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石闻
武轻眉表面不为所动,心下却是在想,自己这小男人恐怕是第一次这样的经历,居然还有模有样,没让我为难,也没让我有机会‘治他的罪’。
“无需客气,坐”,武轻眉微微点头道,公事公办的样子,待云景坐下后她看着她继续道:“云大人受邀来我桑罗帮忙解决作乱人奸组织,时日尚短便取得斐然成果,当真了得,大离有云大人何其幸也”
“陛下抬举,云某不敢居功,主要还是贵国上下一心方有如今,云某来此也不过锦上添花”,云景赶紧道。
这样的场合,他到底是大离的人,不能自称臣,用云某这个万金油自称了,而且他到底年轻,虽然如今的结局因他的成分居多,这是有目共睹的,但没必要张扬,谦虚点总不会有错的。
武轻眉道:“具体如何朕心理清楚,此番人奸作乱生灵涂炭,如今大局已定后续无忧,功者赏过者罚,云大人劳苦功高,未免友邦寒心,我桑罗自是有一番表示,只是如何定夺须得回京商议,朕即回京,不如云大人顺道随朕同往?我桑罗也称得上人杰地灵,云大人届时也能游览一番京城风貌,不知云大人以为如何?”
虽然武轻眉一开始就下旨让云景同往了,但正式场合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而且看得出来武轻眉很急,三言两语就交代了,大概仅仅只是给其他人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吧,否则她作为桑罗女帝带着大离云景一同离去也不是个事儿啊。
云景道:“云某惶恐,陛下厚爱怎敢推迟,便厚颜随陛下同去”
大概明白武轻眉回京事宜须得从快从简,于是云景也没有废话扯其他,本就只是走过过程的事情,便一口答应下来,不过该有的态度却不能少。
“如此就这么定了,诸位爱卿且散了吧,云大人,你先去交接一番,一个时辰后启程,切莫错过时间”,武轻眉点点头道,后半句是单独看向云景说的。
于是乎,云景差不多是来打了一圈酱油就和其他人一起离去了,整个过程也就和武轻眉说了几句场面话而已,就挺无聊的。
如今大局已定,剩下的都是后续善后事宜了,云景来桑罗的目的已然达到,接下来的事情就不需要他过多操心了,也就是说,他也是时候交出来桑罗后被赋予的权力了,所以还是要有必要去和柴世林他们交接一下的,其实也就通个气,大概表明接下来就没自己什么事儿了,至于云景走后具体如何安排,那就是桑罗内部的事情了,无需云景操心。
其实来桑罗云景看似主导一起,真正权力并没有多少,调动人马之类的权力在其他人手中,他很多时候也就动动嘴皮子的事情。
交接的过程很简单,柴世林他们诧异的同时,纷纷表示和云景共事有些意犹未尽,以后有机会定当好好亲近亲近……
当下的局面没有态度时间给他们感慨,毕竟有态度事情需要处理了,事情不大但却很急,于是云景在和柴世林他们简单交接后便收拾收拾去了武轻眉所处的临时营地。
再度到来云景并未第一时间见到武轻眉,而是被安排在了一艘小型飞舟上面,比他来桑罗时候乘坐的那一艘稍微大点。
到底是武轻眉所处的营地,云景安顿下来后有人善意的告诫他不能乱闯,于是云景干脆让人取来一些书籍翻阅打发时间,没必要还是不要给人添乱的好。
