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神探李元芳开始 第471章

作者:兴霸天

“如果公孙昭是好官,为什么那快活林一直逍遥法外?如果公孙昭是好官,为什么汴京有那么多凶犯能逃入无忧洞内?”

“后来才知,此人沽名钓誉,乃是虚伪君子,那一切就都能说通了!”

宽袍人道:“不知此言是谁说的呢?”

洞云子拂袖道:“这就不便告知了!”

宽袍人道:“确实不必说,在你面前搬弄是非的,莫过于公孙昭的仇人,能让道长听信一面之词的,自然不会是普通的官员,而是有着一层令你无法抗拒的身份。”

稍微停顿后,宽袍人艰难地做出判断:“看来是宫内之人,官家身边的内侍了!”

洞云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高人都是这般看破世事的么,下意识呻吟道:“你到底是谁?是人是鬼?”

宽袍人淡淡地道:“大宋兴道,已有百年,从太祖夺后周之权时,就以‘符命’造势,与陈抟老祖往来,登基之后,更是以道教信仰争取群众之心,巩固刚建立起来的赵宋王朝。”

“到了太宗,经过两代发展,由于五代之乱,‘道教微弱,经籍亡逸,宫宇摧毁’的衰败局面大为好转。”

“到真宗时,道教正式于大宋兴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澶渊之盟过于‘光宗耀祖’,真宗在此之后就生出了效前唐宗祖道祖的想法,但李唐姓李,认祖方便,赵宋却不便奉老子为圣祖,便从道教中,另立一位赵姓圣祖。”

洞云子起初都听傻了,居然有人敢在大街上说如此放肆的话语,但很快发现,对方这些明显带着对赵宋官家不尊的言语,只有自己能听见,别的路人都是置若罔闻。

而宽袍人继续道:“由此天神降临以维护赵宋王朝统治的神话故事迭出,再之后就是著名的降天书了,‘自天书议起,四方贡谀者日多,帝好之弥笃’,甚至到了‘一国君臣如病狂然’的地步。”

“等到仁宗继位,眼见闹得太不像话,将‘天书’陪葬真宗,在崇道活动上稍有节制,但崇道政策并无改变,宫观的兴建与道场斋醮仍然十分频繁,宠信道士如故,封官赐号不绝。”

“再到了神宗,更增神仙封号,初真人,次真君,又补道职,差官考试,变得更加规范。”

“纵观百年的道教兴盛,可以清楚地看出,道教的兴盛带着浓烈的统治需求,皇权需要道教,道教自然更需要皇权,这是一拍即合的事情。”

“直至如今新帝登基。”

洞云子听着对方娓娓道来,仿佛看到一幅历史画卷徐徐展开,只是里面没有了信仰和尊崇,只剩下了赤裸裸的政治。

历代大宋天子崇道,明明是信奉老君,到了对方嘴里,却变得如此现实,他接受不了,刚要呵斥,却见对方那双似乎饱经世事的眼睛凝视过来:

“有了这个出发点后,道长会相信那些内官的话,就显得很正常了,因为内官是官家身边的人,当你心中带着偏向,当然更容易被蒙蔽。”

“道长觉得我所言刺耳,不想相信,也不奇怪,只是世上没有后悔再来的好事,公孙昭是好官,更不该被奸人阴害。”

“既然道长被人当成刀使,那我也予你一刀。”

宽袍人伸出手掌,动作清晰地握在腰间的刀柄上。

随着徐徐出鞘的动作,洞云子身躯剧颤,只觉得四周的狂歌乱舞,纸醉金迷,陡然消失。

长街之上,仿佛只剩下对方与自己。

还有那闻所未闻的灿烂刀光:

“这一刀,名‘问苍生’!”

第516章 只要不是使枪的,用刀的也敢来我们无忧洞撒野?

“你心恋红尘,修不得正法,浑噩世情,得不了真传。”

“弟子不甘。”

……

“弟子想下山游历,增进见闻,望师父应允!”

“世事艰险,不比山上。”

……

“师父,既已确定师门叛徒现于汴京无忧洞,弟子愿下山,为我金华山清理门户!”

