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神探李元芳开始 第574章

作者:兴霸天

李彦心中有了数,同时也生出好奇之心:“那你看看我,能看到类似的线么?”

师师瞪大了乌溜溜的眼睛,半晌后摇头:“看不见……”

李彦询问道:“你刚刚看到那些丝线后,感到身体累吗?”

师师摸了摸小肚子:“不累啊,我刚刚睡醒的,往日这个时候早就起来干活了,今天还吃了那么多呢!”

李彦起身道:“那你随我来。”

他带着小厨娘,走出这间屋子,开始在皇城司各部司行走。

师师跟在他的后面,先是目不斜视,樊楼里求存的人,可不敢随便打量贵客。

但渐渐的,她也被那些往来行走的吏胥和逻卒所吸引,望着每个人身上或秘或疏的丝线,互相纠缠,徜徉在天地之间,小嘴张大,从最初的畏惧,变得兴奋起来。

但每一人的丝线都仅仅闪烁一遍,再看就看不清楚了,再加上人员来来往往,数目极多,师师看着看着,双眼很快冒起了小星星,眉心疼痛,脚下也开始踉跄。

直到一只手掌按在肩膀上,温和的气息涌入:“神通之术,不可贪得,不可滥用,闭上眼睛,想象着那尊佛像的光影。”

李彦这次输入师师体内的,是纯正的法力,带动着她体内刚刚吸收的天地元力,顺理成章地进入眉心泥丸宫。

师师眉宇间的痛楚缓缓消散开来,那尊朦胧的光影再度浮现,只是这次不再飘忽不定,而是往眉心落座。

李彦则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泥丸宫内,现出了一座莲花月轮,一尊并不清晰的佛门法身,端坐其上,隐约间有诸多妙相相随,正是金刚不坏佛的法身。

“《佛说三十五佛名礼忏文》,观想三十五佛的法身,入灵台观想,持诵佛号,这是最正宗的修行之法,却非唯一之法。”

李彦与自己参悟的两尊法身相互映照,默默点头。

佛门讲究顿悟,佛在心中,不假外求,随众生心,应所知量。

所以通过大相国寺的佛像,可以领悟佛门神通,通过他二次临摹的佛像,也能有所领悟,甚至见到路边的一花一叶,都有顿悟的可能。

而这种顿悟,往往要不参杂念,心思空灵。

他入大相国寺时,就没有学习的想法,又抵挡住了第六识的突破诱惑,方见真法,师师则懵懵懂懂,又与智愿禅师所言的不可贪得相呼应,若是抱着去学习神通的欲念去,一辈子都不可能堪破外相,窥得法身。

至于具体学习,两人的路子又不同。

师师的金刚不坏佛观想成功一次,就开始现于识海,但朦朦胧胧,看不真切,什么时候这尊观想的金刚不坏佛变得清晰可见,就是神通大成之时。

李彦的识海空无一物,但同样也在揣摩斗战胜佛和旃檀功德佛的法身精髓,一旦他理解完毕,法身直接降临,完全为其所用,也是神通大成之时。

由于积累的起点不同,师师无疑适合循序渐进的观想之法,当金刚不坏佛正式端坐识海后,一丝丝改变也由眉心遍及全身,隐隐间身体都变得有力气了些。

她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变得清晰透亮的四周,情不自禁地哇了一声。

李彦笑道:“如何?感受到自己的变化了么?”

师师连连点头,又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走了起来。

再看路过吏胥的丝线,师师却是不再穷尽因果,只是略略扫过,直到无意间扫过一人,才轻咦一声,小心翼翼地拉了拉李彦的袖子,低声道:“大官人,那边有一位差人,我看不到他身上的丝线,和你一样呢!”

李彦看过去,就见到一个吏胥打扮的男子站在角落里,白面高大,圆脸模样,但气度沉稳,眉宇间有着正气。

李彦招了位相熟的逻卒来:“那人是谁?”