不过有时候云景想想都有点啼笑皆非,这算什么事儿啊,和武轻眉关系特殊,明明‘近在咫尺’却没法见面,好在云景通情达理,否则若是换个人指不定各种牢骚。
到底武轻眉和普通女人是不一样的,哪怕一国之君的她也谈不上自由,各种身不由己,和这样的人谈恋爱自然也是一种全新的体验了。
所谓君无戏言,时辰一到,整个营地飞速运转准备拔营启程,一艘艘断断续续的浮空船只拔地而起飞向天际往桑罗神京方向而去。
离去的时候阵仗没有武轻眉带人来红衫城救援那么大,大部分人都留在了这里的,接下来那些人将奔赴各处处理各种事情。
云天之上,武轻眉那艘庞大的楼船处于队伍最中心,周围一艘艘次一些的浮空船只拱卫着,其间步伐乘坐飞行坐骑的机动护卫。
此去桑罗京城的速度不慢,云景估摸着最多大半天时间就能赶到,也就是下午就能到达桑罗京城。
启程一段时间后,许是安排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只是赶路,云景正看书打发时间呢,有人登上他所在的浮空船只传话道:“云大人,陛下有请”
这是要单独召见自己了吧?云景心头嘀咕,两人如今的关系更应该说是私下见面才对。
简直让人无语,明明是情侣见面多正常的事情,却整的跟个什么似的,心累,但又挺那什么的,有一丢丢别样的刺激感。
啧,一国女帝啊,可惜对方就是不小女人一点,但以武轻眉的性格这就估计别想了。
去见武轻眉,云景肯定是不会带熊放他们这几个护卫的,带了他们也不能靠近,于是单独再一次踏足了武轻眉所在的那艘大船,其实称之为行宫更为准确,真正的移动宫殿。
绝对是早就安排好了的,武轻眉那艘大船上,除却关键位置的护卫和维持船只运转的成员外没有其他人,云景被直接带到了楼船顶层最高处。
那里有一个平台,建了一个亭子,周围有池塘居然还养鱼,云天之上真可谓一览众山小,尤其是高速飞行一点都不受影响,仅有和煦微风拂面。
宫女将云景带到后,站在凉亭中俯视大地的武轻眉也不回头,淡淡到:“都下去吧,朕单独和大离使臣云大人聊聊”
没有人敢有异议,依言退下,甚至还有人识趣的将他们所在的地方封锁了起来,保管任何声音和动静都传不出去。
单独两人的时候,云景自然就放开了,踱步来到武轻眉身边与她并肩而立。
微微偏头看了云景依言,武轻眉玩味道:“云大人可是有些放肆呢,须知整个桑罗都没人有资格这样和朕比肩而立,哪怕洪老那样的神话前辈都会恪守礼节不会做出此等逾礼之举”
“这就算放肆了?若我再大胆点那还得了?”云景直视她道,真当自己是吓大的啊。
下巴微抬,武轻眉凤目一眯道:“再大胆点?比如呢?云大人不妨给朕示范一下?”
这可是你说的,真当我不敢啊。
眉毛一挑,云景伸手顺势就放在了她的腰上,有些挑衅道:“就是这样,这可是陛下要我示范的”
武轻眉的腰肢纤细修长,有着优美的马甲线,须知她此时可不是穿着邦硬的盔甲,仅仅隔着一层布料,那种美妙的触感让云景都不禁心头一跳。
明显能赶紧武轻眉的身躯僵了一下,对云景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没有防备,不过也就那么一瞬间罢了,她也没有寻常女子那样面红耳赤,反倒表面不为所动的与云景对视,连眼神都不曾变一下,但语气却强势无比道:“云大人当真是好大的胆,真当朕不会治你的罪吗!”