“唉……也罢!你去吧,万务小心!”

……

迎面是隔世刀光,凌空乍现,洞云子却没有念咒掐诀,反倒是现出回忆:“师父……”

他下山之初牢记师父的嘱咐,渐渐的也就忘却了,此时蓦然回首,突地就想通了许多事情。

自己为什么要相信那阉人呢?对方说公孙昭是两面三刀的虚伪之辈,左右逢迎,养贼自重,在朝堂上屹立不倒,但他们藐视律法,偷换死囚,三番两次刺杀朝廷命官,还能弄来鬼道之器,难道就是什么好人?

“不对!那刀光!”

而电光石火之间,洞云子又猛然意识到,刚刚那个敢对赵宋官家语出不敬之人,正在向自己挥刀,如何能在这等重要的时刻分神?

但等他真正回过神来时,对方的刀已经到了胸前,一切而下。

关键是洞云子感觉自己就像是神魂出窍,四肢僵硬,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唯有眼睁睁地看着那璀璨的刀光划过胸膛。

没有剧痛,只是胸前一轻。

那刀尖一挑,将一物取走。

唰!

电光石火,归刀入鞘。

洞云子的身体恢复正常。

繁华的汴京夜市,也同时回归。

周围的百姓说说笑笑,擦身而过,一切好似都是错觉。

洞云子眨巴了一下眼睛,也希望是错觉。

但并不是。

因为对方手中,已经握住一个扁平的锦盒。

那是自己藏于胸前,摆放噬心刺的盒子。

洞云子伸出冰冷冷的手掌,摸了一摸,不出意外地发现道袍被斩出一道缺口。

完全可以想象,对方的刀锋只需稍稍深一些,或者稍稍吐一丝刀气,自己就是一具尸体。

这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令他情绪翻腾,最终化作一道呻吟:“你这是什么咒法?”

李彦的目光透过面具,凝视在这位道士脸上:“这不是咒法,只是我自创千秋诀中的一刀,你防备不足,距离又近,难以反抗并不奇怪。”

洞云子被安慰得快哭了:“这不是武者的招数……没有这样的刀法……”

李彦经历这两个世界的对比,武道感悟已是更上一层楼,淡然道:“人体内自有宝藏,咒法是表现形式,武道也是表现形式,下者守形,上者守神,只有守心于神,才能破除我执。”

“我这招‘问苍生’,便是凝聚精气,引动心神,可以拷问心灵,你历练较少,不通世情,对于过往之事,也是早早存有疑惑,再被引动,心神彻底失守,一刀见生死,不足为奇。”

洞云子发现最悲哀的事情,就是对方解释了,自己居然没完全听懂,却更觉得厉害,油然生出敬畏之心,稽首行礼:“是小道愚妄了,多谢前辈指点!”

李彦点评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你阅历不足,在所难免,现在对于公孙昭一事,可有新的看法?”

洞云子叹息道:“公孙判官一事确有疑虑,小道万万不该如此贸然行事!”

李彦微微点头,举步朝着街道一侧走去,同时打开锦盒,展示出三根黑黝黝的尖刺:“此物血腥气极重,是那些内侍予你的邪器?”

洞云子下意识地跟上,见了声音低沉地道:“不错,此物名为噬心刺,阴魂索命,百鬼噬心,乃鬼道之器,炼制手法极为残忍,不知那内侍从何得来……”

李彦声音冷了下来,配合着面具,立刻涌动出一股肃杀之意:“若我所料不差,此物出自无忧洞,无忧洞掳掠百姓,丧尽天良,不知多少无辜者枉死其中,内有丐首,据说擅左道之术,方便于炼制这等邪器。”

洞云子脚步一顿,失声惊呼:“难道我所用的,是师门叛徒所炼的鬼器?不会啊……那些皇宫内侍,如何与无忧洞那样的地方扯上关联?”