逻卒并不认得,询问了几人后才禀告道:“那人名叫裴宣,是京兆府人氏,刚刚调任皇城司不久。”

李彦眉头微扬,对着师师道:“没想到你还是一位小伯乐,走吧,我们回去!”

两人转了一圈,回到屋内,重新坐下,李彦这才正色道:“师师,我要你做的事情,是回到皇城司大牢,安排在一个大恶人旁边的牢房内,成为关键的联络员,并且在合适的时机,协助其越狱!”

第655章 大牢里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

“呲啦!”

少东家在牢房的石壁上,划下第六道划痕,眼神里的阴鸷之色,已经快要压抑不住。

六天了,整整六天了,他居然还没被放出去,厚将行会的人到底在做什么?

那对吃人不吐骨头的爹娘又在做什么,是不是真的将他的威胁当成耳旁风,以为他不敢拉着整个行会陪葬?

正咬牙切齿着,突然听到脚步声传来,他赶忙强行收敛脸上的狰狞,看向牢外。

片刻后,牢门开启,两名狱卒送饭进来,依旧是精致的食盒,樊楼的外送。

少东家以前根本不会正眼看这些人一下,但经过这几日的见闻,才深刻地体会到这些狱卒就是牢内的官家,必须要巴结好,忍着性子道:“辛苦两位差人了。”

狱卒道:“少东家客气了,托你的福气,我们近来也能享用这樊楼的美味,真是好吃啊!”

另一位狱卒也堆起笑容:“少东家有事尽管吩咐!”

这本来是一句客套话,但少东家眼睛微微一眯,还真的开口了:“左起第三间牢狱内,是不是有一位名叫张清的禁军?他为什么被关进来的?”

狱卒撇了撇嘴道:“张清啊,勾结明尊教贼子被关进来的,这不会做人的劲,当真活该!”

少东家眉头一动:“听差人这意思,他是冤枉的?”

狱卒顺口道:“关在这片的,都不是邪教贼子。”

少东家顿时放下了心,看来皇城司果然没有怀疑自己,但转念一想,心头更怒。

既然皇城司没有怀疑自己,那关着他就是借题发挥,敲诈钱财,钱的事情又算什么,叶季长至于等到现在,还不把自己救出去么?

狱卒倒是自顾自地讲道:“那张清关进来时直呼冤枉,更是嚣张得很,连半点银子都吝啬!前日打了杀威棒后,不还是变得老实了?这等卖狠耍横的人我们见得多了,都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少东家目光闪动,心中有了主意:“这位差人,我有一件事想要拜托!”

狱卒道:“少东家请说!”

少东家道:“帮张清寻个医师,为他治治伤,可方便么?”

狱卒先是怔了怔,然后缓缓地道:“方便倒是方便的,就不知少当家要请什么价的医师呢?”

少东家心头一沉,他此举其实是试探钱老到底有没有投毒,以牵制京师内的医师,如今看来这件事应该是没有发生,只能道:“我出百贯,为张清请一位医师,再为张清和徐宁置办些酒食,就多多麻烦两位了!”

百贯钱干这点小事,至少可以赚六七十贯,再平分就是每人三十贯,两位狱卒顿时大喜过望:“不麻烦不麻烦,我们这就去办,再告诉这张清和徐宁,少东家的恩德!”

少东家摇头:“不,还请两位不要告知,我是见不得人落难,施恩向来是不图回报的……”

两名狱卒闻言动容:“少东家乐善好施,侠义心肠,我等佩服!佩服!”

目送两位狱卒离去,少东家开始动筷吃起樊楼的美食来,眼神不断闪烁。

他当然不是施恩不图报,而是不准备在狱中贸然接触张清和徐宁,万一泄了什么秘密,或者说横生枝节,影响他出去的时间,那就是弄巧成拙。

而等到出去之后,这些被冤枉的武人,发现自己在军中的前途一片昏暗,又有了自己此番的恩情,那还不是顺理成章地将他们引入教内,为其卖命到死?

