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月麻竹
杜双伶两姐妹在谈心,张宣不知道。但他被母亲阮秀琴找上了,也是谈心。
等到阮得志一家三口进房睡了之后,提着一个袋子的阮秀琴推开了书房门。
关心问:“满崽,你怎么还没睡?”
张宣把一摞资料放下:“我要是睡了,您老今晚可就睡不着了。”
听到这话,阮秀琴原地静默半晌,认真问:“妈最后问你一遍,真舍不得米见?”
张宣没说话,没解释,只是慎重地点了点头。
见状,阮秀琴抬起手想打他后脑勺,但临了临了又放下了,重重叹口气,“双伶这闺女应该猜到了。”
“嗯。”
“你跟妈讲,将来会不会抛弃双伶?”
“不会。”
“跟妈保证!”
“不用保证,老妈您、双伶和米见,是我一辈子最爱的女人。”
阮秀琴愣了愣,不知道满崽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
但观其严肃的表情,她也是一时没多问,静了静,反而从手提袋中拿出了一件玉镯子:
“这是你外婆在世时给我的,我在最困难的时候都没舍得卖它换钱,你拿去给米见。”
张宣看着玉镯,怔住了,瞬间明白了亲妈的两个意思。
一个意思是还礼。米见送她羽绒服,她老人家送米见玉镯子,算是承认了其和儿子的关系。
另一个意思是告诉他:我送玉镯给米见,却没送东西给双伶,那是因为我的心向着双伶,你不能辜负双伶。
第735章 微不足道的变化
“好。”
张宣应一声,接过玉镯子放到行李包中。
见他把背包拉链拉好,阮秀琴忽然问:“米见父母知道双伶吗?”
张宣缓沉地开口,“知道。”
阮秀琴奇怪:“没打你?”
张宣郁闷:“希望您宝贝儿子被打?”
阮秀琴说:“以后你要是被女方家长打了,我不会替你说一句好话,要是打高兴了,打长记性了,妈说不得还要给人家倒洗手水。”
张宣无语:“我绝对是您捡来的。”
“叮铃铃……”
就在这时,外面电话响了。
阮秀琴瞧一眼墙壁上的闹钟,都晚上9点多了,“这个点了,怎么还有电话?”
张宣没多说,直接离开书房去客厅,迅速拿起了听筒。同时还不忘瞟一眼阮得志一家三口的卧室,门缝里都有还灯光透出,显然还没睡。
没睡,那就好,不存在打扰,等会把电话线给它拔了。
“新年好!哪位?”张宣的开腔白。
“张宣,新年好!”
“文慧?”
“嗯。”
“不是,你怎么这么晚了才打电话?”说完老男人就愣住了,瞧这话说的,好像自己一直等文慧电话似的。
不过他确实挺意外,貌似文慧每次都是初三打电话过来。
时间不定,有早有晚,只是以前没这么晚。
“白天打你家电话一直忙线,后来我拜访了一些亲戚,刚回来。”文慧顿了顿,解释道。
话到这,两人突然一下子僵住了,以往两人的默契隔着电话似乎不再灵验,一时半会都不知道继续该说什么好?
半晌,最后还是张宣打破沉默,“叔叔阿姨还好吧?”
“挺好,阿姨呢?”
“好着呢,估计在想着怎么偷听电话吧。”
文慧会心笑笑,只是几秒过后,笑容又渐渐收敛不见。秀琴阿姨为什么想着偷听电话,这个东西不能细想,她适时止住了往下想的念头。
文慧问:“双伶没在你家?”
这就是她每次选择初三打电话的原因,因为这个日子双伶一般都在他家。
张宣说:“白天在的,吃过晚饭回去了。”
文慧静了一秒,又问:“你明天要出门?”
哎哟,你能不能蠢一点?
求你了!