李彦道:“无忧洞如果只是一个亡命徒自发汇聚的地方,毫无组织纪律可言,自然没有联系。”

“可如今的无忧洞,已经是货真价实的鬼樊楼,内部不仅有着分工明确的阶层,还有交易坊市,成为一方势力,依靠着得天独厚的地利,更是拥有着与高层谈话的本钱。”

“别说内侍,就算是内侍背后的人,说不定都会对无忧洞生出兴趣!”

洞云子勃然变色,连连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李彦不与他争辩,继续问道:“你刚刚所言,你师门有一叛徒,也会炼制鬼器?”

洞云子道:“不错,那是小道的师叔,名无我子,九年前因为不得真传,打伤了几位同门,纵火下山,我师门一直在追查他的下落,近来才确定他就藏在汴京的无忧洞内,派小道下山除害。”

李彦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你道法尚可,历练太少,有何底气来击败师门叛徒?”

洞云子道:“小道得师门赐下两宝,用来对付无我子,但此前被一位自称普通汴京人的强者打坏,此地不愧是我大宋都城,当真是藏龙卧虎!”

李彦微微颔首,继续问道:“那你如今只剩下一宝,可有自信对付得了无我子?”

洞云子思虑片刻,缓缓摇头:“原本是有的,但无我子如果真的成了无忧洞的丐首,小道对付的就不止是他一人,更不知对方这些年炼制了多少鬼道之器,现在变得没有把握了!”

李彦颔首:“你能认清敌我,有所进步,如果那无我子真的是丐首,为恶已是极大,不能再放任下去,我们先去无忧洞探一探情况。”

此时两人已经远离了开封府中心,到了一处人烟稀少的街道,但洞云子依旧被对方的雷厉风行惊了惊,不得不道:“前辈,无忧洞四通八达,沟渠众多,若无官府配合,恐怕难……”

李彦长袖一翻,递出一物:“世上无难事,只要肯努力!看!”

洞云子接过地图,顿时颤声道:“这……这是无忧洞的舆图?”

李彦脸不红心不跳,反正戴上面具也看不到:“这是我的一位好友,深入无忧洞,费心所画,比起当年开封府探明的地形要清晰许多,几处关键的掌握,更让我们能在一定程度上掌控主动。”

洞云子羞愧不已:“小道来到汴京已有半载,若是能如前辈之友般,也不至于被阉贼所惑!”

李彦道:“走吧!”

这次很可能对上会咒法的敌人,李彦就不带小黑了,正好有洞云子随行。

而这位道士刚刚入洞,就念诵起了咒语:“明兮天华,破冥逐暗,光轮映辉!耀!”

一圈柔和的光辉在身边耀起,并且随着他们的脚步前后左右移动,比起之前黑洞洞的视野舒服不少。

李彦见了也有些羡慕,他虽然能用武道匹敌这些道士,但在功能性的效果上,还是无法达到的。

只可惜早在第一次抓洞云子时,他就友好地询问过如何修炼道法,对方当时战战兢兢地提到了灵慧的要求。

从属性面板上,李彦确定了灵慧是算在五大基础属性的智慧里面,如今他15点智慧的评价,就是【智计过人,灵慧平平】。

这个级别的智慧,与修行法术无缘,所幸他不比常人,将来如果有需要,可以努力一下。

汴京的名声至今还没有到声名鹊起,因为这是大宋都城,并且在此世的地位,相较于唐朝时期的长安和洛阳要重要的多,毕竟吸血程度完全不同,所以成就点增长幅度还是喜人的,如今已经逼近600点,有了这个世界的第一桶金。

这笔成就点具体要怎么使用,李彦没有考虑好,在林家的寒星冷月枪没有参悟透彻之前,他也不准备分神去学道术,但眼热一下还是可以的。

洞云子却不觉得自己的咒法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在汴京接二连三的受挫与打击,让他迅速地沉稳起来,小心翼翼地承担起辅助作用。

李彦则养精蓄锐,用此世练枪的收获,再度增强千秋诀,磨砺着刀意。

直到前方传来喧哗。

据点到了。

熟悉的大锅为中心,一个个亡命徒环绕着聚于四周,只是这回不见青杆丐头的身影,剩下的人就产生了谁领头的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