“吕师囊的能耐还是有的,如果不是要打厚将行会的主意,我那时也不会见死不救,现在想来倒是有些可惜。”

“如果此人还在,凭其麾下江南一地的人才,不至于办事效率如此之差,连投毒的小事都办不好,现在无可奈何,只能重新培养人才,填补吕师囊所丧命的空缺了……”

考虑完毕,将食盒吃的干干净净,少东家无所事事地重新躺下,渐渐的阖上了眼皮。

……

“冥胧道长,请务必传我们秘法,报此血海深仇!”

“我知道你们的明尊,被大相国寺的真定所杀,你们现在急于复仇,但这些小娘子,悟性都太低,学不得我太渊门的秘法。”

“可我们族中所有小娘子都已寻遍……那用男儿可行么?道长,你之前不是说过,我们的长子颇有习道天赋,让他练太渊秘法吧!”

“你们可要想清楚,如果强练我太渊秘法,即便成了……也不能算男儿身了!”

“我已经废了,辜负明王所期,他将是下一任智慧主教,为侍奉明尊,迎明王降世,这是必须的牺牲!”

……

“呼!呼!”

少东家猛然起身,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五官扭曲,纠结成一团。

他已经多久,没有再做这个真实的噩梦了?

是因为皇城司牢狱的环境?还是因为被遗弃的感觉再度翻涌心头,才会想起那段难以回首的往事?

少东家咬牙切齿,凝视着石壁上的六道刻痕,再也忍受不住,唤来狱卒道:“劳烦差人为我传个话,我想见钱老!”

这次过去了整整三个时辰,坐立难安的他,才看到管家钱老出现在面前:“小郎!”

少东家立刻道:“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还不能出去?”

钱老凑近了道:“小郎,请稍安勿躁啊,家中都在尽心救你出去,阿郎更是去高家拜访,却被高俅拒于门外,颜面大失……”

少东家冷笑:“颜面?我的死活比他们的面子更重要对吗?我那日可不是说着玩的!”

钱老沉默下去。

少东家又问:“让你办的事情,你为什么还未办妥?”

钱老赶忙低声道:“这几日有被跟踪的迹象,我不敢贸然为之,只能暂且忍耐。”

少东家的脸色也变了:“确定是谁跟踪么?”

钱老道:“无法确定,不过那些人进退之间颇为高明,又迟迟不动手,不像是朝廷中人。”

少东家皱眉道:“那就是五大行会的人?还是其他掌柜请来,对付我叶家的?亦或是……”

得罪的人太多,有时候也不好,看谁都有对付自己的动机,少东家头疼起来:“如此说来,崔娘子还没死了?”

钱老低声道:“我们在皇城司内又有了人手,得知岁安医馆的安道全,正在为崔娘子看病,高俅应是想要确保她的身体经得住上刑,再严加审问,希望得到教众名单。”

少东家微微点头道:“安道全……倒是听过,这人的医术远不及林冲,他治崔娘子总要一段时间,我们还有机会!”

钱老见他冷静下来,松了口气:“我们一定会尽快救你出去,请小郎稍安勿躁!”

少东家冷哼一声,想了想道:“你备一千贯,将牢内上下都打点好,我有大用!”

这打点的数目就显然太多了,钱老顿时担心起来:“小郎,你想要做什么?有些事情万万做不得啊!”

少东家刚才脑海中还真的闪过那个念头,但还是摇了摇头道:“你不必担心,这些钱是因为牢内有些犯人颇有才干,我要好好结交一番,早作准备!”

钱老并不同意:“何必在这里呢?不如等到出去后,再结交不迟?”

少东家冷笑:“我原本就是这般打算的,但你现在告诉我,我能很快出去么?”

钱老沉默片刻,叹息着领命:“是!”

……

“干!”

三个精致的酒碗碰在一起,酒液飞溅出来,弥漫出一股陈年佳酿的香气。

张清脸色苍白,身上更是血迹斑斑,甚至是用一种半趴着的姿势被抬过来的,但此时美酒入喉,却觉得什么疼痛都没了:“能在牢内结识少东家这般豪杰,当真是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