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沉默的爱
路易落座后，赞恩和路易说起了午餐会的由来。
在奥尔巴赫当教练的时候，中餐已然成为了他的最爱，理由很简单，每一座拥有NBA城市的球队都有提供深夜外卖服务的中餐馆。
奥尔巴赫会提前打电话订餐，从球馆回酒店的路上取餐，然后在酒店房间里吃完。而且，他总要求餐馆蒸一下自己的食物，所以中餐不会像其他食物一样给他造成积食的感觉，而后他才可以轻松入睡，为第二天的旅行和比赛做好准备。
那个时代对路易来说很遥远了。
那时候NBA球队乘坐的是普通航班，早起早出发，连包机都没有，更不住五星级酒店。
路易没有这种感觉，因为他几乎是职业篮球界第一个享受到现代NBA服务的教练。
奥尔巴赫从NBA教练的位置上退休后，在某一天告诉小自己四岁的弟弟赞恩，下周二在中餐馆一起吃顿饭。在那次聚餐中，奥尔巴赫兄弟决定每周二都聚餐一次。
没过多久，奥尔巴赫开始邀请其他的朋友参加午餐会。
一直到90年代，午餐会的常客已经增加到8－9个人。
到了现在，每周的午餐会起码有十个人参加。
如今，奥尔巴赫的午餐会已经在华盛顿和篮球圈流传开来，外人如果想加入其中，就必须得到小团体里的其中一个人的保证。经过保证人推荐，奥尔巴赫又同意，然后新人才能登场。
只是，午餐会有一个潜规则——只许男人参加。
这倒不是奥尔巴赫有性别歧视，而是午餐会乃是纯爷们的俱乐部，这里说的话，讲的故事难免落下九流，作为一个老派的人，在女士面前说这种会让他和他的朋友感觉不舒服。
而且，参加了午餐会不代表可以成为常驻客人，有很多人只参加过一次就没有再得到邀请。
像路易这样由奥尔巴赫亲自邀请的新人，已经好久没有过了。
路易开始和其他人聊天。
除了奥尔巴赫兄弟，今天参加午餐会的其他人都是来自不同行业的精英。
有NBC电视台的退休记者，有特勤局的官员，还有声名显赫的律师，以及来自华盛顿大学篮球界的教练和高管。
除了奥尔巴赫，现场和职业篮球直接挂钩的只有路易和保罗·加斯顿。
路易对加斯顿的出现很意外，更对奥尔巴赫当着他的面指出托马斯的不足而惊讶。
路易记得，加斯顿上次来游说他的时候就曾说过，奥尔巴赫现在只挂一个凯尔特人球队主席的虚职，对球队事务已经不怎么插手了。
现在看来不是不插手球队事务，而是他说话已经没那么管用了。
至少，托马斯就不听他的话。
路易奇怪的是：“除了里德，凯尔特人内部真的没有人发现伊塞亚的种种决定并不合理吗？”
加斯顿尴尬地说：“伊塞亚做出决定的时候，大家都相信这件事会给球队带来好处。”
闻言，奥尔巴赫又没忍住。
“比如拿现在和未来去交易过去？”
老头又在说希尔换皮彭的交易了。
事实胜于雄辩。
这笔交易的确是凯尔特人全面衰退的开端。
加斯顿看向路易，“伊塞亚正在酝酿另一笔交易。”
这时，来自NCAA的教练克林特说：“只要凯尔特人不交易拉尔夫，我觉得做什么交易都很正常。”
正如克林特所说，凯尔特人当下要做的就是给桑普森营造一个舒适的进攻环境，好让他早日超越贾巴尔成为历史总得分王。
让桑普森刷分只是大背景下的一件小任务。
凯尔特人真正要做的是摆烂。
2001年选秀大会上有着自沙奎尔·奥尼尔之后最受期待的中锋，只要能抽中状元签，就有可能立刻完成重建。
这种情况下把球队的即战力交易，换选秀权回来，是每个管理层都会干的事。
加斯顿说：“伊塞亚准备交易萨姆·卡塞尔。”
这就是所谓的交易即战力。
卡塞尔高低也是个正值当打之年的准全明星控卫，留着他，既影响球队摆烂，也让他带着负面的情绪打球。
对彼此来说，这是双向耽误。
路易问：“伊塞亚准备和谁交易？”
加斯顿没有藏着掖着：“费城。”
“真是愚蠢，和费城交易根本换不到有价值的签位！”奥尔巴赫冷笑道，“他们可是争冠球队，而且未来五年内都会保持竞争力，萨姆·卡塞尔的价值远大于几个首轮末位的选秀权！”
路易心想，如果能换三个以上的首轮，其实也不算亏。只是，76人为什么要卡塞尔？拜伦·戴维斯惹两位大哥不高兴了？
而且，卡塞尔这种球员的价值真的是玄学。
运作得好，回报可以超乎想象，运作得不好，价值也低得离谱。
因为准全明星这个定位本来就很尴尬。
弱队要了你不仅没啥用，还影响摆烂，强队得到你也不会获得档次的提升，所以也不会报出符合卡塞尔身价的筹码。
路易问道：“费城打算用什么来换卡塞尔？”
加斯顿没有隐瞒：“史蒂夫·史密斯和两个首轮选秀权。”
史密斯是在休赛期通过交易去的费城，只是水土不服，还不想打替补，76人只能把他交易。
