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月麻竹
张宣翻翻白眼,没好气道:“没有那一天。”
“我是说假如。”
“没有假如,这辈子我不可能跟双伶分手的。”
杜钰面色变了变,挤出一脸同情:“那完了,我姐只能下辈子了。”
张宣看笑了,说:“行了,别瞎折腾了,你先操心你自己的事吧。我看你的路似乎也不好走。”
杜钰手捧脸蛋,把同情转化为自哀:“对啊,我到现在都还没取得一点进展。
我有时候都在想,是不是我外公外婆的祖坟不好?
为什么我和希捷都暗恋别个?为什么还是遥遥无期看不到任何希望的那种?”
第399章 希捷,美好的寓意
下火车出站的时候,张宣第一眼就看到了杜克栋。
此刻杜克栋手里叼根烟,正和阳云有说有笑。
“爸。”杜双伶高兴地喊。
“杜叔,哥。”张宣跟着亲切地喊。
几人打完招呼,阳云对三人说:“天气冷,先去我家里吃个饭垫垫肚子,等会再回去。”
熬了一夜,又累又饿,没理由推辞。
“希捷,这边这边。”
就在张宣打算跟着阳云去筒子楼吃饭的时候,右边响起了杜钰的声音。
张宣顺着声音望过去,刚好看到了希捷。
希捷也第一时间看到了他,立在原地犁个小小的甜美酒窝,算是打了招呼。
杜双伶轻声说:“那是希捷。”
“嗯。”张宣应一声。
“她刚才似乎在对你笑。”杜双伶笑意盈盈地望向他。
张宣附耳回答:“好像是。毕竟你老公生的又好,还小有名气,不对我笑才有鬼了。”
“德性~”
杜双伶片他一眼,就低声道:“希捷放假了,米见应该也放假了吧?要不要叫她去镇上玩?”
张宣回答:“好啊,把莉莉丝也叫上。”
“哼哼,不叫。”杜双伶嫣笑着白了白他,伸手把他衣领上的雪花片子去掉。
张宣表示很无辜:“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小心把自己变成了老坛陈醋。”
杜双伶挽着他细声说:“正好,我这陈醋撒到你这唐僧肉上,看还有人吃不?”
张宣捧哏:“那肯定把牙都酸掉了。”
说着,老男人凑头看她的牙齿。
“德性~”
杜双伶忍不住开心笑,下一秒把嘴巴抿得紧紧的,不给他看。
……
另一边。
杜钰和学长分开后,就对希捷讲:“那就是我们高中校友张宣,旁边那个是杜双伶,你在考场里经常见到的。”
快速介绍完毕,杜钰一脸羡慕地说:“你看到了没,他们打情骂俏,好恩爱。”
希捷一歪头,笑得很甜:“看到了。不过我得批判他们:公众场合这样子肆无忌惮,这搁谁受得了。”
杜钰附和道:“批判得对,我要是暗恋张宣,我肯定受不了。”
希捷抿笑圆场:“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才是恋人,不虚伪,不假装,正当而甜蜜,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可爱。”
杜钰诧异地看了看她,随后漫不经心问:“希捷,你要是暗恋张宣,看到他们这样子,该怎么办?”
闻言,希捷站在原地,望着杜钰笑出了一整套长镜头。
杜钰心说坏了,这女人可比自己聪明多了,自己怎么漏口风了呢?
看到表妹憨憨厚厚的样子,希捷露出小小尖牙,做最后的挣扎:“我呀,暗恋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泛善可陈,我不需要它。”
杜钰不死心,破罐子破摔追着问:“我是说假如,假如你暗恋张宣,该怎么办?”
见瞒不过了,希捷走在冬日暖阳里,好久才开口:
“暗恋的故事有一万种讲法,假如是我,我选择接受他们的那一种作为结局。”
……
杜家别墅。
“菜在蒸笼里保温,你们是先吃饭,还是先洗澡?”
