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放心油条
俩城隍被兑皇全面压制,此刻感觉到一身力量,急速消退,地祇之位都摇摇欲坠。
可是他们却连张口问一句为什么都做不到了。
他们只看到了兑皇那张平静的脸,冷淡的眼神。
这跟他们想的完全不一样。
片刻之后,俩城隍一身力量彻底消散,便是城隍之位,也被强行褫夺,被兑皇吞噬掉。
兑皇一挥手,俩已经失去了生息,失去了地祇之位,失去了力量的城隍,他们仅剩的空壳躯壳,飞到高楼之上,闭着眼睛坐在其中一层上。
仿佛他们还都活着,都在兑皇这里潜修,苟全性命。
“可惜,有府城隍已经陨落了,不过把剩下的府城隍和县城隍,全部吞掉,也已经足够了。”
这俩便是最后的府城隍和县城隍。
至于那些土地、河神、山神,数量太多,对封地的依赖也太强,力量也太弱,影响也不大,就算了。
兑皇的眼角,魔纹越来越深,那地祇之源的石碑上。
上古先贤讲道地祇,与大魔讲道地魔,不断的变换,不断的你来我往。
随着兑皇的变化越来越深,地魔之道,便越是占据上风。
第二天,大兑最大的宠臣权臣柳长空,再次来汇报情况。
“陛下,妖邪实在是太过凶猛。
他们加起来,已经近二十个九阶强者,臣,实在是挡不住啊。
十二首府,已经有十一座已经沦陷。
如今晋升丁卯城,臣已经将所有力量,全部汇聚到丁卯城,听候陛下调遣。”
“挡不住也很正常,那妖邪手段极多,非一般地祇能挡。”
兑皇没有回头,依然看着地祇之源,只是他的面色,也开始不断变幻,恶念频生。
“长风啊,你修行香火之道,如今有什么实力了?”
“回陛下,臣愧对陛下厚爱,如今才堪堪比得上第三劫的境界。”
“区区百年,便有如此境界了么……”兑皇的神情有些恍惚。
“香火之道,的确是捷径。
以你天资,这么短的时间,便能有如此境界。
难怪只有少数人能把持的住。”
“陛下……”柳长空微微抬起头,神情里闪过一丝古怪,兑皇这是怎么了。
兑皇良久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地祇之源,感受着地魔之道已经彻底占据上风,他眼角的魔纹如同活了过来一般。
他开始看到,那地祇之源的石碑,开始慢慢变得虚幻,他看到了那石碑之中,暗藏着一个不知是什么异兽的枯骨头颅。
那枯骨头颅,遍布魔纹,那些魔纹,便是地魔之道的道。
直视那些魔纹,比听大魔讲道,还要来的直接一些。
古之先贤讲的地祇之道,被彻底压制。
兑皇露出一丝笑容,笑的愈发诡谲。
“长风啊,我曾立下大誓愿,要化解我大兑积累的诸多灾难,你知道吧?”
“臣知晓,陛下效仿古之先贤,乃是臣等甘愿效忠,甘愿赴死的圣君。”
“不,我远不如曾经的先烈。
自我登基,开启丁卯纪年,我便知晓,大兑已经病故膏肓,深入骨髓。
此陈年旧疾,已经不是肯剖开血肉,切去病灶便能化解的。
唯有彻底的脱胎换骨,改天换地,才有一线生机。
如今,正是需要尔等抛头颅,洒热血之时,不知爱卿以为如何?”
