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神探李元芳开始 第517章

作者:兴霸天

这般想着,他穿上内官的袍服,整理了一下仪容,往延福宫走去。

这里原为帝、后游乐之所,但自从赵佶登基后,政局全为向太后所控,赵佶大部分时间就真的在这里度过了。

此时远远见得,这位俊雅清贵的官家,就在拂云阁内作画。

童贯控制步伐,靠了过去。

既不能离得远,否则突显不出自己,与别的内侍宫婢没了区别,又不能离得过近,惊吓到了沉浸其中的官家。

而近了后,童贯也看到,官家画的是一幅花鸟图,两只山雀栖于梅树枝头,梅花含苞欲放,轻柔美丽,雀毛羽似泛光泽,两者相映成趣,优美动人。

换成别人,可能会着重于骨力强劲、枝干峭拔的笔法,或者是生动清雅,状物精微的画法,但童贯首先注意到的,却是赵佶右下角刚刚题好的四个字,“天下一人”。

他目光微闪,心头突然安定下来。

无我子想让自己一无所有?太天真了!

他是内侍省都知,朝廷正六品,最关键的是,他是皇帝身边的近臣。

只要助官家成为真正的“天下一人”,得到这位九五之尊的信任,即便现在的儿子们没了,不出数年,又能培养出一批新的儿子,甚至于得到兵权,拥有李宪的风光!

到那时,也会有臣子来为他洗脚,夸他的脚香!

童贯心绪起伏之际,赵佶的笔锋一顿,缓缓收笔,转过身来:“童都知!”

童贯立刻上前恭立,就听这位眉眼柔和的官家关切地问道:“近来宫外不平,为娘娘的祈福不会受到影响吧?”

童贯很清楚官家问的是什么,组织了一下言语道:“宫外确实风波不定,贼首在逃,行为乖戾,恐将惹出祸端……”

赵佶眉头微动:“关系到为娘娘祈福,一定要尽快平息乱局,朕倒是有意让公孙判官缉凶,只可惜他进取有余,沉稳不足,娘娘又是心善,想要再磨砺磨砺他……”

四周的宫婢和内侍都在听着,宫内消息传得极快,恐怕这番话很快就要传入向太后耳中,甚至外朝群臣都将很快知晓。

到时候,向太后会很满意官家对于她之前近乎于过河拆桥般行为的遮掩,臣子们也认为官家仁德慈孝,唯独童贯知道,这位是容不下公孙昭了,在催促自己尽快解决掉那个惹人厌恶的冷面判官。

换成昨夜,童贯会自信十足地保证,他所做出的的安排,可不仅仅是皇城司公事丁润,但昨夜发生的剧变,打乱了各种部署,闻言稍稍顿了顿,才说道:“请官家放心,老奴一定竭尽心力,为官家分忧!”

“别忘了去太后那里问安!”

赵佶看了看他,嗯了一声,心思重新回到画作之上。

童贯躬着身,悄无声息地退后,直到完全看不见赵佶,才直起腰来,恢复以往的步伐,脸色十分难看。

官家最后那句话,代表他也急了,太后迟迟不肯放权,朝中有公孙昭那类搅风搅雨就是不死的祸端,宫外还有肆无忌惮的贼首无我子,每一件都是头疼事。

即便无我子交给洞云子,公孙昭交给丁润,这两位又真的能解决对方,可太后那里该怎么办呢?

“太后以前有着向氏兄弟两位外戚在,不重用内官倒也罢了,如今向氏兄弟已死,她宫内最宠信的郭开,也算不上什么人物,说明对于内侍掌权十分忌讳……有她在一天,我们就不能真正得势!”

“问题是这老妪还要掌权多久?难道要重现先帝苦候八年,等高宣太后驾崩,我才能得到重用?”

“我这个年纪,已经等不起了……”

童贯以前每每在宫内受了气,还能去宫外享受当大人的快感,这次只能憋在心底,越想越是气愤,眼神越来越怨毒:“该死啊!这老物怎么就不重病一场,直接驾崩呢!”

之前谋害薛御医,其实就是为了让向太后病重不治,可那老太太如今又挺过来了,童贯咬牙切齿,突然间一个想法从脑海中跃出:“要不干脆……”

但转念他又连连摇头:“不行!那与御医完全不同……做不得!做不得啊!”

