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月麻竹
张宣和米沛商议一番,对李文栋说:“就把叔叔这三条蓝旗金枪鱼运回去吧,其它的你帮着处理了。”
这话没出意外,李文栋点头:“成,那我就直接送给凯西了,他们在本地还能卖个好价钱。而我们要是运它们回去的话,运费都够我们在国内多有多份买了。”
张宣听懂了李文栋的话,其实钱不钱的都无所谓,两人都不是缺钱的主,但蓝鳍金枪鱼的分量已经足够,黄鳍金枪鱼自然而然不值得花大价钱花大心思了。
休息一晚。
第二天,几人回了旧金山。张宣四人陪李文栋夫妻在这里逗留一天,除了逛街、寻美食吃外,张宣还特意买了一些纪念品。
8月11日,张宣一行人坐上了回京城的飞机。
只是张宣和米见一家三口脚还没站稳,李文栋就对他们讲:“蓝旗金枪鱼已经到了,我们去取货。”
张宣有些小惊讶,笑说:“你这速度还挺快,看来你以往没少运送吧?”
李文栋解释:“为了保证蓝鳍金枪鱼的肉质鲜美,一般都是选择空运,走,冷冻仓库在这边。”
跟着来到冷冻仓库,张宣和米沛犯难了,现在是8月份,是夏季,自己等人根本没有储存条件啊。
温玉看出了两人的难处,当即对四人说:“要不先交给我们存储吧,晚点用冷冻箱把鱼送到四合院,你们看怎么样?”
张宣最怕麻烦了,既然人家都愿意帮这个忙了,哪里还有不同意的道理?
张宣感谢说:“那感情好,麻烦嫂子了。”
温玉笑道:“算不得麻烦,对我们来说熟门熟路,吩咐下去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花不了几个时间。”
从机场出来,四人没再逗留,直接回了南锣鼓巷的四合院。
刚进家门,见到熟悉的场景,米沛放下行李对刘怡感慨说:“10天时间去了趟美国,还去了太平洋,喝红酒、坐游艇,下海钓鱼,仿若浮生一梦,感觉好不真实。”
刘怡把卧室门关上,提醒道:“你小声点,别让张宣听到闹笑话。”
米沛一屁股坐椅子上:“放心吧,他们在院子里,我注意了的。”
难得见丈夫这样,刘怡笑着宽慰:“等见宝毕业工作了,以后我每年陪你去外面走走。”
心情大好的米沛连连点头:“这个好,这个要得!三年后我们也快50了,人生的黄金年龄没剩几年,是时候带你去外面世界看看了。”
对于外面的世界,刘怡并不是很向往,“外面热闹归热闹,但我更喜欢现在国内这种生活。”
米沛附和:“这倒也是,外面只适合看看;要说生活,还是咱们土生土长的地方好。等你退休了,我们两人还是搬回邵市吧,那里呆了几十年,舍不得。”
“好,依你。”对于回邵市颐养天年的决定,刘怡是完全赞同的,毕竟那边的每个人、每寸土都是那么熟悉,落叶归根自然是极好的主意了。
不过她稍后又有些担心:“你说见宝和张宣会结婚吗?要是没结婚,邵市我们这辈子就回不去了诶……”
听到这话,刚才还对未来充满无限期待的米沛瞬间沉默,仿佛一盆冷水浇灭了所有热情。
不过想到前天晚上两人已经睡在一起的事实,米沛开始蹲下身子收拾行李,说:“事已至此,就让女儿自己取舍吧,你别给他们太大压力了。
老话都讲,有些东西你越想得到越得不到,这几年都这么熬过来了,看开点,顺其自然就好。”
刘怡自是听懂了丈夫的潜在意思:女儿都把身子交出去了,主动权已经不在女儿手里了。
而想起和张宣同行了10年的杜双伶,她暗叹口气,以女儿的矜持性子都把身子给了张宣,杜双伶那姑娘估计早就……
想到此处,刘怡就郁闷不已,这几天对女儿和张宣结婚的乐观憧憬顿时烟消云散。
屋里发生的一切,院子里的两人全然不知。
米见坐在秋千上问他:“你什么时候走?”
张宣看着被小鸟啄烂了的葡萄:“不急,我再待一段时间。”
米见静了会儿,忽然说:“我记得艾青阿姨很喜欢吃生鱼片,你该早点把蓝鳍金枪鱼带回去。”
张宣发怔,这是赶自己走呢?
不过他下一秒就反应过来了:米见是怕自己和她父母相处太久,关系熟了容易被逼婚。她这是怕自己为难,为自己着想。
思绪至此,张宣伸手紧紧抱过她,脸贴着她脸,一言未发。
米见心思剔透,打趣道:“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说一句: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张宣重重地嗯一声。
这话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吃晚饭时,米见对米沛和刘怡说:“爸、妈,我有些想老家了,趁着暑假还有段时间,我们回去住一段时间吧。”
闻言,张宣明白这是米见在给自己开脱,好让自己能顺着这个理由离开。
刘怡想了想,跟米沛商量:“我们来京城好像快2月了,是该回去看看了。”
妻子女儿都这么说,米沛也不在犹豫:“那我们先回长市,随后分别在郴市和邵市呆一个星期。”
说走就走,当晚张宣就安排人去机场买了四人明天回长市的机票。
期间米见还特意打电话询问了刘欣和她未婚夫,要不要一起回去?得到答复是走不开。
按原计划,老男人本想离开前去看望下希捷的,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米见把时间安排了,他顿时熄了心思。
不过想着要回去,他直接给李文栋打电话,“李哥,我们明天离开京城,你能不能把金枪鱼帮我托运到长市?”