“臣义不容辞。”柳长空大声一喝,铿锵有力,坚定不移。
“如此,甚好。”
兑皇转过身,露出那张已经浮现出魔纹的脸。
他一只手抓住柳长空的头颅,指尖入骨,鲜血咕咕而出,血洒殿堂。
“陛……陛下……”柳长空惊骇不已,想要说什么,但看到兑皇的眼神,那如此陌生的眼神,他的眼中便只剩下绝望。
“陛下,你骗了我……”
兑皇面色冷冽,强行将柳长空的力量强行吞噬掉。
这吞噬之中,才发现这柳长空,哪里是刚刚堪比初入三劫的修士,其境界已经抵达九阶巅峰。
甚至其还用特殊的法门,积攒了数十倍九阶巅峰的力量。
若是有机会,他早就可以突破到十阶了。
只是如今大兑的地祇体系,等级森严,兑皇便是最大的,对其他所有的地祇,所有的香火之道的修士,都有绝对的压制力。
因为他是兑皇,他得到加持之后,境界不到十阶,实力却已经远超九阶巅峰。
这九层高楼,便是兑皇的道场,在这里,可以说没有同阶是他的对手,更别说还有特殊的压制作用。
柳长空眼中带着绝望,到死也没法挣扎一下。
他当宠臣,当权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甚至很多的时候,兑皇没有空,他几乎就等同于代皇。
可是时至今日,他才明白。
不少人私下里诽谤,说丁卯兑皇,乃是最差最昏庸无能的一代兑皇。
那是他们都被骗了。
兑皇才是心思最深沉的那位。
此刻到死,他竟然才发现,他压根不明白不确定,兑皇到底在想什么,想要做什么。
柳长空的空壳肉身,也如同那些城隍一般,坐在高楼一处,闭着眼睛,恍若潜修,得到了兑皇庇护。
趁着余子清带人一路横推,兑皇轻轻松松,击杀了剩下的所有府城隍和县城隍,将他们的力量全部吞噬掉。
而这口锅,自然是扣在了余子清这些妖邪头上,压根没有人去怀疑过兑皇。
那些人城隍,根基被毁,至少人还活着,又兑皇庇护他们,能在九层高楼里潜修存活。
而随着柳长空进入九层高楼没有出来,说柳长空如同那些城隍一般,深受兑皇宠信,将其庇护。
丁卯城内,当权的权臣,各种大家族,便开始各自活动,争夺兑皇放出来的一些名额。
只是告诉他们,朕能力有限,无法庇护所有人,只有最忠君爱国之辈,才能进入九层高楼之中。
兑皇不去指定是谁,外面又有凶猛妖邪,步步紧逼。
那最后能进九层高楼,得到庇护的人,会是谁,已经不需要多说了。
短短数日,大兑的权臣、顶尖的香火之道的修士、地祇,全部都进入了那座九层高楼。
可是谁都不知道,这有权有势者,其实全部都死了,只剩下一个空壳,坐在高楼里。
随着兑皇大开杀戒,借这些地祇和权臣的命和力量,那地祇之源石碑之中,那颗异兽的枯骨头颅,便变得愈发清晰可见。
仿佛随时都能将其从石碑之中拿出来。
再次击杀了一众有权有势的权臣之后,兑皇伸出手,探向了地祇之源的石碑。
便见那石碑虚幻,慢慢的消散,只有一颗异兽的枯骨头颅悬在那里。
兑皇即将碰到那头骨的时候,又将手缩了回来。
他走出了九层高楼,循着记忆,来到一处空地上。
在他的眼中,这里空荡荡一片,他走过去,也什么都没有。
然而,他却知道,这里就是大兑皇室祖祠所在。
只是在神国里,他看不到,也触碰不到。
他整理衣衫,恭恭敬敬的跪伏在地,三跪九叩,而后长跪在那里,低声自语。
“不肖子孙水万诚,叩见诸位先辈。
我自知能力有限,辜负诸位期望。
然,我继位之时,便在诸位面前,立下大誓愿,必定解决我大兑积病。
时至今日,我自知罪无可恕。
我也还是认为,病入骨髓,所有方法,都不过是饮鸩止渴。
我便要改天换地,脱胎换骨,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总好过以覆灭为代价。
他们不知,我大兑皇帝,口耳相传之秘。
我早已经知道那地祇之源。
我朝太祖陵寝之中之物,我怎会不知。
如今不肖子孙,已补全最后一丝顾虑。
必能拔千世之毒瘤,开万世之基业。”
兑皇跪在那里,再次叩首,而后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去。
哪怕他知道,他其实是可以在现世的丁卯城,看到皇室祖祠,他也不想去了。
就这样就挺好。
走到九层高楼前,即将进去的时候,兑皇拿出玉玺,在一页纸上轻轻一盖,将那一页纸抛出,化作一道流光飞出丁卯城。
兑皇再次来到地祇之源的石碑前,那石碑慢慢变得透明,石碑消失,只剩下那颗异兽的枯骨头颅。
兑皇伸手在那颗枯骨之下虚抓,便见那头颅之上的魔纹,飞速的涌出一些力量,化作一个黑色的短杖。
兑皇握住短杖,那异兽头骨的双目之中,便骤然有一丝亮光浮现。
异兽头骨也仿若活了过来一般,嘴巴微微一动,一声来自于远古的呼唤,骤然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