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神探李元芳开始 第1089章

李彦知道，翠云宫灵并没有说谎，至少在它的认知中，太上老君是真的转世入人界了，但他也有必要去一趟，会一会别的器灵：“此事我即刻去办，只是若是对方胡言乱语，倒也罢了，倘若为真，这样的秘闻，怎会被地府翠云宫的器灵得知？”

太白金星满脑子都是想着老君乃至玉帝的下落，一时间倒是没有反应过来，得了提醒后才悚然一惊，沉声道：“翠云宫趁着无主之际，生出灵性，莫非不是个例？倘若兜率宫也有灵性，器灵之间互相沟通，它能知晓老君转世下落，就变得合理了……”

小白龙也想到了妹妹龙女常年带着的如意宝珠，就生出了灵性，之前他虽然觉得有违菩萨之意，但也没有多言什么，此时却心有余悸：“倘若我等仙神身边的器物，都有灵性暗藏，深怀不轨，将是何等可怕？”

“难怪法器炼制，尤其是那天生地就的灵性，都要统统抹去……”

“不得不防啊！”

李彦的观念倒是不同，在他看来，即便器灵诞生后真的形成了所谓的灵族，那么要做的不是一棍子打死，而是争取友善的一类，壮大自身的力量。

当然，目前关于器灵的了解还太少，它们之间的联络与绸缪更是一无所知，直接讨论怎样处置，并没有什么必要，多多接触才是重中之重。

“兜率宫内，定有翠云宫灵的同伙！”

李彦心中有了计较，雷厉风行：“事不宜迟，我立刻动身，地府刚刚步入正轨，就拜托诸位了！”

太白金星道：“请天师放心，地府的安定来之不易，我们不会松懈！”

“好。”

李彦没有多做告别，向十王留了灵讯后，立刻腾身而起，须臾间消失在阴云密布的天穹。

神禁牢笼中，翠云宫灵若有所觉，露出期待的神色：“果然利用太上的下落，往兜率宫而去了么？七星、八卦、金刚皆在，如果连它们都能被说服，甘愿牺牲，那我败得也不冤枉了！”

……

“回来了！”

李彦并不知翠云宫灵所想，也不在意它的那点小心思，离开阴曹地府后，所出现的地方却是前日本的岛屿上空。

一切说来话长，对于神佛而言，宏愿界的脱逃和地府的交锋，是祂们漫长岁月中都不曾有的经历，但对于世俗来说，依旧还停留在灭日本的后续中。

所以李彦没有回内陆的大明，而是来到了大明在海上新开辟的国土，俯瞰了下方如火如荼的挖矿开采。

他注意到，那些真正卖力的矿工，从身材、相貌和交流语言来看，都是小鬼子，而监工的除了大明外，还有朝鲜官吏。

“胡宗宪办的不错！”

李彦暗暗点头。

在重金面前，难保不会利欲熏心，胡宗宪却能协调上下，将金银矿产的利益，分配给朝鲜部分，大明吃肉，对方也能喝到点汤，无疑是明智的选择。

观察片刻后，李彦收回视线，心识展开，气息蔓延。

嗖！嗖！嗖！

很快两道身影飞了过来，露出九叶和九头虫又惊又喜的面容：“大老爷！”

李彦道：“辛苦了。”

九叶到了身前，十分赧然地行礼：“老爷此言叫我羞愧，明军灭倭，我们没帮上什么忙，此地的修行者一片溃势，根本无力阻止，八岐大蛇也仅仅现了一次身，被驱逐走后，就再也不出现了……”

九头虫则拜下：“八岐大蛇躲入高天原，我们尝试进攻数回，无法破界入内，望大老爷责罚！”

“倒也不必现在责罚，我会给你们机会，下次出手不要再让那恶兽逃了便是……”

伴随着平和的语气，李彦望向远方，那里正有一艘宝船电射星驰地逼近，立于船头的正是龙女和小倩，手里还牵着冥票之灵，朝着这边不断挥舞。

李彦登上宝船，捏了捏娃娃的小脸，听着小倩讲述这段时间的进步，赞了赞如意宝珠和神乐宝船的护持有功：“你们做得不错！”