话是这么说,武轻眉却是在心头悄悄泛起了白眼,暗道就这?就这?这就是你所谓的大胆?还以为有多大胆呢,就是那手跟个烙铁似的让人浑身发软,不行,得忍住,不能让他看笑话。
有些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说得就是武轻眉这种人,明明很有赶紧却装着无动于衷,还‘毫不在意’的转移话题。
“陛下这话说得,这可是陛下要让我示范的,怎么反过来要治我的罪了?”云景反问道,更是不顾双目相似要‘喷火’一样的武轻眉揽住她腰肢的手臂紧了紧。
这分明是在挑衅啊,简直是小无耐,武轻眉当即瞪眼。
云景一点都不待怕的。
拿他没办法,又不能真治罪吧,武轻眉干脆冷哼一声撇过头道:“念在云大人为我桑罗解除大患的功劳下,朕就不与你计较了”
说完都没让云景将手拿开,分明就是默认了,武轻眉深知自己不能像寻常女子那样相夫教子,自然是要从其他方面给些补偿的,但又不能让云景太过‘得意’以为她好‘欺负’。
大概就是你占便宜可以,但却不能在我身上体会到成就感。
殊不知她越是这样在云景这儿就越是觉得刺激,刀子嘴豆腐心也太好玩了。
“多谢陛下宽宏大量”,云景装模作样道。
心头翻了个白眼,为了避免云景太过得意,她干脆转移话题道:“之前那样的场合,守心感觉怎么样?”
她问的是之前在‘小朝堂’上云景的感受。
想了想,云景道:“轻眉是下听真话还是假话?”
“还真话假话,哪儿来那么多废话,直说!”武轻眉没好气道。
好吧,她的性格估计就不喜欢这样的把戏,云景无语道:“坦白说,那样的场合我只感觉很无聊”
“无聊就对了,实际上很多事情本就是已经商议好,正式场合不过是走个过程罢了,你以后习惯就好”,武轻眉淡然道。
“嗯?习惯就好?”云景眨眼。
一脸奇怪的看了云景一眼,武轻眉理所当然道:“守心你不会觉得你我的关系以后类似场合你只经历一次?以后多了去了,不习惯怎么行!”
云景……
第六百四十五章 最后的反扑
船行于天,清风拂面,下方一朵白云卷舒,云景道:“我素来喜静,庙堂喧嚣非我所喜”
“也好”,武轻眉闻言略微点头,旋即不再提及此事。
接着她收回视线,眉宇间一丝疲惫一闪即逝,低头看了看腰间云景的手,又抬头看向他说:“茶水正好,不妨与我去亭中小坐?”
云景顺势松开手说:“正有此意”
两人踱步走向亭子,武轻眉沉吟道:“非是排斥,你别多想,只是近来事多,有事相询问”
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她倒是蛮顾及自己感受的,和平常完全不一样,虽然说得平静,但隐约间怕自己误会云景还是能感觉道的。
笑了笑,云景说:“轻眉恐怕对我有些误解”
“误解?”略微诧异,接着武轻眉自顾自道:“男人不都喜欢千依百顺的女人吗?予给予求与君为乐,朕……,我会尽量去学习适应做一个女人的本分……”
摇摇头,云景道:“无需如此,不必为了我刻意改变,人应该活成自己的样子,而非为了某个人刻意去改变,那人生还有什么意思可言”
两人已经踏足凉亭,武轻眉闻言居然笑了笑,也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而是示意云景坐下,左手挽住右手袖子,提起茶壶给云景倒了一杯茶水,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这才坐下道:“尝尝看?”
轻轻捻起洁白透亮如纸的小茶杯,云景浅饮一口,顿绝唇齿留香,咽下茶水道:“好茶,好喝”
“此茶名为青云,一年也不过斤余,我还以为……”,武轻眉看向云景有些愕然道。
云景顿时接过话茬说:“以为我会长篇大论的说些赞美之词?实际茶水不过解渴之物罢了,本质如此,说再多赞美的话不过画蛇添足”
“也是”,武轻眉点点头道。
接着云景看着她问:“轻眉寻我来有何事相询?”
“我诸事繁多,清闲时间很少,回去这一路倒是有空和你说说话,有事相询不过顺带”,武轻眉给云景斟茶说得。
这语气似乎在解释,云景也没纠结,更没给她添堵,而是道:“闲聊也罢,顺带也好,且说说看?”
