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月麻竹
中大是什么地方?是大学,是名校。
似乎这一切都在佐证“三月”是个老师。
不过她们都是干文学传媒的,接触过各种人,见过各样的事,应变能力和接受能力都超强。
以至于“三月”是不是学生?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也并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什么叫天才,就是敢于打破传统,打破大家固有思维的人。
人民文学早就把“三月”定位于天马行空的天才文学创作者,似乎年轻一点也不过分。
四人寒暄一番,张宣就问:“陶女士,你们吃过早餐了吗?”
陶歌望着他,坦诚笑道:“大雪天为了赶时间,来得比较匆忙。”
懂了,什么来得匆忙啊,就是饿了。
张宣随即发出邀请说:“小镇离我家还有十里山路,大雪天车子进不去,等会得走一个多小时,消耗体力。不如先去我镇上的叔叔家里吃顿便饭再赶路吧。”
“好。”
入乡随俗,客随主便,再加上陶歌一行人早就饿坏了,自然欢喜应允。
饭是在杜家吃的。
面对人民文学一行人,老杜一家都比较隆重。
杜克栋亲自下厨,做了8个好菜。
艾青和杜静伶也是破天荒地放下了傲娇性子,热情地帮着招呼。
伍国瑞就不谈了,终于把良好的家学体现了出来。接人待物上,初次见面城里人和城里人更容易找到共鸣。
由于有要紧事,这顿饭吃得热闹却又简短。
饭后,众人来了一张集体照,陶歌一行三人把桑塔纳停在杜家后院,就跟着张宣出发了。
望着逐渐远去的四人,望着张宣和陶歌不拘束地交谈样子,杜克栋开心地拍了拍小女儿肩膀,然后哼着小调走了。
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艾青也是不遑多让,笑着拉过杜双伶的手,说:“走,陪妈去里屋说说话。”
杜双伶脸红红地抿嘴笑,“嗯”了一声。
见父母妹妹走了,杜静伶默契地同伍国瑞对视一眼。
然后晕晕乎乎地感慨道:“真是不可思议,不敢想象,不敢置信!这张宣年纪轻轻的,就走到了这一步。”
伍国瑞听得笑出了声,“那你还是说错了,什么年纪轻轻的啊,平凡人到老也走不出这一步。”
接着他也感叹道:“还是双伶厉害,年幼就识得金镶玉,这就是眼光。”
想起这个妹妹的情感经历,杜静伶也是忍不住一笑。
暗道自己还好没有插手这段早恋,不然指不定便宜了谁。
随即又觉得,以双伶的性子,亲妈都管不了,自己大概也是做无用功。
稍后杜静伶又想到了肖少婉。
根据自己妹妹的笔记,肖少婉和张宣曾互有好感,这种好感持续了快2年,可最后却无疾而终。
正是因为肖少婉的主动退出,才成全了妹妹。
她唏嘘:这就是命,有福之人不用忙。
无疑,妹妹就是那个有福之人。
……
从石门站到上村,10里路,这次四人硬是走了差不多快2个小时。
没办法,这山里的马路又陡又弯,还开始打滑了。
而陶歌却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大雪天的,一个城里人初次跑到雪峰山脉的高山地界,那自然是各种不习惯,自然吃尽了苦头。
一跤,一跤,又一跤。
眼见不长的上坡路段,陶歌短时间内连续摔三跤,张宣都替她屁股生疼。
临了好意问:“要不先休息会吧?”
陶歌摆摆手,笑道:“没事,没事,继续赶路吧,不要浪费时间,不然到你家天都黑了。”
张宣抬头看了看天,心说还好,才中午,耗的起!
不过人家要坚持,张宣也无所谓。
他是个农村人,是个山里人,从小就吃惯了苦,这种下雪打滑的山路,早就习以为常了。
上坡难,下坡似乎也难。
这不,刚拐过坡头不久,下坡时陶歌又摔跤了。
而且这次摔跤不是原地摔跤,而是往下滑行了好长一段路。
“小心!”