这么看，路易不觉得凯尔特人亏了。
史密斯是首发级的二号位，只是长期价值没有卡塞尔高，76人还愿意倒贴出两个首轮，凯尔特人得到的好处足够多了。
奥尔巴赫却摇头说：“还不够，应该多要几个选秀权！费城最缺的就是萨姆·卡塞尔这样不占球权，防守出色的核心控卫，萨姆可以提升沙克的表现，也可以解放本杰明，让他成为终结点。凯尔特人可以继续待价而沽，如果76人得不到萨姆，以他们的阵容还不足以夺冠。”
奥尔巴赫的观点也没有问题。
虽然路易和他的看法不同，但也同意，只要拖下去，最后76人肯定会松口放出更多的筹码。
而路易考虑的是尽快将卡塞尔出手，再想办法让史密斯打出身价，在交易截止日到来前再做笔交易，积攒更多的选秀权。
这么看，路易和奥尔巴赫的思路就很清楚了。
奥尔巴赫想从76人身上啃下一大块肉，直接恰饱饱。
而路易是本着可持续竭泽而渔的想法，广撒网，多收获。
两种思路严格来说都没有错，全看操作者怎么想了。
相比奥尔巴赫这个老头的想法，加斯顿显然更在意路易的看法。
他尊敬地看着路易，“路教练，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择？”
路易淡笑道：“里德也说了，未来五年，76人的选秀权都不值钱，即使在他们身上割下再多的肉，最后所能兑现的价值也有限，还不如赶紧交易，让史蒂夫·史密斯来到新环境好好打球，让他打出身价，想办法在全明星周末前再做一笔交易。”
加斯顿暗想，不同于奥尔巴赫那种要把76人敲骨吸髓的玩法，这个思路真是清晰，不愧是路易啊。
奥尔巴赫拿起一根全新的雪茄，嘻嘻笑道：“保罗，要我看，伊塞亚换来多少选秀权都没用，他不具备中兴凯尔特人的能力。”
加斯顿问：“那我该怎么办？”
“你问我啊？我都是半截入土的老头了！”奥尔巴赫点燃了雪茄，玩味地看了眼加斯顿，“真正能中兴凯尔特人的人，就坐在你的身边。”
第一千四百八十二章 祝你年年有今天
“真正能中兴凯尔特人的人，就坐在你的身边。”
保罗·加斯顿第一时间看向了路易。
路易随意地夹起一块带皮的烤鸭，轻松地说：“你太抬举我了，里德。”
“我看呐，里德也未必是抬举你啊，路教练。”赞恩说，“拥有路易，拥有王朝，这是大家一致认定的事。”
路易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老实说，他并不讨厌别人当面恭维自己，但被奥尔巴赫和他弟弟这样的老头恭维，真的感觉有点奇怪。
加斯顿惭愧地说：“不久前我去洛杉矶拜访了路教练，也向他发出了邀请，但是……”
奥尔巴赫就像路易不存在一样，“但是什么？被拒绝又怎么了，保罗，如果你中意一个女人，你会因为她拒绝了你一次就停止追求吗？”
这尼玛是什么比喻？路易目光不善地盯着老头。
“可是……”
奥尔巴赫再次打断加斯顿：“你先别可是，你知道当初纽约邀请了路易多少次吗？你知道洛杉矶从1984年开始就一直想把他请到洛杉矶，直到1994年终于成功了。结果你看，这两支球队都取得了成功。”
说罢，奥尔巴赫举杯，“拥有路易，拥有王朝。”
这下路易听出来了，这老头是在埋汰自己呢，而且，言辞之间还有帮凯尔特人当说客的意思。
加斯顿当即对路易说：“教练，如果我再次向你发出邀请，你会接受吗？”
路易干脆地说：“诚意不够，我拒绝。”
之后，路易成为了第一个离开午餐会的客人。
当路易走后，加斯顿看向奥尔巴赫。
“里德，这事……”
奥尔巴赫从嘴里拿出了雪茄，“你用八位数的年薪都搞不定的事，别指望我用一顿饭搞定。”
赞恩说：“我看路教练很享受现在的生活，逼得太过的话可能会有反效果。”
“享受生活？”奥尔巴赫真听不得这话。
路易才几岁啊？40岁而已，无论作为教父还是职业体育的行政人员，这都是黄金年龄，有很多人都是从这个年龄开始执教和接触幕后工作的。
路易出道得太早，赢得也太多，可是这不代表他就会安于现状。
“只要他一天不找到下家，凯尔特人就有机会。”奥尔巴赫自信地说，“而且，我相信他最终会选择波士顿。”
加斯顿不知奥尔巴赫的自信源自何处：“为什么？”
奥尔巴赫没有细说，只是道：“我有一个让他无法拒绝的理由。”
这时，会上的一个老家伙大概是喝醉了，骂骂咧咧地说：“我真不懂你们那么看重那个该死的日本人干嘛，搞得他好像是他妈的上帝一样！”
赞恩笑道：“友情提示你一下，他不是日本人。”
“不可能，他长得和日本人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