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神探李元芳开始 第190章

作者:兴霸天

李彦看过去,发现案上陶罐里放着馅料,店家取了馅,伸进面团里搅动捏合,熟练的让面皮包住馅。

等到五指缝里各漏出一个小团子,再用竹片一刮,五只五只丢进汤锅大煮。

他的娘子站在旁边,用笊篱捞出汤锅中,煮得约有八分熟的团子,串在竹签上,再下油锅煎炸。

一串串焦糙在沸油中浮沉四五回,炸得金黄酥脆,才会捞起来。

李彦问道:“多少钱一串?”

店家道:“十文一串。”

“来个五串,不用找了。”

李彦从腰间取了一小串钱,大概有六七十文,递了过去,得到店家感激的一笑,抓的馅也明显多了。

不多时,他伸手接到五串焦糙,咬开一个,香气扑鼻,内馅滚热烫口,在民间小吃里算是美味。

很快一串下肚,李彦点点头:“这馅料挺有特点,加了果饯,和着酥油咬嚼,挺好吃的,韦县令尝尝?”

韦贞玄哪里吃得下去,摆了摆手:“下官不吃。”

李彦品尝起第二份:“也对,韦县令想要来吃随时可以,不比我只是路过……”

韦贞玄脸色微变,沉默下去。

李彦慢条斯理,吃完第三串,觉得有些腻了,夹了夹腿。

胯下的狮子骢立刻举步,灵性地带他来到下一家。

这家不错,卖的是粥。

眼见李彦逛吃逛吃,韦贞玄终究忍不住了:“李副使不是想要谈谈么,我韦氏与你昔日并无仇怨,何必要管这闲事呢?”

李彦道:“问题是我并不知这是不是闲事,我所查的案子,圣人极为关注,不容有失!嗯,韦县令可能不知,我虽身为副使,圣人却赐我旌节,一为扬我大唐天威,也为必要时先斩后奏,旌以专赏,节以专杀,此乃皇权特许!”

韦贞玄瞳孔猛然收缩:“你有旌节在手?”

“是啊,我没有拿出来,因为那就让事态无回旋余地了……”

李彦递了一串焦糙过去:“吃?”

他最初买的焦糙已经冷了,韦贞玄却还是手指轻颤地接了过来,涩声道:“李副使要知道什么?”

李彦问:“你们为什么要把佛经秘卷当成祥瑞献给圣人?”

韦贞玄怔住:“佛经秘卷?”

他表情活络起来:“你们在暗格里,发现的是佛经秘卷?”

李彦微微眯起眼睛,并不回答。

韦贞玄突然觉得手上的焦糙香了,大口吃了起来,边吃边说:“闹了半天,原是一场误会,不瞒李副使,那贼僧贪婪,卖出度牒的价格都比旁人要高,以前还犯事在下官手中,却因为是僧人将之释放……咳咳!”

说到一半,韦贞玄呛到,大声咳嗽起来。

李彦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人情味满满。

韦贞玄顺过了气,接着道:“正因为有着旧怨,下官听了寺内僧人通报,佛骨舍利座下出现祥瑞,那贼僧说是我主使,便认为他搬弄是非,要污我欺君,才会那般紧张的!”

李彦道:“嗯,合情合理!”

韦贞玄眼珠转了转,低声道:“李副使,合情合理就行了,我韦氏在关中还是有几分薄面的,对于蕃贼更是痛恨,你若有事情,尽情吩咐!”

李彦凝视着他:“我只想知道,唯识劲秘卷是怎么回事?”

韦贞玄一愣:“唯识劲?我曾习武参军,学的是弓弦劲,不知此劲,又谈何秘卷?”

李彦细细观察,初步判定他的心理状态,确实不知秘卷之事。

以前他不相信稍纵即逝的辨别谎言,但眼识的开启,让他对于目标的神色把控,有了极大的提升。

某种意义上,都类似于天赋的效果了,仅仅是准确性不足。

李彦下了初步判断:“如果韦县令对于唯识劲秘卷一无所知,那长安的案件就与你无关,恰好两件事纠缠在一起,产生误会,造成了冲突……”

韦贞玄喜道:“是极!是极!”

李彦一个转折:“不过如此一来,压力就完全来到韦县令这边了,你不想知道,是谁把台座暗格里的‘祥瑞’,换成佛经吗?”

韦贞玄喜色凝固。

李彦道:“好自为之吧!”

说罢,他拍马离开,特意让狮子骢不要全速奔跑。

果不其然,仅仅走了一条街,后面就传来韦贞玄的呼喊声:“李副使!李副使等等我!拜托你了,把这起案子查下去吧!”

……

法门寺。

众人睡醒,僧人们奉上早膳。

李义琰恢复了精神,喝下两碗粥后,听了杨再思过来禀告的消息,脸色微变:“元芳与扶风县令对峙一夜?清晨就和此人一起去县衙了?”

