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大时代之1993 第4章

作者:三月麻竹

张萍说:两家人都吵一天了,开始还有好多人劝,后面见劝不动就都看把戏了。

……

雪从早上落到中午,从中午又落到下午,越下越大。温度也跟着越来越低。

在门槛上好奇了半个小时的张宣最后熬不住了,索性回了自己房间。

说到自己房间,虽然重生回来已经住过好几晚上,但他还是有些心慌慌。

一张用力一坐就咿呀咿呀的木床,一张陈旧的书桌,以及一根条凳就是房间的全部。衣柜都没一个,实在是太寒酸了。

寒碜到看不过眼。

张宣半靠在床头,眼睛第一时间就瞟向了墙壁上的海报,这是一张周慧敏演唱会时的画报。

这张海报是房间里的唯一装饰品,还是他从同学杜双伶那里顺来的。

他本来是不追星的,但就是觉得周慧敏好看,当时看一眼就想拿回去挂床边用。说起来这东西在这年头也是奢侈品来着,要好几毛钱呢。

嗯,好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是觉着好看。当今娱乐圈是神仙打架的日子,后世娱乐圈是妖怪作妖的时代,现在是能多看一眼就看一眼吧,张宣这样麻痹自己,以后忙碌起来,这么闲心的机会可就不多了。

对着海报想入非非,张宣睡着了,醒来时已经天黑,伸个懒腰,又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啊。

没有意外,饭简陋,菜也简陋。张宣几下几下糊涂完,也是应付了事,觉得这样的日子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嘴巴都快淡出个鸟来了。

阮秀琴把这一幕都看在眼里,见张宣吃完饭就拿着药和生理盐水打吊针去了,于是咬咬牙对张萍说:“你弟身子虚,你明天早上剁一斤肉回来。”

说完,她吃了一口红薯饭,又快速补充一句,“还买两块豆腐,和肉一起炒,他最爱吃了。”

听到这话,张萍有点意外,要知道家里已经快2个月没见荤腥了。

以往阮秀琴每次出门都攥着五块钱想买点肉回来,可一到肉摊她就总是改变主意,然后从肉摊旁边的豆腐摊买两块豆腐圆回脸面,以免让人看出破绽闹笑话。

要知道猪肉要3元一斤,差不多是小半天工资了,家里又没有主要的劳动力外出做工挣钱。钱不能生钱,那花销自然是无比紧张的。

再说了,相比肉的高价,豆腐才一毛五一块,两块豆腐多配点辣椒蒜叶就能炒出一大碗,足够一家人吃。所以肉和豆腐在阮秀琴心里的分量,孰轻孰重自然有一杆称。

下午和周慧敏美梦了一下午,浪费的时间实在有点多,于是晚上打吊针时张宣发狠了,一边看书复习一边打针。

还有半年多就要高考了呢,时间还是比较紧迫的,不能浪费。好在上辈子自己是个大学老师,课堂上的学习氛围还是保持了感觉,这半年上手很快。

只是烦心的是,学习之余还要时不时分心应付一下赤脚医生的大女儿。这女孩今年15,刚读高中,正处于对异性有着强烈好奇心的年纪。

见当医生的爸爸临时有事出去了,屋子没了其他人,女孩趁机坐对面椅子上问:“张宣,你过完年就18了吧?”

张宣头也不抬,有气无力地应付一句:“嗯。”

“那你现在多高?”

“176。”

“你在邵市这样的大地方读书,学校应该有很多好看的女孩子吧?”

“有。”

女孩停了下,又问:“那你有遇到心动的女孩子没?”

“你个小孩子,问这干嘛?”

“我就好奇问问呀,再说我也不小了。”

没完没了是吧?张宣抬起头,懒懒散散地盯着女孩的小荷才露尖尖角瞧了一阵,见对方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一点都不怯场,不得已只能使出杀手锏。

只见张宣笑眯眯说:“你这流程不对啊,不应该先安排媒婆上我家合八字,再说亲吗?”

