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月麻竹
问题是,自己目前在文慧家啊,又和文慧关系非同一般,这不上不下的身份,把他也整不会了,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要是直接过去吧,怪怪的赶脚,自己不是文家人。
要是不过去吧,自己能和文慧在一起,还承了老人家的情,而且文家人都看着呢……
就在他犯嘀咕的时候,跟他相熟的袁枚过来了。
见她脸上的有泪痕,正在洗漱的张宣直起身子望着她,没率先开口,他猜测是猜测,但不能乱说。
袁枚说:“外公走了,刚走的。”
张宣拿掉口中的牙刷,道:“节哀。”
袁枚说:“外公落气的时候还惦记着你和慧慧的事。”
张宣动容,过了好会才说:“谢谢他老人家了。”
袁枚最后说:“慧慧现在哭得厉害,走不开,我是小姑让过来的,她说等会有第一波亲戚会过来,到时候你跟着一起过去。”
听到这安排,张宣松了一口气,问:“大概要多久?”
袁枚说:“已经在路上了,很快,20分钟的样子就会到。”
张宣再次点点头,继续刷牙。
第1029章
袁枚离去后,大概过了18分钟的样子,文家第一批亲戚就急急匆匆赶过来了。
见状,张宣三人跟在这行人的后面进了悼念大厅。
对于他们三个,文家亲戚感到疑惑,心想并不认识啊,但到底是没说什么。毕竟谁也不傻,能在文家过夜的人,自然是文家极其重要的客人。
文老头子此时已经穿上了寿衣,面色苍白地躺在那,就好像睡过去了一般。文图远跪在最前头,后面跟着一大批文家嫡系孝子。
发现这边的“看活”习俗和邵市不同,张宣三人只能跟着后头有样学样,慢慢走完了流程。
文家几个女人都哭得很厉害,就算一向给人亲情观念淡薄的大女儿文玉也不例外,让人动容。
看到文慧过度伤心的样子,老男人很是心疼,却又无可奈何,人活一生,谁都免不了要走这一遭的:送长辈,送亲人,以及最后被送。
走出灵堂的时候,张宣发现双伶脸色有些不对劲,悄悄伸手捉住她的手问:“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杜双伶摇了摇头,低沉地说:“不是,就是看到慧慧爷爷,我想起了自己的爷爷。”
张宣怔了怔,用力握了握她的手,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安慰。
距离旁人稍微有点远时,邹青竹小声问:“大作家,你知道这灵堂要设几天么?”
张宣发懵:“这你还真问错人了,我跟你一样一无所知。不过文慧爷爷身份不一般,想来会比较繁琐。”
邹青竹又问:“会不会看到新闻联播里面的那些大人物?”
张宣琢磨着说:“这个说不好,文慧爷爷生前的具体地位我也判断不准。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要看全估计难,但肯定有代表过来。”
他本来想问问陶歌,这姐们应该知道,但念头一起又灭了,自己就一稍微有点不同的老百姓,关心这些大事没甚用。
一连两天,无所事事的三人除了吃饭就是认人,人那些送花圈挽联的人,看哪些人自己在电视报纸上见过。
还别说,还真有好几个熟面孔。
张宣在看人,来人也看到了张宣。
见到张宣在这里时,来人中有相当于一部分人显得诧异,但诧异过后就是释然,把某种传闻联想到一起,似乎想通了。
其中老男人最熟悉的人莫过于黄鹂父亲了,两人打完招呼后还站在一角落里说了会话。
望着眼前年轻有为的张宣,黄鹂父亲内心相当感慨,自己女儿主动追求的事情他是非常知情的。
张宣没沾染自己女儿,他当初很是高兴,可有时候又在想,张宣这小子竟然看不上自己女儿,为人父亲,这就相当打脸。
直到第二天晚上,有所缓神的文慧才来找几人,她再次歉意地说:“对不住你们了。”
杜双伶走近拉着她的手说:“不要这么讲,我们能理解,而且我们也不是外人嘛。”
文慧嗯一声,关心地对张宣讲:“你要是有事去办的话,可以跟我说,我不会怪你。”
张宣说:“没事,我再大的事也就看看书拿拿笔,而看书拿笔什么时候都可以,不急在这一时。”
文慧说好,同几人拉了会家常才离开。
连着呆了几天,张宣才获悉文老爷子的遗嘱:不准开追悼会,只准搞遗体告别仪式,不准备登报宣传。而关于葬礼方面,不土葬,不许家属子女对外大肆宣传,不要立碑。
总是就是一句话:除了应付场面外,一切从简。
文老爷子火化的时候,张宣也在现场:洒了小半瓶茅台酒,一张同爱妻合影的老旧照片,一颗子弹,以及100块现金。
事后他才琢磨过味来,老头子这“随身携带的物品”了不得啊,酒可以壮胆,子弹可以打鬼,钱可以买路,这意味着老爷子走到哪里都可以畅行无阻。
入土为安,死者长眠休息,活着的人该干什么还是得干什么。
送杜双伶和邹青竹回了中大后,他马不停蹄地赶去京城待了将近一月。
这一月,米见变化很大,孕吐基本没了,吃饭睡觉很有规律,平日里除了上上课外,就是跟老公和婆婆逛街买婴儿用品,比如衣服裤子啊,比如婴儿车啊,比如玩具啊,比如纸尿裤啊等等。
短短几个月功夫,米见从一个少女化成了充满母爱的母亲,让老男人暗自错愕的同时,倍感欣喜。她终于要做妈妈了,自己孩子娘。
农历12月12,这天是陆诗雨结婚的日子。
一大清早,陆家妈妈就悄悄问陆诗雨:“你说的消息属实?那个大作家要过来?”