和云景相处武轻眉觉得很舒服,他总能体谅自己。
想了想,她说:“人奸祸乱之后留下无数烂摊子,很多地方沦为死城,善后是个烦心事,除此之外,如今的旱情越发严重,难民越来越多,两两相加,朝堂上下焦头烂额”
听她说完,云景道:“轻眉便是为了这两件事情发愁?”
“发愁谈不上,毕竟发愁也没用,事情是要解决的,只是孰轻孰重一时无法抉择”,武轻眉摇摇头道。
其实也就只是善后人奸祸乱和赈灾救灾轻重缓急区别罢了,两件事情都很重要,但桑罗朝堂经历天灾人祸后实在是精力有限。
云景略微沉吟便道:“无需纠结,两件事情一并处理便是”
“哦?详细说说”,武轻眉顿时来了兴趣问。
组织了下语言,云景道:“人奸组织祸乱后留下无数烂摊子,救治幸存者和重建都是大工程,需要无数人力物理,而旱灾后的灾民也不能不管,所以结合起来就好,桑罗王朝牵头,以工代赈,组织旱灾灾民去善后人奸祸乱后的烂摊子,他们出力,王朝给予钱粮,给他们一份活下去的希望,也让灾民有事可做不至于绝望之下没事瞎琢磨生乱,如此一来,可谓两全其美”
“如此简单?”武轻眉闻言一喜道,虽然云景说得简短,但她又不是闷蛋,只需要一个提示就能完善清楚其中的很多细节。
云景摇摇头道:“说起来简单,可其中的统筹却不是三言两语的事情……,好吧,实际上很多事情只是把它想得复杂了而已”
“对你来说简单,可一句话却解决了我夜不能寐的两个大问题”,武轻眉微微感慨道,语气和神态都一下子轻松了起来,心头说不出的喜悦和安宁,那种有人能为自己遮风挡雨出谋划策的轻松感简直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云景心说遇到那两件事情扎堆,不应该很快就能想到一并处理的办法吗?她就为了这个而纠结?
似乎看出了云景心头的想法,武轻眉道:“守心以为谁都是你?的确,世间并不缺聪明人,但缺少跳出固定模式站在另一个角度考虑问题的人,在你看来很正常,可很多原本聪明人却需要‘灵光一闪’,而这一闪的灵光却是关键!”
好吧,云景也不反驳,毕竟自己的思维模式还是停留在前世,这个世界的人并不是笨,而是他们的思维受时代束缚了而已。
也不去纠结那么多,云景笑道:“现在轻眉可是放下烦恼了?”
“那是自然,人奸组织祸乱后的善后和灾民救治经你提醒都有了解决思路,其他的不过都只是镇压偶尔的叛乱和贪官污吏这样的小事儿罢了,而这些小事儿,洪老去你们大离一趟,带来了解决之法,亦有迹可循,稍加调整便能运用到我桑罗之上”,武轻眉点头到,语气轻松,恢复了往昔从容。
点点头,云景说:“既然如此,那就不去想那些烦心事了,当然,轻眉恐怕很难做到,毕竟对你来说朝中无小事儿,都是关乎国家未来的大事儿”
“守心也太小看朕了,若事事都要去亲历亲为,朕……我还要不要活了?很多事情有了解决之法,自然是交给下面的人去处理,否则累都得累死,须知历来呕心沥血类似的君王可不在少数”,武轻眉摇摇头道。
云景顿时笑道:“轻眉能这么想就好,适当放权才是明智之举,将一切都抓在手中只会成为累赘压垮自己”
有些惊讶的看着云景,武轻眉道:“以往只以为守心学识渊博,而今来看,对帝王之道居然也有独特简介呢”
“轻眉这话就扯远了,可不敢乱说,擅自揣摩帝王心术那可是杀头大罪”,云景感觉道,到底不是前世‘言论自由’啥都能说,而武轻眉本就是一国之君呢。
展颜一笑,武轻眉打趣道:“守心还真是谨慎,还怕我防备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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