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天下
三则尤氏和尤二姐、尤三姐其实没半点血缘关系,甚至尤老娘都不是尤氏的亲娘。
等于尤氏是个连血亲都没有的孤家寡人。
当年尤老爹死了夫人后,也面临着找不到合适续弦的情况,加上他只是个小官,只能找了个带着两个姑娘的守寡女人。
当然,尤老娘中年时必然风韵犹存,要不然也嫁不了小官做续弦,尤二姐、尤三姐也没法生的风流标致、貌美如花。
而尤老娘母女三人找上门的原因则是外坊间听到传闻说,尤二姐从小订婚的张华因为赌钱输光了家财,居然把主意打到尤二姐头上。
想着先把尤二姐骗进家门,再把她卖掉抵债。
这传闻虽然不可信,毕竟尤氏和二姐、三姐虽然没血缘关系,但名义上确实是姐妹。
有宁国府的关系,张华除非不想活了,否则哪里敢把二姐卖掉。
但架不住尤老娘也是个势利眼,早就羡慕尤氏在宁国府的荣华生活。
之前没理由上门,现在理由有了,哪里还不管尤氏怎么想。
再说,尤氏又不是自己亲女儿,感情上当然就淡漠了很多。
只要自己女儿中的一个做了贾珍的小妾,下半辈子就不用愁没人养老了。
不过在送女儿之前,尤老娘左思右想还是打算先和尤氏通通气。
否则若是两个女儿被贾珍玩腻了后,鬼知道能不能真成为小妾。
当然,最好的结果是尤氏病逝,二姐或者三姐被提为宁国府续弦,但尤老娘也不傻。
思来想去,最后还是觉得即便贾珍愿意娶二姐或者三姐为续弦,但真正能做主的还是那个出家修道的贾敬。
而贾敬只要脑子没糊涂,一句尤家女儿福气薄。
或者尤家母女三人是丧门星,一上门就克死了尤氏,必然不会让二姐、三姐当宁国府的新媳妇。
把她们母女三人赶走的可能性反而更大。
尤老娘想到最后,忽然觉得若是二姐和三姐能帮尤氏栓住贾珍,尤氏应该会同意。
所以进了宁国府的第一个晚上,尤老娘拉着尤氏就住在了登仙楼里。
……
石仲魁听说宁国府出怪事,还是大年初四上衙之后,回家从满脸都是焦急表情的贾琏、贾蓉嘴里知道的。
贾琏当初见过石仲魁在乡试前,显露出来的掌心雷教训薛蟠,所以一听到宁国府那边出了怪事。
然后大致搞清楚事情之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石仲魁。
不过因为石仲魁叮嘱过,所以贾琏没立马就去找他。
但因为忽然发疯的是尤氏和尤老娘,贾琏只以为是癔症,心里其实并不怎么在意。
而去若不是尤氏是实实在在的宁国府续房,说不定母女俩会被移出贾家,找个良医治疗保住贾家名声的同时,也免得这疯病传染给家中其他人。
可找了太医却医不好,正想着是不是找道士、和尚来看看时,却没想到绣衣卫居然上门了。
贾家这时才真正慌了起来。
石仲魁皱眉的坐在主位上,第一个念头就是马道婆这不是找死嘛?
别说之前的安乐郡王中了着,仅仅是巫蛊之事发生在龙首宫,太上皇不敢,也不会放过任何线索。
知道宁国府发生的事情后,那群道士也开始怀疑起来。
不过宁国府毕竟是国公府,即便是太上皇也不好命人直接上门搜查,要不然其他勋贵们必然人人自危。
贾琏得知绣衣卫上了宁国府的事,这才坐不住的忙去宁国府正门处打听消息。
负责看门的绣衣卫对贾琏倒是很客气,不是因为贾琏是荣国府真正的继承人,而是贾琏是迎春的亲哥。
当初石仲魁堵绣衣卫大门的事,早已经传遍了京畿,虽然让绣衣卫脸上无光,但也让绣衣卫的这些校尉、力士哪里还敢对石仲魁不敬。
顺带着对贾琏也客气起来。
随后就有了带着贾蓉来求援的事。
贾蓉见石仲魁坐在椅子上迟迟不做声,忙跪在地上哭喊着道,“姑父,还请救一救我父亲,而且只不过是家中有人得了急病,如何就和谋逆牵连上了?
再说我家乃是世袭的国朝勋贵,与国同戚,万不会行大逆不道之举。”
“好了”,石仲魁喝住哭喊着的贾蓉,心里暗暗算计着,这事对自己是有利还是有弊。
没几秒他就确定了,此事决不能任由它发展下去。
否则宁国府背上巫蛊之祸,即便和自己没关系,但在草原上出现饥荒的情况下,再动勋贵群体,为祸可不小。
既然在大周为官,也确实以为大周而获利,成为统治阶级一部分,不说那些大义,仅仅只是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有时候就得有所为。
再说,这次中招的是尤氏和她那老娘而不是贾珍。
救两个无辜之人的同时,也能试试如此救人,能不能获得功德。
而且即便再看贾珍不顺眼,真正说起来,这老小子对自己其实还算恭敬。
成年人不讲善恶,只讲得失的话,仅仅从利益出发,此时拉贾家一把对自己也有利的。
当然,石仲魁左思右想,也没觉得会对自己有害。
同时心里不由想起去年年底大朝会时,自己提醒朝廷草原很可能出事时,北静郡王水溶曾经给自己挖坑的事。
当时不报,只是没找到机会。
第179章 进可攻退可守
现在正好乘机试探、试探水溶,并且用他做幌子来转移目标,顺便坑贾宝玉一把。
想完这些,石仲魁这才对着外面喊道,“来人呐。”
“在”。
一众亲兵忙抱拳在石仲魁亲自取正堂翰墨轩外,排成两排,跪了一地异口同声道,“大人有何吩咐?”