无怪陆家妈妈十分惊讶,今早上,陆诗雨突然告诉父母和丈夫一家,等会米见和张宣要过来,让他们别随便议论。
陆家人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米见他们是知道的,女儿最好的朋友嘛,可这张宣是谁?
还是陆诗雨丈夫知道一点内幕,问:“是米见那位高中同学吗?”
陆诗雨点头。
这是男方家长嘀咕:“张宣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
陆诗雨丈夫说:“那位大作家,那位百亿富豪。”
“谁?是他???”
“就是他!”
“嗤!!!”众人面面相觑,倒吸一口凉气。
一听到这山神都要抖三抖的名字,原本非常好奇的众人顿时把握住了分寸,没问这张宣和米见是什么关系?
因为明摆着嘛,谁也不是傻子。
得到女儿确认,陆诗雨母亲大喜,情不自禁地拍手道:“能来是福,你们小两口的福,这可是文曲星,到时候你们敬酒的时候,伸手摸摸他,沾点福气。”
闻言,正在化妆打扮的陆诗雨哭笑不得:“摸?大庭广之下,怎么摸?新娘子摸来宾?”
旁边的陆诗雨姐姐半真半假笑说:“做的隐晦点,不要那么明显,比如就伸手指碰碰对方衣服就好。”
陆诗雨还是无语:“我怕张宣误会。”
一年岁较小的堂妹调皮问:“误会了会怎么样?会不会以后缠着你不放啊?”
陆诗雨伸手打了一下:“讨打,今天可是我的大喜日子,得尊重我点儿。”
被打了一下,堂妹嘻嘻笑道:“我要是你,我今天巴不得张宣误会呢,这么有钱,这么有才,听说还挺帅。”
屋子里都是陆家女人,自家女人,顿时笑成了一团。
还好是冬天,米见外面套一件宽大的白色羽绒服,谁也看不出怀孕了。
“诗雨,新婚快乐!恭喜恭喜!”
米见进门就送上祝福。
张宣跟着送上祝福和大红包。
红包送完,老男人感觉有点不对劲,感觉两边亲属竟然一个劲儿地在往自己身上瞅。
虽然猜到了缘由,但他还是被看得头皮发麻,逮着机会悄悄问米见:“我身上有花儿?”
“有。”米见好看地笑说。
敬酒的时候,陆诗雨很体贴,提前为米见准备了白开水。
喝完酒,陆诗雨期待地对张宣笑说:“大家都说你是文曲星,我们能摸摸你的手沾沾福气吗?”
张宣傻眼了,然后在小两百号人的注视下,把手伸到了新郎新娘跟前。
陆诗雨顽皮地摸摸他手背。
她丈夫则很客气地握了握手。
等到人走远,一起前来的龙百灵顿时懊恼,笑道:“我真是大意,我当初结婚怎么就没想到这茬呢?”
张宣很大气,又把手伸过去:“你不是在备孕么?呐,现在摸也不晚,我是福厚之人,越往后,福气越厚,你这是赚了。”
龙百灵下意识开玩笑说:“你是送子观音吗?摸摸就怀孕?”
一说完,龙百灵就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挽着米见胳膊说:“不要见外,他是你的菜。”
米见浑不在意,跟着开玩笑:“你也摸一下吧,没准能带来福气。”
“那就摸一下?”龙百灵不信这东西,但还是把气氛烘托了下去。
参加完婚礼后,两人又回到南锣鼓巷过起了寻常日子,张宣看书写作,米见看书绣花,有时候还去修剪修剪院子里的花花草草。
而阮秀琴同志呢,闲的无聊,竟然还在一角落里种上了一小块白菜萝卜,叶子郁郁葱葱,长势是极好的了。
温玉是家里的常客,几乎每天都来逛一逛,偶尔一天会来几次,有时候带东西,有时候空手来蹭饭,俨然和米见成了很要好的姐妹。
张宣有一次竟然偷听到温玉怂恿米见说:“你现在也怀孕了,快刀斩乱麻,拿出魄力来,让张宣和外面的那些女人斩断关系。”
米见笑而不语,给温玉倒上茶。
张宣听得那个气哇!但又不好当面跳出来说叨,为了扼制这股不正之风,末了只得悄悄给陶歌打电话。
陶歌听了也是很无语,二话不说,第二天就杀回了京城,把温玉灌得起不来床。
温玉自知理亏:“陶歌,我当时就说了一句玩笑话,你就当真啊?咱姐妹这么多年的情谊你都下死手。”
陶歌斜眼瞧她,抱个双手说:“这种事情玩笑话也不能开。”
温玉连连点头:“我知道错在哪了,下次我加上除了陶歌外。”
陶歌嗤笑一声:“你觉得可能吗?杜双伶、文慧和希捷,那色胚放得下哪个?哪个又是他能轻易放下的?”