第6章 操碎了心

小心思被捅破,女孩脸红红的呆不下去了,落荒而逃。

时不待我,分秒必争。

抱着这种信念,张宣打完吊针回来还是没有放松。怕阮秀琴心疼唠叨,电是舍不得浪费的,要六毛五一度的电呢,点一盏煤油灯继续苦战。

先是为都市报写了一篇稿子,打算明天去医院时顺便邮寄出去。稿子完了,张宣继续抱着政史地啃。

深夜十二点过,阮秀琴起夜,见宝贝儿子房间里有光线从门缝透出,她悄悄走过来看了看,然后去了厨房,做一碗甜酒鸡蛋花。

再世为人,了解过生活苦难的张宣有点不习惯母亲的特别偏宠,可又没法跟她明说,这是她对爱的表达方式。

末了只能在阮秀琴的注视下,把这碗夜宵干了。

十分钟后,阮秀琴走了。

不知怎么的,吃饱喝足的张宣觉得有些胸闷,突然没了学习的状态。

呆趴在书桌上,透过窗棂看外边,一片宁静。

发现还在下雪,顽皮的北风卷着雪花,打着旋儿从眼前掠过,这让他心情忽的又大好。

对于他来说,上辈子人过四十后,有时候在半梦半醒间,童年到少年的那段日子,会真切的出现在脑海里,而有的东西早已忘记了,但在某个瞬间,又会清晰地鲜活起来。

这样的大雪天就是他儿时的记忆之一。

张宣喜爱雨天,更偏爱雪天。只是看得久了,不知不觉还是累,某时刻眼睛一闭,来不及和可亲可爱的周慧敏道声晚安就睡了过去。

一觉到天亮,睡得好舒服,就是脖子似乎落枕了,好生疼。

张宣歪个脖子走出房门,入眼就是一身周正打扮的大姐正站在大门口翘首以盼。

“等谁?”他打趣问。

“弟啊,你脖子歪了!”张萍本来是窘迫的,但回头见到张宣左左起偏个头瞅着她,吓了一大跳。

“……”难怪读书不行,这情商比狗还低,张宣暗暗吐槽,说:“我这是在练习课间广播体操,你别管,你是在等阳恩德?还是在等欧阳勇?”

张萍虽然是个大姑娘了,遇到这种问题,当即和这个年头的大部分女孩一样,神情略微有些拘束,挺难为情。

见大姐不说话,张宣决定换一种说法,低声问:“姐,阳恩德和欧阳勇,让你自己选,你选谁?”

张萍犹豫说:“妈让我和阳恩德多接触试试。”

张宣问:“你知道原因么?”

张萍说:“知道啊,妈跟我说阳恩德是个手脚勤快的人,我只要本分顾家,以后用不着我做牛做马。”

张宣又问:“那你对他有好感么?”

张萍扭捏说:“妈对他有好感,我不想让妈难受。”

啊哟!你回答的什么跟什么啊,张宣郁闷,感觉这大姐老实的过头了。

于是唆使说:“这婚是你结,又不是妈结,用不着事事都听妈的啊。再说了,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你自己好歹拿点主见,以后才不会后悔。话说你到底更中意谁啊?我好帮你跟妈吹吹耳边风。”

张萍想了想,最后一脸纠结地说:“弟啊,你也知道姐比较笨,不会说话,阳恩德也是个闷葫芦,我们每次走一起感觉就成哑巴了,我不太喜欢。”

张宣明白了,这姐是看中了欧阳勇呢。行吧,到这里还是和历史轨迹一样,没变就好。

至于后续的,他只要盯紧一件事:防止母亲像上辈子一样棒打鸳鸯,最后强行把大姐许配给阳恩德。

说话间,欧阳勇来了,这么厚的雪,摩托车开不了,走路来的。还提了一只野鸡和一块野猪肉。

一进门,欧阳勇就说:“这是我爸今早和朋友冒雪进山打的,弄点过来你们尝尝鲜,我们家还有蛮多的干野货,你们要是喜欢吃,我改天多拿点过来。”

说完他就悄摸着问:“婶子在不在家?”