李文栋在电话里痛快地表示:“没问题,你这电话真及时,再晚点我就给你送家里来了,我现在这就去安排。”
晚上八点过,温玉邀请四人去家里吃夜宵。
找着机会,张宣在厨房里悄悄对温玉说:“我有段日子没见希捷了,现在走不开,嫂子你有时间帮我照顾下她。”
温玉瞄一眼厨房门口:“好。不过琉璃厂那边的四合院气已经散了,你下次可以带她去看看。”
张宣说:“行,谢谢嫂子。”
吃完夜宵,两家人一边看电视一边聊天,直到11点左右才散。
洗漱一番,张宣躺床上给希捷发短信,可惜10分钟过去了也没等到回复。
把手机放一边,他心里忍不住想,希捷在京城很不方便,要是哪天她腻了央视台的话,倒遂了自己心愿。
……
一夜睡的迷糊,再次醒来时天已大亮了,走到床前发现米见正在葡萄架下看书,一身素白的样子美若天仙,把老男人直接看痴了。
外面买菜回来的刘怡见到窗前的张宣这幅猪哥模样,也不打扰,只是低头笑着绕另一边进了厨房。
洗漱一番,张宣的电话一直不停,众人仿佛约好了似的,齐齐使劲地打。
阮秀琴问他:“满崽,前几天是怎么回事?打你电话不通?”
张宣把去海上钓鱼的情况解释了一遍,临了说:“海上没信号,要同陆上联系都得靠卫星电话,老妈您别担心,我们带了很多保镖一起去的,海上的安全措施也足够,出不了问题。”
听到跟米见一家三口在一起,阮秀琴松了一口气,右手下意识捂着听筒,低声问:“你现在是墙头草,两边吹?就不担心两边都吹没了?”
这还真是自己亲妈么,忒无语了。
张宣没脸没皮地道:“我不是还有您不,我吹这头,老妈您肯定会帮着我稳住那头。”
阮秀琴听得好气又好笑,末了心酸地说:“前两天双伶联系不到你,都快哭了,生怕你在美国出了事情,后面还是打陶歌电话,得知你一切安全后才放心下来。”
接着阮秀琴语重心长地劝嘱:“满崽你该收收心了,不然妈真的带着双伶出家了,我不忍看到双伶被你欺负成这样。”
张宣沉默,过了好久才说:“我今天下午到家。”
听到儿子要回来,阮秀琴一改刚才沉重的语气,连忙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今早上双伶带邹青竹那姑娘跟着你大姐一家子上山采蘑菇去了,想必她知道你下午要回来,肯定会很高兴。”
张宣想到什么,问:“双伶没去长市给她姐姐带孩子?”
阮秀琴回答说:“前段时间静伶生了一场病,干脆休假回了老家,妈有时候也会下去帮着抱一抱孩子。满崽你还别说,那孩子挺招人喜爱。哪天你要是和双伶有了孩子,妈天天给你们带。”
张宣扬眉:“老妈,能不能不要变着法子催婚?”
阮秀琴撇撇嘴:“我才懒得催你结婚,你这情况现在要是能结婚了,我估计你们老张家祖宗十八代都会从土里跳出来喝庆功宴。”
张宣:“……”
阮秀琴接着说:“妈就是喜欢孩子,双伶的也好,米见的也好,你好歹给我生一个,别次次只见打雷不见下雨。”
张宣真是服了:“大姐不是有三个么,够您玩了。”
阮秀琴很直白地说:“那不一样,他们都姓欧阳,那边那么多亲戚,哪用得着妈带?”
听不得这话,这重男轻女思想也太严重了点,不过张宣又不能多说,因为几十年的思想已成顽疾,说了也没用。
倒是张宣后知后觉,紧着问:“您老今天怎么提生孩子的事情了?都还没毕业呢?”
阮秀琴说:“昨晚跟你姑姑提到这事,你姑姑说你家大业大,要早点有个孩子才好。”
张宣明悟,清楚这话的潜在意思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么大的家业没有继承人的话容易遭人惦记。
话是这么个话,理也是这么个理,但毕竟不吉利,所以阮秀琴都是拐着弯讲。同时这话也算是一箭双雕,提醒满崽不要再乱来了,你喜欢米见妈不反对,双伶的儿子也好,米见的儿子也好,妈都一视同仁。
想到自己那早早就意外去世的父亲,活了两辈子的张宣倒也没有觉着什么,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居安思危才能长长久久。
最后说:“老妈,我知道了。”
“诶,知道就好,妈去准备菜,你有什么特别想要吃的菜没?”阮秀琴问。
张宣说:“双伶不是去采菌子了吗,多放点腊肉给您宝贝儿子整一盆。”
结束通话,见他收起手机走过来,米见关心问:“阿姨的电话?”
“嗯。”
“阿姨这几天担心坏了吧?”
“哎,怪我,昨天回到陆地上就该及时给她们打电话的,一时间忘了。”
米见说:“那你下午就回家,别到长市逗留了。”
“好。”
早饭过后,一行人去了机场。
送行的李文栋告诉他们:“蓝鳍金枪鱼已经到了黄花机场,你们记得提货,里面我还给你们配了蘸酱生吃的佐料,别掉了。”
“成,谢谢了啊。”
“谢什么,下次过来陪我喝一杯。”
“没问题。”
从京城到长市要俩个半小时,一路上,四人有说有笑,总有说不完的话。
下飞机后,张宣运走了一条金枪鱼,另外两条他安排人帮着送去郴市。
由于时间紧,张宣也没再停留,跟米见一家三口唠叨一番后,就急急上车往家里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