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放心油条
可毁阳魔不吵不闹,整个人都丧的不行,只是蹲在墙角里自闭,看到他来了,也只是碎碎念你不守信用。
那余子清可就真的感觉到尴尬了。
这可不行,他的金身不能破。
“那次是意外,突发情况,我也来不及,其实……
算了,实话说,我确实是忘了,是我的锅。
你看这样行不,我跟某些人结仇结的不小。
别的人我不知道,但是我肯定得把他们都弄死。
省的他们出来之后,肯定会想着弄死我。
下一次,还有下下次,我都带着你,绝对让你亲自见证。
现在差妄已经无了,我也没办法把他捞出来啊。”
余子清说的很诚恳,这不是因为毁阳魔,而是关乎信用的问题。
反正接下来几百年内,肯定避免不了要有死战。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死战。
眼看都这么说了,毁阳魔还是不说话,周围全是又低沉又丧的浓重怨气。
“要不这样。
最近呢,深海的黑船圣徒,在帮我办事。
然后深海有些诡异,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识好歹。
给了他们祭祀和祭品,竟然还要动我的人。
我呢,准备找机会讨伐深海的诡异。
到时候要是能弄死俩,我就带着你,让你亲自见证。
那些诡异的死亡,你肯定没见证过吧?”
此话一出,毁阳魔顿时来了精神。
他的确没见证过。
那一定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死亡之美。
一定会有一种另类的玄妙在其中。
“我不信,你跟我定下契约。”
“……”
余子清有些无语,契约这事,他肯定不会干的。
随便定下契约,太过危险了。
这可是有前车之鉴的,当年天魔王他们,就是被古老的契约给坑惨了。
别管代价是什么,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不签订古老的契约,做个事项提醒,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余子清拿出一张卷轴,写上了提醒事项,然后将卷轴交给毁阳魔。
毁阳魔的牌位里,落下一道流光没入其中。
“好了,现在我肯定不会忘了,就算我忘了,也会有提醒,你满意了吧?”
“我是相信你的。”
毁阳魔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就像余子清说的,也没办法把差妄拉出来再弄死一次了。
“有件事,我觉得你可能会想要知道。
有人在吸纳怨气,或者说,在吸纳怨。
刑台上人头落地的家伙,他们残留的怨气,不是消散了,而是都被人汲取走了。”
余子清感受了一下小庙里弥漫的低沉怨气。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差妄死后,我就发现了,因为我的怨念,孕生出的怨气,也在被人汲取,但是我不知道是谁。”
“……”
余子清听到这话,就感觉有些尴尬了。
不过往好的地方想,要不是他忘了这茬事,毁阳魔也不至于忽然间这么大怨气,也不会发现这件事。
这也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他听毁阳魔的语气,估计毁阳魔都不在意这种事,要不是余子清这次给了承诺,还设立了提醒,毁阳魔恐怕也不会主动说起这种他根本不在意的事情。
一念至此,余子清伸出手,端起毁阳魔的牌位。
“做的很好,我的确对这件事非常感兴趣。
所以,来,让你先感受一个东西,看看你能感受到什么不。”
余子清端着牌位,一挥手,脚下便浮现出白骨神桥,这一次,白骨神桥就只是正常的白骨神桥,两侧没有挂满灯笼。
他踏上白骨神桥,一路前行,来到白骨神桥的另一端,便是道庭所在。
白骨神桥之外,连接着道庭的南部,前方是一片幻影,继续向北,才能看到那片黄土高原。
余子清端着毁阳魔的牌位,踏空而去,一路来到了道庭的东部。
一颗菩提树孤零零的扎根在青土地上,不断的汲取着这里的力量。
青土地之下,还有大片散发着诡异气息,一节一节的断裂触手,相互堆叠着,如同堆肥的材料。
似是感应到有人来了,那些触手还仿佛保持着活性,微微跳动着,似是在挣扎。
“感觉到了么?下面的那个家伙。”
“感觉到了,我感觉到了……”
毁阳魔原本半死不活,丧的不行的声调,都直接变了。
他仿佛打了鸡血,整个人都变得高亢激动,声音里都有一些颤抖。
“这是,这是何等扭曲的美妙啊。
它还活着,可是他在慢慢的步入死亡,慢慢的坠落。
它在死亡的怀里,从扭曲慢慢的回归秩序。
啊,从未有一刻,我如此的接近死亡。
让我留在这里,留在这里可以么?
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毁阳魔跟疯了似的,从丧到对什么都没兴趣,死不瞑目,瞬间变成了有坚定信件,坚定追求的神经病疯子。
余子清甚至觉得,他现在要是说不行,毁阳魔八成会不顾一切的留在这里,死也要留在这里。
“你不看砍头了?”
此话一出,毁阳魔稍微冷静了一下,理智稍稍上线了一丢丢。
“砍头是必须要看的,我看砍头,就有职责要保证他们能真正的拥抱死亡。
不过,其他时候,我想要在这里感受它死亡的过程,可以么?
你放心,我若是感应到别的什么事情,我一定会及时告诉你。
那个吸纳怨气的家伙,他吸纳了我的怨气,我会帮你追踪他,找到他。”
余子清满意的点了点头。
毁阳魔是不在意什么怨气的事,也懒得理会。
但是若是能换来感悟死亡的机会,见证一个诡异死亡的过程,那毁阳魔就不介意抽出点时间,干点他不感兴趣的事情。
当然,余子清带毁阳魔来,其实也是来确认一下。
之前突破的时候,隔空抓来的这个诡异,直接填充了道庭东部的大地,哪怕能配合着产出青土,余子清也要确认一下,这个诡异是不是真的在死。
拿这种家伙来填充,来产出青土,会不会有什么隐患?
消失的时候,是不是真的死的彻底。
余子清的确不是太确定。
而这种东西,目前来看,如今的毁阳魔,就是余子清能找到的最权威的专家了。
毁阳魔确认过了,那余子清就放心了。
顺便,也算是给毁阳魔发福利了,不给甜头,还想让人干活?
村子里的驴都得给吃饱喝足了,才能干的动繁重的农活。
“好,最近你就在这里感悟吧,砍头季的时候,我会接你出去。
我现在可就算是在兑现承诺了,你也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情。
追踪一下你说的怨气的事。”
“我不会失信于人。”
余子清眼角一跳,什么都没说,假装没听到这句话。
他取出一张桌子,放在青土地上,将毁阳魔的牌位摆上去,便转身离开。
毁阳魔的牌位,盖着红布,一缕缕血色在红布上流转。
红布之下,牌位上,有一缕缕奇特的韵律在流转,像是死气在酝酿,却怎么都没有酝酿出来。
毁阳魔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明明已经步入死亡,死亡过程却被拉的很长。
这会让他有更多的时间,去感悟那种难以言喻的美妙。
青土地上的菩提树,本来还在警惕一下,土蛤蟆都在百忙之中,向着这边斜了一下眼睛。
最后发现毁阳魔,从头到尾都没有注意到他们,甚至都不愿意分出一点点注意力,关注一下这里的其他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