将太后那边的事情强行放下,第二头疼的就是公孙昭,童贯想到丁润贪心的模样,又唤来一位内侍:

“给皇城司丁公事带个口信,本都知盼着他升官发财,飞黄腾达!”

……

开封府衙。

公孙昭定定地坐在工位上,难得地清闲起来。

不久前,范纯礼将他和四位推官唤去,重新安排了工作。

准确的说,就是将他手中的工作分配给了推官。

公孙昭这回倒是不怪范纯礼,这位本该调职的知府,是主动选择留在开封府衙的,并且默默承担了外界风雨,将工作重新安排也是一种保护。

只是道理懂归懂,但当公孙昭真正坐在位置上无所事事,看着一个个同僚和捕快来来去去时,他又接受不了。

很快,丘仵作也被唤出去,过了很久才返回,公孙昭鼻子嗅了嗅,立刻对他招手。

丘仵作走过来:“三郎,你难得休息,还操什么心啊?”

公孙昭道:“你身上这么浓郁的血气,又发生什么大案了?”

丘仵作道:“确实是大案,一座大宅被屠了个干净,铺兵发现的,急匆匆的汇报给了府衙。”

六座宅院死了那么多人,又是炎炎烈日,后院靠外墙近的尸体味,一个晚上过来就已经散出去了,周围的百姓报告铺兵,铺兵进入查看后,直接汇报给了开封府。

公孙昭皱眉:“太后让我不要急于追查贼首的下落,难道这种案子我也不能查吗?”

丘仵作压低声音道:“一旦放你出去,谁又知道你查的是什么案子呢?而且这案子说不定还真与贼首有关,我刚才去勘验了尸体,死的都是内侍……”

公孙昭脸色变了:“内侍在宫外聚集……童贯的手下?无我子下的手?这贼首如此肆无忌惮,可有伤及无辜?”

丘仵作道:“暂时不知,现在正在查房屋的地契,如果真的与那位童都知有关,恐怕还真是报复仇杀……现在四位推官都去了,接下来还会汇报给刑部和大理寺,如果真是无我子,让他们追查抢功便是!”

公孙昭沉声道:“我希望刑部和大理寺能抓住此人,绝不可放任在京师为害!我要回去休息,养精蓄锐,如果实施抓捕,随时应命!”

在丘仵作无奈却又佩服的注视下,公孙昭起身,出了开封府衙,骑马回家。

他买不起汴京的房子,是租了一间位于城西南的院子,待得放好马匹,刚刚推门而入,脚步猛然一顿,手握住剑柄。

不过很快,公孙昭的手又松了开来,看着一个魁梧的汉子站在院中,一根漆黑的长棍,搭在肩膀上:“师兄?”

丁润的大脑袋转过来,对着他露齿一笑:“小师弟,你还是握住剑好,有人出官买你人头,很舍得出官的那种~”

第578章 不要以为凭你一个公孙昭,就能澄清玉宇,平定天下冤狱了!

“师兄你……”

公孙昭脸色立变,刚要说话,就见一道棍影当头疾劈,力道凌厉霸气,动作快逾电光。

公孙昭紫金剑出鞘,但在那呼啸劲风下,也不敢直撄其锋,脚踏奇步,避让开去。

丁润嘿了一声,长棍一摆,毫不停滞的中途变招,由疾劈变作直戳,疾取公孙昭腰眼,又狠又辣。

公孙昭再度避开,但那长棍一转,不可思议地再度变招,棍风如山,再度轰下。

面对这一击,公孙昭终于避无可避,长剑格挡。

“咚——!”

一声闷雷般的交击声后,公孙昭连退三步,虎口撕裂般的疼痛,险些握不住剑柄。

丁润则好整以暇的收棍,没有追击:“你这武艺退步得挺厉害啊,区区三棍就挡不住了?”

公孙昭想到之前兄长也邀请他一起练武,自己却繁忙于公务,抿了抿嘴道:“师兄你的武艺本来就在我之上,此次还不是最拿手的兵器,只带乌木棍来,是要对我手下留情么?”

丁润扭了扭脖子,发出咯咯的响动声:“这就错喽,是我有信心,用这乌木棍就能打死你,现在更是如此,以你如今的武艺,接不下我二十棍!”

公孙昭凝视着他:“你不用再打击我的信心,来增强自己的把握,这里是京师,我若是想走,随时可以走,你拦不住我!”

