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放心油条
“属下曾经是,不过,现在获得了自己的名字,转职在这里守着。”
余子清点了点头,谜语人是由原来的无面人改制而来,编号规则也是顺便继承了大半。
只不过,现在有编号的,都是外派的谜语人,除了编号之外,那都是有自己的名字,或者是一堆没什么破绽的假身份假名字。
而真正能用名字,却不用编号的,基本都是不外派的,而且都是在某些方面有特别本事的人。
进入地牢,地牢被分割成一块块,每个囚笼都是封闭的,李苍捧着盒子走来。
“大人,这是那件宝物,请大人收好。”
余子清打开看了一眼,里面的红布,鲜血侵染的似乎更加严重了。
眼看余子清面不改色的将红布收走,李苍暗暗松了口气。
说实话,哪怕用这块红布来审讯,特别好用,他压力也特别大。
因为他总感觉红布对他的脑袋特别感兴趣。
一次两次,还能安慰自己是错觉,可是次次都是如此,那真的是想骗自己都骗不过去了。
他用红布的次数不多,却也弄明白了,为什么那些不怕死的邪道,后面都会有人扛不住服软了。
除了因为让这些邪道互相无法交流,还将其中一个给“放”了,一不小心让一小部分邪道知道,有人被放走。
让这些邪道自己开始互相猜忌,互相开始打嘴炮,矛盾开始暴露出来。
红布就是压垮其中某些邪道修士的最关键一根稻草。
这红布也不知是从哪来的,邪异异常,杀人的时候,不管那些邪道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保命方法,或者是诈死方法,统统都是没用的。
这红布没别的特殊的力量,就俩。
一个是保证能拧掉邪道修士的脑袋,保证让其死的干干净净。
其二才是最诡异的地方,明明一息就能把人杀了。
明明每一瞬都会让邪道修士,体会到最痛苦的惨死过程。
可是红布却让这个死亡过程,硬生生的拖一炷香,甚至更久的时间。
第一个交代的邪道,就是在半柱香的时间时,承受不住了。
那邪道修士自己说,每一瞬间,都仿佛在惨死,遭受最恐怖的折磨,仿佛目睹自己以最凄惨的方式,坠入死亡的过程。
明明只有半柱香的时间,却仿佛已经死了千八百次,而太过激烈冲击,让他早就感受不到,其实已经过了半柱香。
那看不到终点的死亡过程,痛苦的折磨,如同已经持续了好几年,而且永远望不到终点。
他的意志崩溃了,只求速死,死个痛快,就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飞速交代完。
然后李苍当然很讲信用,在其他邪道修士的见证下,亲手将其弄死。
那邪道修士临死时,眼中满是畏惧和绝望,脸上却带着解脱满足的表情,就一点一点的压垮了其他邪道修士的心理防线。
直到后来,想要拿那个所谓三个名额的邪道修士,就出现了。
拿到第二个名额的邪道修士,开始开口了。
然后,还有第三个拿到第二个名额的。
唔,还有第四个拿到第二个名额的……
所谓三个名额,怎么都用不完,反正隔绝了邪道修士之间的交流,猜忌开始的那一刻,人又多的时候,结果就注定了。
李苍语速不快,很有条理的诉说他的审讯过程,还有审讯之中得到的结果。
哪怕明明都有特别详实的记录,他还是将整理过的东西口述一遍。
在朝廷里当差的,就得学会在条件合适的情况下,尽可能的表现自己。
就像现在,这位上官肯定是不会觉得烦。
余子清一遍看着复杂的记录,一边听着口述,不断点头。
这位审讯官,的确是个人才。
“大人,现在里面里面有一个地位比较高的,也准备开口了。
属下准备给他三个名额里的最后一个名额。
大人,要听他亲口来说说么,属下还尚未听他的口供。”
“带出来吧。”
不多时,一个带着脚链和枷锁中年人,被带了出来。
李苍站在余子清身侧,带着一丝微笑,言语诚恳。
“大耳,我可是给你机会了,这位乃是谜语人乙字列的大人。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可别浪费机会。
这种机会,不会有第二次了。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赶紧说吧。”
那中年人脸上带着一丝无奈,带着一丝绝望,说不出的复杂。
“自是为了迎回邪道之主,邪道之君。
有朝一日,可以让我等邪道修士,也能如同魔道修士一样,光明正大的出现。”
余子清摇了摇头。
“你猜猜,邪君此刻若是就在此地,他会先打死你们还是救你们。”
大耳骤然抬起头,眼睛里复杂情绪立时消散,他红着眼睛,怒瞪着余子清,仿佛余子清触犯了他的逆鳞一样。
余子清面无表情,淡淡地道。
“邪君当年坠入之地,便是如今的锦岚山,后来更是被大兑封印。
我想这些事你们应该都是知道的吧?
那你猜猜,我们有没有跟他谈过。
我说,他此刻若是在这里,第一个要杀你的就是他。
你信不信?”
“绝无可能,若能死在邪君之手,那是我等荣幸。”大耳回答的没有丝毫犹豫。
余子清轻叹一声。
“在你们搞出来事情的那一天,我便亲自去跟邪君谈过。
你们不是在救他,也不是在迎回他,你们实在毁掉邪道。
你们从一开始走的路就是错的。”
“不可能。”
“你爱信不信,我说难听的,你们这些邪道,还不配我来编谎话忽悠你们。”
大耳不说话了,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之后,他低声道。
“我死之前,能让我见到邪君一次么?”
不等余子清回答,他便继续自顾自的道。
“在我少时,我第一次接触到修行,其实也是正常的炼气。
只是后来,偶然得到一门邪道法门,我那时还不曾修行。
偶然一次,我族中村落,被正统炼气修士交战波及,全灭。
我拼死借助那门邪道秘法,苟活了下来。
而那所谓的正统修士,却以我修行邪道为借口,要杀我灭口。
我那时候就在怀疑,什么是正,什么是邪。
正也好,邪也罢,不都是看人么?跟法门有什么关系?
连魔道都能正常修行了,我不理解。
我被我师尊所救,后来师尊死了,我跌跌撞撞,整天躲藏。
后来有一天,有个同道找到我,他说了他的理想。
就是让并没有多作恶的邪道修士,有一天也能如同魔道修士一样走在大街上。
他说,他知道邪道之君的消息,想要救出邪君。
让邪君重整邪道,带着我们邪道修士光明正大的出现。
凭什么魔道修士之中,入魔的那么多,大家却还是能分得清。
凭什么邪道修士就无论是谁,哪怕是个普通少年,那也必须死。
我们努力了很久。
只是,后来听说还是失败了,邪君又没有归来。
这一次,本来是打算在大兑,举行一场浩大的仪法,将邪君召唤回来。
可是我们失败了,最后只能在乾西开始。
上面的人,给了马车,我们只需要驾驭着石俑马车,按照特定的路线游走就行了。
我知道的就是这一部分,还有人负责其他部分。”
“那你知道,现在乾西,所有的孩童,都再也无法入门了么?”余子清缓缓道。
“知道,这是仪法的一部分。”
“下毒?”
“不是。”
“会传染,对吧。”
“对,从最弱的凡人开始,大量石俑马车,按照既定路线行走之后,会在乾西勾勒出一个笼罩乾西的巨大仪法符文。
随着时间流逝,这股力量,会侵染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