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兴霸天
不过从刚刚那个粗劣的谋害太后计划险些成功,之前递入宫内的罪状又如石沉大海,童贯的运道确实挺强。
所幸终究不敌这一枪穿心。
【明明是强者却依旧谨慎(生效)】
【是否将抽取属性转为储备属性?】
【是】
【目前储备属性点为2点,可以转化为1点自由属性点。】
这个自由属性点含金量极高,北宋六贼里面做掉了两个,在并不大动干戈的观察时期,能有这份收获,李彦也算是比较满意了。
解决了童贯,跟无忧洞直接勾结的臣子就被扫平,李彦枪尖抽离,任由童贯的尸体掉入洞中深处,再探手一抓,将无我子的尸体提了上去。
即便没有刚刚那穿心一枪,无我子也死定了,连续驱使鬼道法器,污染了法力,鬼烈披甲的滥用,更是直接侵蚀了血肉,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而寒寂一枪的贯穿,更是如同在气球上开了个洞,最后的生机瞬间离开身体。
这个无忧洞丐首,没有留下半句遗言,直接身亡,脸上依旧是那副怨毒狰狞的表情,永远定格。
带着无我子的尸体,李彦走出无忧洞,就见沟渠出口处,正架着一排圆盾,数十名班直侍从严正以待。
远处还能听到花荣想要过来,被阻挡在外的声响,显然成为惊弓之鸟的他们,是再也不敢让任何人接近。
感到弓弩瞄准过来,李彦提前开口:“我是林冲,家父林提辖,也是禁军一员,贼人已伏首!”
外面顿时传来一片骚动,隐隐间又有如释重负的狂喜,一名雄厚的声音更是赶忙回应道:“原来是林二郎,快请出来!快请出来!”
李彦走出,就见一位披坚执锐的大汉上前:“在下种(chóng)师浩,忝为御龙直指挥使,见过林二郎,多谢二郎出手相助!”
李彦:“种指挥客气了,路见不平,尚且拔刀相助,何况贼人如此嚣狂,更疑似无忧洞贼首,人人得而诛之!”
种师浩闻言看到无我子的尸体,眼神里透出刻骨恨意:“他就是无忧洞贼首?”
李彦将无我子的尸体递了过去:“如今开封牢狱内仍然关有不少无忧洞的贼人,正在分批行刑,可以通过这些人确定身份。”
种师浩大为动容:“林二郎,这可是泼天的功劳,你就将尸体交予我?”
李彦道:“我无官无职,谈何功劳,倒是此番惊动太后,后续颇有波折,家父是禁军提辖官,还请种指挥不要推辞。”
种师浩很清楚,此番太后遭到刺杀,大为受惊,他们这些保护皇家的班直护卫责任最大,但如果拿了贼人,就能免除不少责罚,这份恩情可实在了不得,立刻重重抱拳:“多谢林二郎!”
李彦又道:“刚刚那位保护太后的内官,在交手过程中不幸遇害,尸体也遗落在了无忧洞内……”
种师浩闻言倒是有些可惜:“童都知一腔忠心,那般奋不顾身,恐怕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好在太后无恙,贼人伏诛,他死也能瞑目了。”
李彦心想你这话一说,童贯是肯定不能瞑目了,又看了眼不远处的情形:“种指挥所言有理,在下还有事情,这便告辞了!”
种师浩目送李彦毫不拖泥带水的离去,由衷地道:“武艺超群,器量恢廓,真英雄也!”
他命人将无我子的尸体妥善保管,这般大逆不道的贼子,核实过身份之后,肯定是要悬尸数日,以儆效尤的。
接下来还要向太后禀明义士林冲的功劳,别人可以淡泊名利,自己却不能贪受功劳。
可还未到太后面前,就听到那边传来郭开的急呼声:“快来人!传御医!传御医!!”
……
皇宫。
面带病容的赵佶又在作画。
相比起前些时间,他所作的山水花鸟,画风都是生动清雅,优美宜人,让不懂得欣赏画作之人也能觉得这是上乘之作,这几日的作品似乎稍失灵性,显得平庸许多。
赵佶画了半晌,自己端详之后,也不满意,挥手让宫婢撤掉,换了一张空白的画布上来,正要放空心情,忘却烦恼,画出一幅满意的作品,就听外面传来喧哗。
他放下画笔,缓缓躺下,满脸病容,然后就见亲信内侍连滚带爬的扑了进来:“官家!官家!大事不好了!太后入大相国寺祈福时,遭贼人刺杀!”
赵佶呼的坐起,脸色剧变:“快!快!朕要去探望娘娘!”
内侍和宫婢赶忙上前,服侍这位官家穿好衣袍,殿外帝辇行至,让他坐上,往福宁宫而去。
一路上的赵佶酝酿好了情绪,眉宇间满是悲伤和焦急,然后脑海中突然闪过童贯那时的言语,脱口而出:“太后出宫祈福,童都知随行了吗?”