丁润的目光也变得凌厉起来:“你不妨试试!”

两人对峙片刻,正当院内的气氛变得越来越沉凝,公孙昭突然道:“师兄,你不怕童贯出尔反尔,不履行诺言么?”

丁润晃了晃大脑袋:“没人敢赖皇城司的账,不过小师弟如果是想要套话,做师兄的倒是可以回答你,不错!请我来的就是那位童都知!”

公孙昭的眼神顿时变得凌厉起来:“这奸臣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何苦与他同流合污?”

“呵呵!”

丁润忍了忍,没忍住,终究笑出声来:“在我看来,这位却是大有前途!他起初许诺的是钱财,经我要求之后,就许诺我这位皇城司公事升官,这意味着什么,你这位断案如神的判官,能想明白么?”

公孙昭面容沉下。

让丁润这位皇城司公事升官,谋一个更好的差遣,就不是童贯这个内侍省都知能够作主的了。

或者说,作为直属于皇权的皇城司,想要升这些人的官,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能做主!

看着公孙昭的反应,丁润眉头一挑,恍然地道:“原来你早就知道……那我就纳了闷了,你既然知道你得罪了谁,还敢留在京师,凭的是什么?”

公孙昭沉声道:“凭的是天理公义!”

丁润如同看傻子一般:“哪里有什么天理公义,不过都是政治斗争的筹码罢了!”

“公孙昭,你是不是以为会破案,就能凭着自己一个人,澄清玉宇,平定天下冤狱了?别说你一个小小的判官,就是十个八个宰相,也休想把这浑浊的世道,变得天朗水清!”

“省省吧,官场上是容不得你的,现在查案查到那一位头上去了,他自然是派出我们这些忠臣,来了结你这位阎罗公孙的性命,滋味如何?”

公孙昭终于变色:“忠臣?”

“当然!童贯得那位命令,我皇城司便也是授命于那位来杀你,可不是忠臣么?”

丁润哈哈一笑,陡然出手。

霎那间,乌木棍化成漫天芒影,铺天盖地般攻来,看似杂乱无章,但实则章法森严,达到化繁为简的境界。

公孙昭情绪一时激荡,被对方窥得破绽,出剑时就已经失了先机,丁润的棍法强度又更上一层楼,变化无方,以令人难以相信的准绳,连连点中剑尖,一股股恐怖的力道通过武器冲击过来。

这根估量重达八十斤以上的乌木棍,在他手上如拈稻草般舞动得轻巧自如,一边打斗,甚至一边还能开口说道:“老头子也很矛盾,他是看得准呐,你适合当个闲人,而非在这波云诡谲的官场里摸爬滚打,不然终有一日,会死无葬身之地,还落不下一个好名声……”

“今天,或许就是那一日!”

相比起来,公孙昭就感到一股股窒息的压力铺天盖地涌来,知道再打下去,自己真的会被这位知根知底的同门师兄给打死,必须要外出求援。

但那乌木棍化作漫天黑影,笼罩其中,根本不放过他。

两道人影以快打快,倏进忽退,兵器撞击的声音密集得像是倾盆大雨打在瓦片上,清脆动听的同时,又越来越激烈。

锵!锵!锵——!

终于,一声如洪钟大吕般的声响,公孙昭的紫金剑被荡开,整条胳膊都传来一阵可怕的骨裂声,已经被那恐怖的力道打得断折。

但在丧失惯用手的一瞬间,他突然剑交左手,使出了极为精妙的剑诀,在那狂风骤雨的攻势下撕开一条缺口,身形往外窜去。

丁润眉头扬起:“看来你这些年也不是什么长进都没有,居然还学会了左手剑,只是你这般跑出去,我的乌木棍可不认人哦!”

公孙昭身形陡然一顿,于半空硬生生转换方向,跃上了屋顶,选了无人的小巷奔行。

丁润大踏步赶上,棍影再度笼罩过去,眼神里有着失望:“你已经不是我的对手,逃跑时还顾及着无辜百姓,束手束脚,如何成事?”

公孙昭再也不为言语所动,埋头冲刺,却终究错失了逃跑的最好时机。

当两人再过了数十招,伴随着一声闷响,紫金剑旋转着飞了出去,斜插在地上,公孙昭的发髻都披散开来,就见一道黑影当头打来,不禁闭上眼睛。

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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