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神探李元芳开始 第287章

作者:兴霸天

李彦道:“郑刺史平日对郑郎君再严厉,独子险些被毒害,也不可能置之不理。”

“何况此案凶手明知道郑郎君身份,还敢这么做,不排除是郑刺史仇敌施以的报复。”

“而太子和百官不日将至洛阳,局面牵一发而动全身,相信郑刺史绝对会以大局为重的。”

弓韬光苦笑道:“我明白李机宜之意,只是我位卑言轻,这番说辞,郑刺史不见得会相信啊!”

他拱了拱手:“此事还是李机宜亲往较好,我可以和五哥看住院内之人,互相监督,保证不让凶手有机会逃遁!”

李彦摇头:“我不习惯中途离开现场,万一凶手狡诈,毁灭证据,甚至再要行凶,等我折返,大事去矣。”

“这样吧,我写一封信件,你亲手交给郑刺史,他一旦询问,你就将目前情况详细告知。”

李彦说着,令假母取来纸笔,一手持笔,另一手托着纸,笔走龙蛇,很快写了封信件,留下署名。

他等墨汁干涸,将信递了过去:“弓七郎,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弓韬光双手接过,垂首道:“是!”

目送他离开,弓嗣光嗤之以鼻:“李机宜,你可别被他骗了,这小子阴的很呢!”

李彦道:“终究是一族,一笔写不出两个弓字,你怎么对族弟意见这么大?”

弓嗣光虽然不愿多说,但还是忍不住道:“旁支不争气,可不是单独我意见大……”

李彦问道:“你这位族弟,很关心长安政事吗?”

弓嗣光想了想:“应该不关心啊,他又不科举,也不可能门荫入仕,关心长安的那些事作甚?”

李彦道:“你们家不是能弄到‘挽郎’名额吗?为什么不当官?”

弓嗣光脸色立变:“李机宜,我那时说的,也是为了猫儿,总有几分夸大……”

李彦淡淡看着他,弓嗣光狡辩不下去了,苦笑道:“好吧,不瞒李机宜,‘挽郎’是能当官,但去哪里,还是得看吏部脸色,我们就算过了铨选,还是去偏远州县当个县尉,慢慢熬日子,哪里及得上洛阳之万一?”

“这对于仕途上有进步愿望的人来说,是多么难得的机会,你们却不愿吃苦……”

李彦摇摇头:“行了,不讲这些,你之前跟我说‘久闻郑刺史的女儿颇有几分特立独行’,对吗?”

弓嗣光松了口气,点头道:“是啊,这小娘子可厉害得紧,曾经退过婚呢!”

李彦眉头微动:“怎么说?”

弓嗣光说起八卦来,顿时眉飞色舞:“也就是去年的事吧,她本来许好了人家,六礼过了一半,已经到纳征了,她不知从哪打听到,那家郎君表面上是个知书达礼的,实质是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妾室养了七八房,性情还挺残暴,就闹了起来,死活不嫁,还将《通婚书》撕了,逼得对方只得将《答婚书》退了回来……”

李彦问:“这是市井中的小道消息?还是有确切来源的?”

弓嗣光道:“有确切来源,撕婚书的事情,是男方家‘副函使’亲口说的。这郑小娘子狠啊,换成别人,偷偷退了纳彩之礼也就是了,荥阳郑氏撕毁婚书,那浪荡子以后休想娶别的高门娘子,结仇了喽!”

副函使不是一般人,是男方选择亲族中,两位有官位、有才貌的儿郎,作为“函使”和“副函使”,负责送《通婚书》,送彩礼,副函使这么说,自然是结下大仇。

李彦道:“大唐男女婚姻嫁娶,地位平等,男方隐瞒在先,她若是偷偷退了,以后传了出去,反倒成了女方的不是,闹有闹的好处,不闹也有不闹的苦处,此事两难。”

弓嗣光点头:“确实是两败俱伤,谁都没有讨得好,事后这郑小娘子被郑刺史吊起来打,却还是特立独行,来这种都知院子,贺兄长纳妓子为妾,亏她也敢啊……我倒挺佩服的,回去看她怎么挨揍!”

