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神探李元芳开始 第494章

作者:兴霸天

公孙昭最讨厌这种妥协,冷声道:“这般作为,难道不会让凶手更加肆无忌惮么?今日敢杀郡王,日后敢杀何人,简直不敢想象,此案必须查下去,让真相大白!”

李彦点头,又问道:“你有这份决心就好,不过近来太后召见的次数,是不是越来越少了?”

公孙昭沉声道:“前三天日日召见,再三天见过一次,这几日已经不见内官询问案情进展了……”

李彦为之感叹:“看来朝上新旧两党关于如何处置无忧洞,已经争得不可开交,我之前都错判了局势,原本以为清剿无忧洞的行动,会雷声大雨点小,结果根本连雨点都没有……”

他已经一再低估朝廷的执行能力,结果居然还在预期之下,只能说不愧是党争!

公孙昭身为朝廷命官,感到羞愧,卢俊义则不解地道:“无忧洞不是早该灭了吗?为什么连这等事情,都要发生如此激烈的争吵呢?”

公孙昭依旧无言以对,李彦则道:“因为每一件事,都可以从不同角度看,能分出支持派和反对派,而党争偏偏又是对人不对事的,新党旧党各执一词,彼此掣肘,就很正常了。”

“旧党的观念很清晰,知道有种种问题,却更知道难以改变,所以干脆不改,就这般拖着,凑合着过日子。”

“你能说他们错么?似乎也不全错,从当年一腔热血发起新政的庆历君子们,都纷纷转入旧党阵营时,旧党占据主流,其实就不可避免了。”

“而新党不喜欢这般妥协,他们被旧党视为激化矛盾,将大宋拖入万劫不复深渊的祸首,自然更将旧党视为食古不化,阻挠大宋发展的罪人,双方都恨不得将对方彻底赶出朝堂,引导治国的方向。”

“实际上治理国家,哪有这般非黑即白,非对即错的,只是走极端最简单,想要均衡就太困难了……”

卢俊义想到进入汴京以来的惨痛经历,若不是京师还有哥哥这般英雄和公孙昭这样的好官,简直一无是处,哼了哼道:“朝上的高官,竟都是这般只知内斗的货色,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李彦摇头:“倒也不必一棒子打死所有人,我们没有真正参与其中,局外人说起来,都是带着几分轻巧,真正参与进去或许又是另外一回事。”

“许多朝堂上的官员,则已经身陷漩涡,身不由己,哪怕知道不能再斗下去也没用了……”

卢俊义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公孙昭为之沉默。

李彦却又问道:“太后不召见你,也有可能是身体不适,这方面你要主动关注一下,两位郡王的案子唯有她最在乎,其他官员斗着斗着,就都忘记本意了。”

公孙昭脸色微变:“太后的身体?”

李彦低声道:“不要过于紧张,这只是猜测。”

“太后痛失至亲,万一是靠一股仇恨之气撑着,心心念念诛贼,结果党争不休,清剿无忧洞直接成了一句空话,她对于朝政又失去了掌控,悲愤倒下,也不是没有可能。”

“真要是如此,有些反对太后执政的人,会很高兴的……”

换成以前,公孙昭也是高兴的一员,他多么希望太后还政给官家,可这一刻的脑海中,却陡然浮现出赵佶那张纯孝的面庞,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心里却遏制不住地冒出一个想法。

他深吸一口气,将杂念强行压下,抱拳道:“多谢兄长指点,我明白了!”

公孙昭离去后,李彦和卢俊义回到练武场中央,又切磋起来。

卢俊义虽然处于挨揍阶段,但气血激荡,越打越是顺畅,好似十日前根本没有受伤。

但他的眉宇间却是忿忿难平,再被打翻在地后,猛地一跃而起,举棒在地上一顿:“那么多人枉死无忧洞中,就真的没法解决?”

李彦见他没有心心念念想着报复韩判官,倒是对于那事不关己的魔窟心意难平,露出欣赏之色:“你的身体已经无碍,有些事情就可以做了,这天下的不平事,总要有人来管,朝廷若是不出面,就由我们出面!”

卢俊义的眼睛亮起,高声道:“哥哥说的好!正该如此!”

……

无忧洞深处。

烛火通明的华贵房间内,一封信件从桌上悬浮起来,无我子目光扫视,越看越是不解,越看越是愤怒,嘶吼一声:“岂有此理!”

唰的一下,信件被法力搅得四分五裂,无我子缓缓闭上眼睛,身躯依旧在微微颤抖。

人在洞中坐,锅从天上来,朝廷死了郡王,凭什么栽到他的头上?

关键是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偏偏是他们要招安为官,得享富贵的时候?

该死!该死!该死!!

正当这位丐首气得胸膛起伏之际,一名丐头又跌跌撞撞地扑了进来:“首领,不好了,又有杀星进来了!”

