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天下
等刘太监拱手想跪下去时,石仲魁抓着茶几上的茶碗,便甩了出去。
看着被一个茶碗撞的倒飞两米,口中吐血的刘太监,贾家在场的人全都骇然的看着石仲魁。
就见他冷笑一声道,“即便娘娘心里确实感激我这个妹夫,也没道理说出给妹夫磕头这种话。
刘公公,你这是想陷本官于不义、不敬?
还是挑拨娘娘和亲眷的关系,甚至挑拨臣子和皇家、和陛下的关系?”
刘太监顿时吓的浑身冰冷,冷汗直流。
这可是直接砍头的大罪。
气急和恐惧之下,居然吐了一大口血,直接晕了过去。
石仲魁见他心思如此歹毒,本来就不打算放过他。
虽然不至于明目张胆弄死他,但刚才茶碗那一击,也足以废了这太监。
贾政等人很快反应了过来,即便元春感激之下,心情激动真说出这种话,刘太监也不能真的如此转述。
刚刚还一脸阴沉表情的王夫人,更是瞬间把仇恨转移到了刘太监头上。
除了石仲魁说的那些罪责外,若是刘太监是无意的,那就显得元春没脑子。
王夫人可不会觉得自己女儿是蠢货,自然想着是刘太监在搞鬼。
或者,单纯的就是想害元春。
想明白这些的王夫人,气的脸都狰狞了起来。
可以说,她此时活着的意义,一是贾宝玉,二是元春。
而且她想维护自己在贾家的地位,王子腾是靠不住了,那就只能靠元春。
甚至接连出了这么多事后,贾宝玉的地位都得靠元春。
听到石仲魁对贾琏、贾蓉说‘拖出去,用轿子抬着送到宫门外,把他刚才那番话详细转告夏守忠。
就说本官和贾家,还有宫里的娘娘对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昭。
而这刘太监把娘娘一句感激之语,在此时说出来,必然是存了陷害本官于不义、不敬的境地。
这种人要不心怀不轨,要不就是挑拨臣和贾家与陛下的关系’的话时,王夫人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随后王夫人和贾母等人不由安心起来。
有石仲魁刚才那番话,皇帝即便不信元春和贾家,也不得不相信石仲魁。
只要皇帝信,那元春必然没事。
一个时辰后,夏守忠急匆匆上门时,果然如石仲魁期待的一样,带来不少赏赐安抚贾家。
还说那刘太监有问题。
至于到底是何问题,夏守忠就不敢说了。
石仲魁也不会问,而且看夏守忠和戴权就知道,这些个大太监没一个经得起差。
至于到底是什么问题,无非就那么几种。
真没脑子,又贪婪成性。
或者因为受人大恩给人当卧底,又或者被人忽悠瘸了。
甚至仅仅只是对自己心怀怨恨,即便害怕自己,脑子里也下意识想挖个坑。
不过夏守忠临走时,提了句‘甄太妃近日身子骨不太好,各家婚宴、喜庆、聚友之类的事,还是停了为好’的话。
让石仲魁意识到,那刘太监极可能是甄太妃放在元春身边的人。
而元春入宫后的十几年里,一直受甄太妃照顾,自然认为甄太妃派来的太监会向着自己。
只可惜元春并不受皇帝喜爱,这刘太监失望之下,一边夹着尾巴做人,一边又有些心态失衡,这才显得如此无脑。
还有甄太妃以前一直算是贾家在宫里最大的靠山,但现在贾家不断表现出,往石仲魁这边依靠的心思。
刘太监这些人,心里当然会对石仲魁有怨念。
夏守忠出门前,低声对石仲魁道,“六元公,您不是带着弟子在家读书吗,咱家要是您,就真教出几个秀才出来。”
石仲魁脸上虽然在笑,心里却不免嘀咕这来。
这话怎么听着就像话里有话。
仔细想想又想不出,哪里有问题。
不过夏守忠让自己老实待在家中,今后一段时间安份点,倒是很明了。
……
既然贾母没事了,剩下的当然是处理被赖二气死的赖嬷嬷。
顺天府接到消息后,不仅官差、仵作上门,就连知府刘忠坤和推官都一起过来了。
见石仲魁也在迎接自己的人群中,刘忠坤一下轿子,便拱手道,“有劳政公、赦老爷和伯谦相迎。”
别看贾政为官多年,但他这人一向假正经。
人家刘忠坤都笑脸相迎了,他却板着脸,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
搞得刘忠坤心里暗骂他死脑筋。
贾赦这种窝里横的草包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也可能是当年因为前太子的事,被文臣搞怕了。