看到陶女士一个趔趄就飞了出去,张宣心一突,赶忙追了过去。
还好!还好!追出五米后,张宣及时拉住了她。
在边边及时拉住了她,要不然就掉到马路下面的竹山里去了。
“小心,脚别乱蹬!”见悬在半空的她本能地发挥求生意志,张宣赶忙制止,好害怕她把自己一起带下去了。
后面的两人见状,似乎也想过来搭把手。
只是……
“哎哟!”
一声叫喊声猛然响起,摄影大哥一个长长的滑行,以火箭般的速度,掉到下面的竹山里去了。
糟了!
张宣麻着心思急急忙忙探头一看,立马松了一口气,还好老天爷不收命,摄影大哥没有摔在尖尖的竹桩上。
吓死老夫了!
真他娘的吓死老夫了!
要是再往左边摔20厘米,脑袋摔在两根砍伐过的斜面竹桩上,摄影大哥今天非得交代在这里不可。
张宣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陶歌和那个助理也意识到了摄影师刚才和死神擦肩而过。
都吓到失了声!
瞅一眼边边上的陶歌,张宣此刻已经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了,心一横,右手环住她的身子,一口气把她拉了上来。
然后把她往地上一丢,就赶忙从下面的小路进了竹山。
“你没事吧?”
急急忙忙赶过去把摄影大哥扶起,张宣关心问。
“没、没事……”
看着近在咫尺的尖尖竹桩,摄影大哥脸色苍白,心有余悸。爬起来感受一番自己的身体状况后,也是开始检查起了怀里的摄影设备。
真是敬业!
佩服!
从3米高的地方摔下去,人家竟然还下意识抱紧了摄像机。
张宣有点不放心,眼神从头到脚又扫了一遍人家,生怕有伤口了,生怕出了事故。
……
下了山坡,这次陶歌学乖了,主动要求休息一会。
张宣也是怕了她。
于是特意跑去附近的农家弄了一些干稻草过来,编织成绳子,绑在几人的鞋子上。
尔后又给他们一人找一根棍子,做拐杖。
有了刚才的深刻教训,后面的路几人都是走的小心翼翼。
张宣帮扶着陶歌。
而助理也没歇着,除了有一个大背包要负重外,还得分出一些精力照顾着点摄影器材。
两个小时候后,四人终于到了十字路口。
坐着歇口气,刚才还要死不活的陶歌见到山里的各种稀奇后,马上满血复活,端着照相机到处拍拍拍。
田娥老师家里今天收亲,此刻赶来喝喜酒的一两百人都像篱笆桩一样,高高矮矮、错落有致地站在马路边,一边吸烟嗑瓜子,一边扯淡。
他们目光统一,方向统一,看西洋景似的看着这个摆弄相机的城里女人。
“葛个城里人弄是不一样哦,嗯个衣服看起来就蛮贵,头发哈是黄个,卷卷个好看呔。”
“那还要嗯港么,听几节港,人家是首都过来个咔,是个有文化的大记者……”
“嗯怎么晓得个……”
“那张萍港个,昨晚在田娥老师家里港得,好多嗯都听到了……”
“呸,就是炫耀,嗯个张萍就是炫耀,呔,让她装到哩。”
“炫耀是炫耀,但人家有嗯个本钱呔,嗯莫要羡慕,弄哩家里几个都不是读书个料,羡慕嗯来。”
“如今他们张家真是了嗯得哦,一年就翻身,出了个要上天的人物。”
“姓梁个扒灰佬,嗯就积点德吧,要过年了,要港点吉利话。”
“就是就是,嗯个扒灰佬,嗯要是能干,就把葛个城里女人弄上床,甭天天守着嗯儿媳妇。”
“哈哈哈……”
一群污人,话题歪着歪着就歪到了梁姓扒灰佬身上去了。
村里人稀奇陶歌,陶歌也稀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