因为如此,文官说他“貌类艺祖,宅枕乾冈”,长得像赵匡胤,有不臣之心,千万不能重用,王德用由此屡遭诬害。
后人不忿评价“怀黄袍加身之疑,以痛抑猛士,仅一王德用、狄青,而猜防百至,夫岂无可恃之才哉?”
不过相比起狄青郁郁而终,王德用是得了善终的,一直活到七十九岁,后来还遭到弹劾,说他“贪墨无厌,纵其子纳赂,差除多涉私徇”,这种涉及具体事件的可信度,就较高了。
不奇怪,按照宋朝的官场大环境,武将里面不贪污的几乎没有,就连狄青都卷入公使钱案,很是说不清楚,若说谁绝对没有贪污行为,恐怕只有岳飞。
而真定王氏,还不是从王德用那一辈开始发家的,从太祖时期,他们就雄踞北方,在军中发展,虽然后来北方无战事,朝廷的侧重点聚集于西境,但百足之虫尚且死而不僵,王氏更是树大根深,在军中的威望高到极致。
这是顶尖的将门之家。
所以从王继英的口中,听到这种杀官的话,亲卫是怕这位年轻气盛的少郎真去做了。
“也罢,为了个区区教头,被家中责罚,再让韩氏得逞,不值得……”
“夺了林元景的功劳,将其赶回汴京就是!”
令他松了口气的是,王继英啧了啧嘴,主动抛开了念头,然后询问道:“白沙坞的堡寨,安利军拿下了么?”
亲卫道:“没有收到那边的消息,应该是没有,他们军纪散乱,途中见到了商队肯定还要劫掠,一时半会过不来。”
王继英嗤笑:“这群废物,幸好没有跟他们配合夺寨,否则肯定要被拖累!”
亲卫赶忙道:“都监英明!”
王继英道:“看在他们孝敬的金银上,白沙坞让安利军占半年,官道上来来往往的车队,够他们翻倍赚的,到时候我们再收回来,继续给‘焦面鬼’占据……那伞盖山是不是半年没孝敬了?”
亲卫道:“我上次去催收,伞盖山的大头领说近来商队不多,到了他们那又被抢得不剩下什么,才一直没能孝敬。”
王继英大手一挥:“既是这般,那伞盖山何必还在呢?回大名府的途中,将他们灭了!”
经历了刚刚的恶战后,亲卫并不愿意再动干戈,但深知这位少郎脾气的他,是万万不敢再劝的,恭声领命:“是!”
眼见整支军队以一个较为严谨的阵形,将战利品护在中央,开拔凯旋,王继英翻身上马,突然转身看向后面的山坡。
那里空空如也,并没有人在,他的浓眉扬起,摇了摇头,策马离去。
“此人好生敏锐!”
王继英离开之后,时迁的脑袋才探了出来,一溜烟地来到原本的战场上,查看种种痕迹:“一比五的战损率,绝对是北军的精锐了,这个将领应是出自将门之家,可惜我来迟了,否则应该能探得更多情报!”
……
“堡寨的贼匪,已经被大名府的精兵全灭,他们直接向北离开了。”
时迁速度极快,走了个来回,原来在堡寨外放哨的王四,刚刚入内了解清楚情况,又听得愣住:“灭了贼人,却不来扫荡寨子,到了手的功劳为何不要?”
吴用目光微动,立刻问道:“这群大名府精兵,将贼匪的尸体全部带走,而不是仅仅割下头颅,却是古怪!”
大概只晚了半拍,花荣也问出了类似的问题:“这群官兵用了如此长的时间打扫战场,搬运尸体,是何道理?”
时迁摇了摇头,花荣也剑眉紧皱,唯独吴用想了想,摇着羽扇道:“小生却是有些猜测……”
两人抱拳:“请吴学究指教!”
“指教不敢当,仅仅是推测一二!”
吴用分析道:“这大名府精兵所为看似古怪,其实也有迹可循,他们布置内应,制造寨内空虚的情况,肯定是准备让寨子易主的,收走贼匪尸体,自然也是要带回去论功行赏,却不继续攻击堡寨,最大的可能,是他们要在尸体的身份上做手脚!”
花荣和时迁顿时想到大宋军队的传统:“杀良冒功?”
吴用道:“确实是冒功,但称不上杀良,这群大名府的精兵不为难百姓,专门挑贼匪来杀……”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觉得这是天方夜谭,别说北军了,就连如今最精锐的西军,都没有对百姓秋毫无犯的。
吴用疑惑之际,花荣倒是眉头扬起:“我明白了,各府州近来在围剿明尊邪教,是不是大名府扫灭据点失利,无法对上交代,才准备用贼匪充数?”
时迁也恍然大悟:“相比起老百姓,这些贼匪更能以假乱真,将他们的尸体往邪教据点一丢,谁又能证明不是呢?吴学究明察秋毫啊!”
吴用见两人认同自己对局势的洞彻,不禁微笑抚须,羽扇的速度都快了起来,寒风飕飕的。
可转念一想,赢了两位武人,又有什么好得意的呢,下意识地问道:“林公子呢?”
花荣道:“刚刚兄长好似发现了什么,去了那边……”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吴用有些诧异:“那里是马厩的方向啊!”
强盗窝里,马匹是重要的物资,有专人细心照料,大当家“焦面鬼”丁谦也有门路,定时会买些马匹回来,但吴用奇怪的是,以那位林公子的地位,应该看不上这里的马匹吧?
“唏聿聿——”
正想着呢,就听见一道高亢的嘶叫声传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过去,因为单单是这道声音,就有股马鸣风萧之感,他们还从未听过一匹马儿的声音有这么好听。
而下一刻,当李彦牵着一匹马儿出来时,他们更是目瞪口呆。
吴用是文人,只觉得这马儿神骏漂亮,倒没有过于激动,而花荣、时迁和王四是真的看呆了眼睛,那种发自内心的震惊与欢喜,比见到绝色佳人还要强烈三分。
实在是这匹马过于神骏,肩高就有七尺多,还要高过王四,与花荣和时迁持平,双目晶莹光润,透出十足的聪慧与灵性,四蹄修长,曲线优美,青白色的皮毛如同锦缎一般,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最有特点的地方是,它的鬃毛蓬松开来,配合上本就高大威猛的身形,愈发凸显出强劲豪迈的气质,不像是一匹马,更像是一头大气豪迈的狮子!
“这小小的白沙坞,居然有这等……龙驹?”
三人看得目眩神迷,如此神骏的马儿,别说骑上去了,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王四想要上前抚摸一下,但手仅仅是抬了起来,马儿就打了个响鼻,一股热气冲着他的脸喷了过来,惊得王四立刻退后:“这马儿好烈的性子!恐怕不是常人能够驾驭的……”
话音落下,他就看到李彦的手掌抚摸上去,马儿瞬间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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