杨再思倒有信心:“李公不必担心,李副使会平安归来的。”

李义琰心里有些担忧,表面点头,并不多言。

饭后没多久,沈巨源就匆匆走了进来:“李公,再思,岐州刺史来了!”

很快,一位身穿紫袍的老者,在僧人的带领下到了堂前。

李义琰表情淡然:“韦刺史!”

来者正是岐州刺史韦承庆,从三品,服紫袍,皮笑肉不笑的拱手道:“李正使!”

刺史是各州的最高长官,一个刺史往往管理数个乃至十数个县,李世民有言,“治人之本,莫如刺史最重”。

而在唐朝,刺史也是数目最多的高品级官员,上州刺史为从三品,中州刺史为正四品上,下州刺史为正四品下。

之所以叫高品级官员,而不是高层官员,因为很多刺史都名不副实。

上州之地经济富饶,地处要冲,刺史真就是一方大员。

到了中州刺史就有些拉胯了,贫富差距很大,下州基本是悲剧,如岭南、黔中、福建等偏僻的刺史,都是以贬官者居之。

比如柳宗元被贬柳州,韩愈被贬潮州,刘禹锡被贬朗州,全是穷困潦倒的地方,州县残破,人口凋零。

听上去品级是四品,却毫无意义,过得不如京城的六七品小官。

当然,岐州在唐代是个重要的上州,即后来的凤翔府,州刺史为从三品,李靖和程咬金都做过岐州刺史。

岐州刺史韦承庆亲自出面,显然是来势汹汹:“老夫此来,是想问一问,扶风县令韦贞玄到底触犯了哪条律法,被李副使带走,至今未归县衙?”

李义琰神情平静:“韦县令与李副使一起查办案件,韦刺史就不必担心了。”

韦承庆道:“老夫很担心韦县令的安危,不过素闻李正使从不徇私,倒是不担心李正使会偏袒同族子弟!”

李义琰正色:“老夫确实不会偏袒!”

韦承庆冷笑:“好!好!”

沈巨源露出怒色,却不敢多言,杨再思目光闪烁,也暗暗叫苦:“元芳你可千万不要把韦贞玄带走私自拷问啊,哪怕不动刑,这种行为也会大大落人口实!”

不过双方还在说话,当事人就回来了。

而且是说说笑笑的走进来了。

李彦在说,韦贞玄在赔笑。

李义琰眼珠转转,看向韦承庆。

韦承庆:“……”

第177章 上官婉儿的发现

“看来韦刺史是白跑一趟了,韦县令不是很好么,有说有笑的!”

李义琰轻抚胡须,直接回怼。

老爷子占了理,从来是不让人的。

“哼!”

韦承庆胸膛剧烈起伏,恶狠狠瞪了韦贞玄一眼。

老夫顶着使节团的压力,为你出头,结果你给人当了跟班?

韦贞玄也看到自家叔叔,赶忙道:“韦刺史,法门寺内有贼僧胆大包天,妄言祥瑞,将一包裹藏于舍利台座内,包裹中是昔日玄奘大师的经书和秘传,与京城要案有关!”

韦承庆闻言一怔:“竟是如此?”

韦贞玄接着:“下官昨夜一时冲动,险些铸下大错,今早得李副使教诲,才醒悟此案发生在我扶风境内,责无旁贷,望能与李副使一起查明贼犯,还我清白!”

韦承庆领会了侄子的意思,看向李彦,脸色也缓和下来:“久闻李副使神探之名,若能处理此事,我韦氏必定承情!”

李彦道:“韦刺史客气了!”

韦承庆本是施压而来,此时留下就不方便,拱手一礼:“那老夫就告辞了!”

众人还礼:“送韦刺史!”

此地最高长官离开,李彦也不啰嗦,雷厉风行的指挥:“巨源兄,劳烦你将宽济带去舍利塔,再思兄,让武德卫们把昨夜拼起来的那个台座也送过去。”

两人立刻去了,李义琰则道:“元芳,你速速查案,老夫先让使节团准备!”

李彦应声:“我明白,一切以出使吐蕃为第一要务!”

李义琰点点头,步履稳健的离开。

眼见其他人都走了,韦贞玄低声道:“李副使,此事关系甚大,拜托了!”

李彦看了他一眼:“从韦刺史刚刚的反应来看,他应该也是知道台座暗格里面有什么的,对吗?”

韦贞玄沉默,这个问题他不可能回答。

但沉默其实就是一种暗示,不然直接否定就是。

李彦又问:“祥瑞之事,历朝历代也都有之,心知肚明便是,你只有向我坦白,我才好帮你追查!”

韦贞玄显然已经下定决心:“台座暗格里,本该有一尊琉璃弥勒古佛,怀抱一块玉石!”

李彦眉头扬起:“玉石?”

韦贞玄点头:“那是一块采自岐山的玉石,有龙凤环抱之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