亲信内侍马上答道:“童都知在祈福队伍里……”
“这阉奴行事,怎敢如此乖戾?万一连累了朕怎么办?”
赵佶立刻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眼中浮现出真正的惊怒,心里满是恐惧的想法,嘴上颤声道:“娘娘怎样了?”
亲信内侍道:“禀告官家,太后受了贼人惊吓,昏迷过去,太医院的御医都过去了……”
赵佶舒了一口气,既是庆幸,又暗暗有些失望,然后再缓缓问道:“其他臣子呢?可有受伤?”
亲信内侍声音稍稍低沉:“贼人逞凶,伤了不少班直和大相国寺的武僧,随行的内侍里,只有童都知为了保护太后,奋不顾身,被贼人所害……”
赵佶怔住:“童都知遇害了?”
亲信内侍道:“据班直所言,贼人逞凶时,是童都知率先背起太后离开,太后被救下时,童都知则被贼人拖入无忧洞内,惨遭杀害。”
赵佶喃喃低语:“童都知……真是忠心耿耿啊……”
连官家都被这错综复杂的局势弄懵,当向太后躺在福宁宫的床榻上,终于缓缓睁开眼睛时,第一句念叨的话里面,也有童贯:“那贼人拿下了吗?童都知怎样了?”
旁边顿时传来一片哭声,郭开沙哑的声音尤其明显:“太后,你终于醒了!你若是有了三长两短……奴等可怎么活啊!”
听着他们哭声中那情真意切的悲恸,向太后虽然浑身疼痛,却也露出欣慰之色:“你们都是忠臣!忠臣!”
别的侍从宫婢倒也罢了,郭开一听童贯那厮居然得了个忠臣之名,顿时气得怒发冲冠,但看着向太后那苍白的脸色,嘴唇接连颤抖了几下,又不敢在这个时候揭开真相。
而向太后更关心的,其实是无忧洞贼首的下落,第二次询问道:“那个贼人……抓到了吗?”
“娘娘!!”
正在这时,一声凄厉到了极点的呼声传来,赵佶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了进来,到了床头,伸手握住向太后枯瘦的手掌:“娘娘!娘娘!怎会发生这等事情啊!”
看着纯孝的官家如此悲伤,向太后又露出欣慰之色,但还是最记挂那贼人的下落:“凶人抓到了么?”
赵佶满脸泪水回望过去,郭开看着这个悲伤不已的官家,身体突然哆嗦了一下,垂首道:“太后宏福齐天,贼人已经伏首,种指挥已经命人去开封府衙的牢狱,与无忧洞贼子核实,死者正是无忧洞贼首。”
向太后松了口气,浑浊的老泪顿时从眼角滑落,喃喃低语:“兄长……小弟……老身总算是在离开人世之前,为你们报仇雪恨了!”
周遭顿时哭成一片,赵佶更是带头悲呼:“娘娘千万不要说这般话啊!千万不要说这等话啊!”
但实际上,无论是贴身的下人从向太后的脸色中,还是刚刚赵佶进来前询问御医的诊断,都能看出这位命不久矣。
年长者最怕折腾,所以一旦外放贬职,很多人都会死在颠簸的路上,何况此次太后被贼人刺杀,哪怕没有受到直接伤害,其中的惊吓和恐惧,也摧毁了她的健康。
向太后自己也意识到这点,颤抖地握住赵佶的手:“十一哥不必伤痛,老身不行了,这江山终究要交到你的手里……”
说着说着,她想到自己这一辈子,在宫内地位平平,好不容易有了执掌朝政的机会,连一年时间都未到,竟然这般结束,浑浊的泪水又涌了出来,滑落脸颊。
不甘之余,那个本已经抛开的名字,再度放回心上:“当初公孙判官要尽快抓捕凶手,是老身命他缓一缓,若是当时就将贼首抓到,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第588章 若是谋刺太后……这样的官家不废何为!
“童贯死了……那他答应我的官呢……我的官呢?”
丁润看着飞鸽传书上的消息,先是不敢相信,然后气得恨不得掐死那鸽子,最后才忿忿地将鸽子放跑,连连跺脚。
船只摇摇晃晃,公孙昭悠闲地坐在里面:“师兄,你不是认定童贯这恶贼一定能飞黄腾达么?现在又如何?”
丁润嘴硬道:“童贯一人的生死,不算什么……也罢,是我看走眼了,但这阉人绝不是忠心为主的,其中必然有缘由!”
公孙昭道:“可惜师兄很快就不在皇城司了,要升上去当大官,这件事的真相怕是查不到了……”
平日里都是丁润讽刺别人,今天也被狠狠讽刺了,气得他把脑袋险些搓出火来:“你不还是与我一样,堂堂一位服绯的判官失踪,朝廷居然不派人来找?就像是没你这位刚刚扫灭了无忧洞的大英雄一般,反倒是那几个江湖子跟在我们后面一个劲的要救你出去,当真是笑话!”