李彦懒得理会这种幸灾乐祸,颔首道:“这件事对案子很有帮助,你再去席上,帮我打听两件事……”

弓嗣光仔细聆听,兴奋的道:“请李机宜放心,我一定帮你问出来。”

等到弓嗣光回到席上,李彦来到侧室。

陈医士给郑辉配了简单的汤剂,就地取材,用了后厨的材料。

颜都知先喝了,确实无事后,正在给他慢慢喝下,婢女九红站在边上,郑小娘子守在另一边。

眼见李彦走进来,脸色虽然苍白,但身体恢复不少的郑辉,挣扎着就要起身:“李郎君,救命之恩,容我一拜!”

李彦伸手按了按:“郑郎君,你中毒未愈,不必如此,我此来是有些事情想问你的。”

郑辉重新躺下,说话已经极为流畅:“请李郎君询问。”

李彦道:“好,此案关系重大,郑郎君身为洛州刺史独子,在洛阳险些被毒杀,若是查不出凶手,恐怕令尊绝不答应,嫌疑重大的,肯定是宁错伤,不放过!”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都微微变色。

郑辉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询问道:“那李郎君找到凶手了吗?”

李彦道:“我有了一些推测,还没有证据,刚刚也模拟了凶手可能的作案手法……”

他将唢呐吹嘴涂毒的手法说了一遍:“郑郎君之前吹奏时,可感到有什么不妥吗?比如嘴唇麻麻的,下意识想要舔动?”

郑辉默然,想了很久,才开口道:“没有那种感觉。”

李彦凝视着他:“郑郎君,你确定吗?”

郑辉这次毫不迟疑的道:“确定,我当时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应该不是用那种方式下毒的,我的那些朋友都是无辜的,他们不该受到牵连。”

李彦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嫌疑最大的,就是酒壶了,也就是这所院子里,上下都逃不开干系。”

婢女九红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颜都知轻轻握住她的手,两女沉默不言。

郑辉赶忙道:“也不是她们,她们没理由要害我的,九红不会,颜娘更不会!”

李彦道:“那按照郑郎君所言,唢呐没毒,你的友人是无辜的,酒壶无毒,院子上下是清白的,请问你是怎么中毒的?”

郑辉沉默。

李彦道:“郑郎君,我再重复一遍,如果此案变成迷案,找不到真凶,那令尊的反应,你应该可以预料的!”

郑辉沉默着,神情变得越来越难看。

正在这时,颜都知突然开口:“妾……”

郑辉立刻拉住她的手,厉声道:“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闭嘴!”

颜都知看着他,眼眶一红,垂下泪来。

李彦道:“郑郎君,我还有一个问题,你原本的计划中,是准备怎么说服令尊,同意颜娘子入门的?”

郑辉脸色再变:“这……我……”

李彦接着道:“你们之前所作的诗词那么悲伤,充满了离别之意,偏偏后来你公布了与颜娘子的喜讯,说句不太好听的话,我还以为你们紧接着要为爱殉情呢?”

郑辉瞳孔猛然收缩。

旁边的陈医士轻咳一声,站起身往外走去:“老夫告辞了。”

李彦断然道:“你不能走。”

陈医士身体微僵:“李郎君这是何意?”

李彦道:“因为我接下来要揭晓真相,而此案与你也有关系。”

陈医士面无表情:“李郎君,老夫只是受邀前来为郑郎君驱毒的,与此案又有什么关联?”