无我子结合信件,隐约察觉到一丝不安感,缓缓闭上眼睛,勉强压抑住怒火,令自己冷静下来:“不必着急,看看是最初那个用枪的,还是后来那个用刀的,各自按照计划行事,一旦他们入阵,我将亲自出手!”

丐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道:“但是从刚刚的尸体上看,伤口不是枪刺,也非刀劈,个个筋骨断裂,是被棍棒打死的……”

无我子猛然睁开眼睛,眼球里的血丝疯狂密布,将桌子猛地一掀,丐头顿时被一股大力撞得倒飞出去。

隐约间就听到暴怒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山洞里:“是不是要十八般兵器轮一遍?一个个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我无忧洞是什么地方!!”

第548章 到底谁才是凶神恶煞的亡命之徒?

“现在贼人的数目越来越少了。”

李彦来到山壁上,扫了眼下方愈发冷清的交易坊市,有些欣然,又有些遗憾。

卢俊义跟在后面,身上犹自沾着血迹,看似颇为狼狈,但第一次来无忧洞,第一次棒杀亡命,能如此快的镇定下来,可谓天生的猛将。

而一路上,他最佩服的还是这位兄长,一路闲庭信步地进入这令无数人闻风丧胆的地方,从那群贼人惊恐万分的哀嚎声中,显然是经常光顾了。

美其名曰,练功。

明明是诛贼,却因为淡泊名利,而称之为练功,这是何等胸襟?

“以后想要这么好的练功地点,怕是很难了……”

李彦看着下方贼子,算了算这半年的时间所杀的贼人数目,终于确定,这个练功场的外围区域,被自己涸泽而渔的杀戮,折腾得废了。

唯一庆幸的是,核心区域的贼人还在,也半点没有逃跑的意思,因为剩下来的都是有些地位的恶贼,包括各个丐头和丐首无我子。

他们是有依仗的,哪怕外围的贼子死了一茬又一茬,也能安然享用着各种从汴京运来的物资。

李彦观察了坊市片刻,眉心泥丸宫一跳,法力缓缓聚于双目。

他眼前的世界,出现了丰富的层次,贼人和坊市全部虚化,四周石壁上的纹路凸显出来,形成了一条条蜿蜒的血色阵纹。

李彦抬起右手,五指在空中徐徐划过:“这些石壁的纹路,就是左道阵法的迹象,也是无忧洞最难以攻克的一点。”

卢俊义凝神细看,他的智慧不高,法力是感应不到的,但目力极佳,也发现了那些痕迹确实是人工雕琢,脸色沉下:“我儿时倒是听长辈说过,左道之士手段莫测,防不胜防,这无忧洞的贼首能有如此手段,怪不得能统领这些凶徒,肆无忌惮的挑衅朝廷!”

李彦点点头,脑海中浮现出地图,尤其是小黑的爪子专门圈出来的那块区域:“我们走!”

卢俊义跟在李彦身后,走了约小半个时辰的路,鼻子耸了耸,突然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咦?这什么味道?”

李彦道:“饭菜的味道。”

卢俊义愣住:“这无忧洞内的伙食这么好么?可我刚才明明看到他们……呕!”

说着说着,一阵恶心涌上心头,来到这个魔窟般的地方,如何适应所看见那些毫无人性的事情,是一大严峻的挑战。

但也正因为这样,卢俊义杀起贼来才特别狠,但凡看到贼子所做的事情,都会忍不住满腔的杀意。

李彦待他稍稍缓过些劲来后:“这不是无忧洞内部做的食物,而是七十二家正店的美食,被外送进来。”

卢俊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些贼子在无忧洞内,竟能享受到这等美味?我来汴京后,都还没去七十二家正店呢!”

李彦道:“任何一方势力,哪怕底层过得再悲惨,高层的享受都少不了,无忧洞能吃到上面的正店美食,也说明它彻底成了气候。”

卢俊义气愤不已:“那些正店是被金银昧了心么?居然卖给无忧洞吃食,确定一下是哪家,我去砸了他的铺子!”

李彦道:“很难确定,因为七十二家正店的食物是有流通的,且源头很难追溯,比如目前所知的,清风楼的管家曾经与无忧洞来往交易,但他所送的有不少其他正店的菜肴,尤其是清风楼的对头张宅园子,经常把招牌菜送进来,如果按这个线索抓人,那张宅园子就要倒霉……”

卢俊义咬牙切齿,挤出一句话来:“真是无耻!”

两人一边说着,沿着石壁,走过一条十分狭窄的通道,对于两个身材魁梧之人,这种路是最难走的。

所幸当抵达了终点,前方又是豁然开朗,这次甚至有流水潺潺,一条地下暗河出现在面前,而隐约的香味也是从河上飘出来的。

如果不是小黑探路,李彦都发现不了这个地方,卢俊义则闻着味道过去了,正好见到十七八个人在往几船上搬运着食物,顿时大怒:“贼子!我都没吃过!!”