对待这两个器灵，他的态度一如既往，并没有变化。

倒不是亲疏有别，而是长时间的相处下来，以第七识的境界，很清楚这两位没有异心。

翠云宫灵曾经称呼无生老母为“迷途者”，虽然没有具体解释，但李彦分析，这应该就是器灵内部对同族的区分。

一部分器灵只是觉醒了意识，并没有被额外施加某些信念，这类就被称为“迷途者”，如意宝珠就是此类，神乐宝船之前险些被鬼子三神器拉走，所幸先一步碰到了李彦。

而另一部分器灵则被召集，有着统一的目标，期待着“那一日”的到来，翠云宫灵显然就是这一类，陷入宏愿界的无生老母，恐怕也加入了这个阵营。

李彦现在要确保的，是身边的器灵不被带歪，如意和神乐如此，冥票娃娃更要如此。

这个幽冥阴司的货币灵性，所涉及的权力之大，一旦它坚定不移地站在己方，配合如今的地府局势，三界之一的幽冥界便可以真正稳定了。

反之冥票娃娃若被敌人拉过去，如今的优势，则可能在短短时间内荡然无存。

这一点他能看出，那些灵族当然也不会忽视……

因此当李彦揉了揉娃娃的脑袋，心识种子悄无声息地没入，不出意外地发现，冥票娃娃的躯体深处，有一股莫测的力量盘踞。

他不动声色，心头则在思索起对策来。

直接抹去是下下之策，倒不如顺其自然……

小倩并未察觉到这些，还在规划着冥票之灵的提升：“它如今吸收冥票的速度越来越快，每日可以提升到四十张，再到五十张、六十张，用不到半年，便可得一会之力！”

娃娃也重重地点了点头：“我能承受得起，请大老爷放心！”

李彦正色道：“你知道努力，这很好，但出发点要是自身愿意，而非外在的灌输与强迫，更毋须背负旁者的期望，明白吗？”

冥票灵性再强，也仅仅相当于一个几岁的娃娃，闻言有些懵懂，把玩着墨玉如意好一会，才缓缓地道：“是我自己想要快快变强，帮上大忙！”

李彦颔首：“好，这段时日你便随我修行，听我讲法！”

包括如意宝珠和神乐宝船在内，周遭的众灵都露出羡慕的神色，就连小倩都怀念起了当初时只有一人一鬼结伴同行的时光……

李彦没有厚此薄彼，微笑道：“我在宝船内讲法，你们一并前来，将所有的都唤上。”

“噢！”

大家喜出望外，欢声雷动。

等到蒲团排开，李彦开坛讲法，众人汇聚过来。

说是众人，实际上就没一个人。

女鬼小倩，龙女敖雪，器灵如意宝珠、神乐宝船，精怪天柱神鳌、九叶灵芝草、人参娃娃、九头虫、灵鹤……

在它们聚精会神的聆听下，冥票娃娃体内的莫测气息，也悄无声息地观察着。

天界。

兜率宫内。

八卦炉上缓缓凸起一张好奇的面容，沉吟着道：“败了翠云的仙人，与众不同，很是有趣啊！”

第1274章 欲证真身，入八卦炉，炼七七四十九日！

“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先看第一句，大方无隅，方指区域、疆域，隅指角落，最大的区域是没有角落的，便如万物之道，无边无际。”

“再看大器晚成，最大的器为何物？世俗之中，便是社稷神器，圣人用之以为官长，修行之间，则是以道御物的具体执用，它的生成，要比其他任何都要晚慢，因为遵循着客观的规律，不自成，后其成而成。”

“而大音希声，则指执社稷神器而统御天下，行不言之教，虽有大美而不言，虽有大音而希声。”

“最后的大象无形，所谓‘执大象，天下往’，大象是一种权威，一种集权，同样也是一种对资源的有效控制，大象化无形，有意化无意，正是要兼容百态，无形态，无框架，容纳一切的形体，才有气象万千的格局，修行之路自可顺遂无虞，皆得所愿！”

李彦说到这里，周遭一股股天地之气朝着这边汇聚过来，清浊相间，污秽相随，在他摊开的手掌中，兼容并蓄，变化为仙灵之气。

“这是我选择的仙路，仅用以参照，众灵皆有道途，学者生，似者死，谨记谨记！”

“谨遵先生教诲！”