张宣嗯一声:“明天有点事要去一趟羊城。”
文慧在脑海中把去羊城的京九铁路线过一遍,说:“那你早点休息,我挂了。”
张宣瞄一眼逐渐靠近的阮秀琴同志,“行,你挂吧,晚安。”
“晚安。”
把听筒放回去,张宣起身就道:“老妈,您早点睡,明天我出发就不用送了,大概初五晚上会赶回来。”
阮秀琴听了没做声,只盯着座机电话问了一句:“文慧那姑娘的?”
张宣说:“找双伶,双伶不在就挂了。”
阮秀琴神叨了一句:“这姑娘真有心,每年都是初三。”
张宣心跳了一下,顾左右而言它:“不早了,我去睡了啊。”
阮秀琴软和地说:“去吧。”
张宣回卧室睡觉去了,阮秀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望着红色电话发呆。
一夜过去,天空中飘起了毛毛细雨。
阮秀琴还是起来送了,本来想煮饭,但张宣为了图方便,只是同赵蕾简单地吃了一碗面条就出发了。
这次去郴市没打算坐火车,因为火车太绕,直接开车过去更省心。
车子一路南下,途经衡市耒阳地界时还出现了小波折,听说前面设有路卡收费,只得跟着其他长途客运车绕行,就这样,到达郴市时已经是下午三点过。
早上的邵市还是小雨,可郴市却大雨倾盆。
张宣望一眼外面,掏出电话给米见发短信:我快到了,已经过了五岭广场。
正在看书的米见拿起桌上的手机瞧了瞧,随后放下书本走出卧室。
客厅现在都是客人,吵吵闹闹,有打牌的,有看电视的,还有聊天的。
看到女儿从窗台上拿把伞准备出门,刘怡问:“见宝你要去哪?”
米见说:“张宣快到了,我去下面接他。”
一声“张宣快到了”,刚才还嘈杂无比的客厅瞬间安静了。
爷爷奶奶舅舅舅妈最先反应过来,然后搞卫生的搞卫生,买菜的去买菜,不一会儿,客厅里陷入了另类的热闹当中。
雨越下越大,雨珠子落在地上溅起水雾像烟花一样好看。
记起双伶说想吃商城的火腿,张宣掏出手机给羊城的许胜利打电话:“帮我送两箱火腿过来,还要一些海鲜。”
随后他又一口气说了好几种海鲜。
“收到,马上安排。”许胜利应承。
收起电话,张宣视线里出现了一个人。
米见穿着白色外套,拄着一把黑伞站在雨中,一直静静地注视着来路。
白衣胜雪,气质如兰,很美。
张宣喊停车,下车跑过去问:“这么大的雨,你怎么下来了?”
四目相视,米见把伞往前送为他挡雨,安静说:“接你回家。”
张宣很自然地接过雨伞,在雨中并排走着,问:“家里客人多不多?”
米见侧头笑看他一眼,“你害怕了?”
张宣坦诚:“也不是第一次来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却莫名的有一丝紧张,这种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
米见抿嘴笑而不语。
走到楼梯口,收伞拾阶而上,很快就到了三楼。
临到门口时,见他一脸神圣,米见站他跟前,好看地笑说:“对我笑笑。”
凝望着眼前人,张宣伸出双手抱了抱她,随后放松心情说:“进去吧。”
“好。”感受到他的双手已然松开自己,米见转身推门而入。
张宣也跟着踏门而入,这一刻他有种鲤鱼跃龙门的感觉,仿佛前生的命运在此刻发生了改变。
“爷爷奶奶,新年好,来给你们拜年了……”
“新年好,来,外边冷,快这边坐……”
客厅人多,光客套话都招呼了许久,喝完一杯茶,陪着聊了会天后,米见找个机会让他去洗个热水澡,换身干净衣服。
看到米见拿着衣服要去洗,张宣伸手拦住:“先放这,我来吧。”
米见看着他。
张宣发自内心地说:“舍不得让你洗。”
对视片刻,米见莞尔:“我帮你洗外面的,里衣你自己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