艾青知道张宣爱干净,所以有这么一问。
坐了一天一夜的车,浑身油腻腻地难受,张宣很是干脆:“姨,我还是先洗澡吧。”
张宣的回答没有出她意料,知道这位准女婿要回来,艾青已经提前一个星期做了各种准备。
比如毛巾、牙刷各种洗漱用品的采买。
比如整个寒假该吃什么菜,艾青都细化到了哪一天。
正因为这样,杜静伶前几天还在开玩笑:“妈,这么急着赶着,人家还不是你女婿呢。”
面对这问题,只见艾青说:“跑不了。”
杜静伶惊讶:“还没和双伶结婚,您就这么自信?”
艾青悄悄说:“这段日子我给你妹和张宣看过10多个八字,都说他俩姻缘必成,刀都分不开。”
杜静伶听了若有所思,随后调侃:“确实刀都分不开,您当初那样反对都没分开。”
艾青假装没听到这话,补充道:“秀琴是什么样的性子,我比她自己还懂,张宣又是个有孝心的,这婚事跑不了。”
杜静伶打趣:“不是阮秀琴么?不加个阮字了?”
艾青这回有反应了,转头瞪了大女儿一眼,就道:“你也别吃醋,国瑞当初来我家时,我也尽心尽力的。”
杜静伶说:“我不吃醋,我就是被您的举动惊到了,也太浓重了吧,前后反差也太大了点。”
见大女儿一个劲挖苦自己,艾青心情特别好,笑着权当没听到。
如今啊,她走到外面,那是倍儿有面。
只要听说她是大作家的岳母娘,别个不论是谁,不论是什么身份,都会对她热情三分,礼让三分。
而且这个热情和礼让,到县城都管用。
这就让艾青非常受用了。
吃完饭,张宣先是被闻讯而来的各大邻里围观了一阵,最后还被杜克栋拉着玩了一通牌。
睡觉的时候,张宣问双伶:“我今晚到哪里睡?”
杜双伶脸红红地看了看他,随即牵着他走向了自己房间。
张宣心里那个乐,连忙跟了进去。
对此,杜克栋两口子也好,杜静伶也罢,都假装没看到。
或者说,杜家人已经默认了。甚至见到两人感情如胶似漆,还有一种没来由的踏实感。
……
由于大雪封路,第二天张宣和杜双伶是走路回去的。
一起跟着去上村的还有杜克栋。他帮张宣拿一些东西回家,顺便想跟欧阳祝去山里打打野味。
快到十字路口时,一个邻居站在屋檐下大喊一嗓子:
“阮秀琴!你的儿子儿媳妇回来咯!快出来接人诶!”
闻言,十字路口的人家,有一家算一家,都走出来看热闹了。
张宣在他们眼里年年看,但每年看每年都有不一样的感受。
半年不见,老家有了很大变化。
马路修整了,宽了很多。
村里多了五六栋红砖房。
还多了俩辆私家车,是那两个淘金客买的。
据说一个淘金客已经完成了身份转变,如今已经是市人大代表了。
走在马路上,张宣特意往河坝方向看了看,村里没有食言,河坝确实加高加固了很多。
别墅门口,老黄狗正在低头闻母狗味儿,见到张宣回来,立马跑过来迎接。
张宣真是怕了它,连忙抬脚制止。
开玩笑,嘴巴都不洗就想往自己身上蹭?那还得了,母狗味儿非让人误会不可?
见到满崽和双伶回来了,阮秀琴同志还是那么高兴,那么体贴。
吃完中饭,杜克栋跟着欧阳勇父子打猎去了。
张宣和杜双伶呢,一个扛着一把锄头,一个带着一把柴刀,跟着阮秀琴去上坟。
给张宣父亲上坟。
上坟,对中国人来说,有的是求心安,有的是求祖宗保佑,有的是告慰先人。
按照阮秀琴的说法,如今儿子有大出息了,应该及时告慰父亲。
张家祖坟离十字路口有点远,大概两里来路,在山冲冲里。
不过虽然在深山,但那里却有一个生产队,住着一百多口人,平日里人来人往的,倒也不显得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