在讲法的过程中，李彦要求座下改变称呼，小倩不再称公子，九叶、人参娃娃、冥票娃娃等也不再称老爷，统一称呼“先生”。

这令他颇为怀念，想起水浒世界岁安书院里的日子，那时也是带着一群天罡地煞学习，以期造反时更加势如破竹。

相比起来，此刻的开坛讲法同样有着强烈的目的性，因为聆听的成员不止法坛下的这些，还有冥票娃娃体内那暗藏的气息。

……

三十三天，离恨天，兜率宫中。

数十尊器灵，正围在八卦炉边，有的默默听讲，有的交头接耳，各自议论。

与如意宝珠那种在珠子上生出嘴巴手脚的模样不同，这些生灵皆有人形，男女老少，道服宫衣，盔甲神兵，仪表堂堂。

乍一看上去与神仙并无区别，但在背后升腾起的种种异相，却是独属于器灵的显著特征。

此时周身被七团光芒笼罩，以星辰仪轨之法，不断变化的中年道士，就缓缓开口道：“此人有教无类，与其他仙神都不相同，翠云的身份被其识破，遭地府擒拿，确实情有可原……”

他的话吸引了众灵的注意，却没有得到众灵的赞同。

“七星，你不必为翠云遮掩！”

一尊身材魁梧的大汉披着盔甲，身后有金铁之气激荡，化作一轮光圈，其内隐隐有无穷吸力诞生，沉声道：“翠云在原身内，绝对有着与敌皆亡的能力，为了我族的大计，它也应该选择自我牺牲，现在却让地府所擒，若非贪生怕死，又是什么？”

七星沉默下去，并未即刻反驳，倒是旁边一位肤如白玉，相貌美艳的女子开口道：“金刚，消消火气，何必对同族这般恶语相向呢？”

她的异相是缕缕的金丝，百转千回，心有千千结，说着柔声柔气的话语：“我族诞生不易，爱惜自己的存在，并非自私自利，这可是计入族规中的！”

魁梧大汉金刚冷哼一声，另一位赤眉道人则道：“此言差矣，族规并非宣扬贪生怕死之道，岂能一概论之？”

这位道人身后是一片火海，熯（chéng）天炽地，烈云飞腾，语气也是煞意腾腾：“翠云坏我族的大事，必须严惩，以儆效尤，更不能任其困于地府，透露我族秘辛！”

“不错！不错！”

“我以为不然……”

话头打开，众灵七嘴八舌，争论起来。

主要的矛盾集中在一点上，翠云宫灵伪装地藏王菩萨失败后，并没有选择与敌人同归于尽，如今陷于地府，到底是情有可原，还是罪无可赦？

眼见殿内乱哄哄一片，最先开口的七星，轻叹一声。

灵族不以强弱分出上下尊卑，互相平等，这同样是计入族规中的。

如此相较于别的族群内部压迫，自然是好的，然而一旦发生争执，往往也是互不相让，各执己见，都难以说服对方。

无奈之下，它唯有望向边上一位正在打瞌睡的老者：“紫金，依你之见，翠云是否有罪？”

虽然地位平等，但威望终究是有着高下的，在兜率宫中，以七星、八卦与金刚威望最高，但最为年长的器灵，则要属这位紫金。

它的原身是混沌初分，天开地辟时，昆仑山脚下仙藤所结的紫金红葫芦，后又用于存放九转金丹，先天后天皆是得天独厚。

相比起金刚的斗法能力强横，七星八卦的灵性最强，紫金原本是最适合成为领袖者的，可惜它的性情有些惫懒，总是昏昏欲睡。

此时七星呼唤了好几声，老者才悠悠醒来，打了个哈欠道：“你们啊，就是太急，船到桥头自然直，待得‘那一日’到来，一切不是迎刃而解？”

七星神情凝重：“越是临近那个时刻，越不可掉以轻心，近来三界有反复之势，我等岂能坐以待毙？”

这句话倒是得到了金刚的赞同：“为了不节外生枝，我们对待仙佛诸多容忍，才有地府之失，一错不可再错，我们要入阴司，镇压鬼仙，不让幽冥再生波折！”

紫金摇了摇头：“不可！那样一来，我族的存在就彻底暴露，世间不知多少正在孕育的族灵，会被扼杀，若是影响到……更是万死难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