看着正堂外跪着的亲兵,石仲魁嘴角一笑道,“准备轿子、穿戴整齐,随本官去顺天府报官。”
“是,大人。”
贾蓉一愣,去救人不应该直接去找绣衣卫,或者去宁国府嘛,怎么去了顺天府?
刚问出来,石仲魁眉头一皱喝到,“闭嘴,老老实实给我待在这里,若是敢私自外出,我这当姑父的就打断你的腿。”
贾蓉立马吓的脸色一白,但贾琏却皱眉的同时,又放心了不少。
这话的意思隐隐表露出,一旦是不可为,石仲魁就会放手。
但既然留着贾蓉在自己家,也就是说必然会保住他这个宁国府唯一的嫡亲血脉。
这算是冒了天大的风险。
但石仲魁可没那么伟大,只是心里有足够把握,这才故意说给外人听的。
亲兵们去穿戴八品、九品武官服,石仲魁自己则去了正堂侧厅。
在问讯赶来的宝钗和迎春亲自服侍下,换上特意交代从箱子里拿出来的正四品的中顺大夫朝服。
戴上去年疏通河道钦差任务后,太上皇并没收回,还特意恩旨准许佩戴的金牌。
和满脸都是担忧神色的宝钗、迎春和四个小妾点点头,正打算往外走,迎春忽然泪眼汪汪的拉着他的衣袖。
石仲魁本以为迎春这是想求自己一定要救贾珍和宁国府,却没想到她拉着自己满脸都是哀切和泪水的低声道。
“相公,若珍大哥确有罪过,万不可强求,妾身和宝钗妹妹不会怪你的。”
宝钗顿时一惊,随后脸上露出犹豫又肯定的神情对石仲魁点点头。
而石仲魁同样吃了一惊,心里高兴的同时,暗想着难怪古人常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而且大概也就古代出嫁后的女人,才会真正的一心想着丈夫家。
但稍微想想又觉得这也正常。
贾珍毕竟不是贾赦,再说即便是贾赦,在迎春心里也必然没自己相公重要。
更何况迎春在贾家,除了贾母外,真正有感情的,大概也就剩下两个还没长大,没显露过什么心机探春和惜春。还有虽然喜欢胡闹,但对众姐妹确实不错的贾宝玉了。
即便是贾琏,或许都没有一贯细心照顾家小的王熙凤之间的感情深。
甭管王熙凤是否是真心,还是为了演戏给贾母、王夫人看,这才细心照顾三春和宝玉。
但人就是那样,你对我好,我才会心向着你。
石仲魁想到这些后,不免怜惜的搂着迎春道,“放心好了,为夫自有分寸,再则此时亲戚家有难为夫束手旁观的话,还有何颜面只许大丈夫。”
迎春顿时激动的哭出了声。
死死抱着石仲魁的腰,脑袋贴在他胸前官服上的云雀补子上,边流泪,边又激动的呢喃道,“相公,妾身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今生只求和你长相厮守,只愿为石家传宗接代。”
石仲魁嘴角一笑,低头在迎春的额头上亲了下,“好了,夫人的情谊为夫自然知道,今生必然和夫人白头偕老,子孙满堂。”
“嗯”,一句子孙满堂,说的迎春顿时羞红了脸,心里也甜蜜的把小脸躲进他的怀里,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的忙松开手,仔细查看官服上的泪痕。
石仲魁不在意的抓住,焦急用手绢在官服上擦拭的迎春的嫩手,“不用擦了,一会出去后风一吹很快就干了。
再说本官年仅22岁便官居四品,不比顺天府的知府差,谁还敢笑话我?”
这话说的宝钗、迎春和四个小妾脸色潮红,满脸都是骄傲和崇拜的目送他走出翰墨轩。
可石仲魁离开后,心里却皱眉起来。
事情成不成,还得看顺天府的知府刘忠坤愿不愿意配合。
好在自己大年三十去拜访过刘忠坤,否则贸然上门,而且还是五品实职却穿着四品散官的官服,带着二十个一身武官服,配着腰刀的亲兵上门,确实有找茬、示威的嫌疑。
而石仲魁一动,立马就有不少人急匆匆的跑回去汇报。
但听到他居然不是去宁国府,所有人都吃了一惊,随后就暗自点头。
寻找新的介入口不仅能见势不妙就退回去不说,一旦石仲魁真抓到介入的借口,那就是名正言顺,外人就很难用计划好的算计来阴他。
说不定被他用其他理由抓到破绽,进而把水给搅乱了,把朝堂上下的目光转移到其他人身上。
这种心机对一些老狐狸来说不算什么,但想想石仲魁才22岁,而且第一时间就想到开辟新战场,大家再次觉得石仲魁确实难缠。
官轿多久就来到了顺天府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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