这才显得有些拘谨,半点都没荣国府一品神威将军的气势。
反倒是贾珍、贾琏在接人待物这方面,远比贾赦、贾政强不少。
可惜两人作为子侄辈,没资格站出来接待刘忠坤。
石仲魁心里叹息一声,笑着拱手道,“学生见过恩府。今日贾府老太太抱恙,学生略懂岐黄之术,也为了进孝道,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却没想到遇到亲子气死老母这种不孝之事,心中幽愤的同时,又感叹我朝的教化还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刘忠坤和推官夏士祥暗道石仲魁就是厉害。
一则表明自己和赖嬷嬷的死无关,二则直接定义赖嬷嬷是被亲儿子气死,三则提起教化来转移矛盾和朝野的目光。
毕竟比起教化,一个身为奴仆的老太太的死,根本算不上什么事。
第四,若是顺天府找茬,那石仲魁参顺天府一个教化不利,别说刘忠坤了,顺天府上上下下的官员全得倒霉。
刘忠坤想了想,忙把事情推到推官夏士祥头上。
再说推官本来就管着刑名之事。
夏士祥心里大骂,却又不得不接过差事,跟着贾琏、贾蓉,带着官差、仵作去验明赖嬷嬷的死因。
至于石仲魁等人,当然是去荣禧堂落座。
边喝茶、闲聊,边等着结果出来。
天色暗下来,贾家再次点满灯笼时,夏士祥这才带着人过来。
“府尊,石大人、政公、赦老爷容禀,下官亲自带着仵作、官差仔细查看后,确定赖家老夫人确实死于极怒攻心,而且浑身并无半点外伤,亦无中毒迹象。
现在只需要审过那赖二,便能结案了。”
贾政和贾赦忙看向石仲魁,石仲魁点点头,对着贾蓉挥挥手。
贾蓉忙带着人去把关在柴房的赖二,五花大绑的带了过来。
一看到贾政等人,还有石仲魁和顺天府的一众官吏、差役,赖二瞬间面如死灰。
赖二此时已经满脸死灰。
不过,大概是不想死后还背着不孝的罪名,还有做最后的挣扎。
赖二边说事情的经过,边再三重复,自己并不知道赖嬷嬷之前就差点昏厥的事。
夏士祥听完看向刘忠坤、石仲魁,见两人点头。
这才开口道,“你是说,为了求贾府老太太救你大哥和侄子赖尚荣,这才对你母亲说,想舍弃多年积攒的家财上下打点。
等人救出来,再求贾府施恩,放你们一家回金陵?”
赖二忙点头,“小的也没想到母亲会因为小人想舍弃家财,便极怒攻心,舍我等子孙而去。
若是知道的话,小人无论如何也不会说这话。”
石仲魁嘴角一笑,贾赦、贾政等人的表情就难看了。
那所谓的家财,肯定不是赖家现有的金银、田地,而是赖家新修的那个园子。
再往深处想,赖二这是在威胁贾家自救。
而且,他还说赖嬷嬷之前在贾家时,便差点昏厥。
推官夏士祥若是不问赖嬷嬷为何昏厥,那后面的审问就得偏向赖二。
而夏士祥绝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甚至还有师爷在做记录的情况下,一边倒的偏向贾家。
涉及到自己的官身和前途,别说贾家了,便是王爷来了,照样给我死一边去。
果然一提赖嬷嬷为何昏厥,就不得不提赖尚荣被绣衣卫抓走的事。
一下子就把绣衣卫都牵连了进来。
夏士祥和刘忠坤脸色一变,忙看向石仲魁。
石仲魁微微一笑,“既然案中有案,那边请绣衣卫过来便是。”
贾政、贾赦等人顿时脸色大变。
石仲魁却看着赖二笑着道,“赖二,你所凭仗的,无非是你家新修的那座宅子,到底是你家修的,还是贾家修的,对吧?”
赖二见他直接捅破这事,脸色立马大变。
石仲魁冷哼一声,看着贾政、贾赦道,“岳父大人、二叔,贵府出了白事,宫里的娘娘是万不能元宵时归家省亲的。
既如此,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而且在小婿看来,左右不过是家奴仗着主子的信任,借着为娘娘建别院的时机,侵占主人家的家财。
又笃定为了娘娘省亲之事,贵府不敢声张,这才如此有恃无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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