公孙昭也沉默下去。
师兄弟互相伤害之后,船内安静了好一会儿。
片刻后,俩人又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道:“你接下来准备如何?”“你下面准备怎么办?”
丁润冷笑道:“呦,小师弟,你倒还关心起我来了?我大不了白忙活这些日子,反正我早早向朝廷报备外出,倒是你这位无故失踪的判官,如果回归府衙,那些御史肯定群起而攻之,你如何招架?”
公孙昭冷声道:“我所作所为,又不是为了那些御史言官,他们若要弹劾,尽管来便是!”
丁润摸了摸下巴:“这话倒也不假,别看这些言官上蹿下跳,但真正作主的还是那一位,所以你回去后,不还是送死?别忘了,是童贯没了,又不是那一位没了!”
公孙昭抿起嘴:“正因为如此,我才更要回去,那等人成了九五之尊,于国于民,乃是大害,如今他尚未执政,还有挽回的机会!”
丁润头又疼了起来:“你还指望废帝呢?很多事情是不能颠倒的,太后择端王为官家后,除非发生泼天的祸事,否则绝不可能再将官家废掉,重回端王!”
公孙昭稍稍沉默后,突然问道:“你刚刚接到飞鸽传书,听你之言,童贯是死于无忧洞贼首谋刺太后之时?”
丁润点头:“是啊!”
公孙昭微微眯起眼睛:“无忧洞的贼首,为什么要谋刺太后呢?他不该是去杀童贯么?”
丁润没好气地道:“或许就是杀童贯,结果波及了太后,这倒也能解释为什么童贯死了,太后却无事,因为对方的目标,本来就是童贯啊!”
公孙昭道:“你觉得以太后的年岁,遭遇刺杀,会完全无事?”
丁润闻言脸色微变:“你的意思是?”
公孙昭道:“我现在还不知道那场刺杀的具体细节,很多事情不能断言,但正如你怀疑童贯到底是怎么死的,我也十分怀疑,这场刺杀的幕后主使,到底是谁!”
丁润闻言走出船舱,目光警惕地扫了一圈四周,确定之后回来道:“不用说得那么隐蔽,这里又没外人,你不就是觉得官家要害太后么……”
“但我是不同意的,太后一大把年纪,官家才十八岁,顶多熬个十年,还不能把太后送走,顺利掌权么?做些小手段也就罢了,谋刺太后是何等大事,官家怎么会去做呢?”
公孙昭道:“常理来看,确实不会,但我断案多年,见多了那些原本没准备杀人,却因为某个阴差阳错,就心生歹念,最后痛下杀手的人!他们难道不知道一旦被抓,就是死路一条么?按照常理都不该动手,为何还要铤而走险呢?”
丁润想了想道:“你这话说的倒也不无道理,种种妄念一生,人就没理智了,何况是那至高无上的权力……但这等事情,光猜测是没用的,现在童贯死了,太后应该也不行了,你又能如何?”
公孙昭道:“这么大的刺杀,不可能做到天衣无缝,总有线索可以查找,我要回去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再将真相告诉太后,如今能奈何官家的,只有太后!而我大宋以孝治国,官家若真做出那般大逆不道的事情,不废何为!”
丁润把背后的乌木棍取下,在手上敲了敲:“小师弟,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给我听听?”
公孙昭看着他,这次却没有动手,他断折的手臂至今还没有养好,根本没有与这位动手的资格:“师兄,你难道不想改变皇城司的处境么?”
丁润眉头扬起,呦了一声:“你也来许官?”
公孙昭摇头:“不是许官,我是在说一个事实,皇城司衰败,是因为官家不再需要皇城司来监察百官,就能坐稳皇位,但如果新帝继位,皇城司又于其中出力,处境自然会发生变化。”
丁润咧了咧嘴:“小师弟,你那臭脾气虽是改不掉了,但确实变得比以前聪明了些,还知道来收买我……我们皇城司直属于皇权,若能助废立之事,或许真的能摆脱如今的困局,可这种事情稍有不慎,可是抄家灭族的!”
公孙昭奇道:“你是师父收养,又至今未娶妻,一人吃饱,全家不愁,谈何抄家灭族?”
丁润被刺到了痛脚,恼羞成怒:“那你娶妻了么?你整天待在开封府衙,我那时在你院中等了你足足一天一夜,才守到人,你还不如我呢!”
师兄弟俩人顿时沉默下去。
片刻后,丁润才率先开口:“如果你真能查出真相,那此事确实有实现的可能,但我不看好太后,这位入宫数十年,一朝皇后,两朝太后,若是有些手段,早该她掌权,可你瞧瞧现在的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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