李彦嘴角微扬:“你恰好路过,这点倒不是没有可能,但有一个疑惑难以解释。”

“你刚刚进来时,颜娘子并没有任何诧异,按道理来说,陈医士作为洛阳有名的医士,平日又难请,他在这个时候恰好出现,颜娘子应该是大喜过望的。”

“可颜娘子当时的表情是理所应当,就好像知道你要来,让我不得不怀疑,你在此事中的参与程度。”

“陈医士,如果我说的没错,你坐回去吧。”

颜都知垂下头去,陈医士也缓缓坐了回去。

李彦看向脸色剧变的郑辉:“有句话,叫一哭二闹三上吊,一般是女子逼迫男子让步的手段,不过有时候子女跟父母对抗的时候,也能借用一二……”

“你了解郑刺史,知道他怎么也不会让你娶颜娘子入门,除非你不活了。”

“当然,不是真的不活,是假装殉情,被恰好赶到的陈医士救回。”

“你连死都不怕,郑刺史再不情愿,恐怕也得认下颜娘子。”

说到这里,李彦做出总结,眼中也难免有几分古怪:“为了心爱之人,做到这般地步,倒是值得敬佩,但你运气实在不太好,竟被凶手利用,来了一场假戏真做……”

第280章 两案合并,连起来了

室内静了下来。

颜都知和婢女九红脸色苍白,郑小娘子垂着头,陈医士轻轻抚须。

郑辉闭了闭眼睛,长叹一口气道:“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确实是这般。”

“我知道父亲大人,他是绝对不会允许颜娘入门的,但我允诺颜娘,要给她一个将来,思来想去,唯有出此下策。”

“今夜是早有计划,我邀请众友前来,也是要他们做个见证,敬完酒后,我与颜娘悲歌一曲,死生契阔,与子成说,双双殉情,再由陈医士救回。”

“经此一来,父亲大人的阻力会减轻许多,若我来年高中,更能化悲为喜……”

“这是我所计划的,就连陈医士此前也不知具体情况,是我邀请他今夜在巷外等候,请李郎君不要怪罪于他。”

李彦心想你这公子哥想得挺美,结果一件事都成不了,摇了摇头:“谈不上怪罪,只是此案发展到现在,牵扯甚大,必须要问个明白,你们既然要假装殉情,用的是什么办法?”

郑辉道:“假死之药。”

李彦:“……”

真以为演《罗密欧与朱丽叶》啊?

朱丽叶为了逃婚而喝了神父给的“假死药”,罗密欧赶到灵柩前,认为朱丽叶已死,就和朱丽叶的未婚夫发生正面冲突,两人双双挂掉,结果在罗密欧死的那一刹那,朱丽叶醒了过来,悲痛不已,也跟着殉情自杀。

耳熟能详的故事,十分戏剧化的悲剧,但现实里还真有这样的阴差阳错。

归根结底,生死之事是万万不能拿来当作儿戏的,你拿死神开玩笑,死神也跟你开玩笑,看看谁更能开得起玩笑~

见李彦微微摇头,郑辉误以为他不信,赶忙道:“李郎君,我绝非妄言,就在这北市,一位西域胡商手中出售的秘药,我亲眼见到他给人服用后,一刻钟后软倒在地,心跳呼吸都微不可闻,就像死去一般,再过一刻钟后,又会缓缓转醒,恢复如初。”

李彦目光一动,神情顿时凝重起来:“这种‘假死药’,可以给我看看吗?”

郑辉歉然道:“只有一小包,这次用掉了。”

李彦又问:“胡商呢?”

郑辉答道:“我以重金将药买下后,那胡商就不见了……”

李彦想了想,问道:“药是粉末状么?什么颜色?哪种味道?”

郑辉缓缓道:“是粉末,磨得很细,紫黑色,味道有些刺鼻,我尝了一点,又苦又辣,令人作呕,但过了不久,人又有点昏沉沉的。”

李彦仔细看着他:“你就尝了那一点?”

郑辉点头:“那就一小包,价比千金,我哪里敢多用?”

“真行啊……现在价比千金了!”

李彦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转回眼前的案子里:“你们之前喝的酒是兰陵酒,挑选这种味道香醇浓烈的酒,就是为了掩盖‘假死药’的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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