等到李彦走过去时,那里已经没有站着的人了,皆是脑浆迸裂,筋骨断折,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卢俊义打开食盒,果然看到一叠叠精致的菜肴,还冒着热气,双目顿时喷出火来。

发现这些恶人过得好,比自己过得差,更让人不可接受。

李彦则打开其他箱子,发现主要是干粮和咸菜,从包装上看显然不是老百姓家的储备,冷声道:“这应是糗糒(qiǔbèi),行军的粮草,近来京营禁军准备清剿无忧洞,军中给他们的食物就该是这般,没想到反过来落入了无忧洞的手中。”

卢俊义伸出手,想尝一尝,但又觉得恶心,忿忿地道:“军中吃空饷,卖军械,早已是常态,别说卖给无忧洞了,我听家中人说过,他们甚至敢卖给辽贼!”

李彦知道卢氏在大名府内是地头蛇般的大户,从他的称呼也能听出对辽国的愤恨,根本不认北人南朝那一套。

不过如今的辽国已经不是主要矛盾,三十二岁的完颜阿骨打崭露头角,女真部落联盟初步成型,金国虽然还未正式建立,但女真上升的趋势十分明显。

当然,是不是主要矛盾也不重要,因为大宋的军队糜烂的速度极为夸张,连衰败的辽军都打不过,哪个矛盾都应付不了。

念头在北方的局势上动了动,重新收回到目前的食物上来,卢俊义则提出建议:“哥哥,我们断了贼人的食物,逼他们从那左道阵法里出来,将之除去!”

李彦道:“我正有此意,将一些无法保存的熟食,倒入水中,其他可以储存的干粮,换个地方藏起来。”

卢俊义将食盒挑到边上,一盒盒倒掉,自己没那胃口,但看着又觉得有些可惜,恼怒之下,将那些尸体也一脚一个,踹进暗河里。

李彦则取出地图,来到早已准备好的地点,出拳击打石壁,很快石块纷纷落下。

卢俊义赶来后也想帮手,李彦却制止道:“你不要动手,这无忧洞以前也是城池的结构,后来被水淹没,形成了如今的地下格局,我是特意避开承重支柱的,否则会塌陷……”

卢俊义只能站在边上观看,再瞅了瞅那些干粮:“如果汴京的人都能齐心协力,将食物断绝,再令禁军和捕快把守住主要通道,不出半月,无忧洞内的贼子就会为了食物自相残杀,只可惜总有人愿意将食物卖给无忧洞,以获取暴利!”

李彦不以为意:“别指望所有人都能众志成城,总有利欲熏心之辈,这没什么好愤慨的,诛贼便是!”

卢俊义想到今晚所杀的贼子,心情终于好了起来:“哥哥所言不错,管那许多,诛贼便是!”

李彦最后一拳打出,伴随着轰隆一声,一间粗糙的密室就完成了,所幸地段足够隐秘,也够用了。

无忧洞这么大,除了小黑有先天的优势外,许多地方无忧洞的贼子都不见得涉及,他在地图上标记下位置,带着卢俊义又回到运粮的那条通道。

两人忙活了大半晚,却都没有丝毫倦意,大马金刀地坐着,闲着无聊,还彼此拆解起招式来。

……

“那用棍棒的,打杀了运食队伍?”

当好不容易平复下怒火的无我子,被这一个消息刺激得,眼珠里的血丝又弥漫开来。

这回不仅有愤怒,还有恐慌,他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甚至连辟谷都做不到,这被敌人断了粮食,那还了得?

丐头更是惊惧:“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发现的,但我们派出了两队人,都渺无音讯,最后一批特意去了几艘小船,停在最后,就听到前方传来连声惨叫,连逃都逃不掉,半刻钟不到,就被杀光了!来的……都是凶神啊!”

“江湖里什么时候出了这么多凶神恶煞的人物?到底谁才是亡命之徒?”

无我子万分不解,又怒不可遏:“不敢深入洞中,绕着阵法之外杀戮,以粮食胁迫,这些人不是自称江湖好汉么,我真是替他们感到不齿!”

丐头则恳求道:“他们既然畏惧首领神威,请首领出面,将这三个凶神统统杀死吧,我们实在不想遇到拿第四种武器进来杀戮的人了……”

无我子闻言,眼珠里的血丝大盛,突然五指虚张,腾升的黑气形成鬼爪,隔空捏住这个丐头的脑袋:“我是首领,只有手底下为首领卖命的份,哪有反过来为了手下去跟敌人搏命的道理?”

丐头浑身颤抖,放声哀嚎:“首领饶……”

“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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