没空想人家说的是不是漂亮话,见到肉,张宣两眼就冒光,恨不能现在生啃一块。

不想客套,也不想虚伪,实在是想吃肉了,末了也不管大姐好意思不好意思,他一把接过东西放到厨房就说:

“她老人家应该是弄猪草去了,你俩趁机赶紧溜吧。”

大魔王不在,欧阳勇带着张萍欢天喜地的走了。

走之前,欧阳勇还以极快的手速塞了一团东西到张宣衣服口袋里,对他吹个口哨才出了门。

目送两人离去,张宣掏出东西查看,发现是一卷钱,用皮筋箍起来的,都是十块十块的钞票,有新有旧,拢共6张,也即60块钱。

60块钱,好大方,要做五个工才赚得来,就这样塞给自己,这是张宣没想到的。看来这人脑子不钝,都会收买人心了。

自己急需要钱,家里到处需要钱,张宣没有太过矫情就收了,心里记住对方的好就行,将来有恩报恩吧。

跑到后院洗漱一番,呼哧呼哧,牙齿都冻僵了。

这久了,阮秀琴还是没回来,张宣决定自己生火造饭。

灶膛里塞些柴火,洋火划过去,噗地一声燃了,豆大的亮光恍惚间就充满了整个铁锅底。

淘米煮饭。大姐被人带着吃好的去了,今早只有两个人在家吃,半升多米就够,至于红薯饭什么的,张宣任性的压根就不予考虑。

吃怕了,是真的不想考虑,他现在也不奢求面向大海,只要不吃红薯饭就是春暖花开。

其实家里还是有米的,交完农业税后,足够三口人吃到青黄接济的八月份。

只是家里欠的外债实在太多了。放眼望去,十字路口周边的人家差不多都是他们的债主,阮秀琴骨子里是个极要强的人,为了攒钱还债,餐餐红薯饭,然后把积余出来的米拿到集市上去卖。

毕竟自家种的米嘛,还是很受机关单位的人青睐的,一来二去阮秀琴和那些人都熟悉了,那些老主顾有时候还特意关照她,不愁没销路。

第7章 谁的恶作剧?

寻到了新鲜猪肉,旁边还有两块豆腐,张宣不用猜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懒得去多想,先把豆腐煎的两面金黄捞出,肉洗净剁碎就丢锅里炒一会,然后蒜、辣椒、豆腐一起放进去,不一会儿就肉香四溢。

张宣等不了了,捻一块放嘴里,好吃,肉味十足,又捻一块放嘴里,还是这么好吃,肉味十足……

早餐有肉,有豆腐,有红亮亮的酸辣椒,还有清炒白菜,好生丰盛。

阮秀琴回来后,看了看菜,又掀开煮饭的锅盖看了看,那白白的米饭刺得她静了好几秒,最后什么也没说,拿起两个碗就装饭,她自己一碗,给后院水龙头下洗菜锅的儿子也盛一碗。

吃饭的时候,阮秀琴问:“你姐跟欧阳勇出去了?”

“嗯。”

张宣喜欢坛子菜,尤其是这酸辣椒,咬一口汁水溢满整个味蕾,太够味,一连吃了好几个才说:

“妈,你发现没,大姐跟阳恩德走在一起,几公里路两人都放不出一个响屁;而跟欧阳勇走一块,一直笑不离口。”

阮秀琴知道他什么意思,顿了顿,坚持说:“你以后要是读书出去了,我百年之后就没人能照顾你姐,欧阳勇她守不住的。”

真是一根筋啊。问题是阳恩德自己看一辈子了,大姐嫁过去也不见得过的好,整天以泪洗面,还不如不嫁呢。

但他知道不能和母亲这样子直接争辩,于是玄玄乎乎说:

“老妈你知道不,这个世界上最可悲的,不是梦到头了无路可走;而是路还没到头,却已经无梦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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